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真香警告(穿书)——六日瞳
时间:2019-01-21 09:14:59

  瞧着戏台上的花红柳绿,王老三好似已经看到日后坐拥金山,财大气粗的模样。
  待到那时,他定要回去找那群混账。
  “奴长夜难安,对镜自怜,只恨那负心汉……”
  台上,林陌娥眉微蹙,泪光点点,粉面似烟雨笼罩,娇娇一身,唱不完道不尽情窦初开的小女儿百般嗔恋。
  王老三莫名打了一个冷噤。
  这丫头的美艳,他第一眼见时,便入了心。
  几年好吃好喝养下来,如今出落得愈发勾人,就算他纵横花场多年,也从未见过这般颜色。
  单那一双含情勾魂目,但凡有机会见识的男人,无一不像是被猫儿抓过似的,浑身酥软,只有一处最硬。
  王老三喝了一口凉酒,压制住内心的蠢蠢欲动。
  这是他日后的摇钱树,得全尾全须地留着。
  王老三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林陌游弋开来,最后落到圆儿身上。
  看来看去,能入得他眼的,就圆儿和小紫两人。
  只是那小紫,整个人畏畏缩缩,跟个哭包一般,没啥意思。
  倒是圆儿这丫头,性子够烈。
  思及那日清晨,喝得伶仃大醉,做过什么都不记得,唯独手指尖好似还残留了一丝滑腻……
  王老三勾起嘴角。
  恰巧此时,台上扮作小丫鬟装扮的圆儿一个定点,眼波正好和王老三相接。
  她朝着王老三微微一笑。
  王老三眼睛一眯,手指摩挲着冒出青茬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排完《俏鸳鸯》后,小丫头们手脚利落地卸完妆,收拾好行当,簇拥着林陌二妞走了。
  今日是夏至,娘子早早地说好,晚上吃饺子,小丫头们都馋的不行,赶着回屋去包饺子。
  圆儿慢腾腾地从外头进来,坐在妆奁旁卸妆,刚取下头饰,拿布条蘸着瓷碗里的油,准备往脸颊上抹。
  王老三跟只偷腥的猫儿似的溜进来,挨着她坐下,小声道:“方才在台上,你瞧爷作甚。”
  圆儿娇俏俏脆笑一声,手上卸着妆,身子往旁边一挪,“班主又在说笑,圆儿好不容易才得了个角,诚惶诚恐自是珍惜得很,哪儿有甚空闲去瞧你。”
  “你这妮子就是嘴硬,爷在台下看得真真,你那眼睛亮得跟钩子似的,一下就把爷的心勾走。”
  圆儿含嗔带臊地瞥了王老三一眼,抿嘴不语。
  王老三把身子往她哪儿靠了靠。
  卸完妆,圆儿正准备拿粉扑面,王老三在一旁,急道:“爷来。”
  圆儿噗呲笑了一声。
  王老三解释:“别小看爷,爷可是在脂粉堆里打滚的英雄。”
  “难怪常年不见爷的身影,”圆儿声音嗲得可以滴出水,“独留娘子守空闺。”
  “淘气。”王老三捏了一把圆儿的腮帮子,“今日爷给你露上一手。”
  白/粉扑面,炭笔描眉,口脂染唇,待到要上胭脂时,王老三笑得颇为暧昧,“前几日爷赏你的那盒胭脂呢?”
  “还说。”圆儿眼睛一斜,嗔了他一口,“那日被小紫撞见,我怕她胡说,给了她。”
  “待会儿我出去再给你买几盒。”王老三随手拿了班里的胭脂,替她点上,递了铜镜过去,“瞧瞧,好看么。”
  昏黄的铜镜里印出一个美人儿。
  王老三还要再说话,屋外忽然传来人声,他压低声音快速道:“今夜三更时分,我在上次那儿等你。”
  瞧着王老三匆忙离去的背影,圆儿哂笑一声,拿起布条慢条斯理地卸起妆来。
  “圆儿姐姐,你怎么还没好,”小紫一溜烟跑进来,冲着她甜甜道:“今儿夏至,厨房要包饺子,我特地来叫你。”
  “瞧我这记性,”圆儿轻拍了下额头,“走吧。”
  不知为何,用过晚饭后,林陌的肚子一直隐隐作痛,接连跑了好几次厕所,也不得舒坦,最后连已经睡下的张老头儿都惊动起来。
  “明儿新戏就要上台,你怎么这般不注意。”老张头儿眉头紧锁,严厉地看着她。
  林陌皱巴着一张拉到快要虚脱的小脸,有苦说不出。
  上次中毒以后,在吃食上她格外谨慎。
  今日也是瞧那饺子猪肉白菜馅儿,包的是圆圆胖胖,煮出来扑扑满满,她一时贪嘴多吃了两个,没想到林莫娘这身子这般娇惯。
  “放心,师父,许是太久没吃过这么多肉,饿上一顿就好。”
  老张头儿摇摇头,“日后可不得多贪嘴。”
  林陌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睡到三更,林陌肚子一阵抽痛,又要去茅房报道,她起身下了铺,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姐姐,我陪你。”二妞被她惊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就要下来。
  林陌按住她,小声道:“你睡,我马上回来。”
  “二妞妹妹,你睡吧。”紧挨着她俩的小紫,忽然插进话来,“我也要去茅房,正好和莫娘姐姐作伴。”
  “好吧,”二妞眼睛重的很,听到小紫陪她,放下心来,“那你们快去快回。”
  两人出了门,轻手轻脚地往茅房那头去。
  六月的风,干爽里带着些燥意。
  林陌捧着咕咕作乱的肚子,和小紫并肩走着,腹诽裴府果真家大院大,连去个茅房都要走那么长一条路,这般费劲。
  “咦,莫娘姐姐,你瞧瞧,前边是不是有个人?”
  林陌闻言一个激灵,整个人登时清醒过来。
  这大半夜的。
  她抬眼望过去,前方树影重重,黑黢黢的,也说不准到底是不是小紫眼花,把树影错看成人影。
  “对了,”小紫轻轻啊了一声,“差点忘了,圆儿姐姐跟我说,让我三更时去找她,方才前面那人是不是圆儿姐姐?”
  林陌皱着眉头,“大半夜的,她找你作甚,有什么话不能等到白天再说。”
  “我也不晓得,”小紫一脸苦恼,“这几日圆儿姐姐心情不好,兴许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又害怕白天找我被人发现——”
  她怯怯地瞧了一眼林陌,“莫娘姐姐,待会路过那里,你能不能陪我等一等,我一个人害怕。”
  “我要先去茅房。”
  “谢谢莫娘姐姐,”小紫感激地摇着林陌的手,语气松快起来。
  林陌点点头。
  天地万物间,除去摇曳在风中,沙沙作响的藤蔓枝叶外,似乎都陷入沉睡,连惯常潜伏在墙根,不知疲倦唱着曲儿的蝈蝈们都不知去向。
  小紫瞧着周遭黑洞洞的树木,总感觉下一秒似乎就要从它后面跳出一个人。
  她朝着林陌那边靠了靠。
  “别怕。”林陌拍拍她的手,“若是害怕,下次带个灯笼。”
  穿过这簇花丛,两人就要走到茅房跟前,两人刚要绕过去,一个人影从旁边蹿过来,口里没羞没臊嚷着:“你这小蹄子,让爷等得好苦。”
  小紫尖叫一声,拔腿就要往后跑。
  林陌听得声儿是熟人,一把将小紫拉住,往后退了一步,冷静道:“这么晚了,班主在这作甚?”
  这声音如同一桶冷水,泼得已经在这儿等了半晌的王老三顿时僵硬在原地,讪讪道:“你们……这是作甚……”
  “班主?”小紫小声叫起来,“你躲在这儿作甚,差点吓死我和莫娘姐姐。”
  王老三有心想要说上两句,又怕引起她俩的怀疑,乱说话传到屋头母老虎耳朵里,眼睛一瞪,“爷作甚还要跟你们两个小丫头交代,反了你俩!”
  林陌拉着小紫,朝王老三福了福,绕过王老三,步伐匆忙地往茅房走去。
  “也不知班主怎么想的,大半夜躲在那里吓人,幸好有姐姐你陪着我,要是我一个人,指不定要被他吓死。也不知道圆儿姐姐什么时候来,会不会被他吓一跳。”
  林陌停住脚步。
  “姐姐,怎么了?”
  “没甚。”
  林陌重新走动起来。
 
 
第21章 
  两人刚走到茅房门口,正好撞上圆儿推门出来,手里拎着个灯笼。
  烛火在纸糊的灯笼里跳跃,映得在场三人的面色晦暗不明。
  小紫开口打破沉默,“圆儿姐姐,你已经到了,方才……”
  圆儿收回目光,瞪了小紫一眼。
  小紫顿时止住接下去的话语,瞧着手提灯笼扬长而去的圆儿,对着林陌小声嘀咕:“圆儿姐姐可真凶,我不过就想问一问……”
  “我进去了。”
  “姐姐,等等我,”小紫声若蚊蝇,不好意思道:“我怕黑,我进去陪你。”
  解决完腹中大患,两人趁着月色回房,许是肠胃已清,林陌睡得极其安稳,一梦直到天明。
  用过午饭,一众人等重新排演一番,便在后台对镜梳妆,准备接下来裴府老夫人带着宾客前来观戏。
  做丫鬟小厮打扮的丫头们,装扮都很简单,不需费多少工夫。
  她们早早地扮好,挤在一起,围在林陌身旁,嘻嘻哈哈地说着笑。
  圆儿推了一把小紫,嘴往外一呶,转身就往外走。
  小紫见众人的注意力都没在她身上,迟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笔,跟了出去。
  即使油彩覆面,亦能感觉得到此时圆儿的心情极其不美妙。
  小紫心头一跳,扯出一抹笑意,关切道:“圆儿姐姐,昨夜你什么时候去的,天那么冷,怎敢劳烦姐姐在风里头等我——”
  她见圆儿没出声,继续道:“半路你碰到班主没?他大晚上的不睡,不知躲在那里干嘛,忽然从花丛里冒出来,吓了我和莫娘姐姐一大跳。”
  “闭嘴!”圆儿一脸凶相,手指快要戳上她的额头,“我让你来见我,你作甚跟那蹄子混一堆。”
  “圆儿姐姐,”小紫的声音发着颤,泪眼婆娑地解释道:“天太黑了我害怕,正好莫娘姐姐要去茅房,我就求她作伴一起……”
  小紫还要再说,王老三大摇大摆地晃过来,黄白面一拉,瞧着她俩不耐烦道:“俩丫头躲这儿干嘛,还不去准备。”
  小紫见到王老三,整个人跟只受惊的耗儿一般,垂下头贴着墙根就往后台溜,圆儿睨了他一眼,转身要走。
  王老三上前扯住她,小声呵道:“站住。”
  圆儿回身,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王老三左顾右盼,发现周遭没人,方才继续道:“昨儿爷在风里等了你半宿,人都被吹干了,也不见你来,你是在耍爷?”
  “我哪敢,”圆儿干笑两声,“不是爷瞧见更新鲜的,猴急得蹿了出来,我自然要避得远远的,免得坏了爷好事。日后爷怪罪起来,我一个小女子,能挨得起爷几鞭子。”
  “瞧你这小嘴说的,”王老三眼一瞪,“爷是这种人?黑天暗地的,我以为是你,这才出来。见是她俩,爷可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甩手就走。”
  圆儿哼了一声。
  正好此时,前头戏台上鼓点响起,是要开戏,乐师们在热场。
  “我要走了。”
  “这么快,”王老三拉着她的袖子,黏黏糊糊,“爷还有两句话要说。”
  圆儿媚眼一弯,“谁让我身子骨贱,命又不好,好不容易得了生角,又被人抢去,只得扮丫鬟。眼下自然是要早早上台给人家做嫁衣,若是我命好,扮小姐,也不至于……”
  “快去去去,”王老三打断她的抱怨,“等下来了,爷再找你。”
  圆儿哀怨地横了他一眼,蜂腰一扭,转身进了后台。
  今日演的这出《俏鸳鸯》,是老张头儿编纂的新戏。
  讲述一个养在深闺的官家小姐王湘君,在生母突发疾病,病危之时,带丫鬟黄芪上山为母祈福,邂逅在寺庙后院替主持抄誊经书的秀才徐达,两人一见钟情,转而私定终身。
  不料慈母病逝,湘君匆匆被接回家,困在家中守孝三年,与徐达生离,断了音讯。
  湘君一面思慈母早逝,一面念郎君无情,三年孝期守下来,已经病入膏肓,眼瞅就要断气。
  岂料,孝期刚一结束,躺在病床上的湘君便被人扶起,换了新娘子的装束,待她几番询问,也没人应答,只把她送上八抬大轿,抬入别人府邸。
  湘君心冷,捏着剪子等着掀盖头时,以死相逼,却不料盖头外站着的那人,竟然是朝思暮想的徐达。
  原来徐达打听到她的家世,愤而入仕,后高中状元,向陛下求了恩赐,迎娶湘君。
  一番冲喜,加之御医精心调养,湘君身体逐渐好转,两人琴瑟和谐,鸾凤和鸣,永结同心。
  作为JJ码字工,林陌表示excuse me?!这都写得都是些什么鬼。
  这小姐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老母生病,还有心思在外面跟人鬼混,私定终身。
  真是贱得慌。
  不过老张头浸淫梨园多年,自然懂得什么样的戏才能打动那些贵妇人。
  这些贵妇人也太好蒙骗。
  倘若她拿出以往写作的百分之一功力,岂不是要弄得这些夫人太太哭天喊地,茶饭不思。
  “王家那婆子今日怎么巴儿巴地来了?”
  和裴府关系交好的妇人,拿扇子捂住嘴,跟身旁的好友八卦。
  “前几日老夫人寿宴,你没来错过一场好戏,”好友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嘴唇微微动着,“她儿子在锐儿那头碰了一鼻子灰,那婆子摆明了要过来找晦气,吹鼻子瞪眼坐在那里等了半天,谁知锐儿找的那班子戏唱得甚好,那婆子看得眼睛都直了,听说后头还赏了不少钱。”
  妇人轻笑一声,“也难怪,那婆子乡野出身,自是没见过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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