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医女:病夫宠上天——广绫
时间:2019-01-02 09:30:33

 
    只是仅几面之缘的人,哪里来的信任?
 
    她是对自己的自信。
 
    ——
 
    贺平章自从与商枝退亲后,便事事不顺。
 
    原来十拿九稳的亲事,也因为一场酒席便搅黄了。
 
    他也不知怎么会闹到如今这步田地,他是安仁书院人人羡慕的秀才,也是周叔治关门弟子兼未来女婿,前途光明。
 
    一夕之间,他被逐出安仁书院,与周叔治断绝师生关系。
 
    按说他考入县学之后,便是挂名可以不用进学,甚至有人来请教蒙童馆。
 
    如周叔治所言,他的学问并不出色,在人才济济的县学得不到老师器重,跟在他身边有所不同,能够因材施教,稳扎稳打。
 
    因此他并未去县学报备,也未去给人开蒙讲学,继续留在安仁书院在周叔治身边求学。如今被周叔治逐出师门,又与他决裂,县学开始授课,若无老师举荐,他根本进不了县学!
 
    逼于无奈,贺平章再次找上周府。
 
    吱呀——
 
    府门打开,周蔓带着小丫鬟出府。
 
    “蔓蔓!”
 
    贺平章眼前一亮,连忙挡住她的去路,亲昵的去握她的手。
 
    周蔓避让开,见他如此唐突,忍不住皱眉,不悦道:“贺公子,请叫我周小姐。你若再纠缠不休,败坏我名声,别怪我不客气!”
 
    周蔓眼底的厌恶,让贺平章备受打击。
 
    两人之前吟诗作对,煮茶对弈,谈笑风生,那般的美好。
 
    她说变就变了!
 
    贺平章难以接受,他神情痛苦又无力的说道:“蔓蔓,我不曾捉弄过你,对你一片真心。之前的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无力抗拒……”
 
    “你既然有婚约在身,便要遵守君子之道,不该举止出格,与我牵扯不清!再说,我们之间除了师兄妹的关系,并无其他。若是贺公子觉得有什么,那定是你的错觉!”周蔓开始被贺平章的才情所折服,两人志趣相投,因而生情。可却不知他有婚约在身,将她蒙在鼓里,让她被迫做了恶人!
 
    只要一想,周蔓对贺平章半点好感也无,只觉得他的品行不配为君子,何谈是良人?
 
    “蔓蔓!蔓蔓!我知错了,你原谅我这一回,老师若不为我举荐,我来年下场无望……”贺平章满面憔悴,哪有之前的意气风发?他已经走投无路,若是周蔓不肯帮他,只有等来年。时隔一年,谁知这其中有何变数?只能拉下脸苦求着周蔓:“蔓蔓,你让我跪下求你,才肯答应吗?”
 
    贺平章一边观颜察色,一边故意动作缓慢的下跪。
 
    他等着周蔓开口,她一定不会让他跪下去!
 
    哪里知道,他越是如此装模作样,越发惹得周蔓厌烦。
 
    当初吸引周蔓的便是他的谈吐不凡,青松傲骨。如今这一身傲骨他给折了,只会令周蔓坚定错看他。
 
    “爹爹的决定,我无法劝说他改变主意。你在这里耗费时间,不若找人将你举荐去县学。”周蔓清丽温婉的面容上一片冷淡,早已看清贺平章接近她是为了举业。如今再看他的狼狈并不觉得太失望,直接绕开贺平章离开。
 
    贺平章半跪不跪,僵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恍惚间,他看见周叔治与薛慎之一前一后的走来。
 
    ‘轰’地血液往上涌,白皙的面皮涨红,满脸苦楚的表情裂开。他们听去了多少?又看见了多少?
 
    贺平章又气又恼,慌慌张张,急忙起身,双腿发麻,扑通跪在地上。
 
    周叔治与薛慎之望来,贺平章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扒开一条地缝钻进去!
 
    太羞耻,难堪!
 
    贺平章双手紧紧攥着拳头,他的尊严,他的骄傲,似乎在此刻蒙上阴影。
 
    薛慎之必定在心底狠狠嘲笑吧?
 
    对上薛慎之平静的眼睛,贺平章猛地起身,整了整衣裳,然后昂着头,挺起胸膛,越过他们离开。
 
    薛慎之看一眼贺平章,见他脚步凌乱,几乎落荒而逃,淡淡收回视线,“周院长的诚心学生心领了。如今在清河书院拜师进学,恩师对我照拂有加,无故转到安仁书院并不妥当。”
 
    周叔治皱眉,“不再考虑考虑?”
 
    薛慎之窮身行一礼,并不多言,却也表明了态度。
 
    周叔治惋惜,叹道:“你若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安仁书院找我。”
 
    “好。”
 
    薛慎之清楚周叔治态度的转变,是将贺平章逐出书院,缺一个关门弟子。再来是贺平章视他为对手,周叔治对贺平章的欺骗难以释怀,将贺平章求而不得的东西给他的对手,只为出一口恶气,并非欣赏他的才学。
 
    道不同,不相谋。
 
    安仁书院并不适合他。
 
    拜别周叔治,薛慎之折回清河书院。走出巷子,看着堵在巷口的贺平章,停住脚步。
 
第一卷 第五十章 活了!
 
    贺平章心里将周叔治与周蔓记恨上,恨他们断送他的前途,更恨他们铁石心肠。
 
    他做到这个份上,不见他们顾念半点旧情,给他一条生路!
 
    而周叔治与薛慎之毫无关系的两人走在一起,犹如当头棒喝,震醒了他。
 
    难道周叔治想要收薛慎之做亲授弟子?
 
    这样一想,贺平章心有不甘,不论周叔治收谁做学生,都不能收薛慎之!
 
    贺平章堵住薛慎之,“你来这里干什么!迫不及待替代我做周叔治的关门弟子?不怕步我的后尘?”
 
    “我不是你。”薛慎之神色淡漠。
 
    贺平章怒极了,对薛慎之更看不顺眼,冷笑一声,“你就这么爱捡别人不要的东西?一个镇上书院院长的学生,也就你巴望着凑上去。他并无甚么学问可以传授给我,为了全面子与我断绝师生关系。你想要捡我丢弃的破烂,尽管捡就是,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薛慎之眼底闪过冷芒,“你刚才……”
 
    “我刚才求周蔓别纠缠我,败坏我的名声。我难不成还会像流言一样缠着她?笑话!”贺平章不想在薛慎之面前堕了脸面,急急打断他的话,强行将之前的一幕圆过去。
 
    薛慎之了然的点头,勾唇道:“她只是一个书院院长的女儿,的确不够资格让你求她,又不是知县千金。”看着贺平章涨红的脸,愤恨得几乎扭曲。他淡淡的笑道:“待你中举后,只怕知县千金也不值得你求了。”
 
    贺平章看着薛慎之的背影,心里隐隐觉得不对。他拦住薛慎之羞辱他一番,打消他拜周叔治为师,后来又拿商枝这一桩旧事嘲笑薛慎之捡他的破烂。
 
    被薛慎之最后一句话说的,不是商枝不够好,而是他是一个为了举业攀龙附凤的陈世美!
 
    “我不劳贺生员费心,你还是尽快找老师为你举荐进县学。”薛慎之走出几丈远,忽而停下来,友善的提醒贺平章,“知县只有两位公子,你倒可以一试,或许他们会看中你的才学。”
 
    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被薛慎之撕裂,将他的丑陋暴露出来。
 
    贺平章气炸了!
 
    薛慎之凭什么取笑他?仿佛他和自己地位平等,也是秀才一般!
 
    可他的话却戳住自己的痛脚,对于自身无能为力的耻辱、愤怒几乎要把他逼疯。贺平章把他遭受的种种厄难的根源,全都记在商枝的头上。
 
    他怒火匆匆赶回杏花村,直接找上门。
 
    砰、砰、砰,把商枝的屋门拍的震天响。
 
    “商枝,你给我出来!”
 
    贺平章气怒的叫喊,一心想着找商枝算账,根本保持不了君子风度!
 
    “干什么?门敲坏了你赔?”商枝睡得正香,被人吵醒,火大的拉开门,见到是贺平章,脸色难看。“你来干什么!”
 
    贺平章看着商枝一脸凶样,一个激灵,记起她一针扎哑他娘,气势萎了一半。
 
    “你故意在周叔治面前败坏我的名声,搅黄我的亲事,不就是为了嫁给我?好!你想嫁给我,我就娶你!”贺平章见到商枝的一瞬,满屋子的药香扑鼻,他顿时改变主意。
 
    商枝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你哪里来的自信,我想要嫁给你?那番话,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敢说不是看中周叔治的人脉,想要他为你铺路才想娶周蔓?”
 
    “我……”
 
    “你敢赌咒吗?”
 
    贺平章看着咄咄逼人的商枝,脸色铁青。读书之人不信鬼神之说,可贺平章偏偏信得很。商枝所言,句句戳中他的隐秘心思。他就怕举手起誓,天上劈下几道雷。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商枝双手抱胸,讥诮道:“我喊你一声狗熊,你敢答应吗?”然后冲他拇指朝下,“敢做不敢当,只敢朝女人发难的孬货。”
 
    贺平章气得两眼发黑。
 
    “你说谁孬货?你说谁孬货呢!你再说一遍!”邓氏在地里干活,听到贺平章找商枝,连忙丢下锄头赶过来,听到商枝辱骂贺平章,当即炸了,“你这没娘养的野蛋子,你敢骂我儿子,我撕烂你的臭嘴!”说着,冲过来,抬手往商枝脸上挥去。
 
    她眼疾手快扣住邓氏的手腕,狠狠一拧,邓氏痛得嗷嗷叫,“贱丫头,你敢拧断我的手,我收你的贱命!”
 
    商枝眼底一片冷意,她勾着唇,“是吗?”她用力一拧,‘咔咔’骨头错位的声音,邓氏痛得满头冷汗,脸色煞白。商枝挑眉道:“你不问问你儿子,他来找我干什么?”把邓氏往后一推,松手。
 
    邓氏痛得倒抽一口冷气,掀开袖子,手臂红肿。
 
    她没忘了正事,问贺平章,“你找她干什么?”
 
    贺平章被商枝那股子狠劲给吓唬住,他呆愣的说道:“我……我娶她……”
 
    “啪”狠狠一巴掌。
 
    贺平章从出生开始,头一次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是那个一贯溺宠他的娘亲!
 
    贺平章呆了,他捂着发麻的脸,想说什么,就听见邓氏火冒三丈的指着他的鼻子叫骂,“你是嫌我命长,娶这个贱蹄子气死我!你敢娶她,我就没有你这个儿子!”
 
    “娘……”
 
    邓氏不理他,她不相信平白无故贺平章想娶商枝。她凶恶的瞪着商枝,“是不是你勾引我儿子?你这个小娼妇,被男人玩烂的贱货,没名没分不要脸的和薛慎之钻一个被窝通奸,又迷得老陈家的不着四六,现在还想勾引我儿子!下次再让我看见了,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你赶出杏花村!”
 
    商枝绷着脸,抬手起落,砍在邓氏的脖颈上。邓氏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离,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她惊恐的瞪着商枝,就听她冷冷的说道:“你迟早会死在这一张破嘴上。”
 
    懒得再看他们一眼,商枝转身进屋,关上门,耳边传来邓氏绝望的声音,“章儿,我的腿软的站不起来,手也动弹不了!章儿,快!你快背我找李大仙……”
 
    商枝心里憋着气,看着窗台上还未发芽的牡丹花枝,愈发心烦气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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