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面转悠着,宿筝干脆到处瞎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走到大大的木质衣柜处,她霍啦一下拉开衣柜,看着面前空无一物的柜子,觉得有些奇怪。
封鸿走到她身后,也轻轻地皱起眉。
“一点东西都没有?”
视线落在中间挂衣服的那条横杠上面,不知道为什么,封鸿就突然很想皮一下。
他伸出手,将那条横杠稍稍地转了一下。
“滋滋滋”的声音随之响起,木质衣柜的底下,慢慢地露出了一个长方形的黑洞。
黑洞往下,是一条长长的不锈钢爬梯。
第23章 宿筝,被迫弃权
看着这不知道通往何处的爬梯, 封鸿和宿筝静静地看了一会, 然后对视一眼。
封鸿唇瓣翕动,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脑子转得更快半秒的宿筝撞了一下他的胳膊肘, 然后下巴扬了扬:“你先走。”
封鸿:“……”
大意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封鸿踩到了衣柜凸起的门槛上,转过身子正对着宿筝,表情如壮士就义一般肃穆:“如果我在底下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请将我的骨灰一把撒在黄河, 一把撒在长江——”
“黄河长江下游人民不接受你的骨灰。”宿筝一脸平静地打断他。
封鸿讪讪地闭了嘴, 终于挽起了袖子, 精壮的小臂扶着旁边的木质衣柜壁, 然后顺着爬梯慢慢地往下走,到他只剩下半个头的时候,宿筝也踩到了门槛上, 转过身子准备往下爬。
封鸿感觉到上面的亮光瞬间淡去, 愣了一下,抬头看着宿筝:“干嘛把衣柜门关上?”
“虽然概率不高,但还是盼着待会霍琦回来不会打开衣柜门,如果敞开的话,那就是100%会暴露了。”
说话间, 封鸿已经差不多要落地了。
这个不锈钢爬梯并不长, 而终点所在的地方, 是一间格局虽小, 但从客厅、卧室,到浴室、厨房,该有的设计都有的一居室。
客厅的天花板吊着一盏雕莲坠灯,映得室内昏黄不已,正中间放着一张双人皮质沙发,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两个纯白色无装饰抱枕。
沙发正对着一台液晶电视,但款式看起来比较陈旧。旁边还有方形餐桌等设备,感觉就是一个单身公寓的设计。
两人都落到地面之后,不约而同地背靠着爬梯站了很久,心里都有一种自我保护欲,总觉得这个密室太过于诡异,像是要弄得尽量温馨,却又隐约透露着一股压抑感。
“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冷……”宿筝喃喃道。
封鸿打了个哆嗦,嗯了一声:“应该不是外部原因,就是心里瘆得慌。”
基于来都来了的想法,两人终于迈起步子,往里面走去。
“为什么要在主人房底下设置这么一个密室?”封鸿剑眉高高皱起,视线在周围转了一圈,有点不太能理解。
宿筝耸了耸肩膀,走到沙发边,搬开了抱枕,试图在上面寻找些什么。
在沙发的缝隙里面找到了一个黑色遥控,宿筝在上面胡乱按了一会,却发现面前的电视机毫无动静。
“估计是没通电,就算通了电,你能够看得到什么?这肯定是没有信号的。”封鸿回头看到她的动作,提醒道。
宿筝叹了一口气,放下了遥控,走到电视柜那边蹲着,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什么。
封鸿喊了她一声:“先过来看看霍琦的笔记本里面都写了什么吧。”
宿筝嗯了一声,走到了饭桌边坐下,然后将手中拎着的一个收音机“啪”地一下放到了桌面上。
封鸿皱了皱眉,端量着这黑漆漆,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玩意。
“这傻瓜机怎么用你知道吗?”封鸿懒洋洋地倚在椅背上,微掀眼皮盯着她。
宿筝十分的淡定:“哪里不会点哪里。”
封鸿:“……”
看来他跟宿筝没什么代沟,同一个年代,同一种学习机。
他们坐到了同一排,头靠头肩并肩地凑到一起,仔细研究着相机上拍下来的霍琦笔记本内容。
“2013年8月24日,天气阴。
今天我终于跟阿原说,我觉得于群这个人有点古怪,但阿原说于群不仅仅是他最信任的管家,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他告诉我,于群的性格就是这个样子,比较闷,但人总归是好的,我却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2013年9月10日,天气阴。
我打算开始备孕了,跟阿原提出来能不能把大黄给送给别人,但阿原不同意,并将淳博从园丁改成了动物饲养员,还让他们搬到了别墅后面的小木屋里。
可是我还是不怎么喜欢阿黄,并不是针对阿黄,只是我本身就不太喜欢小动物。”
“2013年9月15日,天气阴转多云。
可能是看出了我最近心情一直都不太好,阿原偷偷地将妙妙给叫过来了,看到妙妙的那一瞬间,我简直要激动坏了,要不是刚怀孕,我可能就要直接扑上去了。
妙妙说她也很想我,但因为不好请假,所以她只能够来这里陪我三天时间。不管怎样,我也是很开心了。”
“2013年9月17日,天气暴雨。
我的天啊,现在写下这篇日记,我的手都是抖的。
妙妙的额头因为护着我而磕到了,缝了这么多针,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妙妙甚至还安慰我说要是留了疤的话,她剪个刘海就能够遮住了。
姐姐对不起你……你是多么好的妙妙啊,姐姐真的不知道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有你这么一个好妹妹。”
“2013年10月1日。
有人来过我的房间。”
日记就这么戛然而止,后面的页面都是空白。
封鸿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本子,然后就觉得后面的几页材质有点不对劲,相较于后面没写过的纸张来说,这几页摸起来都有些发硬,就有点沾了水之后重新晾干的那种触感。
“‘有人来过我的房间。’这是一句陈述句,而且相较于前面的日记来说,这一篇日记没有天气记录,语气冷静得可怕,而且简短得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死一般的寂静之后,宿筝终于缓缓开口。
最可怕的是,他们两个人也属于未经允许进入霍琦房间的人,就有种霍琦这个日记是在说他们的一种既视感。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突然就多出了一个妹妹?而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从来都没有人跟我们提过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封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在桌面上敲着,满脑子的思绪找不到一个可以突破的关键点。
宿筝拿过他的背包,将背包最里层里面的那柄唤做“时间旅行者”的磁带拿了出来,然后打开了黑漆漆的收音机,将磁带放了进去,捣鼓了半天,终于成功开了机。
两人屏气凝神,竖起了耳朵,就怕错过除了标点符号以外的所有内容。
“第二套全国小学生广播体操——初升的太阳,现在开始……”
宿筝:“……”
封鸿:“……”
导演这操作,可以的。
封鸿握紧了拳头,语气平静:“磁带可以造成什么杀伤力?就针对导演那种弱鸡身材。”
宿筝非常真诚地建议:“就把里面的黑色的线抽出来,然后绕在导演脖子上,双手用力——”
她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了什么,按了暂停键之后,将里面的磁带拿了出来,然后掉了个方向,重新放了进去。
时代太过于久远,她几乎都要忘了,每一盘磁带都是区分AB面的。
尼玛要是这次出来全国中学生英语听力试题的话,她真的要用磁带里面的黑线亲自手刃导演。
“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姐姐。”一个轻柔的女声伴随着滋啦滋啦的磁带转动声响起,封鸿和宿筝的表情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热情,开朗,如同一朵向阳而生的花朵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所吸引。
如果我能有她一半的魅力,那我在遇到他的时候,就不会变得更加的卑微,无时无刻不想将整个身子埋到尘埃里,就怕再泄露半分,就会引起他的厌恶。”
“姐姐说,要是我因为额头上的那道疤而找不到男朋友的话怎么办,我当时笑着跟她说,找不到男朋友从来都无关于额头上的疤痕,而是我内心最丑陋的那道疤。
后来的后来,我心里的那道疤,连我都已经不敢去直视了。
他说,在我没有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之前,我就继续呆在这个密室里面。
姐姐可能还不知道,她的房间底下,她以为已经回到了城市里面继续生活的妹妹,正在那里每天跟自己的内心做着剧烈的斗争吧?”
听完磁带里的女人讲的话之后,宿筝内心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破土而出,但似乎还差一点什么,让她不能够得出最终的结论。
所以她急需出去,到外面去找到霍琦,通过跟她交涉,去印证自己内心的那个想法。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要怎么出去呢?
下面的密室没有出路,而上面的房间……
窗户被封起来了,门被锁起来了。
其实也是一个密室。
封鸿被宿筝派遣了上去,看看霍琦有没有将门给打开。
封鸿没有半分钟就回到了密室。
“上不去了,应该有人转动了横杠,那块木板重新盖上了,我们在里面没办法顶开。”
宿筝:“……”
卧槽,他们要继续待在这里,一直到拍摄结束吗?
问题是宿筝心里都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因为这样子被困而弃权的话,她真的不服。
封鸿看出了她的不忿,有些无奈地看着她:“可是这样也没办法,导演肯定知道我们在这里面,但他绝对不会加以干涉,所以我们只能等到拍摄结束——卧槽你干嘛?”
宿筝不管这么多,她撸起了袖子,蹭蹭蹭地上到了爬梯最顶端,深吸了一口气,用外套包住了手,然后握紧了拳头——
“沃达!!”
宿筝沐浴在一片微光里,低头静静地看着封鸿。
“走吧。”
第24章 封鸿,大展身手
回到霍琦的房间之后, 宿筝快步走到门口, 轻轻拧了一下, 发现房门解锁了, 她扭头高兴地对封鸿说:“我们可以出去了。”
然后就看到封鸿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表情似乎有点太过于冷静了。
“你干嘛这个样子?我们可以出去了, 不需要弃权了。”宿筝轻蹙着眉,有些奇怪地看他。
封鸿掀起眼皮看她,再次摇了摇头,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这世界他妈太疯狂了, 他需要静静。
宿筝:“……”
神经病。
他们出去之后才发现, 居然已经是晚上了, 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 他们毫无意外地接收到了在餐桌边排排坐着的六个人的注目礼。
“你们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出现?”新加入的女嘉宾任晓莹刚把餐巾铺好,看到他们齐齐出现愣了一下。
宿筝笑了笑,刚想开口说话, 就看到从门口进来的霍琦, 以及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于群。
“我们就是到处逛了逛,然后回房间睡了一觉。”宿筝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
霍琦看到他们两个,眼神闪了闪,面上有着掩饰不了的慌张。
她别过脸去, 深呼吸了一口, 然后朝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宿筝微微一笑, 也没说什么, 就直接往楼上走去。
是了,将密室的出口关好的人应该是她。
果然,他们两人刚在餐桌边坐好,导演又“啪”地一下将一张红色小卡片拍到她桌前。
“宿筝,封鸿,基于你们刚才毁坏了财物,具体是什么财物我觉得你们心里应该也有点数,特给予红牌警告一次,并处以不得享用厨娘詹朦制作的晚餐的处罚。”
宿筝:“……”
封鸿:“……”
太丧心病狂惨绝人寰令人发指了,居然不给祖国的两朵嗷嗷待哺的花朵吃饭?
宿筝正想开口抗议,而封鸿在此时已经看到詹朦端上来的那一锅黑漆漆的汤了。
“冒昧问一句,这是乌鸡汤吗?”封鸿站了起身,指着刚放下的那锅汤。
詹朦听了他的话,有些局促不安地搓手:“不是……这是老母鸡,只是刚才没看好火,不小心烧糊了……”
听了她的话,宿筝沉默不语地拿起了面前的红牌。
总觉得导演无形中救了自己一命。
她又想起了什么,拉着导演走到一边,低声问道:“我们不是有个还我漂漂拳卡片吗?我们可以用来将白骨的面容还原吗?”
导演愣了一下,继而点点头:“可以啊,你把卡片给我,我待会把还原后的结果给你——诶封鸿你去哪里,说好了不能吃的——”他余光瞄到往厨房走的封鸿,连忙叫住他。
封鸿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漠,手上一边仔仔细细地挽着袖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宿筝:“??”
导演:“??”
封鸿这是要自己做饭?
卧槽,他不要把人家的厨房给烧了,黄牌红牌惩罚都拿过了,烧了厨房的话,他们可能要被驱逐出节目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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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之后。
旁边被詹朦的黑暗料理折磨得不行不行的六个艺人,齐刷刷地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桌子最左边,津津有味地拿起筷子准备大快朵颐的封鸿和宿筝。
他们跟六人之间还被导演划了一条歪歪扭扭的三八线,三八线的左侧桌面上不是什么大菜,就是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