见立夏仍然紧紧蹙眉,谷雨轻蔑道:“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立夏听了这话,终是沉沉叹了口气,随意拿了一件衣裳换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谷雨微微一笑,挑了一件纱质的罩衣,换好衣裳后,两人一齐走到正房,静静等待白泽的归来。
第62章
还差一刻到亥时的时候,白泽回来了。
白天到了尚书府后,兵部尚书便同他议了许久的事,说的都是同北桀议和之事,商议好兵部这边统一口径,一致反对和谈。
晚宴的时候,兵部尚书宴请的宾客,都是朝中的主战派,大家纷纷表示会上书主战,绝不给北桀喘息之机。
白泽虽一心挂念着沐萦之,但这些大臣都是久经酒桌考验,又能说又能喝,白泽哪里能轻易脱身,此刻回到将军府,亦是满身酒气。
刚跨进将军府,府门后就走出来一个丫鬟。
定睛一看,是沐萦之身边的秋雨。
“萦萦让你等我?”白泽有些意外。
秋雨垂着头,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夫人请将军今晚在明心堂歇息。”
明心堂?
白泽无奈苦笑。
这么晚了,沐萦之应当早就歇下了,何况自己满身酒气的,去了思慕斋只怕也扰得她歇不好。
虽看得开,但大半夜的吃了夫人的闭门羹,自然是有点憋闷。
秋雨走在前面,引着他一路往明心堂去。
快走到明心堂的卧室时,白泽顿住脚步,透过窗棂,看到里面燃着红烛,似有人影在晃动。
难道是……
白泽猛然看向秋雨。
秋雨的头垂得更低了,“将军,夫人将一切都备好了,请进吧。”说罢,她飞快地退出了明心堂。
萦萦……备好了一切?
白泽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狂喜?
萦萦在等他吗?
他忽然大步往房中走去,推开房门,就看到前面的纱幔后,坐着一个身姿纤弱的女子。
女子长发披散,好似没什么衣物,只在外面搭了一件丝质袍子。
白泽什么话都没说,径直冲上去,从后面紧紧抱住她。
“萦萦,你一直在等我吗?我该死,居然喝到这么晚才回来!”
怀中的女子没有说话,轻轻晃动了起来,宛若清风拂柳一般蹭着他。
她看似不经意地动作,却是早有预谋的蹭向一个地方。
力道虽轻,却如四两拨千斤一般,将白泽这块冰山灼烧成了一座火山。
白泽紧紧抱着她,手并没有乱动。
他克制着内心疯狂的想法,用早已喑哑地声音问:“萦萦,你愿意了是不是?”
身前的人依旧没有说话,仍旧继续着方才的清风拂柳。
白泽再也克制不住,两只手肆意开始动了起来。
被他拥着的那女子当即不可抑止的呼出了声音。
这声音宛若一瓢水,浇在了白泽这块热炭上,让他警醒了几分。
他捏住女子的肩膀,猛然将她转了过来,“怎么是你?”
“将军怜我。”
谷雨虽是处子之身,但在扬州时,早已被教养她的人逗弄过了无数次,方才白泽只是随意那么一抚,她早已情难自禁。
见白泽震惊,她竟大着胆子去为他助兴。
“滚!”白泽猛一起身,一脚将谷雨踢翻在地。
他何等勇武,这一脚是用了十成的力量,谷雨当即被踢出老远,摔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滚到地上。
正在这时候,立夏从卧室旁边的屏风后面走出来,看着谷雨被踢得吐了血,一边扶起她一边朝白泽告饶:“将军饶命。”
白泽没有说话,只冷冷盯着这两个盛装的妖艳女人,仿佛立即将她们至于死地一般。
立夏见谷雨被踢得几乎晕厥过去,忙扶她坐在地上,自己磕头跪在白泽跟前。
“将军饶命,我和谷雨出身卑贱,不敢妄想将军。今夜在此等候,是奉夫人之命,还望将军明鉴,饶我们一命。”
“你说什么?夫人的命令?”
“是!”立夏跪地,不敢去看白泽,为求活命,将一切和盘托出,“启禀将军,我俩是沐相从扬州买回来的,夫人出嫁前,便从相爷那里将我们讨了来留在身边,那时虽未明示,但我们俩都知道夫人想要我们伺候将军。今日夫人从温府做客回来,便命我二人今夜在此侍奉将军。若非夫人有命,我们俩绝不敢勾引将军。”
“萦萦?”
想到方才引路的秋雨,她是沐萦之的贴身丫鬟,她将自己带到这里来。
不错,若不是秋雨引路,今夜回府,他自然是回思慕斋。
她竟然在成婚前就给他挑选了女人。
她竟然从来就没想过要成为真正的夫妻。
今日在马车上亲她的时候,他以为,他们已经彼此心悦,他以为,很快就要水到渠成。
可回到家里,等待他的却是这么两个女人。
白泽的心,忽然就像在战场,被北桀人一箭刺穿了一般。
“将军。”立夏看着白泽渐渐痛苦的表情,心里更加害怕和不安。
“滚!”
这个字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立夏急忙搀扶着谷雨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白泽猛然抬手,一圈将身边的桌子击得粉碎。
许是方才被谷雨点起来的火,许是今夜喝进肚里的那些烈酒在燃烧。
这一拳,白泽非但没有宣泄掉一点心里的愤懑,反而烧得更猛。
他猛然站起来,径直朝思慕斋冲过去。
夏夜的天,通常都是晴朗而辽阔,偏生今夜天上挂满了乌云,黑压压地让人格外压抑。
片刻时间,白泽就冲到了思慕斋门口。
院门紧闭,他一脚踹开院门,没有一丝的犹豫。
这院门是楠木做的,沉重结实,摔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甚至连地上都晃动了一下。
院里打瞌睡的婆子、廊下值夜的丫鬟,甚至是屋中浅眠的沐萦之,都在这一声巨响过后,醒了过来。
“将军?”夏岚和冬雪惊呼了一声。
此刻的白泽,脸色阴沉,眸中杀气毕露,宛若一尊鬼神。
“滚出去!”白泽这一声闷喝,杀气腾腾。
院里的婆子丫鬟急忙往外跑去。
夏岚和冬雪觉得有点慌张,因着担心沐萦之,没有听命退下。
“将军,夫人正在歇息,她晚上有事要喝水,我们若出去了,万一她晚上有什么不适,恐怕会有不妥。”
白泽却恍若未闻一般,径直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
沐萦之早已坐起了身,见到白泽进来,她心中越发不安,只是竭力压下,强作镇定。
“将军为何不在明心堂歇息?”
方才白泽进门之时,看到她倚在榻边,脸色苍白,心中本已怜惜起了她。
然而沐萦之这一句话,却是十足的火上浇油,将白泽心里的最后一丝清明,击了个粉碎。
他狞笑一声,大步上前,不由分说扯掉了她的寝衣。
第63章
撕拉。
布料碎裂的时候,窗外正好响起了一道惊雷。
没有人听到这个声音,然而这碎裂的声音落在沐萦之耳中,却比窗外的那道惊雷还响。
衣裳一离身,立即便带走了身上的那点温热。
一阵凉意袭来,然而下一瞬,一个巨大的火炉就冲了过来,将她团团围住。
她甚至来不及惊呼,就被人堵住了嘴。
不同于今早在马车上的那个吻,这一次来势汹汹,霸道而凌厉,带着不容反抗的压迫感。
沐萦之方才只是倚在榻边,这个巨大的力量袭来,她哪里支撑得住这个力道,直接向后倒去。
万幸的是,榻上铺着厚实的锦被,沐萦之倒下去,并不觉得疼。
然而下一瞬,一个人便如泰山压顶一般落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密密实实的吻。
沐萦之想要推拒,根本无从推拒。
就这么短短一瞬的功夫,他身上的衣裳已经没了,露出结实的肌理。
一个粗糙结实,一个细腻柔弱。
两种不同的肌肤贴在一起,另他们两人之间都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但他显然不满足于此,张牙舞爪去进攻别的城池。
“唔,”沐萦之长舒了一口气,大口呼吸着。
刚才那一番胶着,她几乎快要背过气去。
“白泽,你答应过我,不会逼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那男人正沉醉于无限风光中,听到她竭尽全力的嘶喊,猛然抬起头,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目光森然,逼得她几乎窒息。
只听得他冷冰冰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沐萦之愣愣看着他,他是反悔了吗?可他要反悔,沐萦之又能拿他怎么办?
他是她的夫君,要做这事天经地义。
此情此景下,根本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且不说夏岚和冬雪救不了她,就算院子里外的丫鬟婆子一起上,也绝不能阻挠白泽半分。
更何况,外面一个接一个的惊雷震天响,屋子里的动静再大,外面也听不到。
白泽的眼神像刀子一般扎向沐萦之:“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别人来伺候我?”
察觉到他的理智似乎又重新占了上风,沐萦之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他的目光、他的语气每一样都将沐萦之刺得遍体鳞伤。
她断断续续道:“因为,因为我不能伺候你。”
“是不能?还是不愿?”白泽步步紧逼,不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
沐萦之无力地垂下睫毛:“我是……不能。”
“这么说,你愿意伺候我?”白泽又问。
沐萦之紧紧抿唇,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告诉我!”白泽的语气越发森然。
然而沐萦之死死抿唇,就是不说一个字。
她心里是存了赌气的意思,白泽越要逼她说,她越是不说。
白泽的心中的怒火再次被她点燃,他捏着她的下巴,仿佛要将她捏碎。
沐萦之觉得自己快碎掉了。
“既然不能,意愿又从何谈起?”
“好,你说你不能,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
沐萦之一声惊呼,整个人都被白泽笼罩住了。
他像一头发狂的猛兽,遵从他的天性做着他早就想做的事。
她害怕、她惊恐、她犹豫、她痛楚……然而在这些复杂的情绪中,时不时地又会有一丝欢喜,令她觉得畅快,仿佛心中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莫名其妙得到了满足。
沐萦之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只能在波浪滔天的大海中随波逐流。
只是这股海浪,最终无力的打在了一道坚实的铁门上。
从第一次尝试开始,沐萦之就一直恳求着他放弃。
他失败了,但他并不甘心,很快又发起了第二次攻击,却没有想到屡战屡败。
他不是那等轻易言败的人,一次不行,他就试十次、二十次。
“白泽,我不行,我求你了!”沐萦之流着眼泪,恳求着他不要放弃。
每一次失败,似乎都是在昭示着她的耻辱。
“白泽,你现在可以继续羞辱我,可等到你控制不了我的时候,我便是去死你也管不了!”
或许是这接连的失败让白泽的心火渐渐平息,或许是那个“死”字大大灼伤了他的心。
他最终停了下来,凝视着沐萦之,目光悲切。
沐萦之对上他这目光,意外地笑了起来。
“你现在知道了吧?我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我不能伺候自己的夫君,我是个石女,我是个断子绝孙的不祥之人!”
“萦萦,你不是!”白泽看着她失控地笑着,用力握住她的手,“萦萦,不许胡说八道。”
“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吗?”沐萦之昂起头,冷笑着看着他。
白泽的喉咙轻轻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来。
“滚!”沐萦之的嗓子眼里恶狠狠的吐出这个字。
“不,我不走!”白泽坚定道。
他着力地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继续挣扎。
“随你走不走,你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不如这会儿回去明心堂,让立夏和谷雨,好好帮帮你。”
“我不要她们帮!”白泽再次皱眉,“萦萦,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我推给别人?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
沐萦之看着他,倔强的脸庞泪眼婆娑。
“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谁说的?”白泽低吼道,“我还是那个问题,萦萦,你告诉我,你是不能还是不愿?”
有分别吗?
既然她不能,愿不愿意有什么重要?
“萦萦,你告诉我,如果你能,你愿不愿意给我?”
沐萦之看着白泽,他此刻的眼神澄澈无比,明明是夫妻情动之时,他的眼睛竟然纯净得像个孩子。
若是她可以,她自然愿意把一切都给这个男人,她的男人。
“白泽。”
“我听着。”白泽的脸庞离她更近了一些,声音随之炽热起来。
面对这样的他,她忽然觉得,所谓的自尊、所谓的顾忌压根没什么重要。
“如果可以,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白泽一愣,阴霾密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畅快。
他俯下身,不由分说啄上了她微微嘟着的唇。
第64章
窗外,雨声如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