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花濑陷入沉思中计算,止水又抛出下一个问题:“时常见到鼬的人中,有谁是叫你‘姐姐’的?”
当然是没有。
止水不那么称呼她,所有人提起她都是“花濑”,美琴阿姨教鼬认东西时说的又多半是“花濑”这个名字,忘记要特意引导鼬去喊姐姐。合理推测,在年幼的鼬心底,送他东西的人=花濑=那个人。
虽说止水这番猜测都是以自己的推理为基础,没有在鼬那里得到过半分证实,不过思来想去,结合现实,确实是这环上出了问题。他是今天听到美琴阿姨说花濑“很久没来了”,灵光一现得出这个结论。花濑确实宠爱鼬,在意得不得了,却架不住她本身是个没有童年的人,空闲时间随着年岁增长更是寥寥。
沉默良久,直到止水伸手关了火,花濑沉沉的调子方才响起,语气不无郁闷:“这个理由让我有种噎住了的感觉。”
止水和宇智波美琴都笑得前仰后合。
庭院中的鼬还在练习手里剑,花濑使得好,父亲都会夸赞她,不止是忍术精湛,更是难能在体术上十分占优的宇智波,毕竟大多数宇智波一旦开眼,依靠眼的不在少数,更多的会刻意偏重幻术。鼬从来没见过比花濑体术还好的宇智波,便是止水都只能凭着速度和花濑过招,现下也无法赢过。
他还未成长,前行路上已然有了想要越过的标杆。
见他练得认真,花濑无声地揉了揉眉心,她不希望鼬过早地成熟持重,或许在部分人眼里这有很大好处,最直白简单的方面,却是孩子的天性和该有的事物都被提前剥夺。
正在她思索着该怎么中和鼬这股子老练气质时,脑海中清脆一声响,系统暌违已久的声音再度出现:“修复完毕,上世界「个性」已成功融入本世界体系,宿主所处攻略第二、三时间段上,请努力找出本时间段的正确攻略对象。”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足够大。
系统能力不足,为了将上个世界花濑的个性搬过来费了九牛二虎的大力气,正是这么久没有出现的最大缘故。
花濑险险地抓出重点:“‘第二、三时间段’是什么意思?”
“本世界可分为三个时间段,得到三位正确对象,宿主您的投放时间出了些许偏差,不过并无大碍。”系统平铺直叙,“相比之下您距离第二时间段上的对象最为接近,我建议放弃第三时间段。”
“你的意思……?”
“我们可以折回本世界的第一时间段。”系统停了停,“经检测,战国时期所出现的宇智波花濑确实是您本人无误,您所处的这条线是您已经在那段时间出现后的结果,之后我们必须去补全您曾经经历过的那段空缺。”
“本世界您需要做两次正确攻略。”
第70章 第七十章
七月下旬, 宇智波美琴怀着的孩子出生, 是个男孩, 取名为佐助。
宇智波佐助。
花濑抱着他对着鼬的脸看了看:“佐助长得和你很像。”
“是吗?”
鼬很明显地高兴了,轻轻地用手指去碰佐助的脸,根本不敢用力。
和鼬不同, 佐助出生后哭得特别大声, 颇有不罢休的架势,偏偏到了花濑怀里就不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生前都是花濑陪在宇智波美琴身边的缘故,提前预产期数天的突发状况让鼬措手不及,宇智波富岳又不在家里, 花濑抱着人就往外冲, 仅凭外表看去力量微弱的少女,爆发力量来丝毫不输少年。
有着这样的应急, 宇智波富岳都暂且发下了族长的架子对花濑道了谢。
花濑看着这还未张开的小家伙,轻轻去逗佐助的手,漫不经心地对抱着佐助的鼬说:“你出生的时候,看见我还笑了。”
鼬眨了下眼, 朝着花濑当真笑了笑。
花濑顿时被击中了。
但她再想逗鼬笑,鼬就没反应了。
宁死不屈的样子看的花濑很是郁闷, 倒是止水后来见到了, 很无语地说:“我要是鼬, 我也不笑。”
“为什么?”
止水半点不留情:“像心怀不轨的怪人。”
花濑:“……”
回应止水的是一把飞过去的苦无, 直直钉入身后的木门, 看得止水不禁啧啧称奇:“有了鼬忘了我,这都要杀人灭口了。”
简直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偏偏又知道花濑最怕他觉得受冷落,笑眯眯地捏着花濑的软肋调侃完毕,止水见好就收,转而道:“暗部人手不足,高层的意思是属意我。”
“?不行。”花濑果断拒绝,“有我在就够了,你不要进暗部。”
“很可怕么?”
止水并非不知道暗部的性质,此刻刻意多问这句,就是想看花濑的反应。
“可以那么说。”花濑已经冷了脸色,“你要是进了暗部就知道两方间的压力,我不希望你见到那些。”
花濑皱眉:“族长已经答应我,只要我进入暗部,就不会让你再进。你拒绝也没关系。”
“……什么?”
止水脸色骤变,“你和族长达成了这样的协议?”
花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说:“无论如何我都会进暗部,不如趁机做个交换。”
“你问过我的意见吗?”
止水的声音已经隐隐有了咬牙切齿的痕迹。
花濑愣了:“难道你想进?抱歉,我擅自干涉了你的决定,但我是真的觉得暗部并不是……”
“我生气的不是这个。”止水压抑地道,“……你拿自己做交换?”
花濑未说完的话卡在嘴边不上不下,她停了停,底气不足地说:“就算不交换,我也非进不可。”
她是所谓宇智波一族的新生力量,是锐不可当的天才,不论中途绕了几个弯、出了多少岔子,她都会进入暗部。
这是毋庸置疑的。
止水再明白不过,可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就能顺理成章、毫无压力的接受这个事实。
花濑心知说漏了嘴,原本因为这件事的板上钉钉,她觉得说出来也没什么问题,没想到止水的反应会这么大。
这之后好几天,止水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在花濑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办才能解决时,止水倒是自己平复情绪了。
事已至此,无可转圜。
止水拒绝了木叶高层的邀请,安安分分地想做个普通忍者。
卡卡西这会儿还在守着怀孕的漩涡玖辛奈,花濑不常见到他,但清楚卡卡西还有心结,那招杀了琳的雷切,他每每使出,半路便会收招,显然是回忆太过深刻,影响了他的心无杂念。
时刻守护着怀有新生命的漩涡玖辛奈是否让他有了触动,花濑不清楚,她想办法让卡卡西消除阴影,两人在空闲时过招,打着打着就动静不小,明明在林子里都能引来好几拨人,知道的这是在切磋,不知道的还以为木叶上忍反目了。
怪就怪花濑打得太真情实感,她思考过了,和卡卡西这个等级的,不动点真功夫是逼不出雷切的,雷切不使出来切磋就没了意义,必须得打得认真些。一认真,就把能听见动静的都吸引过来了。
最初是偶然发现的凯,他兴致勃勃地想要加入玩玩,后来发现等级不够,悲愤了,花濑和卡卡西在那边打架,他就在这边疯狂训练,动静吸引了阿斯玛和红,然后不知火也看见了,说了句“这两人打起来值得一看”,其他人深以为然,有空的时候就来碰碰运气,看卡卡西和花濑过招打架。止水也来过,沉着清透的目光仔细看,途中还开了写轮眼观察,得出的结论是卡卡西果然称得上是天才,不属于他的写轮眼都能用的稳稳当当,分明有心魔还能在花濑手下稳住。鼬过来纯属是父亲的暗示,据说是写轮眼和半写轮眼的对战,他看了会,性子颇为沉稳地解析着那些捕捉到的招式,还未开写轮眼却不慌不忙,能看到几招——看不到的,他就猜,对比结果,逐渐少有差错。
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否则绝对要为这缜密的预见感到惊叹。
木叶高层对这两个上忍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实际不乏有好奇他们实力高低的,就连现任四代目波风水门都悄悄来看过。
卡卡西终于解了心结。
花濑如释重负,实话说成天和拥有上忍实力的人过招并非什么有趣的事,尤其还累,卡卡西再不解除心魔,她怕是就要产生心魔了。
不久后,花濑升为暗部队长。
她被调去的那支小队任务由团藏分配,每次见到团藏,花濑都觉得自己的某部分像是被强行分离了似的不舒服,但这感觉她与止水分享时却没有得到共鸣,止水很是奇怪的想了想,沉吟道:“我以为团藏是一心为木叶的。”
“那也不能掩盖他让我反感的事实。”花濑难得焦灼抗拒,她对止水的不能理解感到郁闷,试图想要让他明白那种感觉,“就是……他好像——对,他好像,特别喜欢盯着我的眼睛。”
这话或许外人说出来多有歧义,但身为宇智波一族,所代表的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止水讶然地张了张嘴,很明显这与他认知不符:“你是说,团藏想要你的……”
“我不知道。”花濑却摇头了,她确实没办法肯定,只是虚无缥缈的感觉,但现今为止,每次能让她无法忽视的感觉总是在预示着什么,让她不得不在意,“……总之,止水你离他远点。”
最后,她也只能这么说。
止水失笑道:“我离他远的很,是你离他太近了。”
他既不是暗部成员,更与团藏手下的“根”八竿子打不着一块,要说担心,最接近团藏的还是花濑。
——而她确实是最值得被觊觎的宇智波。
止水没有说出这话,只是将花濑的话放在了心底。
同年十月,漩涡玖辛奈临产期来临,卡卡西的任务结束。人柱力生产事关重大,后面的事将会交给三代安排。
卡卡西陡然就闲了下来。
凯执意拉着他一起吃饭,说他最近这段时间实在是“闷得可怕”,卡卡西随身带着本书,边走边看,敷衍至极的偶尔“嗯”上一声作为回应,实则凯说了什么统统都没听进去。直到凯放声挥手朝远处喊了声:“花濑!”
卡卡西的注意力这才瞬间收了回来,连带着手上的书都利落地一折,转眼便一派落拓地站在原地,望着稳步走来的花濑。
“凯。”花濑简略地问好,看向卡卡西,“今天不用继续跟着师母吗?”
“任务结束。”
不能透露更多,卡卡西作为暗部忍者在这点上做得很好。
花濑明白规矩,何况本身也没有要打听的意思。
凯的视线在他们两人间转来转去,最后不耐烦地摊手道:“吃个饭而已嘛,卡卡西你去不去?不去我找花濑去了!”
卡卡西眉心微拢:“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我一个人吃饭很无聊啊。”
“……”
凯转向花濑:“花濑,我们好久没聚了,一起去吃拉面吧!”
凯最大的优点是无限热情,花濑时常被他无形感染,加上有段时间没吃拉面,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行,什么时候?”
“马上!”凯欢呼,手上打了几个拳,一个马步拦在卡卡西身前,“卡卡西,那你到底去不去?”
卡卡西:“……”
他用那双没什么感情的死鱼眼瞥了眼花濑,生无可恋地舒出一口气:“……去。”
凯比了个昭示胜利的手势。
三人在一乐拉面吃了晚饭,都不急着先回去,卡卡西插着口袋在前走,背影看去着实没有少年人的活力,和数年前的样子已经有了分别,透出股懒懒散散的味道来。凯数次想撺掇他做些什么,都没得到正经的回应或是干脆被拒绝,不由得怨愤地找花濑评理:“你看卡卡西,一点热情都没有,简直伤痛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