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你在我心里撒野——逐心
时间:2019-01-16 10:52:29

  庄景安握着辛懿的手,十指交叉,抬起给交警看:“喏。”
  交警见那指环贴合得完美无缺,又在女乘客的脸上看见了隐约的羞涩,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啊,要互相体谅,两个人在一起不容易,难免有摩擦,多磨合磨合就好。别动不动置气闹分手,搞得死去活来。你看看,闹得心神不宁,出事故装车了吧?”
  辛懿失笑,交警大叔的脑补功力还真强劲,这都被他串起来了。
  “您说的是,以后不会了。”庄景安微笑承诺。
  “行了,走吧,车早点送修,以后开车多注意安全。”
  总算被放行了。
  辛懿长长地吐了口气,余光忽然看见庄景安嘴角勾起的笑意,顿时想起手指上的指环,立马撸了下来,眼也不看地递给他:“行了,没警察了,还你。”
  庄景安目不转睛地开车,不理她。
  “拿着呀!”
  “不拿,”他平淡地说,“要么你留着,要么直接扔了。”
  说着,他降下了车窗。
  夜风呼呼地灌进来。
  窗外是高架桥上灯光交错的车流,戒指扔出去,这辈子也别想再找回来。
  “是你说的。”她盯着他的侧脸。
  “嗯,是我说的,戒指属于你,你有权决定它的命运。”
  右手伸出窗外。
  张开手指。
  夜色里,连指环跌落何处都看不见。
  辛懿观察着庄景安的脸色,可他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啧!
  还真是把她摸得透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安叔是不是很奸诈呀?哈哈哈,小狐狸终究还是被套上戒指了(*/ω\*)
  安叔的故事没说完,我们明天见!
 
 
第42章 
  辛懿张开左手, 戒指正静静地躺在手心里,蓝色的光影衬着白皙的肌肤, 美得让人心动。
  庄景安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得意外,镇定地开着车。
  辛懿看了他一眼, 哼了声。
  扔掉戒指这种事她确实做不出来。
  且不说以她的经济水平想视金钱如粪土有点困难,就算她舍得钱,也不舍得抛下这颗心——她不确定这颗心能不能持续到寿终正寝,但起码, 现在, 它是真实的。
  辛懿抬手解开脖子上的项链,说也奇怪,在酒店时候死活解不开的扣子,这次顺顺当当就开了。
  她捏着指环,轻轻将项链从中间穿了过去, 又重新系在颈子上。
  细细的白金链子, 水滴坠子刚好垂在指环中间,俨然天作之合。
  庄景安侧目, 刚好看见她正低头去看胸前的戒指, 眼神温柔, 手指像在抚摸绝世珍宝。
  他勾起唇,一抹笑刚刚掀起。
  辛懿忽然低着头出声:“戒指我只是代为保管, 求婚的事不作数。我俩的契约照旧履行……如果,到了分道扬镳的那天,你还想把它戴在我手指上, 如果我愿意让你戴上,到时候再说吧。”
  庄景安看着她倔强的眉眼,没说话。
  许久,直到辛懿自己抬眼偷看他,他才说:“我说过了,戒指是你的,你想怎么定义它就怎么定义,我无权过问。”
  辛懿撇撇嘴,老狐狸!
  “不过,”庄景安若无其事地说,“我的求婚作不作数就不归你管了。很抱歉,我没有撤回求婚的打算。”
  辛懿说不过他,气鼓鼓地转头去看窗外。忽然,手背一暖,她回头,只见某人单手覆盖在她手背。
  “刚刚给你说的故事,还想听下文吗?”
  辛懿立刻孩子气地追问:“后来呢,后来刑警有没有康复?她妻子有没有重新出道?”
  庄景安微笑:“没有重新出道,但是她一直悉心教导他们的孩子,从乐理到钢琴技巧,一样不落。”
  “他们开心吗?两个人都没有能完成自己的理想。”
  “每天睁眼醒来,能看到最爱的人的睡颜。每晚临睡之前,孩子会给爸妈弹一首晚安曲。你觉得这样的生活开不开心?”
  辛懿忽然想起同床共枕的日子里,清晨醒来时,总看见他半倚在床头手机拿着本子写写画画。他明明早就醒了,大概怕起身惊动了她,每每都要等她自然醒,他才起身。
  每天睁眼,看见他在,那种安心,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她原以为,那是只有金钱才能带来的安全感。
  “……是另一种开心吧。”她轻声说,“大概就像原本想吃川辣火锅,结果恋人烹了一桌海鲜。虽然不是原本想要的,但也很满足。”
  庄景安低笑出声:“有你这么比喻的……难道又饿了?”
  “什么叫‘又’?我下场之后粒米未沾,还喝了酒,这会儿肚子咕咕直叫……不信你听!”
  “没能喂饱你,是我的失职。”
  辛懿一愣,总觉这话怪怪的……
  等回过味儿来,顿时反手抓起他的手,朝着手背就是一口。
  松开嘴,两排整齐的牙印。
  她看着战利品,心满意足。
  他看着她雨过天晴的侧脸,嘴角微扬。
  *
  十强晋级赛被安排在半个月后,而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五十名选手训练,录歌,拍宣传片和形象照,忙得脚不沾地。
  可辛懿甘之如饴。
  这种与音乐为伍的感觉简直是她的毕生梦想。
  尽管跟金悦抬头不见低头见,看着她日复一日地在人前维持清纯小白莲的人设,辛懿选择视而不见。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只要别来她窝里夺食,她就不打算多事。
  何况,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不止金悦……还有种某位德高望重的制作人先生。
  看得出来,整个《寻歌》节目组对庄景安是尊崇的。
  当然,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作为最大唱片公司的负责人之一,又是节目的主办方代表,决定了整个节目的大方向。
  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作为作曲人的庄景安,他的作品几乎被大多数参赛选手有意无意地演绎过——在这个靠脸吃饭,依实力说话的年代里,庄先生简直战力爆表。
  当选手们或崇拜,或狂热地向庄景安请教的时候,辛懿总是不远不近地看着他。
  庄景安总能从人群中捕捉到她的视线,可等他看过来,她又像小动物似的机灵地逃走了。
  总的来说,辛懿很享受这段悄悄守在庄景安身边的日子——这个大家都喜欢的珍宝,在某个不为人知的时刻只属于她一个人。
  *
  10强晋级赛前,化妆师打量着辛懿的脸庞和肩颈,建议说:“给你换一副首饰吧,这套太娴静了,不太适合你。”
  辛懿看着镜子里安静的蓝色水滴,一笑:“就它吧,不换。”
  “和你的风格不太一致吧。”
  “我的风格是什么?”
  化妆师笑:“小宇宙爆发,你没听粉丝叫你什么?爷!”
  辛懿理了理蓬松的发丝:“就算是爷,也有温柔的一面嘛。”
  化妆师是从集训开始就跟着节目组的,看着镜子里的年轻女孩,总觉得她比刚刚进组的时候少了几分凌厉,多了些许从容。
  辛懿当天果然不负众望,一路过关斩将,无论是场内观众投票,还是评为打分,乃至于场外投票都一路领先。
  就连路人缘极好的金悦和骆长风也没能把她的票数甩开太多。
  在固定曲目表演结束之后,作为几乎稳进前十的选手,辛懿和金悦等人获得了一次额外的表演机会,曲目从未对外提前公开。
  当一向以美艳而富于女人味的形象出现在公众面前的辛懿,第一次以白T,仔裤,人字拖……这种近乎失礼的模样出现在镜头面前,台下的观众和评委都惊了。
  叶展眉的目光,落在辛懿手中的那把颇有年代感的吉他,然后,侧目看向庄景安。
  果然,他正单手抚着下巴,兴趣十足。
  观众,粉丝们对于辛懿简单到与她们每个人几乎没有差别的装束倍感好奇,而这份好奇在她开口的瞬间,停止了。
  她的声音那样磁性,带着从未有过的柔情缱绻,像一个少女,在仲夏夜的星空下浅吟低唱。
  没有娇艳的妆容,没有夺目的衣裙,甚至没有绚烂的舞台效果……舞台上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只凭借一把好嗓子,和一支走心的曲子,轻轻松松地夺走了全场人的呼吸。
  直到,她的手指扫过最后一个音符,她的口里吐出最后一个音。
  漆黑的演播厅里,寂静无声。
  直到叶展眉第一个鼓掌。
  整个现场才沸腾起来,粉丝们卖力地喊着辛爷,辛爷。
  而舞台上,几乎素颜的辛懿站起身,朝舞台下轻盈地挥了挥手,再度让粉丝们热情高涨。
  场边的总导演葛正再度叮嘱主持人:“多调动她的情绪,务必让她往死里煽情。”
  主持人点点头,走上舞台:“辛懿,这首歌是你自己创作的对吗?”
  “不,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作曲,”辛懿说,“我只是填了词。”
  “这个作曲的人,我们认识吗?”叶展眉冷不丁地发问。
  辛懿余光看见她身旁的庄景安正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差,回来得太晚了,实在倦极了,有点瘦哈。
  你猜辛懿会不会把安叔给交代出去?
 
 
第43章 
  舞台下的灯光很暗, 庄景安所在的评审席也不过靠头顶的镭射灯照亮,也正因如此, 眼镜后的那双眼睛显得格外深邃,睫毛投下的阴影掩盖了他的真实情绪。
  观众或许看不出来, 辛懿却一下就看出了他的“恶趣味”。
  他在等,等她是说谎糊弄过去,还是当众承认与他有超出前上下级的关系。
  曲确实是庄景安谱的,就连编曲也九成出自他之手——就在等候她醒来的每一个清晨里。
  辛懿要在这个环节里唱这首歌, 没有告诉过他, 甚至连歌词也未曾向他透露。
  所以,这歌算是一半属于他,另一半属于辛懿。
  “认识。”
  一语既出,场下粉丝都在起哄,要她说出名字来。
  辛懿抿嘴, 遥看向庄景安, 他食指摩挲过下巴,眉头有个细微的上挑。
  主持人问:“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人对我来说有点复杂, 三言两语我没有办法说清楚。”辛懿微笑着转开视线, 看着主持人, “你有没有看过川剧变脸?”
  主持人一愣:“……看过啊。”
  “他就跟顶级变脸大师似的,”辛懿拿手在脸颊一划做了个示意, “你问我那是怎样的人,让我很为难啊。”
  主持人笑:“搞艺术的人,总是比较有个性的。”
  “嗯, 他很特别。”
  听出辛懿的语气,主持人连忙追问:“怎么特别?”
  “他的曲子里有星辰大海,他的眼睛里有过去未来。”
  这是辛懿刚刚唱的歌词。
  她轻哼了一遍,说:“这句词写的就是他。”
  主持人问:“过去未来?怎么说?”
  “他那个人很奇怪,好像藏着许许多多的往事,但又云淡风轻地活在现在,而且……一点也不害怕面对未来。就好像,一切都握在手心里,什么也不怕。”
  “这世上没有什么都不怕的人。”
  一直没有开口的庄景安出其不意地打断了她。
  包括叶展眉在内的评审,观众,摄像机镜头都被他的话吸引。
  庄景安面色如常,目光温和,遥遥看向聚光灯下一身便装的少女:“你要明白一件事,无所畏惧不是因为成足在胸,而是因为不在乎。”
  叶展眉无声地点了点头。
  观众席里有窃窃私语,但总体来说,全场都安静了。
  辛懿恍惚觉得,这数千观众都是浮云,那个男人不过是隔着十数米的距离,在与她私语。
  “所以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人或者事,就不可能再无所畏惧,他就有了软肋。”庄景安说,“但是,有软肋并不是一件坏事,它会让人变得柔软敏感,也更容易捕捉情绪的起伏,对于搞艺术的人来说,这是宝藏。”
  而你,是我的宝藏。
  他的眼神那样温柔,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即使隔着镜片也有撩人的深情。这眼神,被摄像镜头放大在荧幕上,台下粉丝才意识到这个评审比舞台上绝大部分的男歌手还要有味道。
  “谢谢庄老师指点。”
  一个标标准准的九十度鞠躬。
  人人以为她这是虚心受教,只庄景安知道,小姑娘这是偷偷嘲笑他在说教。
  主持人原本还想放任辛懿和评审再多聊几句,却听见耳麦里总导演葛正简短地吩咐:“加快煽情。”
  她连忙转过话题:“说到软肋啊……辛懿,我特别想知道,是什么支持你这么多年坚持下来,哪怕是在家庭条件并不那么宽裕的情况下,在酒吧卖唱为生,也从来不曾放弃过唱歌?”
  辛懿的笑容在主持人提起家庭条件的时候渐渐淡去,当大荧幕上播放出条市口那个逼仄脏乱的巷子,和她那个几近危房的家……她的眼神已经可以用冷来形容。
  《寻歌》节目组去条市口采景没有告诉过她,会在舞台上和她聊原生家庭也没有预告。
  大荧幕上的条市口,简直如同电影画面里的难民窟,石灰剥落,青苔斑斑。
  邻家独眼老太太拎着破烂袋子出门,夜市摆摊的大婶披星戴月地在院子里洗鸭肝鸭肠,穿成串……甚至还有周兰,在晨曦里拎着搪瓷马桶出了院门去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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