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真香警告(穿书)——六日瞳
时间:2019-01-21 09:14:59

  “良大,你是裴大人身边得力之人,跟显明城里的众府都熟,戏芙蓉重新开戏,接帖子一事还请你多跑腿。”
  林陌爽利地拍板定下这套宅子,两千两白银瞬间去掉一半多,她顾不上心疼,赶紧给良大安排新的任务。
  修缮戏园的同时,戏芙蓉还得继续接帖子,进府唱戏。
  只是现下不再做批发生意,改为零售。
  这样一来,翻台率大大提高,也省得在后院遭了别有用心之人的算计。
  林陌之所以选择晦跟众人过明路,而没让跟她最久的朔出来,也是看在两人性子的不同。
  都是隐卫出身,朔身手虽然上佳,但长得五大三粗,且性子太过板直。反倒是晦,文质彬彬,自带一种读书人的精明,很容易博得女子好感。
  日后待局面打开,良大离去,晦便是她手中最大的依仗。
  林陌拉了老张头儿和班里的几个老人,并着王娘子,带着良大找来的工匠,聚在一起,各抒己见。
  林陌执意要在戏台中央设地井,四角打窨井,却打死也不跟众人阐明为甚。
  众人争得面红耳赤,亦不能打消她的念头,最后念在谁出钱谁的声音大份上,终于应了她的要求。
  修缮方案出来以后,林陌让良大监督施工,自己忙活起接帖子一事。
  听闻戏芙蓉重新开台唱戏,朱府那头送来帖子。
  帖子上情真意切,诚意十足,银钱任由林陌填写。
  林陌瞧着帖子,嗤笑一声,顺手将帖子扔到一旁。
  王娘子抱着囡囡,走进来,有些好奇,随手捡起来一瞧,啧啧有声,“这朱大爷,果真是爱煞了你,出手可真大方。”
  林陌媚眼一瞟,捏着嗓子娇滴滴道:“想来就算填上一万两,朱大爷也会甘心,不如莫娘应下这帖子,裴大人那头的赌约也就迎刃而解。”
  “你这张嘴,谁也说不过。”王娘子逗着囡囡,“小囡囡说是不是,日后定要给你莫娘姐姐找个厉害的男人,方才能制住这张厉嘴。”
  林陌心头一恍惚,陈幕的面孔出现在她面前。
  自那日离去,他便消失在她的世界。
  晦朔自有渠道和他联系,他若有心,便能得知她的行踪。
  可她,却是有心,无力……
  “怎么了,这是。”王娘子瞧她一脸茫然,不解道。
  “没甚,”林陌回过神来,继续翻开起帖子。
  她挑挑选选,从一大摞帖子里挑出王启成府上的帖子,递给王娘子。
  “莫娘选中这家,有甚讲究?”
  王娘子认出这帖子是王启成府上,凡是久居显明城的人都知,王府和裴府分属两个不同派系,互相看不上眼。
  “咱们戏班第一出戏是在裴府唱得,按理说来,应该属于裴府派系,为甚王府却派人送来帖子,莫不是要找戏芙蓉麻烦。”
  林陌微微一笑,“娘子多虑——”
  “当初我们在裴府开台,听说王府的老夫人听得很是喜爱,后头还另赏了银两。第二次开台,又巴巴地过来——”
  “想来老夫人是喜爱戏芙蓉,王启成王大人虽与裴府不对付,但是个孝子,一个戏班,他还不足以放在眼里。只要戏芙蓉唱得好,让老夫人开心,赏赐肯定会越过裴府……”
  能摆在台面上的理由,林陌毫无保留地跟王娘子分析了个透彻。
  其实她亦有私心。
  上回喜姐儿六婆冒充皇亲国戚一事,刘全喜姐儿等人已经伏法,被啸王暗中除去。
  王启成也因办事不利,受到牵连。
  他迟早都会查明,当初站在陈幕身后的那个戏子是她,到时自然会来找她麻烦。
  王启成不属于陈幕这一派系,裴府不一定能护住她。
  倒不如她抢先讨好老夫人,这样等到日后他查明,投鼠忌器,自然也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
  良大能把王府的帖子带过来,想来也是出于这样的思量。
  半夜,众人都在熟睡。
  一个人影翻墙而入。
 
 
第39章 
  人影紧贴着墙根,四下张望,直至瞧见东边燃着油灯的屋子,方才眼睛一亮。
  他悄声游走至窗下,在窗纸上戳出一个小洞,眼睛凑上去一瞧,正好看见王老三裹着被子躺在炕头,扯着呼噜睡得正酣。
  下一秒,他推门入室,站在王老三床前,垂下头,冷冷地瞧着他。
  王老三被突如其来的冷风一刮,猛地一激灵,从梦中醒来,睁眼瞧见他,面上一怔松,随即挂起一丝讨好。
  窸索的几句碎语过后,人影再次出现在院内。
  这一次,他目标明确,几下便摸到一处,在窗纸上如法炮制出个小洞,伸进去一截已经点燃的迷香。
  他贴在窗纸上侧耳倾听,直到屋内轻微的呼吸,彻底成为死寂,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点燃火折子,找到他此行的目标,拿麻布袋一套,扛起就走。
  万籁俱寂的夜色里,清风拂面,传来枝叶窸窣的细响。
  人影伫立在门槛前,警惕打量了一下四周,直至发现一切都是风带来的幻觉,这才继续往前。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甚长。
  他一路疾行,却始终感觉身后不远处,像是有人如影随行。
  他转身闪进巷口,屏息凝神,等了许久,亦没等到任何动静。
  可真是活见鬼。
  人影再也不理心头顾虑,埋头赶路,很快便到了一处人家的后门。
  门后像是有人把守,他前脚刚踏上石阶,小门后脚便打开。
  如入无人之境,他一路不带半点耽搁,径直将麻袋送到一处大宅。
  屋内燃着动情的暖香。
  人影屏息,跪到床幔跟前。
  屋内门窗紧闭,放置着冰块的青铜鼎器分置四角,偌大的孔雀羽扇被机关牵动,将冷意扑扇至每个角落。
  帷幔纷飞中,隐隐约约露出金丝檀木雕花拔步大床上,斜卧着的人影。
  人影懒洋洋地拿一杆金秤挑开幔纱,露出半张脸,心不在焉道:“退下。”
  来人将肩头的布袋,小心地往铺着的雪色长毛波斯地毯上一搁,立时退下。
  朱琰从床沿坐起,光脚踩在木踏上,盯着麻布袋,眼神沉沉地瞧了许久,方才露齿微微一笑。
  他俯下身子,解开布袋,露出沉睡其间的美人儿。
  如云如瀑的黑发,簇拥着绝世惊伦的花容。鸦黑的额发微微汗湿,贴在额头,衬得她如雪素肌愈发莹透。
  此时,她星眸微闭,鼻翼翕动,细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朱琰想起白日间,她含嗔带怒朝他看来时,眉眼间的灵动流盼,让他转辗反侧诸个日间,直至方才,亦依旧在心中细细回味,无暇他顾。
  他很久,没有这般迫切地,想要占有一个女人。
  她杏腮微红,像是梦到甚好事般,樱唇微微张开,露出浅浅的半排皓齿。
  他摩挲着下巴,回想前世,她的睡颜,是否也如此时这般香甜。
  他想了很久,亦没能从脑海里找出答案。
  他其实并不记得她前世的模样。
  头颅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他恍惚瞧见一个女子,娇羞地笑着,身姿款款朝他走来。
  他一生有过无数女人,却怎么也想不到临死前,竟然会思念起一个女人。
  他努力瞪大双眼,想瞧清她模样,可一腔子热血从他颈子喷出,正好糊住他的双眼。
  他听见那女子脆如莺啼的呼唤:“阿琰。”
  阿琰?
  好似很久以前,曾经有个女子这般唤过他。
  他还想要再想,却甚也想不起来。
  他重新睁开眼,忽然心头很慌。
  像是心头残缺了一大块,急需一个人来填补。
  他想起临死前的那个女人。
  是不是因着她,他才有转回的机会。
  他疯狂地按照前世的足迹,积累财富靠近权势,同时,搜寻她的踪影。
  他找回一个又一个,府中美人成百上千。
  可都不是她。
  他挑起女子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尖。
  “莫娘……”
  他轻轻唤着她名字。
  见到她的那一霎那,所有的回忆蜂拥而至。
  他从不知道,在他身体的某一处角落,沉睡着关于她的所有记忆。
  他忆起她怯生生的靠近,耳鬓厮磨时,娇羞地叫他“阿琰”。
  他迷恋过她的身体。
  情动时,她的肌肤泛起星星点点的红晕,像极初春的山樱。
  他的目光慢慢游离到她微微隆起的胸口。
  目光灼热而赤/裸。
  “你可知,我死去的那一刻,唯一想起的女人是你——”
  “我多怀念你的身体,自你死后,再也没有旁人,能像你,和我这般契合。”
  “莫娘,你愿如前世那般,叫我一声‘阿琰’么?”
  “我不愿。”
  林陌倏地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朱琰一怔,随即痛快地笑起来。
  他伸出手指,想要抚摸她的嘴唇,“你甚时醒的。”
  林陌面孔微微往旁一歪,躲开他的触碰,指缝间划出一根锥子,顶住他下腹,半眯着眼警告:“朱爷,仔细着手,别乱动。”
  朱琰一愣。
  “朱爷,你相信前世么?”
  林陌瞧着他的眼睛,“方才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朱琰饶有兴致道:“说来听听。”
  “我梦见是你豢养在笼中的金丝雀,你待我很好。”
  林陌的声音飘飘荡荡,悬在半空。
  朱琰挑高眉头,“然后。”
  “我的第一个男人,是你。那时,我很开心,以为从此有了家。尽管这个家里,有太多的姐妹。”
  她眼神飘忽,宛若陷入一个美好幻境,“那一日,你让我堂前献戏,我喝下一杯酒,只觉得浑身酸软……然后……然后……”
  “然后甚?”
  “坐在席首的那头肥猪,将我压在身下。”
  “我拼命挣扎,”林陌眼神霍地转为凌厉,瞪着他恨声道:“朝你百般呼救,你却阖眼坐在几旁——”
  “事后,你说‘莫娘,爷养你千日,亦是时候回报于爷’。我辗转于数人,不知腹中孩儿是甚人所为,我原本打算产下幼子,带他一起逃走。却不想你得知消息,让人将我腹中孩儿踢落,生生将我踢死。”
  她星眸含泪,桃面绯红,言语间,手下不自觉地一用力,锥尖直接刺穿朱琰的衣衫,抵着他的肌肤。
  “不要停。”
  朱琰含着笑,去捉她的手,“来,用力,往这儿刺。”
  林陌杏眼一眨,眼泪婆娑而下。
  她双肩微微颤抖,竟是再也使不出半分气力。
  “别怕。”
  朱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宛若魔鬼的蛊惑,“这一锥,是爷欠你的。”
  “真的么?”
  林陌微微抬起头,纤长的睫毛上,颤巍巍卷着一颗泪珠。
  朱琰瞧着那滴泪,突然想起他第一次杀人。
  他砸死那游商,扯下他腰间的荷包,一口气从山脚的破庙,狂奔至山腰。
  他躺在草丛中,晨曦的露水,湿了他的破衣,他兴奋得浑身微微颤抖,转过头,正好瞧见不远处的一株草,一颗露水,顺着草尖,滑落下去。
  他起了怜悯之心,伸手想要接住露水。
  下腹传来一阵剧痛。
  朱琰从回忆中醒来,垂眸下望。
  腰间插着一柄锥子。
  林陌惊慌地松开手,不敢置信地摇晃着脑袋。
  朱琰微微一笑,伸手捂住伤口,道:“你死的那日,爷谈成一笔很大的生意。不知为甚,心头忽然空空落落,几日过后,才晓得那时你死了。”
  血,顺着他指间缝隙,渗出来,晕染着雪白的地毯。
  “莫娘,过来。”朱琰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含笑瞧向林陌,“爷答应,日后一心待你。”
  “一心待我?”
  方才还满面惊惶的林陌,像是忽然间换了一个人般。
  她妖娆地一笑,双眸迸发出艳光,身姿妖娆地直起身,围着朱琰绕了一圈,抬起下巴,冲他傲慢道:“朱爷打算如何一心待莫娘?不再将我随意送人,或是不再活活将我踢死。”
  朱琰捂着下腹,抬头瞧着她,“回到爷身边,爷独宠你,你想要甚,爷就给你甚。”
  “若我想要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林陌翘起指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染着蔻丹的手指。
  “爷也应你。”
  林陌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俯下头瞧着他,“朱爷打算把莫娘送给王?”
  朱琰朝她伸过手,“爷允诺你,到那日,定要将你册封为后。”
  林陌心头一跳,笑容愈发艳丽。
  鸦黑的长发,从她耳鬓两旁垂落,衬得她白皙的小脸,如深夜怒放的韦陀花,明丽又鬼魅,仿若噬人心肝的夜叉。
  朱琰着迷地瞧着她。
  “阿琰……”
  唇齿之间,她的呓语含糊不清。
  白嫩的脚尖,沾染着猩红颜色,踩在雪白的波斯长毛地毯上,留下一朵又一朵血莲。
  她走到朱琰面前,正要伸手牵他的手。
  门忽然被人踢开。
  玄色的风,带着幽深戾气,狂暴地刮进来。
  林陌只觉得腰间一紧,还未等她回过神,玄色的披风将她从头到脚罩了个牢实。
  天旋地转,那人将她直接带出朱府。
  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嗅着久违的气味,林陌没由来的一阵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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