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逍遥道——谢青
时间:2019-01-14 10:16:05

  他轻轻地啧了一声,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山中走去。
  稚气的脚步踩进湿润的泥土中,却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隔日,刚刚从山上走下来的长离就看到了四处围满了人的田垄,他身上尚且带着湿冷的雾气,经过一夜的修行,他的元气又缓过来许多,只不过面色倒是比起白日里更美的苍白,看上去就如同被冷气冻住了一般。
  四周的大人们无暇顾及他,他们看着那具泡的还不是很‘发’的尸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几个人的眼神尤其的闪烁,好像已经清楚的知道了马大的死因一般。
  几个长者与几个匆匆赶到的警察聚拢在一起,将其他人的视线的隔绝。
  气势最重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他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看来是昨夜里走夜路不小心,磕在了石头上,整个人磕得迷迷糊糊,一时没看清路,跌到了河里去。”说完,还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是村子里的老村长。
  话音刚落,就有人哭天喊地的反驳道:“不可能,我儿子那么壮实的一个人,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跌跤,还一跌到了河里,将自己淹死了!”
  妇人的声音十分的尖锐:“肯定是有人害他,他是被别个杀死的!”
  她是马大的母亲,马大的爷老子都死了,家里就他一个顶梁柱,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与一个妹妹,可最大的那个,也不过十一二岁,他这一走,马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被人反驳,村长也不发怒,他搭下来的眼皮一撩:“马家的,我晓得你一时受不住,但马大去了就是去了,村里人都不会放着你们孤儿寡母不管,今年马大出了大力,他又出了这么个意外,我做主,多分你们一些粮食去。你们家老二年纪也不小了,也可以下地挣工分了,熬过了这几年,日子又会好起来的,你就节哀吧。”
  老村长的话声质朴却又带着一言九鼎之势,虽然有些人在听到‘多分一些粮食’的时候,眼神闪烁了片刻,但还是没站出来反对。
  而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员发声道:“等等,还没完,马大为什么半夜里跑到稻田里来,又是怎么一路走到河边,还全身的衣服都零零落落的。”
  今日早晨,最早上工的人就在小河里发现了马大的尸体,那可是没穿多少衣服的,连皮带都解开了。
  虽然冲的远了些,但好歹还在村子的范围里。出了人命,自然是天大的事,所以这群人才会连活都不干,全部聚拢在这里。
  老村长这时又用稳重的声音反驳道:“乡下人,半夜起来弄个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白天忙着秋收的事,晚上在侍弄侍弄自留田里的菜,正好不耽误。谁想到他弄个菜的功夫就能自己在地上去?”
  他问马大他妈:“马家的,你说是不是?”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个话音不怎么洪亮的老村长没什么好忌惮的,但马大他妈一对上他的眼睛,脑子就是一嗡:“是,是吧。”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儿子会半夜爬起来。
  老村长随意的收回视线,眼底深处藏着森然的冷漠,他看着那块带血的石头,仿佛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他道:“脑壳摔破了,人还不是迷迷瞪瞪的,看不清路,跌到了河里不也正常?”
  这位眼睛里闪烁着睿智光芒的老村长扫视了一圈现场的人,然后啐了一声:“早就告诉过你们,撒尿要进茅房里去,不要随便打这个地方就撩裤头,现在看吧,马大就是前车之鉴。”
  虽然不懂前车之鉴的意思,但这位老村长兼大队长他爹的话众人还是听清了的,他们也觉得老村长说的话是对的,马大就是因为要到河边撒尿才解开的皮带,然后就不小心跌到了河里,淹死了。
  就这么干干脆脆的给这件事情下了定论,那两个前来查看的警员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说要立案。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虽然老村长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由他们去了。
  事情到此了解,一声吆喝:“散了散了,做工去。”这下,众人便纷纷的离开了。
  其中大队长一边扶着他老子,一边轻声问道:“爸,你咋个就这么轻易的把事情定下来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可是清楚自家老爹在这里的威望。他说定下来了,如果没有确凿的铁证,那基本就翻不了了。
  老村长眼皮耷拉下来:“死了也好,死了干净,和你娘老子一样。”
  大队长猛地想起来:他娘老子不甘寂寞,与马大他爹偷过情,然后在某一天跌进了河里,再也没爬起来。
 
 
第680章 漫山
  回到了家中后,长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屋子里一众着气息低迷的人。
  原本周家都已经和马家定好了,等这次秋收结束之后,就将周大丫嫁给马大,可没想到,会突然出了这么一桩事。
  就连周老头都有些愁眉苦脸,这孙女还没进门,她男人就死了,该不会是个克夫的吧?
  也是现在不兴配冥婚,不然冲着马家送来了这么多粮,他非要压着她和马大做一对生死夫妻不可。
  不过,转念一想,一个寡妇孙女,肯定没有一个好生生嫁到别人家的孙女给自家带来的好处多,所以周老头虽然看这个孙女更不顺眼,但还是否决了那个歪方案。
  他将烟杆往门槛上磕了磕,没好气的说道:“滚回你的房里去,少做出那副死人相,马大可还不是你男人,你犯不着为他哭来哭去,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在将你许配给别的人家。”
  虽然现在讲究个两情相悦,但周老头可不是什么讲究人,孙女的婚事就得要由他做主,被说成卖孙女又如何?孙女迟早是别人家的,将她卖了又怎样?男婚女嫁,自古以来便是正道,谁也不能说他半个不是。
  眼眶通红的周大丫抬手擦了把眼,然后低着头往房间里去。周家穷,没什么钱建大房子,所以四个兄弟姐妹都挤在一起。随着前头三个的年纪渐长,这种情况才慢慢的缓过来。
  周大哥要结婚,肯定要建个新房子,周大丫与周二丫很快就能嫁出去,剩下的也就是长离与他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弟弟了。
  他走进房中的时候,周大丫的心情依然没收拾好,眼眶浮肿,看着更红,似乎是哭过一场了。
  她对马大还是有些好感的,马大牛高马大身板结实,干起农活也是一把好手,这种男人一看就可以当做依靠,她嫁了过去,最起码可以混个半饱。
  可现在马大死了,她说不定也得传出个克夫的名声,这叫她将来怎么办?
  看到推门而入的长离,周大丫满心的怨尤不由得打了个盹,她低声啜泣的说道:“那天你还问我喜不喜欢马大?现在也不用问了,他已经死了。”一句话说的阴阳怪气,似乎是想要迁怒,又找不到迁怒的理由。
  长离才懒得惯着她:“死了就换另一个,你急个什么?马大命贱,自有天收,你没嫁过去不是好事一桩?”
  周大丫被他刻薄的话吓住了:“你怎么能这么说……”
  长离不耐烦了,他又走出了这扇门:“我说了又怎么样,反正马大也成了一个死鬼,死鬼就死的干净些好了,省得连累别人。”端的是尖酸刻薄。
  周大丫没想到这个才六七岁的小弟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长离,久久不言。
  而长离则是再次来到了后山,找到了昨晚闭关的地方,继续修炼。
  修炼的时日越长,接触的天地精华越多,对于口腹之欲也就更不看重。毕竟厨艺的大多数追求,都是返本归元,释放出食材最本真的味道,而灵气,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本源,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他有些世界不修道的原因。
  等他从山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虽然周家人确实有些烦,但长离也懒得离开。
  在这个年代,再好不过如此,再差也不过如此,去哪里都一个样,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得戏看。
  等他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山中走出的时候,周家照例已经用过晚饭了,给他留下的还是一截红薯。
  周家老太对这个孙子倒没两个孙女那么厌烦,只不过是不怎么关心罢了,毕竟大孙子更得她欢心。
  可看到长离时时晚归,她依然有些不快:“你整天瞧不见个人影,干啥去了?”
  长离语气平淡没什么起伏:“玩去了。”
  周家老太长眉一竖:“小猴崽子烦事多,你下次再这么晚回来,家里就懒得给你留东西了,你自个去找食吃去。”
  长离抬起头,对上她那双苍老的已经有些浑浊的眼:“哦。”
  周家老太:“……”她看着那时候没有丝毫畏惧,委屈,依赖,与讨好的眼睛,不由得冷冷哼了一声,她总算是明白自己儿子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孙子了。
  她随意的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的,将这个不讨喜的孙子赶走。真是一生劳碌命啊,生的子孙们没有一个成器的。
  长离回到房中的时候,周大牙正拿着一件旧衣裳缝缝补补,神情有些萎靡,手下的动作也漫不经心。
  而周二丫则是呆呆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张比较黑的脸上泛起一坨不正常的红晕,让她看上去有些憨傻。她抿嘴一笑,居然还带着些娇羞的味道。
  长离:“……”长离她还真有些好奇了。
  他打量了周二丫一眼,然后就发现她的手正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衣兜,好像那里放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一般。
  看她这副春心萌动的模样,长离心念一转,大概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二丫,可还没满十五岁呢,居然这么快就有了意中人,她到底是看上了谁?
  素日里闲得发慌的长离难得的起了兴趣,他正打算静观事态的发展,却突然间感应到了什么,他的神色突然一怔,然后眼中现出一抹嘲讽之色,很快这一抹嘲讽之色又被抹平,就如同被石子撩起涟漪的池塘,叮咚一下又重归平静。
  让按照事情的正常发展,马大必然是得手了的,以他的为人,有胆子掳人,却没胆子杀人,所以最后朱寒英必然是保住了命。
  但为了能够活着回城,朱寒英必然忍了下来,由此也可见她心性的坚韧,以及即善于审时度势的性格。
  而这样的人,生在这样风起云涌的时代,极有可能抟扶摇而上九万里。
  届时,以她那一夜对马大那恨到极致的杀心,可能真会要了骂他一家人的命,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旁人。
  而这个旁人,不出意外,就是马大的媳妇,也就是周家人。
  梅寒而英,冽冽风骨,朱寒英会取这个名字,说不定是出生于言情书网,若她真成势,极有可能能够凌驾于一方人之上,予取予夺。
  一想到这里,长离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他是把未来最大的boss蝴蝶掉了。
  虽然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猜测,但已他心中的感应来看,显然是八九不离十,他想着:人作孽,有时候不一定是天收,而是人来收啊。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今日让我承受极致的屈辱,那明日我就杀你全家,因果循环,果真是无穷无尽啊。
  他摇了摇头,也就懒得去管这一桩的事儿了,再次离开了家门,往山上去了。
  对于他来说,在这片天地之下,在哪里待不是待呢,反正也无人能够慢待他。
  等隔日清晨,他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就正好看到一对小青年躲在山坳子里说话。
  两人分为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岁数要大些,一张脸算不上白净,但透着一种斯文,身子有些瘦弱,貌似一阵风吹来都能将他吹走,一看就不是能干农活的,应该是下乡来的男知青了。
  而这个女青年,长离却是十分的熟悉,正是他的姐姐,周二丫。
  此时这个养猪喂鸡,样样精通的丫头却是羞红了一张脸,死死的低着头,两只手扭在一起去,扭成了一些麻花。
  也难得她那张黑黑的脸上能够透彻薄红来,只是看着实在是有些别扭。
  看来,这个男知青就是周二丫的意中人。
  此时,男知青就满眼无奈的看着周二丫这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丫头,别扭的绕开了眼去。
  他也不想找个乡下丫头的,只是农活实在是太难熬,不招人帮忙,他只怕要死在地里。
  这村子里的人一个个又奸又滑,想要他们不拿点好处就帮忙,想都别想,而他家本来就不富裕,又哪里能够让他带来能够贿赂人的东西?身无长物,他想来想去,也就之有出卖自己了。
  他本来也不想找周二丫,毕竟这丫头长的实在是不好看,但没办法,他在知青中也不出挑,其他漂亮的农家姑娘都被挑没了,他只能选周二丫……
  虽然神情中带这些勉强,但樊远也不敢表露出嫌弃来,毕竟他先前忍着不适去撩一个农家的姑娘,被她看了出来,单着手就将他打的抱头鼠窜,差点没讲他半条腿打断,他也是被这剽悍的农家姑娘吓怕了,半点不屑都不敢露出来。
  周二丫扭捏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樊远说话,所幸就不等了,她腰子一扭,扯着樊远的衣裳一下:“小远哥。”
  樊远被她一带,差点没带飞出去。
  周二丫立刻着急了:“小远哥,你没事吧?”
  樊远好容易才立下了脚步,他勉强的笑了笑:“没事。”
  周二丫立时松开了手,又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哦了一声。
  樊远这才忍着排斥,结结巴巴的上去安慰人,安慰的时候还要注意别被周二丫碰到。
  注意到这一幕,长离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果然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啊,这小子,还真是从心啊。
  懒得在看这两位‘娇羞’的人士谈情说爱,直接绕开了他们,往林正他们家的方向去。
  在林正家混了一顿饭之后,长离就悠哉悠哉的下山了。
  村里依然十分的安静,因为大多数的人都上工去了,就连一些小孩子都被叫过去帮忙。
  说来,长离本来也要去帮忙的,但他就去了那么一天,之后就没有再去了,周大也没有想起来这回事,所以他才一直在外面溜达。
  当然,就算周大想起了这一桩事,要他下地,他也不去,不缺吃不缺穿,不怵他。
  到村口的时候,长离就看见几个五六岁的孩子在村口闹腾,男孩子们上树下河,到处乱闹腾,女孩子们或是过家家,或是跳房子,总之热闹的很。
  而在这群热闹的孩子中,却有一个意外,一个梳洗的干干净净的小女孩紧紧的跟在一个手持弹弓的小男孩身后,寸步不离,小男孩则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与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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