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宠爱——藤萝为枝
时间:2019-01-05 10:44:02

  舒兰躲在一个小出租屋里,瘦了将近十斤,她没想到这件事会这么严重。放火罪,她本来可以有很好的人生,可是一时鬼迷心窍,她成了一个犯罪分子。她包里五十万人民币,让警察很震惊。
  她哭得很凄惨,说她不想坐牢。
  当天舒爸爸去警局看她,舒杨也去了。
  孟听没有去,她惦着脚尖,收阳台上的衣服。做错了事,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她撑着下巴看阳台上的仙人球,它开出了一朵特别漂亮的花。
  茎细长,花朵美丽。
  她不难过,只是有点想江忍了。
  控房起诉舒兰的时候,孟听也看了法律。未成年人放火,16周岁以上也是失火罪,依法可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应当从轻或减轻处罚。
  她阖上发条,从图书馆坐上公交车回家。
  租房子的事情焦头烂额,h市海边别墅区却建好了。孟听在大电子屏看到它的宣传,别墅精致漂亮,海景房,落地窗,看得广场上的人们连连惊叹。
  那是骏阳的房地产。
  她看了一会儿,她好好长大,他也不能杀人。
  如果她高考完了,攒够了钱,会去找他。哪怕他不要她。
  七月中旬的时候,舒爸爸加薪了。
  愁云惨淡终于过去,在那一年,基本很少有人年薪过万,可是他工资涨到了一万二。舒志桐眼中终于有了轻快的笑意。
  房租的事情也解决了,新房东听说他们家的遭遇,给他们介绍了一座新公寓。
  “那地儿好,还安静又大,就是说闹鬼没人敢住,所以房租便宜,看你们住不住了。”
  闹鬼这事,信则有,不信则没有。
  舒志桐当天就带着两个孩子搬了过去。
  房子出乎意料的好,在8楼,干干净净的,什么家具都有。有一间女孩子的闺房也漂亮精致。
  舒杨都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舒了口气。
  采光这么好,到底是为什么会有闹鬼的传闻的?
  孟听看着那台好几千块的电视,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墙壁被粉刷成了淡粉色,还贴了漂亮的墙纸,衣柜雕了花,有木头的淡香。
  有书桌,桌子上还有个小公主水晶球。
  一按下面的按键,小公主就会转圈圈,水晶球开始下雪。
  她揉揉眼睛,把眼泪憋回去,好讨厌江忍啊。
  九月份再开学的时候,h市已经迎来了秋天。
  这是城市一场秋雨一场凉。
  孟听正式进入了高三。
  高三是一段很神奇的时光,当教室前后都被拉上横幅,班长关小叶在黑板最右上角写上倒计时高考倒计时“278”天,整个一班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往常七点四十才踩点到的同学,现在七点都在背书了。
  他们背《诗经·氓》——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她合上课本,开始背英语。一班的每一个人,再怎么在学习上都是有天赋的。他们背这些只需要细心,并没有那么吃力。
  班上最跳的李逸龙还可惜道:“江忍竟然就退学了啊,他那次问我们班平均分,我还以为是认真的呢,啧啧。职高少了一传奇啊。”
  “得了吧,人家有钱,你考不到平均分才完了。”
  嘻嘻哈哈的打闹,让循规蹈矩的高三总算多了些颜色。
  赵暖橙多少也知道些孟听和江忍的事了,她不满极了,在她看来,江忍说要在一起就在一起,说要分手就分手,他谁呀,天皇老子都没他横。
  他们的听听小仙女才不稀罕他呢。
  高三在大家的推举下,孟听成了班上的学习委员。她依然考第一,弟弟舒杨紧跟其后。
  十月份下了一场大雨,傍晚的时候雨还淅淅沥沥。
  那天晚上是贺俊明的生日。
  去年他生日,一群人在安海庭庆祝,孟听去要回自己的裙子。
  今年他生日,不好意思地来请孟听和赵暖橙,希望她们赏个脸,去小港城玩。
  大家都以为学霸小姐姐们不会同意,结果孟听同意了。
  赵暖橙生怕听听被欺负,也同意了。
  找暖橙美滋滋道:“贺俊明要是敢欺负我们,我就把他打赌输了该吃屎那件事说出去。”
  还在旁边没走的贺俊明:“……”
  孟听精心准备了礼物,搞得贺俊明凑手受宠若惊。
  明明也没过去多久,孟听出落得越发精致。他偷摸拿着孟听的礼物傻笑。
  何翰说:“傻。逼,不惦记卢月啦?”
  贺俊明痴汉脸:“孟听好漂亮啊。”
  “……”
  因为赵暖橙和孟听的加入,他们并不敢玩得过火了。一群人吃了饭,开始打牌。
  孟听只会斗地主,于是大家轮流和她斗地主。
  结果哔了汪了!愣是赢不了她。
  贺俊明不信了,好胜心上来,最后谁都拖不走他。
  只有一局,孟听一个a都没,才让他赢了一局。
  贺俊明激动疯了,都忘了这是孟听小仙女:“快喝快喝,两杯啊,嗝儿~”他都喝三瓶了,神智不清。
  赵暖橙也喝了半瓶红酒,这会儿看灯泡都是几重影。
  孟听并不耍赖,她安安静静喝了两杯红的。
  她没有喝过这种酒,酒精很高。
  她也就两杯酒的酒量。
  整个生日宴会,她该笑的时候笑。喝醉了,却小小一团蜷在沙发上,睫毛上挂了泪珠子。她其实,还是挺难过的。
  h市下着暴雨。
  一个闷雷终于把神志不清的贺俊明打醒了。
  小港城包间的门被推开。
  黑发少年沉默地看过来。
  赵暖橙捏着贺俊明的脸问他大鸡腿呢,贺俊明一脸崩溃:“我擦哪来的大鸡腿,疯女人你放……”
  然后他的嗓音卡在了嗓子里。
  何翰也咽了咽口水,对着门边那人道:“忍、忍哥?”
  小港城里昏黄的光把少年的影子拉得老长,满室安静。他一步步走进来,脱下外套,把沙发上那一小团抱在了怀里,轻轻给她擦了擦眼泪。
  整个过程包间里奇异的安静,等到他把人抱着走远了。
  贺俊明才出了一身冷汗。
  从六月到十月,快四个月的时间,他们第一次见到江忍。
  沉默的,隐忍的,又分外冷漠的江忍。
  他出现,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
  然而所有人都看见了,从门到沙发这么短的一段路,江忍走路是……跛着的。
  哪怕灯光再暗,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没一个人说话。
  他们终于懂了,江忍为什么会和孟听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只要脸还在屌还在就行了,其他的暂时就不能想了,稳住啊大家。
  一楼:哈哈哈哈哈哈。
  二楼:秀。
  三楼:话糙理不糙哈哈哈哈。
  以下几楼持续哈哈哈……
  枝枝:我不承认这么野的路子,是我的读者。
 
 
第64章 衬衣之下
  才发现听听不见了。
  她拉着贺俊明使劲摇:“你把听听藏哪里去了,你这长毛龟……”
  贺俊明脸都黑了:“疯婆娘,再惹小爷揍死你!”
  赵暖橙心想,嘿这长毛龟还挺凶,一巴掌招呼了上去。
  贺俊明捂着脸沉默:“……”
  还是方谭问起:“忍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家都不知道。
  江忍像暗夜的一道幽影,沉默地离开,自始至终没有和他们说过一句话。
  “他带孟听去哪里啊?”
  h市的天幕下着雨。因为是周末,街道安静而黑暗。
  他用外套裹住她,看大雨滂沱。她在他怀里动了动,似乎快醒了。
  少女沾着红酒的香气,像雨夜盛开的小百合花儿。长睫轻轻颤抖。
  天空一阵阵闷雷。
  这是他第三次违背承诺。
  第一次是联系实验室研究所给舒志桐加薪。
  第二次是去给她布置房间。
  墙是他亲自刷的,刷得并不好,他从来没有做过这个。他用了一整个下午,把那个房间好好布置了一遍,然后把小公主水晶球放上去。
  江季显气得不行,脸色很难看。
  江忍垂眸淡淡道:“没有下一次了。”
  可是他知道,还有下一次。
  他转回了b市原本的高中,班上的同学都震惊地看着他的脚。他走路的样子太明显了,那些人虽然调笑着喊他小江爷,然而背地里怎么说他再清楚不过。
  只有那双眼睛,还是骏阳太子爷的眼睛。
  冷漠,漆黑的瞳孔,又刺又野。
  进入高三,全国都在复习。老师重新讲到《再别康桥》——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是她曾经含笑让他背过的课文之一,他竟然至今还全部能背诵。
  他垂眸看着空白的课本,突然再也受不了,走出了教室。
  身后是语文老师怒气腾腾的声音。
  他一而再,再而三,想回到她身边。如今h市大雨滂沱,他第三次违背了自己的承诺。
  江忍三天前就回来了。
  书声琅琅的七中,他看见了霍一风。曾经给孟听告白的高三学长,现在的名牌大学大学生。
  霍一风拿着一束玫瑰,春风得意,给孟听买了一袋泡芙。
  十月的晚秋,文质彬彬的温雅少年。清纯漂亮的少女,像是青春最好看的一副剪影,周围好多人起哄。江忍没说话,转身慢慢往外走。
  饶是走得再慢,他的腿都和正常人不同。
  他手插兜里,死死抿着唇。
  只有今夜,雨声和雷声掩盖了他内心的声嘶力竭,黑夜遮住了他腿的狼狈。他才敢把她从小港城抱出来。抱着她一起坐在车后座,隔离整座城市。
  她眼角带着晶莹的泪,闪电划破天幕,她睁开了眼睛。
  车里很暗,孟听泪眼朦胧,轻轻拽住他衣角:“江忍。”
  声音又细又轻,还带着委屈的哭腔,让人听得心碎。庆幸的是,她的嗓音没有在大火中受伤。
  他没说话,也不敢说话,轻轻在她发顶一吻。
  她拉着他针织毛衣,大眼睛湿漉漉的:“你疼不疼啊。”
  他哑着嗓音回答:“不疼。”
  她点点头,仰头看他,小脸在酒精的作用下粉嘟嘟的:“可是我好难过啊,我那天,哭了好久。拍门你也不理我。”
  “那我真不是东西。”
  她点点头,鼻音浓重,成了小奶音:“你为什么和我分手?我不好吗?”
  “你很好,是我不好。”
  “你骗人,为什么我很好,可是你不喜欢我了。”
  大雨打在车盖上哒哒作响。他低低道:“我爱你。”
  他声音低到谁也听不清,孟听好难过啊,她好不容易喜欢他,可是他走了。她忍不住哭,哭她四个月的难过。
  她向来都是讲道理的,只有这次,喝醉了一点道理都不讲。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到不行。
  他用纸巾给她擦干净眼泪,没有一会儿纸巾又湿了。江忍说和她分手以后,她回家见到舒志桐不哭不闹,四个月的时间,每天准时上学放学。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可是今晚,孟听显然分不清是在梦里难过还是现实里难过,她哭得心抽抽的疼,拧成一片。
  她揪住他衬衫,小脸埋进他怀里。
  他胸口湿了一片。
  她讨厌这个坏蛋。
  为什么他说在一起就得在一起,他说分就分,她喘不过气。拉过他的手放在心口,抽泣道:“这里好疼。”她的心脏,难受到泛疼,只能用嘴巴小小地吸气。
  少女香香软软的,玲珑起伏。
  他猛然缩回了手。
  旁边的车辆按喇叭,探出一个头:“卧槽,知道怎么停车不啊哥们儿,老子要出去。你停这里赏雨呢!”
  江忍低眸,她已经睡着了,腮边还挂着泪。
  江忍没和那人争,倒是那人往外挪一点看清车的牌子,吸了口气。啥也没说自己开走了。
  江忍把她抱到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往她家开。
  他自己也知道,他其实就这么点时间,他总归得把她送回家的。
  h市的天空偏墨色,因为下着雨,一路静谧,路上的行人很少。她家住的公寓地段一般,但是很安全。
  她醉酒除了刚刚闹了一会儿,现在安安静静,乖巧得不像话。
  江忍把她抱下来,保安认得他,给他放了行。
  他抱着人,没法打伞,于是整个人淋在雨幕中,低头把她护在怀里,他步子快,于是走路跛着更加明显。直到他进去了,保安才收回视线。
  电梯里孟听醒了,她不太舒服,睡得也不安稳。
  电梯一层接一层。
  直到八楼的灯亮起,她似乎有些清醒了,睁着茶色的眸子看他:“你要送我回家吗?”
  “嗯。”
  “我不想回家。”她喃喃道,“江忍,我回家你就走了。”
  他苍白的指节颤了颤,没有说话。
  然而八楼已经到了。
  他唇色苍白,把她放地上,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舒兰在警局,舒志桐在研究所加班。只有舒杨会在家。
  江忍让她站好,她似乎也知道这个人又要离开自己了。却始终是安静乖巧的样子,只是白皙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子,眼里泛起了泪。
  别哭了。她告诉自己,已经好丢人了。
  他说分手那天明明她就已经哭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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