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又遇上了包括王奋在内的三名玩家,他们见汪畔五人走到了一起,也厚着脸皮蹭进了队伍。不过这么多人在游乐场逛了一下午,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天又黑了下来。
众人就地找了个地方解决了一顿简陋的晚餐,然后回到了毛毛的恐怖屋,心情复杂地等着七点的到来。
和昨天一样,当毛毛开始说话后,恐怖屋的大门在七点整再次向众人打了开来。
这次进恐怖屋,再没有人抱着一点松懈的态度,除了汪畔三人看着还算轻松外,其他人的脸色都不算太好,尤其王奋那队人,身体都僵硬成了一块块的木头。
恐怖屋是每五分钟进三个人的。这回,第一个进去的是汪畔的队伍,接着才是魏武然和杨佩佩二人,王奋加入的那支队伍则一直缩在后面,犹豫了许久,在门就要关闭的时候才晃悠悠地走进了恐怖屋。
汪畔他们来到第一个场景的时候,没有着急进到教室里面去,而是就站在了走廊,看着原本只有一条的路分成了两半,另一半不知道弯曲到了哪个地方。汪畔他们胆子大,想了想便相继抬脚走到了分岔出来的那条弯路去。
不过弯路还没走两分钟,他们又再次回到了教室的门口。汪畔三人没有因此放弃,而是捏了一些碎纸屑扔在了原地,接着又往分岔路另一边走了去。这次当然也是回到了原地,不过汪畔发现,他们丢在地板上的碎纸屑不见了。
汪畔抬头望向了林西楚和南燕子,他们两人也回视了过来。汪畔意味不明地笑道,“看来这恐怖屋还分了很多不同的空间,真会玩。”
联想到昨晚他们遇到的鬼打墙,汪畔不得不说设计这鬼屋的人有些想法。在不同的空间里不断地进进出出,就是找不到出口,这样的情况,玩家还怎么闯关成功?这个游戏玩得好啊,直接就封死了他们离开的路。
如果他们找不到离开的方法,想必这五天都得不断地在恐怖屋内重复闯过一个个场景。如果恐怖屋内没有危险那熬着时间也不算什么,但是昨天一晚上,他们三支队伍里九个人,就死了两个,怎么看这恐怖屋内也不是安全的,鬼怪随处可在,被迫留在这里五天,怎么想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么一想,汪畔三人又再次走进了旁边的教室。
·
当被毛毛扔出恐怖屋的时候,汪畔便知道,这回他们闯关又失败了。汪畔看着头顶的太阳,幽幽地叹了口气。这都算什么事?毛毛的恐怖屋怎么样才能走过那鬼打墙?
他们第二回 进到恐怖屋,前面几个场景因为有第一回的经验在,所以过得还算简单,除了时不时出现的怪物拖了一点时间,最后到底比第一回走到鬼打墙那里的时间缩短了许多。不过时间再充裕,最后他们还是把时间浪费到了鬼挡墙里面去。兜兜转转了半天,一晃又到了第二天,当他们从鬼门关内看到出来的路时,他们便知道,这回的闯关又失败了。
汪畔等人是第一批出来的,魏武然和杨佩佩是第二批,两人的情况都不是很好,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些轻伤。第三批出来的人只有王奋和另一个玩家,那至于少了的那个玩家怎么没出现,不用问王奋汪畔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王奋和这名玩家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比魏武然还有杨佩佩都要狼狈。身上的伤口很多,出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拼命追着跑了很长的路程一样。
杨佩佩看见汪畔后,便知道他们三支队伍的人都闯关失败了,忍不住叹了口气。汪畔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就连他们现在对于通关依然是一头的雾水。
吃过早饭,汪畔三人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员工休息室,在休息室的椅子内休息到了中午,解决完午饭后,他们三人说了一会话,便重新在游乐园里逛了起来。
这回没有遇到魏武然几人,想来是他们藏在了某个地方没有出来。
汪畔也不在意,他们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汪畔他们又不是对方的爹妈,不可能啥都要管。
这么闲暇地边走边看,当逛到游乐园的某处时,汪畔忍不住顿住了脚,视线落到了身侧的一堆草丛上。
汪畔沉吟片刻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植物茂盛了很多?”
南燕子盯着周围的树木和野草,皱了皱眉头,“我记得昨天这些草丛才到我们的膝盖处,而现在,这些东西已经长到了我们大腿根。”
汪畔点头,脸色严肃道,“对,不止这处地方。游乐园有植物的地方好像都长高了不少。就连这个也一样……”说着,汪畔抬脚走到了隔壁的一家玩具小店前,把一直摆放在台子上的一株绿植拿了过来,“我记得这株绿植昨天只有巴掌那么大,但是现在,树叶都长得垂落了下来。”
汪畔抓着绿植的树根跟自己的手臂比划了一下,两者不分上下,“看这长度,哪还有巴掌的大小?”
南燕子喃喃道,“这些代表什么……”
林西楚走到旁边的树丛前面,伸手截了两片树叶。这两片叶子,一片就有掌心那么大,怎么看都不符合常理。这种植物街上随处可见,叶子应该是长不到一个成年人手心那么大的,但是这里不仅长了,还是一夜间就长成了这样。
汪畔捏着手中的绿植,和林西楚一起陷入了沉思。
后面他们又转到了很多地方去,每去一个地方他们都特别留意了一下周边植物的情况。后来他们发现整个游乐园里,不止一处植物逆生长了,只要是在游乐园内的植物,一夜间都长高长大了不小。
汪畔特意走到游乐园的门口,她没有出去,而是就站在门口的交界处,往外看了许久。预料之中,游乐园外面的植物还是原来的样子,和游乐园内的植物不能相提并论。
汪畔总觉得这些逆生长的植物代表着某些含义,可惜他们一时间猜不透这含义是什么。第三天的夜晚再次如期到来,王奋已经麻目了。他们守在毛毛的恐怖屋门口,如同行尸走肉的两脚兽。
每天都要重复前一天的恐怖,又看不到离开的希望,哪个人不绝望?
这次王奋他们先进了恐怖屋,汪畔三人垫后。汪畔在走进恐怖屋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准备关上的大门,刚刚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不过还未等汪畔去听清楚时,那铁门已经轰隆一声闭合在了一块。
“嘻嘻嘻——真好玩——”
恐怖屋门口的蜡像人突然捂着嘴偷笑了起来,黑溜溜的眼睛转啊转啊,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汪畔进了恐怖屋后,直接进了第一个教室场景内。这次,场景内某些地方发生了一些微小的变化。譬如黑板,那个大写的“死”字还印在上面,但是死字周边的红色似乎浓重,鲜艳了许多,像是被人用红色的墨汁又往上描了一回。
其实说是红色的墨汁,汪畔觉得更像某种人□□体。
在角落的那个写着各个玩家的表格,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除了汪畔几个还活着的玩家的名字外,其他已经死掉的玩家的名字上面都被用红色粉笔给划了一笔。汪畔看着这样的表格,莫名觉得胳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谁死了,就把谁的名字划掉吗?
汪畔抬头,发现在表格上方的角落上,还写了一串数字,24:00:00。汪畔掏出手机对比了一下死亡摇一摇的倒计时,发现手机上的倒计时和黑板上的数字完全对不上,他们距离回到现实世界还有两天的时间,所以倒计时的时间比黑板的数字要多了一倍有余。
既然两个数字对不上,那黑板上这串“24:00:00”代表什么?看起来很像一个时间,但如果是时间,这时间又是什么意思?是代表24个小时后会发生什么吗?还是这仅仅只是一串普通的数字 ,并不是什么时间之类的东西?
就在汪畔做着各种猜测的时候,“24:00:00”这串数字在他们的视线中忽然跳到了“23:55:00”。汪畔瞪大了眼睛,有一瞬的愕然。这串数字竟然还会变化?难道真是时间?
好像是为了印证汪畔的想法,黑板上的这串数字每过五分钟,就会跳动一下,只是短短一会,“24:00:00”已经变成了“23:45:00”。汪畔不在怀疑,她知道这串数字代表的就是时间,就跟他们手机上的倒计时一样,这又是一个新的倒计时。不过这个倒计时只有24个小时,也就是说,等时间全部跳为“00:00:00”时,正好是明天晚上七点钟。
这个结束的时间不得不让人胡思乱想,黑板上的倒计时结束后,恐怖屋或者游乐园内究竟会发生什么变化?汪畔看着这串不断跳动的时间,不由得想到了白天时看到的那些异生长的植物,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呢?
汪畔道,“这一关游戏究竟在玩些什么?”
林西楚眼神瞥过上头的数字,落到了表格上面,悠悠道,“谁知道呢。”
“你们看这里。”南燕子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响了起来。
汪畔顺着她的声音看过去,发现南燕子此时已经站到了讲桌前面,指着讲桌上的一沓试卷望向了他们。
试卷?
他们前两天进来的时候,讲桌上面有东西吗?
汪畔的记忆很好,她记得前两天他们来这个教室的时候,讲桌上面只有一本高三的数学课本和几根颜色不一的粉笔,再三回想,汪畔确切记得讲桌上面是没有什么试卷之类的东西的。
这可真是古怪。
汪畔和林西楚走到了讲桌前面,拿起那一沓试卷翻阅了起来。试卷是空白的,像是刚印出来的一样,除了题目外,一点多余的痕迹都没有。
汪畔视线略过试卷,走到了底下的课桌前,一张张桌子翻动了起来。她发现,这些学生的位置也都发生了变化。她记得,之前坐在第一排第一位的是两个女学生,但是现在,这个位置变成了两个男生。这两个男生的名字汪畔有点印象,之前好像是坐在第二排中央的。
汪畔又去看了一下其他位置,之后发现,整个班级的学生位置都被打乱了。看着多出来的空白试卷,在看着发生了变化的学生的位置,还有这些学生柜子里摆放的和昨天不一样的新鲜玩意……莫名让汪畔有种,这个教室是“活”的感觉。好像这里真的有学生在上课一样。
汪畔想到这里,也不知道哪来的一阵妖风吹到了她的身上,让她裸.露在外的皮肤霎时感受到了一股子的冷意。
汪畔把手中的课本放回到它原来的位置,正准备迈脚离开时,那张课桌的抽屉里,突然滚落下来了一根黑色的圆珠笔。圆珠笔咕噜噜地滚到了课桌与课桌的走道中央,之后就不动了。
汪畔并不想捡这只圆珠笔,但是她的双脚却怎么都迈不起来,仿佛挂上了千斤的铅块一样,沉重得吓人。在她试图呼唤站在另一边走道的林西楚时,发现自己的嘴巴好像被什么透明的东西给捂住了,让她一点声儿都发不出来。这还没完,身体上蓦地好像跳上来了什么东西,很重,并且触感冰冷冻人得很,好似汪畔被迫驮了好几百斤的冰块一样。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汪畔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她的双手似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抓住,挺直的腰部被迫往下压,以一种极为僵硬的姿态很快就压得弯下了腰。而她的右手,已经不顾自己的控制,自己笔直地朝着地板走道中央的那支笔伸了过去。
汪畔的手指很快就触碰到了圆珠笔的身体,她的手指被什么东西撬开,接着,那圆珠笔就自己滚到了汪畔的手下,汪畔伸展开的五指再次以非自愿的形势把圆珠笔给握紧了起来。
抓到了圆珠笔后,汪畔的身体没有再次立起来,而是就着这弯腰的动作,握着圆珠笔的手一点一点往胸前挪了过来。
汪畔的眼睛看着不受控制的右手的靠近,双眼猛地睁大了开来。
汪畔的手指不断按动着圆珠笔,圆珠笔的笔芯在她手指的按动下一点一点地伸展了出来。随着笔芯的伸展,汪畔发现,那哪是什么笔芯,那根本就是一根长针!那长针的头非常尖锐,还未到眼前,汪畔就看到了枕头顶端一晃而过的流光,看这流光,就该知道这长针有多锋利了。
眼见着圆珠笔越来越近,汪畔挣扎得越厉害。但是她根本无法掌握住自己的身体,双脚沉重,背上又被不知名的东西压着,还有双手,即使因为剧烈的挣扎不断地抖动起来,也仍然无法克制圆珠笔的到来。
眼看着圆珠笔已经来到了汪畔的脖子处,那长长的、锋利的针头就要挑破她的皮肤,扎断她的动脉时,也许生死面前人类的身体总能发挥超常一般的能力。就在针头要挑破汪畔皮肤的时候,汪畔全身猛地一用力,整个人就往后倒了下去。
顺着她这一晃,原本沉重的身体好像都脱离了束缚,汪畔又能控制回来自己的身体了。她把圆珠笔一挥,挥落到了其他地方。不过她还没能放下心,因为一种冰冰冷冷的触感再次席上了汪畔的身体,这回直接箍住了汪畔的脖子。
在汪畔的挣扎中,那东西越来越用力,并且不顾汪畔的动作,就这么径直地拖着汪畔往教室后面的橱柜里而去。
汪畔试图呼救,可是嘴巴刚一张开,一双软绵绵又冰凉凉的手就附在了她的嘴巴上,让汪畔只能“吚吚呜呜”的发出不明所以的声响。
不过汪畔那边那么大的动静,即使没有汪畔的呼救,林西楚和南燕子他们还是注意到了。林西楚撑着课桌就往汪畔所在的方向跳了过来,不过在快要跳到汪畔那边的时候,一双双青白色的手忽然从课桌底下升了起来。
这些手直接抓住了林西楚的双腿,直接一个用力,就把林西楚整个人给拉到了地板上去。林西楚的身体撞在课桌上,把整齐的课桌都给撞开了一个窟窿,然后猛地砸到了地上。
林西楚被迫半膝着地,当他想要挣扎着起来时,那些突然出现的手像是不断伸展开来的藤蔓,已经蔓延到了林西楚的腰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双手,全部紧紧地扒拉住了林西楚的身体,像是食人花般把林西楚整个人围拢在了中央,而这些手还在不停地往上窜着,好像要把林西楚连身体带脑袋全部包裹住才开心。
林西楚这边动弹不了,南燕子那边也不好过。那些课桌仿佛有人在控制一样,像个堡垒一般重重叠叠地盖成了一面墙,挡住了南燕子的去路。
南燕子即使想要转个方向,那个方向也会很快地堆叠出一整面由课桌形成的墙壁。她试图攻击,但是手或脚刚抬到半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紧紧抓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就这样,南燕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四堵墙围在了中心,那四堵墙一直高到了天花板处,任她往课桌上爬,也爬不到外面去。
另一边。
汪畔就要被拖到教室后面的橱柜里。也许是刚才汪畔成功地挣脱了一次,所以这次汪畔一要挣扎,那些无形的手很快便察觉了,越发用力地附住了她,让她一个手指都动不了,仿佛被锁在了铜墙铁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