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宠爱——藤萝为枝
时间:2019-01-05 10:44:02

  做这一切舒兰不是不害怕了。
  如果孟听还像以前那样对她好,那她大可以也待在火中,让孟听救自己。她以前那么好,总会保护自己跑出去的。自己也没有嫌疑。这样并不保险,好在那个男人保证了。
  会让人来接应,不会出人命。
  一旦孟听没了那张漂亮的脸,那她曾经拥有和即将拥有的一切,就都没了。江忍总不可能看上一个全是烧伤的女人。
  舒兰浑浑噩噩,把门锁死了,然后一眼也不敢看门里面,往楼下跑去。
  江忍进步了很多,上一次发周考成绩。他语文70多分了,再努点力就能及格的成绩。
  贺俊明稀罕得不得了:“卧槽不是吧,忍哥666啊。”
  江忍笑骂道:“滚犊子。”
  贺俊明说:“你真要考大学啊。”
  江忍嗯了一声。
  “但是你再读一辈子也追不上你小宝贝的成绩啊忍哥,你咋和她读一个大学?”
  “你他。妈闭上嘴是不是要死。”
  “……”说实话你还不爱听了是吧。
  “忍哥,那你报什么专业想过没有?”
  江忍转了一圈笔:“建筑学吧。”
  贺俊明觉得谈了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怎么看怎么成熟有担当。
  他们学校中午也要睡觉,然而一群人从小到大都没有乖乖午睡的习惯。恰好周五,贺俊明手扇着风:“忍哥去打场球吧。”
  江忍抬眸,看见了街对面新开的意大利冰淇淋店。
  贺俊明也呆了呆,然后想到了去年:“去年我们打赌,我赢了,本来该坛子和何翰去买的,结果忍哥去买了冰淇淋给孟听。那时候忍哥就有想法了吧卧槽!”
  江忍弯了弯唇。
  是,然后她没吃。
  他那时候脾气好差,以为她嫌弃他送的东西,抢过来扔进了垃圾桶。
  “不去打球了。”他走进冰淇淋店,买了好几个漂亮精致的手工冰淇淋。
  江忍怕冰淇淋化了,放车里开着冷气一路开车过去的。
  那天晚上他一直想说,他相信的。他愿意相信。他的听听那么好,简直是吝啬的上帝十八年来唯一给他的恩赐。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其实,上辈子点火的也是舒兰。
  只是那时候在冬天,取暖器自燃。警方判定是事故,听听一直不知道。变的是故事,不变的是人心。
  看看独。秀读者们轻松一下吧。
  读者1:忍哥说“那我以后白天不来你们学校了成不成?”太心酸了,感觉就像捡破烂的老父亲被女儿嫌弃了一样。
  读者2:(她自己编的段子)
  厉害了我忍哥,说考上大学就回来看江董。
  三年后……江董怒摔!混小子骗人!
  忍哥:第四次高考,我觉得今年有戏。
  听听:……好了我们可以一起毕业。
  哈哈哈你们是魔鬼吗?听听大学毕业,忍哥高中毕业?
 
 
第61章 眼泪
  还混着淡淡的酒精味。
  正常来说,一场火至少要两个小时才能烧到这么大,然而如果有了引燃物,就完全不同了。
  孟听的卧室是最后烧起来的。
  门边已经快被火包围。
  这时候如果开门造成空气对流,那么大火可能一瞬间将她吞噬。孟听捂住口鼻,退了几步到自己卧室。
  前世被火包围的痛苦,已经在浓烟下晕倒那种窒息痛苦的记忆一瞬间清晰起来。
  那时候她已经跑出去了,可是听见了舒兰喊救命。
  孟听披着湿被单又冲进了火海,将舒兰紧紧裹住,把她送了出去。
  后来好疼,身体疼,脸也疼。
  孟听心突突跳,蝴蝶效应原本只需要很小的改变,可是这辈子火灾依然发生了。还是在干燥的夏天,并不是上辈子的冬天。
  也就是说,这场火灾是人为。
  是舒兰!
  孟听咬牙把房间的水壶里的水倒在枕巾上,然后捂住了自己口鼻。
  大火烧出一阵黑烟,房子已经燃了一大半。
  她只能选择沿着还没有着火的地板,匍匐着往大门方向爬过去。如果玻璃窗破裂,那么室内将会轰燃。
  大部分人最后不是被烧死的,而是在烧死之前,就吸入了大量的浓烟。
  空气高达五十多度。
  毛巾的水分很快蒸发,她渐渐能闻到空气中烧焦的浓烟味。
  等终于到了门边,毛巾的水分已经蒸发得差不多了。
  开门是唯一的生路。
  孟听握住门把手,把手滚烫的温度让她眼泪一直往下淌。咔哒一声门开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可是下一秒,门怎么都拉不开。
  防盗门像是沉重的巨石,阻挡了生路。
  她忍住恐惧,含着泪回头。
  火舌已经蔓延过来。
  孟听只能蹲下,尽量不要晕过去。然而毛巾最后的水分被蒸发,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是没能拉开那扇门。
  孟听好害怕。
  那种即将被大火吞噬的恐惧,让她想嚎啕大哭。可是哭并没有用,她忍住不发出一点声音,已经没有退路,这扇门必须得打开。
  氧气越来越少。
  她呼吸困难的时候想了很多很多。
  想到了她上辈子那种疼,知道脸被烧伤的难过,还有舒爸爸毅然决然说给她治疗,她泣不成声。
  最后舒爸爸去世,杜栋梁来讨债。
  人的一生真短暂啊,短到她还来不及长大,没有体验到世间的一切温暖和快乐,就画上了句号。
  本来那年的秋天,她可以踏上大学的校园,念书,工作,然后恋爱结婚。
  可是最后被迫背井离乡,重新变得快乐坚强。
  她想了许多许多。
  最后想起了上辈子那一年的江忍。
  她那时候并不像现在这样喜欢他,她在大火中恐惧绝望的时候,他踏上了回b市的路。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可是孟听宁愿这一次,他也在回家的路上了。
  那个在梨花盛开的小镇上,等了她几天几夜的少年,会在清晨吃她吃剩下包子的少年。
  她眼泪流出来,孟听从来没有想过。生死一线她想得最多的,会是江忍。
  只是江忍。
  孟听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最后听见的,是渐近的消防车声。
  比消防车来的更快的,却是一个冰冷的怀抱。
  铺天盖地的大火里。
  房梁忐忑。
  玻璃窗户终于受不了高温爆炸。
  刺耳的、可怕的爆破声以后。
  世界彻底一片黑暗。
  她似乎在一个人怀里,世界安静下来。时间有一瞬变得很慢很慢,在灼热的高温里,他湿漉漉的怀抱冰冰凉凉。
  只有脸颊上,落了一滴滚烫的水。烫得她的心轻轻颤抖。
  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渐渐有了天光。
  她朦胧间听见沙哑又温柔的声音:“听听……”
  嗯,别怕,我很好。
  那个梦好像已经很久。
  “听听!”
  谁在叫她?
  她醒过来的时候,护士松了一口气。消毒水的味道替代了浓烟的味道,每一次呼吸,嗓子都是一阵尖锐的疼痛。
  年轻的护士小姐赶紧道:“诶诶诶,你别动,火灾的时候你吸入了大量有毒气体,喉头水肿。对,慢慢呼吸,别急别急。”
  还好小姑娘聪明,知道不能吸入有毒气体,没有窒息。
  见孟听放缓了呼吸,护士小姐语气带着轻快说:“给你检查了身体,没什么大事。我去叫医生,哦对了,你家人还在外面呢,守了你挺久了。放心,你家人没出事。”
  孟听用唇形给她说谢谢。
  她嗓子疼,想发声都发不出来。
  孟听有许多想问的问题,比如,最后是谁把她抱出来的?上辈子救她的是奋不顾身的消防队队长,这次还是吗?
  她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午后的阳光灿烂,洒在窗前。偶尔几只麻雀停留以后又振翅飞走。
  她掌下的脸颊软软的,除了喉咙很痛,头很晕以外,她身上一点也不痛。和上辈子那种醒过来极度的痛苦相比,这次火灾就像是一场冗长怪诞的梦境。
  她没有出事,也没有毁容。
  舒爸爸红着眼眶进来的时候,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中年男人一见到她忍住眼泪,语气温和:“听听,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孟听笑着摇摇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告诉他——我很好,就是一时半会儿不能说话。
  很多人都来了。
  这场火烧得迅猛,不仅舒爸爸租的那个房子,楼上楼下的人都遭了殃。
  舒杨沉默地看着孟听,眼圈通红,脸色却是苍白的。少年脸上带着黑灰。眸中一片安静。
  舒爸爸仿佛一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他轻轻摸摸孟听的头发:“睡一会儿吧,爸爸去给你买点稀饭。”
  孟听用气音吃力地问他:“谁救了我?”
  舒爸爸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是消防员叔叔。”
  孟听点点头,闭上眼睛。
  她太累了。
  舒杨关上门,一拳狠狠砸在墙上。他嗓音颤抖:“爸,是妹妹放的火。当时我看到家里烧起来了,赶紧往回跑,她拉住了我,至今我还没见过她。”
  舒志桐抹了把脸,沉默着不说话。谁也不了解他此刻的心痛。
  孟听是他女儿,舒兰也是他女儿。可是因为他没有教好,一个小姑娘竟然会放火害自己的姐姐。
  还好听听没有出事。
  可是舒兰那是犯罪!
  舒志桐哆嗦着手,半晌才道:“报警吧。”
  他也希望不是舒兰,可如果真的是,那不管是谁,都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
  舒杨别过头去:“这么大的火,楼上楼下都已经报警了。”
  舒志桐没吭声,他强打着精神下楼给孟听买吃的去了。
  这几天孟听的病房很热闹了,班主任和班上的同学都来了。那场火灾险些上了电视,学校还自动募集了捐款给他们家。
  樊老师摸摸她的头发,一向严肃的脸上第一次这么温柔:“好好养嗓子,晚几天再来上课,大家都很想你。这里是学校捐款,不多,就五万块,是大家的心意。”
  孟听点点头,唇角弯弯,茶色的眼里干净温柔。
  她轻轻道:“谢谢老师。”
  嗓音沙哑,让人心疼。
  赵暖橙趴在病床前,笑嘻嘻的:“听听别难过,都会好起来,好多同学托我给你带话呢,你看这个小本本,都是大家写给你的祝福。”
  孟听接过笔记本,每一页翻开都是不同的笔迹。
  同学们写得很认真。
  诸如早日康复啊,孟听女神加油,早点好起来之类。
  最后四个大字——等你回来。
  “我们班那个第二名欠抽,说你得早点好起来啊,不然他就第一了。”
  孟听眼睛酸酸的,抱着白色的笔记本,笑着点点头。
  赵暖橙他们走了,又来了很多舒志桐实验室的叔叔阿姨。
  孟听的身体并不严重,只是吸入了有害气体得观察观察,防止有什么影响,加上嗓子疼。叔叔阿姨们买了鲜花和水果,病房都快堆不下了。
  舒志桐一个个道谢。
  人间冷暖就是如此。
  遇见的坏人总是没有好人多。
  等大家都走了,病房终于安静下来。舒杨坐在她床头给她削苹果,天光照进来,她侧颜精致美丽。又因为生了病,竟然隐隐有种羸弱绝色的模样。
  孟听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
  【江忍呢】
  舒杨削苹果的动作顿了顿,苹果皮断了,他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不知道,他没来过,我没骗你。”
  孟听醒过来后每天都会问这样一句话。
  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在纸上写——
  【江忍呢?】
  【他今天来了吗?】
  得到否认的答案,她就不再问。安静乖巧地不像话,舒爸爸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直到她身体慢慢好起来,舒志桐才松了口气,小憩了一会儿。
  可是今天,她意外的固执,娟秀的字迹又写道【他为什么不来?】她眸中很干净,肌肤有些苍白。像个瓷美人,茶色的眼瞳里映出舒杨的模样,舒杨突然也有些难过。
  他抿抿唇:“我不知道,好多人都来了,他却没有来。他本来就名声不好,多半就玩玩而已,如果他不来,那就忘了他吧。姐姐。”
  他第一次喊姐姐,抬眼却见她大眼睛里水盈盈的。
  她垂下眼睛,眼泪落在笔记本上,一字一字,认真得不行。眼泪晕开了笔迹,他看清她写的话——
  【他不是】
  孟听下床穿鞋。
  盛夏的天,外面阳光高高悬起。
  她还穿着医院蓝白条纹的病号服。
  少女肌肤很白,唇色透着淡淡的粉。她纤腰很细,露在外面的胳膊也娇娇弱弱。
  她突然这样,把舒杨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她垂下眼睛,白皙的脚背露出来,穿好鞋子,嗓音哑哑的:“我去找他。”
  她总觉得,那不是一个梦,也不是她太绝望生出来的幻觉。
  如果不是他,那个冰凉又发紧的怀抱,落在她脸颊上滚烫的泪水,都是什么?
  可如果真的是他。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消防员及时赶到,把昏迷的她抱了出来。
 
 
第62章 我认输
  这件事自然也就牵扯了进去,只有舒杨请了假照顾孟听。
  事实上,孟听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她打电话打不通,发短信没有人接。
  然而今天她慌得快哭了,才打通江忍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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