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汪畔的看来,这简直就像是一场校园霸凌,麦爽是被霸凌欺负的好学生,而她所谓的“朋友”其实就是欺负她的坏学生。
只是,汪畔还有很多地方是闹不明白的。医务室的医生好歹是个成年人了,汪畔能想到能注意到的东西他不可能注意不到,但是偏偏他好像就是不怎么在意?一个贵族学校的医生,会这么无视学生的身心健康和安全的吗?
还有麦爽,能成为学霸,智商应该不低,如果真被人欺负,怎么没有向自己的家人还有老师及外界求救?
这些问题一个个地从汪畔的大脑中忽闪而过,最后,汪畔想到了她经常看的那些狗血电视剧和小说。汪畔不禁开始怀疑,难道麦爽不是不想求救,而是求救了也没用?
什么贫穷的学霸上了贵族学校,因为格格不入被欺负;什么贵族学校的学生家境富裕,老师哄着宠着,这些学生就是上帝,天子犯法不与庶民同罪;还有麦爽的家人对麦爽并不怎么上心,没有信任麦爽说的话,所以麦爽求救无门……
各种狗血的情节都在汪畔的大脑过了一遍,虽然告诉自己这些没有科学依据,但是汪畔就是莫名觉得这些十分接近事实真相。
不然麦爽如果是什么富裕人家的小公主,她会受这些伤难不成是因为她是抖M?
怎么想这个可能都小于零。
在麦爽被所谓的朋友箍伤了脖子后,后面麦爽的名字再也没在登记表里出现过。而登记表没记录几页就停了,之后大半的纸张都是空白的。
汪畔把登记表扔给了林西楚,让他和南燕子也跟着看看。接着,转身就走到了墙壁的一角,摆弄起了这个墙壁玻璃橱柜内的东西。大都是药,什么药都有。而且有些药物名字连汪畔都没听说过,也不知道是拿来做什么的。
汪畔把一个自己看不懂的药物摆放回了她原来的位置,这刚一放好,旁边的一个药瓶子忽然倒在了手边。在汪畔的注视中,那个药瓶咕咚咕咚地顺着桌面就滚到了地板上,刚滚落到地板上时距离汪畔还有胳膊那么长的距离。但是那药瓶就跟显灵了似的,竟然又咕咚咕咚地转动了起来,直接就滚到了汪畔的脚边,这才彻底停歇了下来。
如果换做常人,这时候应该就是低下身去把掉落的药瓶捡起来打量一番,但是汪畔不是寻常人,她就这么偏头看着脚边的药瓶,一点捡起来的意思都没有。而且这么看了几秒,汪畔甚至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玩了这么久,她可不傻,通关了这么多的游戏,以为她的闯关经验都是扯淡出来的吗?这种好奇心害死猫的事情,汪畔才不去做。
而且这药瓶看起来伤害力不大,所以汪畔就更不愿意管了。
汪畔不看药瓶,甚至还伸脚把小小的药瓶给踢到了柜子底下去。药瓶被踢到黑暗中撞到墙壁时,一双青白的手浮现在了药瓶上。不过有人看到这个情景的话,便会发现,这只手只显示到了手腕处,手腕之上都是空白的!
经过药瓶的打搅,汪畔之后只在橱窗外面打量着橱窗里面,至于伸手进去的事情,她再没有做过。
这么看了半天,汪畔就转身来到了身后的两张病床中央。而在汪畔离开后,那关合在一起的一扇橱窗的门缓缓打了开来。它打开的速度很慢,声音非常的小,小得不凑近都听不到,所以开合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那扇橱窗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看起来莫名有种焦虑感。如果汪畔在的话便会发现,这扇会动的橱窗之前自己曾经伸手进去过,而那个会动的药瓶就是从这扇橱窗里掉落出来的。
可惜汪畔没看到,所以那扇会动的橱窗好像只能自己在演独角戏。
两张病床实在没什么好看,被套枕头整齐地被摆放在了床上,白色的棉被上纤尘不染,好像昨天才有人收拾过一样。在靠窗的位置,还摆了两樽鲜花,鲜花颜色鲜艳,被养得很好,完全没有要枯萎的意思。
只可惜从鲜花所在的窗户往外看去,外面能看到的只有封了整个窗户的石墙,根本看不到别的什么风景,更别说从这里走出去了。
汪畔本来打算离开,但是在侧身的时候,看到了身后病床上的枕头内露出来的一点异色,像是一张红色的布块。汪畔走过去掀开枕头一看,发现那原来竟然是一只巴掌大小的洋娃娃。
洋娃娃是类人的形状,身材比例就像是人类的缩小版,不过娃娃的面容头发更偏向西方。它有一头浓密的金色卷发,还有一双浅棕色的大眼睛。而洋娃娃身上穿的衣服感觉像是手工制作的,针脚有些粗糙,但是看得出来很用心,最重要的是汪畔越看越觉得熟悉。
汪畔把洋娃娃翻转来翻转去看了良久,才终于想起自己在哪曾经见过洋娃娃身上的这套衣服——这不是上一个舞蹈室的舞蹈服吗?洋娃娃连鞋子都是舞蹈室的标配舞鞋。只是这套舞蹈服让汪畔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这……怎么看起来好像是麦爽的舞服?只是比麦爽那套小了好几十号。
至于这舞鞋,汪畔确定自己没在舞蹈室见过,那里留下来的舞鞋什么颜色都有,就是没有黑色。而洋娃娃脚下的这双鞋,偏偏是黑色的,而且这黑色的鞋子做得格外的逼真,也比它身上的衣服好看精致很多,像是在专业的手工店买来似的,针脚细密得完全看不出来,而且就连上面的陈旧气息都给弄了出来,给人的感觉就是这双鞋被洋娃娃穿了许久,这洋娃娃真的会像人一样翩翩起舞一样。
汪畔的视线从洋娃娃的舞鞋落到了她的脸上,看着她滴溜溜的两只黑色的眼睛有些出神。明明这洋娃娃的脸就是普通的人偶脸,质感根本无法和真人媲美,但是偏偏越看就越觉得这洋娃娃有种奇怪的魅力,眉眼生动,五官结合在一起仿佛就跟真的会变人一样。
汪畔晃了晃脑袋,赶忙把目光从洋娃娃的身上挪了开来,太邪门了,这个洋娃娃的问题很大啊!
汪畔偏头看向底下被自己翻得一团乱的床,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一个医务室里为什么还摆了这么个洋娃娃?洋娃娃看起来像是被学生藏在这里的,只是为什么要藏在这里呢?医务室的医生竟然还发现不了。
汪畔再次觉得的这个医务室的医生太多余了,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理会,这还算是医生吗?
汪畔想不明白,顺手就把洋娃娃给带到了身上。在洋娃娃被汪畔塞进衣服时,她黑溜溜的眼睛忽然抖动了一下,那细细的小手臂甚至还在幽深的衣兜里缓缓地抬了起来。只不过在她的手就要碰到汪畔的身体时,一只大手忽然把它从衣兜里带了出来。
林西楚接过汪畔递过来的洋娃娃,细细地翻看了起来,视线尤其在洋娃娃的眼睛处凝视了很久,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地,他忽然开口道,“这东西不会是麦爽附身的吧。”
汪畔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一脸的惊悚。
林西楚见状,笑道,“只是开个玩笑,别紧张。”
能不紧张吗?恐怖屋内的每个关卡都有麦爽的影子,这个麦爽很可能是这一关的大boss,把一个大boss揣怀里,这还不够吓人?简直都要把人吓尿了好吗。
林西楚耸了耸肩,突然蹲下了身体,把洋娃娃放在了地板上,用手对着洋娃娃的脸就是一顿乱戳,汪畔怀疑,如果洋娃娃真有灵的话,必定会飞身给林西楚来一顿揍。不过洋娃娃被林西楚这么戳都没有反应,让汪畔不得不想,这里面难道真没厉鬼附身?
林西楚忽而抬头道,“你们说把这玩意烧了怎么样?看起来是个危险品,我们还是烧了吧。”
你以为它是竹鼠吗?说烧了就烧了?!
心里虽然这么腹诽,但是汪畔一向脑回路惊人,能和林西楚相处这么久,多多少少内心都带了些恶劣因子,而且林西楚有一点并没有说错,洋娃娃身上穿着麦爽的舞蹈服,简直就像麦爽的缩小版,这样的东西,谁知道麦爽会不会藏在里面,简直就是一个危险品。带在身上不妥,扔在某个地方也不妥,还是烧了最妥当。
汪畔跟着蹲了下来道,“可是我们这里没有打火机。”
汪畔话音刚落,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就递到了汪畔和林西楚的面前来。
打火机???
待看清拿着打火机的主人是南燕子后汪畔忍不住感慨起来。南燕子牛逼了,这是有预知能力吗?在只能带三样东西进入游戏的严苛条件下,竟然还带了一只打火机。
南燕子似乎看出了汪畔心思,淡淡道,“上一关给我的启示。”
汪畔闻言,瞬间就想起了他们在第六关破坏电灯来燃烧尸体逼出林菲的一幕,汪畔不由得对着南燕子竖起了大拇指,太有先见之明了。
南燕子把打火机扔到了林西楚手上,林西楚从桌上掏出了一沓纸,然后用纸张团团的把洋娃娃给围了严严实实,接着还真和他说的一样,说烧就烧,点火的手势毫不犹豫。只是一瞬间,那洋娃娃就被一团大火包围在了中央。
汪畔三人抱臂在旁边看热闹,如果里面有厉鬼的话,她总会出来的,但是如果没有,烧了就烧了,反正东西不是他们的,他们也不稀奇。只是最后的结果有些出人意料,纸张都烧成了灰,那洋娃娃竟然还毫发无损,连衣服都没有一点变化。
林西楚沉吟片刻道,“忘记了,这些阴物只能用阴器来解决。”
说着,林西楚就掏出了自己的武器,二话不说直朝着洋娃娃的身体刺了过去。这么小的玩意儿,即使不刺中她的天灵盖或者心脏,汪畔觉得她也活不长久。
而就在林西楚的武器要刺进洋娃娃的身体时,突然一股子的黑气从洋娃娃身体底下涌了出来,像一滩黑水,在千钧一发之际就移动到了紧闭的大门口。然后在汪畔等人的注视下,那黑影穿过门就消失不见了,快得让人来不及阻止。
至于原本紧闭的门,在黑气离开后,忽然吱呀一声,缓缓地重新敞了开来。
汪畔见状,咋舌了两声,没想到他们误打误撞竟然把门给打开了。汪畔低头重新看回底下被纸屑埋没的洋娃娃,道,“这玩意怎么办?”
林西楚嫌弃地伸手把洋娃娃拽了起来,然后翻找出了一个塑料袋把它给裹了起来,然后道,“带着吧,这玩意应该还有点用处。”
汪畔看着表情冷静的林西楚,莫名有一瞬觉得他非常像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医务室的门开了,汪畔三人也不多做停留,提着那个洋娃娃就走到了下一个场景。这次的场景是一个体育室,又是学校的标配。汪畔严重怀疑自己来玩的不是游乐场,而是来学校探秘的。
体育室还挺大的,里面设了篮球场,还有排球场,四周很多小窗,不过都像医务室的窗户一样被石墙给封了起来,本来就黑的环境又被石头封住,亮度就更低了。
除了室内运动场外,汪畔还看到了摆放体育器械和球类玩意的一个储藏室。
储藏室不大,随处可见的器械用品,整整齐齐地摆在路的两边。南燕子先走了进去,一进去,她身后的一些器材毫无预兆,忽然轰隆隆的就砸了下来。汪畔最靠近她,一把就把她给拽到了另一边去。
等她们躲过这一劫后,才心有余悸地回头打量起那些突然倒下的器械。看起来像是意外,但是汪畔三人知道并不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不清楚情况,所以暂时选择了避让,为了不重蹈覆侧在医务室被锁的事情,他们很快就走出了这个储藏室,回到了宽阔的运动场。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汪畔几人都有些饿了,但是体育室这边似乎没有吃的东西,所以他们只能挨着饿继续坚持着。
汪畔他们没有在体育室多呆,很快就走出了体育室来到了走廊。他们没有立刻前往下一个场景,而是在走廊内歇息了一会。这一路走来,依然没有见到其他的玩家,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了。
经过了体育室后,他们终于换了场景,不在是学校里面。这次的场景是某个人的家,似乎是营造的一个凶杀现场,大厅里乱糟糟的,地板上还有血迹,画面很惊悚。惊悚归惊悚,汪畔三人看着那地板的血迹仿佛就像是在看一滩不小心倒下来的番茄汁,眼神冷静得很。
他们先确定屋内没有危险后,这才走到了厨房,把冰箱内还能吃的食物取了出来,简单地解决了一顿晚饭。剩下的一些面包等易携带的食物,都被分到了汪畔三人的手上,每个人都拿了一些,第二天的粮食算是解决了。
吃饱喝足,汪畔等人又有了继续探寻的精神。
他们现在所在的屋子不仅仅只有一个大厅,还完美复现了住在这里面的人的房间。两房一厅,人进来后好像真进了一个家似的,完全没有这只是恐怖屋一个场景的感觉。
两个房间一大一小,一个主卧一个次卧,主卧似乎住的是一对夫妻,墙上挂了很多日常照,可以看到照片中的夫妻二人都长得很好,不过汪畔找了许久,只看到了他们中年拍的婚纱照,却找不到他们年轻时候的一张照片。
汪畔开始以为是他们那个年代没有钱,摄影又昂贵稀少等等原因才没有留下年轻时候的照片的,而中年拍的这一组结婚照大约就像是弥补年轻时遗憾的一个措施。不过在她看到次卧里住的人的照片时,汪畔就打翻了这个想法。
什么贫穷,年代因素的影响等等都是假的。主卧的夫妻之所以只有中年的结婚照没有年轻的,全是因为他们就是中年时才结的婚。不,应该说是二婚,女人明显是男人的第二任妻子。
汪畔之所以知道这些,一是次卧的照片,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长得像父亲,却完全不像母亲。这都是次要的,重点是,在小姑娘的房间里面,汪畔还找到了另一张照片,是一张结婚照,不过男的头像被马克笔画掉了,只剩了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人的身影在。而这个年轻的,穿着红色喜服的女人并不是主卧的那个妻子。
这么多东西摆在一起,明眼人都看出了原因。主卧的女人明显不是次卧女孩的生母,女孩生母另有其人。至于主卧男人是出轨了,还是原配妻子死了再续的弦,暂时不得而知。
现在汪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搞清楚,她发现这个次卧的主人很可能是麦爽。麦爽的样子汪畔等人都没见过,所以乍看她的照片,当然认不住她,只知道这是个长得和她生母一样漂亮的姑娘。
但是在翻到书柜和抽屉里的一些书本,试卷,看到上面留下的名字还有熟悉的字迹等等,都把次卧主人的身份指向了麦爽——这是麦爽的家。
汪畔这下更糊涂了,恐怖屋的场景难道是拿麦爽当主角一条线走下去的吗?因为麦爽是主角,是关键人物,所以才会弄了一个又一个和麦爽相关的场景?
麦爽房间内没有什么日记之类的东西,有的只有自己的课本和各类的书籍,书籍囊括的范围非常的广,各行各业,各个国家的都有,其他国家的书很多还是英文版本或者原版。光是看这个房间,就觉得麦爽是个严于律己的人。
而就是这么个孩子,汪畔实在想不到她为什么会在学校各种受伤。
他们重新回到了大厅,这次看大厅的血迹更加的认真了。地板出血量很大,感觉不用看尸体都知道那尸体主人已经凶多吉少了,出了这么多血,感觉是当场就被杀死了,完全等不来援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