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娘子——八宝豆沙包
时间:2019-01-19 10:15:02

  “莫昭容去了,韩氏也已经处死,宫中妃嫔更是凋零,我思量着还是该多多采选贤良才德的女子入宫,侍奉圣驾左右,也能为圣人多开枝散叶。”
  圣人这时候满是惊讶地看着天后,这些年来他的内宫有了袁氏的把持,甚少选妃纳嫔,更是没有皇子出声,现在她居然说要多多采选妃嫔,这实在教他不敢相信。
  圣人顿了顿,才开口道:“你有此意就吩咐人去办吧,掖庭的花鸟使不是已经安排妥当了,有你亲自过问,必然不会有什么差错。”
  天后抿嘴笑道:“这是一桩,另外便是陈留王与三郎的婚事了,太子与二郎都已经成婚,陈留王的婚事已经订下了,还是早些打点起来的好。”
  听到陈留王三个字,圣人的脸色便难看起来,声音也粗了几分:“不必提他!”
  天后却是笑着劝道:“圣人这又是何必,终究是自家孩子,他回长安时日也不久,想必是被身边人给蒙蔽了,才会一时糊涂了。”
  她放轻了声音:“何况岑家历来忠心,岑家小娘子我也见过,是个循规蹈矩贤惠的,当初是陈留王亲自求了的婚事,钦天监也算好了日子行大定礼,总不能就耽搁了吧。”
  圣人听得心里烦躁,摆摆手:“不是还有些时候,待过几日再说。”
  天后从善如流,也不再提陈留王的事,说起显王来:“……三郎性子刚直,也不会替自己打算,我病了这些时日,眼看着二郎也娶了亲事,总该也替三郎想想了。”
  她笑眯眯看着圣人:“不知圣人心中可有打算?我瞧了好几府上的娘子,个个都是品貌俱佳,不如请圣人……”
  兴许是费了心神,圣人只觉得头又疼得厉害了,不耐烦地道:“这些事都是你该操心的,你看着拿主意就好,若是要朕下诏,只管命他们拟诏便是了。”
  天后目光流转,笑着起身:“是,我这就去办,圣人怕是身子不适,还是早些歇息吧。”
  退出了太极殿,听着殿门后传来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天后却是脸上没有半分神色,带着徐司言大步下了玉阶,乘凤鸾车往甘露殿回去了。
 
 
第388章 纳侧妃(第二更)
  贤王府看起来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门楣上悬了一道红绸,代表着府中有喜事,却没有大肆张罗,连宴席都不曾摆,只请了几个平日里来往密切的朝臣,连同显王一同在府里简简单单用了饭便散了,冷冷清清的全然没有半点喜气。
  金桂院正房里,吉娜对着送上来的茶汤果点怎么看都不顺意,砸了茶瓯,把端茶汤上来的婢女一巴掌扇倒在地,狠狠骂道:“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吗?”
  “你们以为越过我就能当王妃了?一个个都来算计我!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她骂到后来,气愤地吐着高昌话,叽里咕噜教伺候的婢女们听不明白,却也知道眼前这位王妃不是好惹的,都缩着头退到一旁不敢看她,听着她发着火。
  骂了好一会,跟她从高昌来的婢女打了帘子进来,屈膝道:“王妃,马车已经从沅城大长公主府出来了,想来就快到府里了。”
  吉娜一想到贤王府从此就要多个侧妃,心里的火气便是压也压不住,从牙根里挤出一句来:“她进这个门容易,想好好过可不容易!”
  当初周楚楚来与她说话,分明是说顾明珠与贤王李裕有旧,李裕心中一直惦记着顾明珠,还为她出谋划策,要替她除掉顾明珠这个眼中钉。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在马车中被人拖出来的是周楚楚,还有贤王居然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救了的也是周楚楚!
  她可是听说了,当时贤王急得从马上一跃而下,大步上前一把将已经衣裳狼藉花钗遍地的周楚楚一把拥入怀里,全然不顾她已经被扯开了衣袍,露出雪白的肩膀,就那样在他怀里还小声的安慰着,还敢说他们没什么!
  想到这里吉娜就觉得气得要吐血,自己那么信任周楚楚,最后却让她进了府里来,成了贤王侧妃!
  她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恨不能现在就拿鞭子抽烂周楚楚那张脸,面容扭曲着转回头等着婢女:“让你去打听的事可问清楚了?”
  婢女忙道:“问清楚了,宫里来送赏赐的嬷嬷就是在甘露殿伺候的,说是长平郡主已经入宫伴读有些时候了,日日陪着安平公主殿下去东宫崇文馆听先生讲课,零陵郡主入宫之后,也是长平郡主说了,不用两位郡主一同前去伴读,就留了零陵郡主在内宫里打点,还是她陪着公主殿下去崇文馆的。”
  果然!吉娜气得脸色铁青,她怎么会不知道,贤王当初也是在东宫崇文馆里学习课业,看来周楚楚是早就有心了,两人在崇文馆日日相对,怎么可能没有瓜葛!
  怪不得当初她刚入宫,周楚楚便一脸亲热,想来是早就打了主意,要想尽办法嫁入贤王府里来,还故意让她注意顾明珠,却是掩饰自己的那点龌龊的心思!
  她恨声道:“好,好个会打算的长平郡主!”
  既然嫁进了贤王府,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当初她父王的几个妃嫔不也是不知好歹,敢跟她争抢东西,最后都被她活生生弄死了,却还没有人知道,周楚楚就是下一个!
  她正气恼着,外边传来婢女的声音:“殿下来了。”
  她脸上的凶狠之色忙敛了去,吩咐婢女替自己整了衣裙与发髻,这才带着人迎了出去。
  李裕看着她,微微蹙了蹙眉,更是添了烦躁之意,当日若不是她动了那些歪心思,自己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与周楚楚扯上了关系,现在引来一身麻烦,更是教他郁闷不已。
  “一会马车就要到府里了,可都安排妥当了?”李裕烦闷地别开头去,沉沉问道。
  府里大小事都是管事嬷嬷打点的,只是这纳侧妃的事终究还是要吉娜这个王妃露面张罗,不得不教给她安排。
  吉娜撇撇嘴,扯出一丝笑:“安排好了,我思量着玉桃院极好,那里有花有池,很是清幽,不如就让她住在那边去吧。”
  李裕听得就有气,玉桃院是贤王府最偏僻的院子,窄小简陋,就是住一个寻常的通房都有些委屈,她却要把刚嫁进府里来的侧妃安顿在那里,可见是心胸狭窄至极。
  他虽然瞧不上周楚楚,但终究还是要有所顾忌的,沅城大长公主府里虽然没有掌权,却有陶朱之富,日后说不得有用得着的时候,毕竟钱可通神,对他日后行事大有助益。
  “那里不曾修葺,如何能够住人,将她安顿在翠柳院吧。”
  吉娜气得倒仰,她就是不想让周楚楚靠近李裕,才安排她在玉桃院住着的,可现在要住在翠柳院,那是离李裕的前院最近的院子,分明是李裕有私心。
  还敢说他们没有旧!
  吉娜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李裕用不满的目光望向她时,才不情不愿地答应着,心里却是把这笔账都记在了周楚楚头上,等着她进了王府后再好好与她清算!
  李裕听她答应下来,才嗯了一声,又与她说着:“还有一件事,你这些时日多入宫给阿娘请安走动走动,与阿娘说说话,也能亲近一些。”
  吉娜不满地低声道:“我还是不去了,娘娘不怎么与我说话,倒是与零陵郡主说个不停,我坐在那里像个不相干的人,又何必去丢那个脸。”
  李裕气得直皱眉,恨铁不成钢地一字一句道:“你是贤王妃,阿娘就是与你再不亲近也会给你脸面,只是你是高昌人不通中原礼仪规矩,难免会有些冷落,所以才要你多入宫走动,走动多了阿娘也会待你更亲热些,有什么话也会与你说了。”
  他如今是真的没有法子了,原本天后对他便有芥蒂,这一次更是娶了周楚楚,瞧着像是风光无限,娶了一位郡主为侧妃,又有了沅城大长公主府的支持,可知道究竟的人却是看得明白,周楚楚与沅城大长公主府是韩氏一党中人,虽然不曾获罪,但在天后心里却怕也是已经不会再用的了,如此以来让他的境况更是雪上加霜。
  他不能随意出入内宫,只能盼着吉娜替他打听打听消息了。
  想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娶的王妃不成事,若是换了是顾明珠,又怎么会让他这样为难。
  李裕的心里满是感慨和无奈,苦涩的感觉无人可说。
 
 
第389章 对策(第一更)
  与李裕一般苦恼的还有陈留王李念,他坐在王府的水榭中,目光空洞地望着水榭下已经结了冰棱的池水。
  已经是数九寒天,荷花池中只剩下几枝残枝枯叶,浮冰下连往日游动的锦鲤都不见,一片死寂。
  水榭的窗户大敞着,呼啸的北风夹着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李念却是一动不动,恍若一尊雕像。
  这一次将他努力许久的心血都给浪费了,来长安之后他费了不少心思摆出礼贤下士,亲和近人的姿态,与朝中众臣结交,在天后的威压下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谋士羽翼,却在这一次之间被尽数剪掉。
  没有人愿意冒着被牵连的危险再来陈留王府,也没有人愿意承认是他的人,昔日车水马龙的陈留王府顿时门口罗雀。
  只是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圣人对他已经起了怀疑之心,甚至不再相信他,真的相信他与韩氏一族结党,他失去了唯一的依仗。
  如今他被禁足王府,连入宫都不能,还有什么办法自救,大概只能在这里等着诏谕送他会陈留了。
  水榭里伺候的随从看着李念的样子,很是不安:“殿下,这里风大太冷,不如还是回院子去吧。”
  李念许久没有开口,过了好一会才沙哑着声音道:“去取酒来。”
  随从满脸为难:“天寒地冻,若是吃了冷酒是要伤身子的。”
  李念猛然抬起头,清秀的脸上一片阴霾:“让你去,你就去!”
  随从只得答应着,正要下去,却听水榭外有仆从急急来报:“殿下,崔家七郎君回府来了,求见殿下。”
  恍如在洪流之中见到一根浮木,李念眼中顿时生出希冀来,一迭声吩咐:“快,快请七郎过来,不,我去书房见他。”
  大步进了书房,就看见一身锦袍把玩着他的纸镇的崔奕,见他来了才笑了笑与他作礼:“殿下。”
  李念顾不得与他多礼,上前一把扶起他:“七郎,你可是回来了,如今……”
  他说着摇了摇头,一脸苦笑:“你与五郎怕是怪我了。”
  崔奕看着他,心里却满是感叹,果然五兄说得对,他说自己若是回王府来,殿下必然会焦急不已,再不避讳自己所做的事,对他们的话再不会有半点异议。
  “殿下不必如此,如今的情形五兄与我都已经清楚,这几日是在想法子帮着殿下应对眼前的困境。”
  李念心里大喜过望,请了崔奕在榻席上坐下,又命人上酒菜,这才问道:“可有法子了?这些时日我真是一筹莫展,竟然没有半点主意,这个局实在是极其凶险。”
  他原本以为自己与韩氏结盟不曾有纸上约定,不过是意会,便是韩氏真的出了事,也牵扯不到他头上,可是没想到韩彦竟然糊涂到写了密信与自己,还被圣人的监门卫拿了个正着。
  不过思来想去,他终究觉得韩氏与韩彦也不是那么愚蠢的人,看来还是有人动了手布下这个局,至于那个幕后的人,不消说只能是甘露殿里的女人了。
  崔奕看着他,点点头:“五兄也费了不少心思,终于有法子帮殿下破困了。”
  李念再等不得了,忙道:“七郎请说,我必然言听计从。”
  接下来的几日,朝中又是一阵动荡,不少朝臣上奏参陈留王李念结党营私,贪赃枉法,还有人参他好大喜功,昏庸无为怠慢差事,更有人参他纵容王府下人作恶胡为,奏章上更是明明白白写着陈留王府的仆从抢了哪一户百姓家的娘子,陈留王明知此事却还肆意包庇,求圣人严惩于他。
  雪片一般的奏章送进了太极殿,陈留王也成了众矢之的,仿佛韩氏一家被流放发配,下一个倒下的就该是陈留王了。
  圣人忍着头风之痛,翻看了几本奏章,愤愤地将那些奏章尽数扫到地上,狠狠道:“他们这才叫结党营私,分明是有预谋的,借着韩家之事要参到陈留王。”
  “陈留王倒了,下一个该是谁?朕吗?”
  龙颜大怒,太极殿里伺候的人跪了一地,都不敢开口。
  圣人捂着头靠在凭几上,呼呼直喘粗气。
  刘安小心地上前:“圣人,陈留王殿下又在宫外等候觐见。”
  他说着,又轻声补了一句:“殿下跪在雪地里,谁劝都不肯起来,说是求圣人治他的罪。”
  圣人气得又坐起身子来,铁青着脸:“他们一个个都在逼朕!”
  刘安也吓得不敢出声,低着头不言不语。
  好一会,圣人才道:“罢了,你让他入宫来,朕来问他!”
  陈留王入了太极殿后,圣人便遣退了一干伺候的人,父子二人独自留在殿中密探。
  刘安也没有留下,他带着几名小宦去了偏殿候着,只是让御前伺候的宫婢留在门外,吩咐她们若是圣人唤他就即刻来报。
  偏殿里虽然不比正殿烧了地龙,却也摆了好几盆炭盆,都是银丝炭,烧的旺旺的,暖意融融。
  几名小宦殷勤地给刘安捧了茶汤果点,伺候得体贴周到,他们也都知道眼前这位是圣人最为信任的贴身伺候的大监,若是能够得他看重,在这宫里也就能平步青云了。
  只是刘安这会子却是紧皱着眉头,用铜拨子扒拉了一下炭火,面露犹豫之色,好一会才唤了一个小宦近前来,在他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小宦愣了愣,忙应承着退了出去,却是悄无声息从太极殿偏门出了殿去,穿过数重殿阁甬道,去了甘露殿。
  天后听了小宦的话,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很快又微笑着向他点点头:“你去吧,转告刘安,他有心了。”
  小宦心里一轻,忙行礼退下,心里却是清楚,刘安冒着被圣人发现的危险,也要让他来传了话给天后,为的就是卖个好给天后,让她知道自己是有心向天后效忠的。
  只是刘安在宫中几十年,贵为御前大监,早已经是人精了,他如此卖力讨好天后,莫非是嗅到什么风声了?
  小宦心里一紧,机敏地想了个来回,打定主意日后还是要想法子多来甘露殿这边走动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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