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逍遥道——谢青
时间:2019-01-14 10:16:05

  哗啦啦的细微声响响起,纸张翻动的声音细细的传来,徐芊去看,就看到被自家叔伯传阅了个便的书信又回到了祖母的手中。
  徐老夫人闭了闭眼,然后让人将书信呈给徐芊:“你自己看!”
  徐芊接过书信,视线落下,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好俊的字,秀逸清隽,雅致天成,还添一份清淡渺远。
  随即,在看到信上写了些什么时候,她的一张脸便刷的雪白,血色尽去。
  她双手哆嗦着,颤抖的哽咽被堵在喉咙口,怎么也吐不出来,怀德……
  书信上写着,宣平侯重病缠身,不日将去,世子悲痛难抑,元气折损,若宣平侯不好,世子便要扶棺回乡,守孝三年,为世子寿数考量,守孝之后他也会留在祖地,不再回京,殷氏爵位也会由殷氏上书,另选旁人。而为了不耽误徐家女,便特书信一封与徐氏商量云云。
  这封书信除了告知徐氏这些石破天惊的消息以外,完全没半点商量的意思,连一句轻飘飘的致歉都没有,有的只是‘若徐氏不决,不若询问贵家女君,婚姻之事,系归他二人,女君之意,亦是极重。’
  为什么好端端的宣平侯以及侯世子会突然不好,而且殷氏还这么干脆利落的决定另选他人继承爵位,不惜冒着冒犯皇帝的危险!
  徐芊身体抖动的厉害,她的脸色苍白的如同破裂的瓷器内胎,她看到了这封书信的落款:殷长离!
  皇朝之相!
  帘外人影转动,又有仆妇出现,她将一份供词呈给了徐老夫人,徐老夫人扫视着这份供词,眼睛越瞪越大,握着拐杖的手也越握越紧,脸上的皱纹不时的抖动,她握着的拐杖也直接扔了出去:“你做的好事!”
  她推开仆人的手,颤颤巍巍的走到了徐芊的面前,将供词给她看:“我问你,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徐芊在徐老夫人将拐杖扔过来就吓了一跳,幸好拐杖沉重,徐老夫人年迈扔不动,不然还真要砸到她,她还没来得及抱怨出声,就看到了祖母递过来的供词,那上面分明记录着,徐芊与殷两父子所有的相交经过。
  原来,早在请徐芊过来的时候,平常伺候她的那些人就已经被拿下。
  而在这时,又有人过来,将从徐芊房中搜出来的东西扔了过来,徐芊与殷怀德的书信,殷怀德所赠的玉簪,刻有二人小字的玉佩,装着两缕青丝的香囊……
  直到这时,徐芊才身体一软,直直的倒在地上。
  第二天,徐氏的人便前往殷氏,解除了婚约,然后神情黯然的离去。
  而在这时,徐芊已经被打发到了家庙中,一头青丝皆落地,从此油灯伴余生。
  徐老夫人到底宠爱她,没舍得让她就那么死了,只打发她到庙中,此生不得出。
  面对着面前那森严的佛像,徐芊懵懵懂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重活一世,会落到比前世更为悲惨的结局,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不懂,为什么两世自己都每个好下场,她也不懂,自己从一开始就选错了人。
  她可以和殷明翼退婚,可以骄傲从容的活着,可以和一个情投意合的夫君白首不离,可这个人,却偏偏不能是殷怀德。
  而在这个时候,已经将事情的手尾全部处理好的长离神情冷漠的放下纸镇,他要上表,请皇帝同意更改宣平侯爵位继承人。
  他相信看到那封信的徐氏族人会自动的去探究其内的深意,也相信徐氏会将剩下的痕迹全都清除。至于徐芊——他是不会对徐芊动手,可徐芊却决不能成为殷氏的破绽。
  一切证据都要被消除,知情人都要闭嘴,徐氏要如何对徐芊他不管,但徐芊必须与殷氏父子之事无关。
  等一切都平息之后,这件事也就彻底了断了。
  不过,经此一事,徐氏与殷氏的关系也淡了下来,多少代人的交情就这样挥霍干净。
  而一直关心着事态发展的殷氏族人在得到消息之后才真正的松了口气,悬在头顶的利剑终于挪开了。
 
 
第796章 朱绶
  大朝后,长离正和老皇帝奏对,老皇帝坐在尚华殿的椅子上,随手拿起一份奏折,正是长离呈上去的奏折,那上面赫然记录了殷氏之变。
  谈到殷氏所请,老皇帝便略带惋惜的说道:“殷怀德居然就这么不好了,真是世事无常。”
  老皇帝已过知天命之年,对生老病死之事向来比较敏感。
  长离神色不太好,却还勉强扬起一抹浅笑,认真的回答老皇帝的话,见此,老皇帝就更满意了,对于殷氏之请也允了。
  世家不可过大,殷氏本就极盛,袭爵不降,若非是因为上代宣平侯故去殷氏内乱,平白削去了许多力量,只怕长离不一定能为相。
  现如今,殷氏又出变故,不管变故的源头殷怀德父子是因何被殷氏放弃,殷氏的力量总归是又削减了一些。
  主支嫡脉被放弃,爵位空缺,不管如何,殷氏必生内乱,族人不齐心,对皇朝的威胁再一次降低。
  这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所以老皇帝的心情颇为不错,他还和颜悦色的慰问了长离两句,然后让他离开了。
  在离开尚华殿之后,长离还要前往尚英殿,去给各位皇子们讲课。
  在前往尚英殿的路上,长离看见了几个衣着华丽的少男少女围在一起嬉戏,而他们嬉戏的对象正是一个身形削瘦,神情阴郁的少年。
  “十四,见到兄长们为何不行礼?”
  “九哥,十四素来不喜学习,太傅常说他朽木不可雕也,怕是不知道何为礼,你叫他行礼,不是为难他吗?”
  “哼,堂堂皇子,居然连礼敬兄长都不知,真是愧对皇子之位!”
  “九哥太过苛求了,十四怕是根本没学过什么叫做礼敬兄长。”
  被围在中间冷嘲热讽的十四皇子低着头,蜷缩着身体,全身上下都弥漫着阴郁。
  九皇子一看见他这幅模样就来气,厉声呵斥道:“拿我的鞭子来,我今天就要教教十四,何为礼敬兄长!”
  九皇子是淑妃之子,深受皇帝宠爱,而十四皇子生母早逝,一向被皇帝所厌,所以周围的人一听九皇子的吩咐,就忙不迭呈上鞭子。
  至于十四皇子——他们看向梁疏的目光中满是不屑,没被打死都算他命大。
  老皇帝子嗣颇丰,算上刚刚出生二十四皇子,老皇帝一共有十三个皇子,平安长大的皇子一共有九个,梁疏就是其中最不受宠的一个,甚至是,居住在冷宫中的公主的处境都比他好。
  梁疏生母不过一意外被老皇帝宠信的宫女,因怀孕而受封下等宫妃,在生梁疏的时候难产而死。
  若仅是如此,梁疏的处境也不会如此难过,偏偏,他的命格与老皇帝相克,他刚刚落地,老皇帝便遇刺,若非淑妃拼死相救,老皇帝只怕早就一命呜呼。
  老皇帝死里逃生后,便听到流言传刚出生的十四皇子天生刑克于他,由此,他就开始厌恶这个刚刚出生的皇子,十几年下来,这种恶感已经根深蒂固,再也无法转变。
  而因为老皇帝的态度,所以宫人们对这个皇子也颇为的怠慢,哪怕是再心善的宫人,也不敢向他示好。
  此时,周围围着一群少男少女皆露出看好戏的模样,唯有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娇艳少女神色焦急,她看向自己的皇子表兄,看他执起鞭子就要梁疏往身上抽,忙想要开口阻止。
  而这个时候,他们身后又传来了一道颇为冷漠的声音:“见过各位殿下。”
  所有人皆是一惊,回头看去,就看到了一个面容有些虽苍白,容貌却清隽雅致如画中仙一般的人,他微微一行礼,并非大礼,这些人却有不敢承受之感。
  “殷师傅。”
  “殷丞相。”
  长离除了辅佐皇帝处理政事之外,还受皇帝之命,教导各位尚未出宫建府的皇子,所以这些人都称他一声殷师傅。
  长离直起身,语气略带好奇的问道:“各位殿下围在这里是为何?”
  九皇子紧了紧手中的鞭子,然后故作随意的将它扔给了自己的侍从,对长离颇为友好的说道:“我等这是要正要前往尚英殿,聆听殷师傅教诲。”
  长离:“那臣可否与各位殿下同去?”
  以九皇子为首的各位皇子一一点头,九皇子道:“当然。”
  然后一行人就陆陆续续的离开,走了没多久,九皇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道:“安南,你还停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跟上?”
  容貌娇艳,神色却有些苍白的安南犹豫的看了一眼身形纤瘦的梁疏,还是快步跟上了。
  时下礼教不严,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皆可前往尚英殿听教,只不过皇子必须前去,而公主却大多凭其心意,若不来尚英殿的师傅们也不会强求。
  甚至是,一些与皇家关系亲近的达官贵人之后也可将子女送入宫中,入尚英殿听教。
  安南县主就是其中之一,她是乐昌长公主之女,乐昌长公主是老皇帝同母胞妹,与老皇帝关系一向十分很好,安南县主也深受老皇帝宠爱,刚刚出生就受封县主,还有上千户封邑。
  也由此,安南县主性情十分的骄纵,在她手下倒霉的人不知凡几,就连宫中的不受宠的公主都不敢与她争锋,而她的那些皇子表兄们在见到她的时候也有所退让。
  她往昔一向是看不起梁疏的,为了讨好皇帝舅舅,她还会主动的虐待于梁疏,与梁疏的关系不可谓不差。
  往常,她见到其他的皇子欺负的梁疏时候,不说拍手称快,也一定会笑逐颜开的,可今天她却苍白着一张脸,神思不瞩,看见旁人虐待梁疏的时候,还忍不住想要上前阻止。
  你们知道你们现在打的人是谁吗?
  他可是未来的皇帝!
  是将你们通通屠戮的人!
  见证了未来的安南县主一想起几年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就焦急难耐坐立不安,她人在尚英殿中,魂却飞到了梁疏的身边。
  而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梁疏却将注意力放在了给他解围的殷相身上,这一位未至不惑却已位极人臣的丞相看似清贵如水墨画,出尘却又融于尘,心思却深沉的完全不可猜,若是仅仅因其外表而小觑他,只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他这样一个人,他不信他今日出手相助只是顺手施为,更不相信他会冒着得罪父皇的危险来帮助他。
  所以,这老狐狸又在图谋什么?
  梁疏那双看似木讷的眼睛转了转,眼底深处是看不见的深沉。
  而此时,身处在尚英殿的长离正在给这群心思活泼的少男少女们讲解《礼书》。
  他讲解的速度有些快,讲的也谈不上有多认真,这群功底本就不深的少男少女听得一头雾水,别说跟上,就连听懂一二都难。
  如果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殷师傅上课,一向是如此的,就连父皇来听他讲课,都只能无奈的道一句:“殷卿处理政务是一把好手,这讲解经文就要差上许多了。”
  不过,即使如此,皇帝也没有直接撤销他的职务,反而让他留下来,继续讲课。
  相比起那些博学多才,善于育人,却又偏偏喜欢在学识里增加自己思想烙印,让未来的皇帝信奉其学说的大儒,皇帝还是更喜欢殷长离来教导他的儿子们。
  至于说皇帝本来想让长离教的,如何处理政务,这个长离有时候也会浅浅的提一两句,但并不深入,并不是说不能教,而是他不想教,况且,还有专门的人给他们讲解这些东西。
  而正在长离慢悠悠的讲天书,少男少女迷瞪瞪的听天书的时候,梁疏走了过来。
  他似乎是跌了一跤,衣裳有些凌乱,膝盖处还有些破损,那张阴郁的脸倒是一如既往的木讷。
  被他所发出的动静所吸引,听天书的少男少女们便转过头去看他,眼中尽是不屑,到底是身处尚英殿,他们不敢放肆,只看着梁疏站在门边木讷的站在门边,要进不进。
  他们将希冀的目光放在长离身上,希望长离呵斥他一顿,可长离只是淡淡的看了梁疏一眼,然后便收回了视线,梁疏这才一步一步的往内走,在路过某个人身边的时候,还差点被绊了一下。
  可他最终还是平安的坐到了自己那个偏僻的位置上,其余人皆有些失望,但想起殷相那万事不管的性子,又觉得十分正常。
  一堂课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过去,圆满完成任务的长离以与来时完全相反的速度离开。
  望着那面容年轻得有些过分的丞相离开,梁疏这才收回了呆滞的视线,他正准备离开,却又被他的‘好’兄弟们拦住。
  九皇子早别人一肚子的火,之前殷相在的时候不好动了他,现在就正好趁着无人注意,好好收拾他一顿。
  “十四弟,为兄这便要好好教导教导你!”
  可这次,他的鞭子依旧没能挥下去,因为他被安南县主拦住了,他看着突然挡在梁疏面前的安南,不满的问道:“安南,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让开!”
  安南县主回过头慌张的看了一眼梁疏,然后又回过头,倔强的对着九皇子说道:“我不管,我不许你打他。”
  九皇子满眼的诧异:“安南,你这是怎么了?失心疯了?”
  怎么回事,以往教训梁疏的时候,不是就属安南最兴奋,今天她怎么一反常态地帮起梁疏来?
  安南县主心中满是焦急,却不能表现在脸上,你们懂什么?我这是为你们好!
  她想起几年后梁疏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样子,就不由得全身发凉,梁疏可完全不是他表面上的无害,他现在忍得有多辛苦,将来发作的就有多厉害。
  当初欺凌过他的人,到最后没一个有好下场,甚至,甚至是她都……
  想起那一杯穿肠烂肚的毒药,安南县主就全身痛的厉害,她重生回来没有多久,尚且想不到一个万全的办法,不过,在见到梁疏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不能得罪他。
  不管今后事情会怎样发展,总之,现在先拦住九表哥在说。
  安南县主目光闪烁,坚定的挡在梁疏面前,九皇子拿她没办法,只能极为愤怒的朝她喊:“安南,你这是要干嘛,你给我让开!”
  安南不让,她反而往前走了几步:“你要打他,就连我一起打,怎么,你敢吗?”
  九皇子还真不敢打下手去,他父皇对安南县主的喜爱可是一眼可见,宫中的许多公主都没她受宠,若这一下真的打实,只怕是连他都要受到他父皇的斥责,甚至是还要背上一个不友爱手足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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