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独家珍宝——山有嘉卉
时间:2019-01-16 10:46:27

 
  这件事说定了,又要绕回去另两件东西上,此时再谈,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还有些小问题。
 
  沈兆轩问道:“拖咱们后腿的那人还有后人在么?”
 
  “我托锐渊查了。”沈老爷子转身去看叶锐渊,“有结果么?”
 
  叶锐渊点点头,“那人病故了,跟老太太也没孩子,老太太四五年前就走了,倒是还有些亲友,不过都说没权力处置他们的遗产,让我们看着办。”
 
  “这是不知道遗产是什么。”沈老爷子笑了笑。
 
  叶庭生接了句:“就要这样才行,告诉他们这幅画值几个亿,早来抢了。”
 
  这话是实话,没人见着钱财会完全不心动的,要是他们要回去,沈家也是无可奈何。
 
  叶锐渊也是因为这点,才让人瞒了这幅画是从拍卖会买回来的这事儿,只说是以前托给他们保管的一幅画,人家也没想到会是已经卖出去了的《郊野图》,就说不要了,让他们自行处理。
 
  手段或许并不光彩,但站在叶沈两家的立场,也不算错,长辈们笑一笑也就过去了,反正这幅画也是要捐出去了的。
 
  还有就是那件葵瓣洗,叶老爷子不大清楚各种具体如何操作,“怎么捐,我让阿渊直接送到博物馆办公室去就得了?”
 
  叶锐渊和叶庭生齐齐叹了口气,沈砚行终于笑出了声来,惹得两位老爷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穆教授削好了苹果,看一圈屋子里的男人们,把苹果递给了叶佳妤,“吃,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哦。”叶佳妤接过来,吭哧吭哧的开始啃,支着耳朵听他们讲话。
 
  “爷爷,这样就捐了,也太亏了罢?”叶锐渊揉了揉额头,老爷子这是退休生活过惯了,早没了当初纵横商场时有的敏锐。
 
  这里第二个生意人就是沈砚行,他点点头接着叶锐渊的话道:“应该办一个捐赠仪式,媒体都要到场,这样才能既捐了东西,又为叶氏攒了声望,对企业形象有利无害。”
 
  叶锐渊听了这话,眼里露出点赞许来,嘴角一勾点点头,“就该这样。”
 
  两位老爷子这才哦了一声,沈老爷子笑道:“我们不懂这些了,你们看着办罢,让锐渊和阿书一起操办这件事。”
 
  这两位是各自家里的第三代长孙,交给他们出面,是很应当的。
 
  这些事商量妥当,又说了一会儿话,他们就要回去了,叶佳妤送他们出来,扒着门央求她大哥,“哥,你给我弄个电脑来好不好?”
 
  “你身体还没好,多休息。”叶锐渊皱着眉,望了眼躲到一边去的舅舅。
 
  又不是眼睛坏了,叶佳妤见他不答应,立刻转身去拉着她爸撒娇,“爸爸,我要电脑。”
 
  “哎,好,好。”叶庭生是个没原则的,女儿一求立刻就答应了,“阿渊,给她罢。”
 
  叶锐渊无语死了,瞪了她一眼才摆摆手,“知道了,明天让刘标给你送来。”
 
  他们在门外说话,里面走在最后的沈砚书忽然停下了脚步,转头问沈砚行,“你骗了他们多少?”
 
  “你觉得呢?”沈砚行笑了起来,露出几颗白牙,显然十分得意,“想知道?你不如如问问萧师兄。”
 
 
 
 
 
 
 
 
 
 
 
 
 
 
 
 
 
 
106.第一百零六章
 
  沈砚行被关押的半个多月里, 前面一段时间专注与他们较劲, 后来才开始替他们鉴定文物,但几乎全部都被他认定是假的。
 
  当时暗影他们只是把这堆没用的东西扔到一旁的角落, 后来打扫现场,警方将它们当做证物带回了警局。
 
  辜俸清按照流程将这堆东西要了回来,还是因为曹闵告诉他, 觉得沈砚行的态度有些奇怪。
 
  “他的眼睛经常往右上方看,在心理学中,这样的表现说明他在撒谎或者隐瞒什么。”曹闵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辜俸清想了想,还没下定论,韩文州就凑了过来,猜得道:“你说沈老板会不会……故意骗他们?”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猜测,当他们以为这些都是赝品的时候, 当然不会再想办法将它们运回英国,这样才能最大限度保住它们。
 
  冯薪知道之后笑道:“这有多难, 等回来了再找人去鉴定不就一清二楚了么,再不行,你可以去问沈二啊。”
 
  辜俸清想想也是这么个理, 于是打了报告,直到昨天, 这批当做证据的“假”文物被正式移交给了省厅。
 
  也是到了这时,沈砚书才知道这件事, 他亦觉得有些蹊跷, 总不可能他们辛辛苦苦找的全都是假货啊, 能够在老鬼身边混这么多年的人,不可能蠢到这份上。
 
  于是才有了在病房问沈砚行的话,只是问了之后,他看着沈砚行脸上得意的笑,心里立刻就有了答案。
 
  这批证物交给了萧传祺,他是沈兆轩引荐给辜俸清和文保部门的,同时也是省博梁馆长认识且信任的人。
 
  辜俸清特地跑去看,就见萧传祺面前铺了一块布,放了许多东西,他正拿着放大镜在仔细的看手里的一块玉。
 
  “萧师兄,看得怎么样了?”辜俸清拖了张椅子坐到他身边,和沈砚行一样称呼萧传祺。
 
  萧传祺放下放大镜,先问了句:“沈二身体怎么样了?”
 
  “还是虚弱,不过在好转。”辜俸清边讲,边耸了耸肩。
 
  “辜队,大沈先生找你。”这样古里古怪的称呼,辜俸清回头看了眼门口,见沈砚书走了进来。
 
  他手里拎着一袋水果,递给了带他过来的小警花,然后对辜俸清打了声招呼。
 
  辜俸清招手让他来坐,“看过沈二了?”
 
  沈砚书点点头,问萧传祺:“萧师兄,怎么样,不会都假的罢?”
 
  “你们怎么都这么关心这个?”萧传祺摇摇头,有些好笑的看看他们俩。
 
  俩人也不说话,一味笑着,面上都是好奇之色。
 
  萧传祺把玩了一下手里的那块玉,“沈二一定跟人家讲这块血沁玉是假的。”
 
  “……为什么?”辜俸清愣了愣,有些不明白他的话。
 
  萧传祺笑了起来,“他一定会说这块玉是人家把玉放进羊后腿过几年拿出来的。”
 
  辜俸清还是一脸茫然,“……什么玩意儿?”
 
  “这是作假的手段。”沈砚书无奈的对他叹口气,然后转向萧传祺,“所以师兄,这堆东西……”
 
  “应该都是真的。”萧传祺耸耸肩,脸上的笑容十分畅快,“至少到现在我没发现假的,看来他们是太过相信沈二不会骗他们了。”
 
  “这些东西有许多都是从考古工地弄出去的。”沈砚书拿过几件来看了看,很肯定的道。
 
  辜俸清听到这里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合着沈砚行跟人家说这东西这假那假原来都是骗人的,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声音里全是愉悦。
 
  过了两天,周一,叶氏的官网挂出了捐赠仪式的公告,各路媒体也都收到了邀请函,葵瓣洗的名气太大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引来了无数的讨论。
 
  陈特助那里收到了无数的电话,询问这件葵瓣洗的来历,还有捐赠的目的,根本应付不过来,只好将所有问题都推到了两日后的捐赠仪式上。
 
  在外界纷纷讨论叶氏此举有没有特殊目的之时,沈砚行已经带着几口箱子低调现身省博的会议室。
 
  这次捐赠没有通知任何的媒体,见证的人只有博物馆的管理层和部分馆员,拍照的都是馆内研究员。
 
  梁骞馆长捧着那幅《郊野图》热泪盈眶,他握着沈砚书的手声音哽咽,“我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它,它被别人拍走的时候我还以为又要消失了。”
 
  顿了顿,他问沈砚书:“拍下它的那位先生呢,怎么没有来?”
 
  他还不知道是顾伯璋拍下的,沈砚书低声把来龙去脉告知于他,“拍下这幅画的是顾叔叔,您还记不记得他,荥禹……就是那个和阿行他们一起被救出来,后来又、又自杀了的孩子,顾叔叔就是他爸爸……”
 
  梁骞听完,望着桌上的那副画沉默了很久,迟迟的叹出了一声:“唉,造化弄人。”
 
  沈砚书想了想,有些猜测在心里起起落落。
 
  他知道那个时候顾伯璋派出的手下是在和沈砚行互相抬价的,与其说他是不知道竞拍的人是沈砚行,不如说他是故意的。
 
  故意吸引沈砚行和手下竞拍,互相抬高拍价,他对这幅画志在必得,最终会有一个价钱是他给得起但沈砚行拿不出来的。
 
  他在用这种方式花掉他挣来的钱,那些钱的来路大抵都是不光明的。
 
  梁馆长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而关切沈砚行的情况,沈砚书笑着告诉他:“情况还可以,慢慢养着罢。”
 
  “上个周末还有参观的观众问馆员,那个高高的,长得很帅气的义务讲解员怎么不见来了,问了几遍才知道他问的是阿行。”梁馆长笑着说起别的小趣事,本来有些沉闷的气氛好了许多。
 
  沈砚书又同他讲了一会儿话,梁馆长突然想起两日后要出席的叶氏捐赠仪式,问道:“叶氏的捐赠,你要去看么?”
 
  “我就不去了,学校还有课。”沈砚书笑笑,忽然想到,“梁伯伯,您是不是还不知道阿行的女朋友就是叶氏的千金?”
 
  梁骞还真是不知道这事儿,一时间愣了愣,“……是么?那小姑娘我也远远的看见过一回,原来是叶氏的千金啊,那……这次他们捐赠,和阿行有没有关系?”
 
  萧传祺那边的鉴定报告刚刚交上去,结案报告也还没对外公布,沈砚书虽然知道整件事是怎么一回事,但却不知道能不能告诉其他人。
 
  但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萧传祺同梁馆长也是认识的,他要是想知道,萧传祺也会讲,更何况用不了几天,这件事就要对外公布了。
 
  这么一想,沈砚书就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梁馆长,其中涉及了二十八年前的旧案,梁馆长听完也只能叹气,“没想到牵扯这么多……”
 
  “这里面的内情到时候未必会对外公布,您别同其他人讲。”沈砚书点点头,又多说了一句。
 
  梁馆长当然知道不能告诉别人,他应了声好,然后又叹了一口气,“唉,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顿了顿,他又关切的问:“那这次过后,阿行他们俩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罢?”
 
  沈砚书点点头笑了起来,“应该是这样。”
 
  从此往后,悬在沈家头上最利的那把刀就算是拿下来了,随着葵瓣洗和《郊野图》交出去,他们换来了可以安安稳稳的一生。
 
  虽然从前所受的伤害最终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比如冯薪和辜俸清不为外人所知的特殊感情,又比如沈砚行如今注定了不能长寿的身体。
 
  但无论怎样,他们的余生都将是平安的,不必担心哪一天,又被旧时噩梦纠缠不休。
 
  沈砚书离开省博时正好是中午,下午没有课,他想了想,在路边买了点水果,拎了去医院探望还在住院得那两位。
 
  过了两天,是叶氏举办捐赠仪式的日子,天气很好,太阳猛烈的照耀着人间,而同样热烈的,还有叶氏的礼堂。
 
  这里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待和兴奋的光芒,叶锐渊从休息室里走出来,边走边问:“沈先生有没有来?”
 
  “……沈、沈先生不是在住院么?”陈特助愣了愣,小声的反问了一句。
 
  跟在一旁的刘标倒是接话了,“那天在医院的时候问了,沈先生说他今天学校有课,就不过来了。”
 
  叶锐渊嗯了声,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陈特助小声的问了句,这才知道刚才老板问的是那位沈先生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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