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逍遥道——谢青
时间:2019-01-14 10:16:05

  而此时,一直跪在正堂中,足足跪了两个时辰的父子二人身体也被吹得有些摇晃,可他们依然坚持着说道:“不愿。”
  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愿放弃的执着,他们眼中就散发了惊人的斗志,在这一刻,他们两人不像是父子,倒像是相争的敌人。
  坐在上首的长离再一次端起茶盏,轻轻地喝了一口,然后盖上茶盖,冷漠的道了一句:“好。”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望着跪着的那两人:“既如此,那这世上便再没有宣安侯殷怀德,也再没有宣安侯世子,殷明翼。”
  他拂了拂袖,然后冷漠的吩咐道:“宣安侯突然重疾,病弱至身不能行,终不能救,乃去,宣安侯世子守孝三年,扶棺返乡。”
  一言既出,四下皆惊,堂中的其他人皆惊骇出声:“叔父!”
  “叔祖,不可!”
  不只是那些坐着的叔侄辈的人,就连一直站着,保持着沉默的那些小辈也忍不住开口。
  他们没有想到,这个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的叔祖居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宣安侯暴毙,侯世子守孝回乡,这几乎是已经给他们父子判了死刑。
  殷怀德的命肯定保不住,而殷明翼倒是有可能保得下这条命来,只不过世子之位就说不定了,他能不能从祖地重返洛京都是未知数,长房这一脉,算是废了。
  他们这一脉,出了这么一对拎不清的父子,也算是倒了大霉,只怕是今后这一脉再无出头之路。
  没想到叔祖居然会下这么狠的手,联想到自身的其余人都不由得背后发寒,更不用说被宣判的殷怀德与殷明翼了。
  听到这个结果,他们就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情不自禁的惊嚎道:“叔父!”
  “叔祖。”
  可上首的长离只是冷漠一笑:“你们不是此情不渝,情感天地吗?那我便成全你们!”
  “殷氏门楣不容轻辱,既然你们不愿放弃,那我就让你先走一程,有朝一日或许叫你们做个鬼夫妻,也算是全了这一段叔侄情谊。”
  他摆了摆手,神情愤怒绝望不敢置信的殷怀德便被殷氏积年的老仆给拖了下去,一杯极寒的药灌了下去,便让他再也起不来身。
  而跪在一旁的殷明翼则是急忙上前想要拖住他父亲,不是他跪得太久,此时一动,非但没能如他所愿一般抱着他父亲的腿,反而重重地扑在地上,全身抽搐,爬也爬不起来。
  他神色悲戚的惊嚎了一声:“父亲!”
  到底是亲父子,十几年的感情,眼见他就要不好,又怎能无动于衷。
  眼见事情不能逆转,便转过头看向上首冷漠看着他们的那个人,忍不住的哀求道:“叔祖,父亲他只是一时糊涂,您便宽恕他一次吧,事情并未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我敢保证,父亲今后一定不会再做出这等错事,您便饶过他一次吧!”
  可长离却无动于衷,他脸色苍白,冷得如同冬日林中雪,他眼神微动,知晓他意思的殷氏老仆便将殷明翼拖了下去,又是一盏没那么伤身的药灌了下去,让他全身脱力,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直到这个时候,长离才看向了正堂中的其余殷氏族人:“此等污秽之事,尔等必定三缄其口,若是让我知道此事传出……”
  他语气平静,可刚刚目睹了殷明翼父子二人下场的其余族人们却吓得一个哆嗦,他们连连点头:“叔父告诫的是,我等知晓,必不叫它外传。”
  废话,这等丑事,凡事还想在殷氏这条船上带着的人就不敢传出去,这堂中的人全都是殷氏的血亲,此事爆发,受影响最大的就是他们,所以无论他们与主支一脉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都绝对不敢传出去。
  而这个时候,长离依然没有满意,他再次训诫道:“此事不可再生,也是我忙于朝政,疏于管教族人,居然叫族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此乃我之过,不过你们也应当自省,严于律己,以及管教你们的子女,若是再让我知道有此的事发生……”
  他话语中带着无尽的冷意,而一直揣摩着他神色的其余族人连忙点头:“是,我等必定自省,不叫此等污秽的事再次发生。”
  见众人连连保证,长离这才让他们离开了,还等他们刚刚离开,就又低声咳嗽了起来,咳的脸色潮红,却完全不显健康,让身边的侍从神色更为的担忧。
  他道:“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他神色平静,完全不像是之前风雨欲来的平静,也不像是始终压抑着怒气的平静,倒像是,完全不在意的平静。
  知晓他性情的侍从们为主支的其他人哀悼了一声,看来他们近二十年是别想出头了。
  而这时便有人越众而出,将事情的经过呈送给了长离。
  朱雀宫走水,长离入宫与皇帝一翻奏对,刚刚回到府邸,便听到宣安侯府传来的消息,便又马不停蹄的跑过来,主持大局。
  现在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他却尚且不知事情的具体经过,不过经过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
  既然那父子二人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他便给他们一个‘圆满’的结局,也好叫他们求仁得仁。
  父子争一妻,传出去殷氏百年声誉尽毁,全族跌入尘埃,再也不能爬起。
  以殷氏今日之地位,只怕史书上都会记下一笔,从此遗臭万年。
  他父子二人受殷氏祖宗恩阴,受全族供养才有如今之地位与荣华,既然他们选了心慕之人,而放弃了殷氏一族,那长离便让他们如愿以偿。
  只不过,不知道这代价他们能不能承受得住就是了。
  他是殷老太爷老来子,深受殷老太爷喜爱,本来老太爷也只是想着让这个小儿子承欢膝下,将来让他的长兄多多照拂。
  他辈分如此之高,族人们必不敢慢怠于他,哪怕他一事无成,也有一世富贵可享。
  可他没想到,这个小儿子天分如此之高,无论才与智皆是殷氏族中翘楚,他那时便叹道,为何这是幺儿,而不是长子。
  但唯一遗憾的就是,幺子虽然天生隐晦,却天生体弱。
  老妻怀他之时已属高龄,他生下来便体虚气弱,天生不足,如此,便叫他更为的疼惜。
  幺子天分如此之高,他虽是自豪,却也担忧,慧极必伤,此话不是虚言。
  所以他有意封存幺子慧根,叫他平安一生,可幺子却不愿平凡一生,一定要走那条艰难了许多的路,殷老太爷在挣扎了许久之后,终不愿逆了幺子之意,在临老之际,助了他一次。
  所以,殷氏幼子得以入朝为官,这一去,便直上青云之巅。
  短短二十宰,便为相,百官之首。
 
 
第795章 朱绶
  徐芊带在闺房中,双手托腮,神情间尽显梦幻。
  相比起其他的文雅秀丽的大家闺秀,她要显得张扬的多,容貌娇艳如盛放牡丹,一双长眉却飞扬而凌厉,凭白的让她多了几分盛气凌人的气势。
  可此时,一向张扬而骄纵的她却双颊晕红,如一朵娇羞的含羞花,尽管没了那份凌人的风姿,却意外的多了分醉人的风情。
  “我会娶你为妻……”
  一想起这句话,她就忍不住抿了抿嘴,然后又想起了对她说这话的那人,就不由得又娇情切切。
  他已过四十,却并不显老,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不似毛头小子一般毛毛躁躁,也不似其他同龄人一般暮气沉沉,若是不说明他的来历,只怕旁人还要当他是个正值盛年的郎君。
  君子怀德,风茂如竹。
  那人在外人面前儒雅却又威严深重,在她面前却温柔而体贴,时而也会因她多变的心意而苦恼失态,甚至是,在得知自己与殷明翼曾书信联系后还醋意大发……
  一想起那人那时候满眼的不满,却硬生生的忍住,然后忐忑的问他是否嫌他年华老去,不堪为配的时候,她心中就一阵柔软以及甜蜜。
  殷怀德,可比殷明翼要好上了许多,幸好,这一世,她选的是殷怀德……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上一世,嫁给殷明翼为妻,却饱受冷落,还被一个妾室折辱,最后落得个凄凉下场,就不由得心中一哂。
  殷明翼……
  她想起尚是少年意气的未婚夫,神情慢慢趋于讥讽,前世她嫁与他为妻,他向她保证此生必不相负,可最后还不是为了那个贱人折辱于她,还让那贱人诞下了庶长子!
  那时,他又是如此说的?他说我与她是真心相爱,此生不渝,夫人你如此大度,想必是能接纳的吧?
  那时,她为了挽回夫君的心,咬碎牙和血吞,硬生生的忍了这件事,之后,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可这些换来的不是夫君的爱重,不是府中人的尊敬,而是那贱婢的得寸进尺。
  重生一世,她在也不要活成之前的样子,她不要像一株无人欣赏的牡丹花一般,寂寂的在后院枯萎,她要重新挺起腰来,重新拾起以往的风采,让这世人看看,她徐芊,也是能骄傲的活在这世上,再不用看殷明翼的脸色而活!
  而她如此改变的结果是,她非但没有失去殷明翼的视线,反而让他耳目一新,对她更为的喜爱。
  更甚至是,她还引来了殷怀德的视线,让他为她痴迷。
  她在心中悠悠叹道,男人啊……
  前世,为了殷明翼,她一点点都磨斤自己的骄傲,为了讨得他的喜欢,她放弃了那些张扬的衣裳,放弃了那些夺目的首饰,学着忍耐,学着大度,最后,等待她的是孤床寒枕,了此残生。
  可今生,她凌厉更盛从前,殷明翼非但不反感,反而痴迷起来,甚至,连她说要解除婚约也忍了。
  当时,知晓事情真假,怒难自抑,却又悲伤的眼眶通红的殷明翼死握着拳头向她质问,最后还是选择成全她,选择解除婚约。
  一回想到当时情景,她便忍不住轻蔑一笑,我就是要戏弄你,就是要作贱你,就是要抛弃你,就是要让你对我求而不得!前世你不是将那农家孤女视作掌上珠?今生,我便要你为我神魂颠倒,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寒风缓缓的吹着,冷月被一团乌云遮盖,窗外的天地更显黑暗,昏黄的烛火在屏风上投下一片美人影,影影绰绰,叫人心动。
  而这时,门外传来一道粗哑的声音:“女君,老夫人唤您过去。”
  徐芊眉头一皱,怎么这个时候了祖母还要唤她过去?
  她施施然的站起,贴身的侍女连忙去开门,询问过来传话的仆人,老夫人唤女君过去是为何。
  门外的仆妇阴鹜着一双眼,看着倒不似平常跟在老夫人旁边的仆妇,见门一打开,她半句废话也没说,直接横手一推,就这么闯了进去。
  面现惊惶的丫鬟半句话都来不及说就被跟在老仆妇身后的人拿下,听到动静,察觉到不对的徐芊出来查看,就看到了为首的那个身材矮小,十足凶恶的仆妇,以及被擒拿的丫鬟。
  她顿时一惊,叱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可那老仆妇只是恭敬的一礼,然后用她那满是眼白的瘆人眼珠盯着徐芊:“女君,老夫人请您到和乐堂一趟。”
  徐芊心中感觉到不妙:“既然是祖母让我过去……”
  她之后的话没有说出口,就看见那仆妇直接走上前来,枯瘦如鸡爪手已经握住了她的手,阴鹜的声音再次出现:“女君,时间宝贵,您还是直接随老仆去吧。”
  徐芊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可没想到这老仆妇看上去一吹就倒好似随时会升天,力气却格外的大,那只粗糙的手钳制住她的手,就叫她手腕一麻,怎么动也动不了。
  她顿时更为的惊惶,口中慌慌张张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祖母要见我我自会去见,你们凭何对我动手,我是徐氏女君,你们这是以下犯上!”
  可制住她的人老仆妇却完全不理,她带来的其他人也乌压压一群拥了上来,就这么半推着徐芊往前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徐老夫人所居的和乐堂正堂。
  此时夜已深,二更已至,若是往常只怕整个徐府都陷入了安静,各房的长辈们都已安眠。
  可此时,和乐堂的正堂内,除了徐老夫人外,徐氏的其他主人都已来齐,且都是身负徐氏血脉的血脉至亲。
  踏进和乐堂的那一刻起,徐芊的一颗心就直接沉进了谷底,她顾不得整理乱糟糟的衣裳,勉强扬起一抹笑容对着上首的徐老夫人道:“祖母……”
  一直闭目的徐老夫人在她出言的那一刻猛地睁开了眼,眼神非但不向寻常的老迈之人一般浑浊不堪,反而精明的吓人,她上下的扫视自己的孙女,然后在孙女胆战心惊的视线中缓缓开口道:“我听说,你要和殷明翼解除婚约?”
  徐芊心里一个咯噔,小心翼翼的点头:“是。”
  “为何不告知祖母?”
  徐芊眼神一黯,祖母极疼她,因她父母早逝,是祖母亲自养大,所以她才事事都会和祖母诉说,而也正是因为祖母对她格外娇宠,才会养成个骄纵的性子,最后生生的被殷明翼磨平。
  可她却并不认为往日里对她十分娇宠的祖母会放任她解除婚姻,徐氏自祖父离世之后,便日薄西山,家族势力一日不如一日,族中儿郎在朝中也备受挤兑,而殷氏却正好相反。
  殷氏在立朝初年受封宣平侯,世袭罔替,而如今距离立朝已过百年,爵位传承早过了几代,按理说,世袭降爵,殷氏的爵位早已低了几等。
  可殷氏上上代宣平侯于朝有功,皇帝便下旨恢复了殷氏立朝处年的爵位,并增加了封邑,之后上代宣平侯为平定边疆,战死沙场,皇帝感念殷氏一门忠心,又下旨破格允许殷氏爵位不降爵,那时殷氏便是风头无俩。
  虽两代宣平侯相继离世,殷氏族中内乱,生生的分裂了几支出去,可殷氏主支还是挺过了这一次内乱之危,重新屹立于皇朝之中。
  更何况,殷氏出了个殷长离!入官场二十年,便为相!
  一对比两家情境,徐芊又如何敢说,殷氏极盛,殷明翼甚为殷氏下任家主,徐氏正是需要这一门亲事的时候,祖母又怎么会允许她退婚?
  更何况殷明翼为殷氏下任继承人,自小受族中长辈看着,及冠时为相的叔祖更是为他亲自题字‘明翼’,可见其地位之显赫,而他本人更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许多名门闺秀心甚慕之,甚至暗暗嫉妒于她,这等未婚夫,她说要退婚,又要找出什么理由来?
  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直注视着她的徐家其他长辈见她情状眼中审慎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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