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真香警告(穿书)——六日瞳
时间:2019-01-21 09:14:59

  按照书中设置,陈幕出现时,已经做了大雍国的君王,英明神武凛凛威风,端的是一身气派。
  林陌疑惑,到底她的出现,让故事线发生何等偏移,才使得陈幕三番两次这般狼狈地出现在她面前。
  还没等她再多琢磨,陈幕已经松开她,两人旋即四目相对。
  林陌见他眼角抽了抽,原本漠然的目光流露出一丝迟疑,很快再次被冷漠取代。
  也不知他是不是认出了自己,若不是眼下时机不对,林陌还真想大叫一声surprise。
  看看眼前的冰山,浑身的血色似乎都凝集到他的玄色长袍上,一张俊脸苍白到透明,明明是个高大魁梧的肌肉汉子,却莫名给她一种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羽化升天的错觉。
  林陌心头一软,柔声道:“你怎么又受伤了?”
  陈幕眉头一挑,站在那里不吭声。
  林陌以为他没认出自己,顶着烁烁的目光,耐着性子解释:“上次在瓮城,我们见过,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
  她见陈幕依旧不语,假装轻快地笑着,“这次你没用刀。”
  林陌看着顽石一般除了呼吸没有其他声响的男人,心头不悦,笑容却愈发真挚。
  若不是打着算盘想要从他那儿得到好处,她是真不想伺候这位大爷。
  林陌感觉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时,这才听到陈幕闷哼一声,口里溢出一丝乌血,身形摇晃起来。
  罢罢罢,念在他是惩治朱琰的大杀器,这个世道她能攀附上的最大大腿,她林陌能屈能伸真女子,不跟他一般计较。
  林陌扶住他摇摇欲晃的身子,心下开始犯难。
  陈幕这情形像是被人寻仇,能公然跟未来君王作对,甚至将其重创,必然与陈幕不分伯仲,她招惹不起,自然不能走漏风声。
  芙蓉班里人多口杂,她和小红一波人不对付。况且她们住的小院,算上厨房,拢共就五间,每日人来人往,根本没法将一个大男人藏匿起来。
  “不远处有一间破庙,”还好这几日她借口练功,将周边探查仔细,忽然想起这茬,“若不嫌弃,我带你去那里。”
  林陌见陈幕黑着脸扮冰山,也不想跟他多废话,扶着他避开众人耳目,往破庙去。
  待她用尽全身力气将陈幕扶到破庙后,拿手扇着风,气喘吁吁地交代:“我去拾些柴火。”
  一切只为抱大腿!
  天色完全黑透,林陌抱着木材回到破庙。
  庙里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林陌小声叫道:“你还在吗?”
  陈幕哼了哼。
  什么人啊这是!哑巴吗?!
  林陌腹诽着认命地擦燃火折子,升起火堆,“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火光跃动,照得陈幕的脸晦朔不明。
  林陌硬着头皮继续道:“明日我再带食物来看你。”
  话音落下依旧未得回应,林陌朝陈幕浅浅一笑,拔腿就走。
  再不离开,她不能保证控制得住自己想要冲上去暴打他一顿的心情。
  陈幕默默看着火光照耀下小姑娘远去的背影,一直提在心口的那股气一松,噗地一口呕出大股乌血,随即晕倒。
  即便身处昏迷之中,陈幕亦不得安宁。
  黑影重重,刀光剑影,他看不清四周,时不时地被暗中袭来的剑气割得遍体鳞伤。
  他举剑还击,却软绵绵地落到空处,身上的血随着他的剧烈动作,流得愈发急。直到最后,他失去力气,躺在冰冷地面,颓然地喘着粗气。
  黑暗中,柔软的身体依偎过来,清冽的泉水涓涓地流进他干涸龟裂的身体。
  陈幕猛地睁开眼睛,晕天转地之间,他看见一张瘦削可人的小脸。
  陈幕默不作声地瞧着眼前蹙着尖尖月眉,给他喂水的小姑娘。
  寻常家里哪里寻得出这般绝色,刘勋成的手段愈发来得高。
  可惜败就败在让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当初他带着侍卫沐血奋战从包围圈逃离,冥冥之中被人驱使进了那家小院,遇到了她。虽然她面带惊惶,语气颤抖,可他看到她眼睛深处的那抹淡漠。
  他将计就计,送她龙玉,想要看刘勋成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随后他和属下汇合,安居在瓮城附近,耐心等待龙玉的出现,不料身边又出叛徒,将他行踪透露给刘勋成。
  他拼死厮杀,这才突出重重包围,不料再次遇到了她。
  刘勋成这厮,莫不是以为他真软弱无能到是他手中把玩的老鼠?
  陈幕冷笑。
  林陌被他带着寒气和杀意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心下直打鼓:这人莫不是要杀人灭口?但他不是这种滥杀无辜的人设,莫非故事情节偏移导致他的人设也改了?
  她打了个冷噤,硬着头皮喂完水后,将他安置回稻草从里,语带抱歉:“我带了点吃的,你凑合着垫垫。”
  陈幕随手从怀里摸出个荷包,扔给她。
  “给我?”林陌捏着沉甸甸的荷包,一脸不可思议。
  陈幕不语。
  林陌打开荷包,里面黄灿灿的全是金子。
  “这怎么好意思?”林陌推辞。
  陈幕见她眼前一亮,嘴上却佯装推让,心头冷笑。
  刘勋成的人,果然跟主子一样,贪得无厌。
  不过眼下,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急需休息,再无余力动弹,只得暂借她处避一避。
  他招招手,趁林陌凑过来正要问话的关头,拼出全身力气捏住她下巴,喂她吃下一粒丸药,低声威胁:“三日后,我自会给你解药。”
  林陌闻言登时火冒三丈,恨不得当即将他掐死。
  不过她实在搞不清楚陈幕给她服下的丸药是真是假,两相权衡之下,还是压下胸口轰然勃发的怒意,睁着一双水润杏眼,瞧着陈幕控诉:“你为何这般待我?”
  陈幕闭眼不语。
  林陌扔下荷包,转身刚要跨出庙门,却被陈幕开口叫住:“把钱拿走,弄点伤药。”
  被暖风一吹,林陌方才满腔的怒火消弭不少。
  人在墙下不得不低头,她拿钱办事,剩下的就是酬劳。从此以后,她和陈幕天远山高,再不相欠!
  拿定主意,林陌转身取回荷包,盈盈一福道:“多谢。”
  她冷眼瞧着痛得浑身发抖,却闭着双眼咬破嘴唇也不吭一声的陈幕,心里头油然生出一股快意,脚步轻松地回了小院。
  “姐姐,你去哪儿了?”二妞一见到她,小跑过来贴在她耳边轻声说:“张师傅找你。”
  林陌带上二妞,一起去找老张头儿。
  老张头儿正和王娘子商量事情,见她俩过来,便道:“明日你俩和我去镇上采买。”
  真是瞌睡遇到枕头。
  林陌正发愁如何才能脱身出去给陈幕搞点生血止血的伤药,在回来的路上,她几经权衡,最终还是决定和陈幕结一善缘。
  上次那块龙玉,解了她大忧。
  眼下这一袋金子,待到时机成熟时,亦能派上大用场。
  她林陌拿钱做事,自然会将事情办得漂亮,只是日后再要让她为其驱使,必然要付出更多代价。
  待到明日老张头儿要带上林陌和二妞去镇上采买之事传到众人耳中时,小红气得把手里的棉帕扯成了碎条。
  以往这种事都是由她陪着老张头儿。
  出门采买最重要的含义,是显示出她在戏班里的地位,没想到林莫娘这小蹄子一来,什么都变了。
  “小红。”
  王娘子在屋内叫了一声,小红瞬间换上笑颜,脚步轻快地跑进王娘子屋内,“娘子,找我何事?”
  王娘子靠在抱枕上,眼瞧着她,慢慢道:“昨儿我和张头儿商议,小红,往后由你做小生。”
  这消息如同五雷轰顶,劈得小红半天回不过神来,她嘴唇抖了两下,讷讷道:“娘子……这……这……”
  王娘子揉了揉颞,疲惫地解释道:“你的扮相,更适合做小生。”
  “可是,娘子……”小红失声说道:“我想扮旦角……”
  “我和张头儿都觉得,莫娘更适合扮旦角……”
  “娘子!”
  王娘子挥挥手,忍住胸口的恶心感,有气无力道:“我累了,你下去歇着,等老张头儿回来他再跟你细说。”
  “是。”
  小红朝王娘子胡乱福了福,转身跑开。
  自林莫娘进来以后,一直压抑在心头的委屈和不忿再也控制不住,她飞快地往院外跑去。
  谁要扮男人!哪家富贵公子少爷会看上男人!
  昏头昏脑中,小红被人撞倒在地上。
  手底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伸手擦干眼中的泪水,瞧着不远处坐在地上一脸害怕的小紫,心里头忽然冒出一个奇妙的念头,咯咯地笑起来。
  小紫被她笑得毛骨悚然,爬起来,半跪在她身旁,小声道:“小红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小红摸着她的脸颊,阴阳怪气道:“我有件事情交由你去做。”说完附耳跟小紫细说了一通。
  “不,小红姐姐。”小紫听罢大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小红一巴掌掴在小紫脸上,打得她眼冒金星,“你不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紫摸着红肿发烫的脸颊,哭着应下。
 
 
第8章 
  林陌瞟了眼路旁的医馆,看向老张头儿:“师父,这几日娘子孕吐得厉害,不如给她抓些静心安胎的药。”
  “嗨呀,”老张头儿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一行人进了医馆,老张头儿顺口还要了些专治风湿的药膏,春日淫雨连绵,他旧时的伤口时常阴阴地发疼。
  林陌赶紧把老张头儿扶在大堂坐下,带上二妞跟着药僮去拿药,顺便要了几帖效果极佳的金疮药。
  “小掌柜,这药……”
  卖药的僮子是个醒豁人,见面前小姑娘悄无声息塞过来的金叶子,心下大明,捏紧金叶子笑着小声道:“姑娘日后若有需要,东城葫芦巷尾找姓王的即可。”
  林陌点头,避过药僮,当着二妞的面,将金疮药贴身放好,“走吧。”
  两人扶起老张头儿,出门雇了辆车,又去粮店布坊采购一番,这才满载而归。
  待卸完货,将东西一一放置之后,林陌招呼二妞把安胎药给王娘子送过去,这才带上暗地采买的精细口粮和药去破庙找陈幕。
  陈幕出生富贵,又有重伤在身,她们吃的粗鄙食物自然不利于他休养,她送佛送到西,也算禅精竭虑。
  日头已然当空,陈幕却依旧躺在稻草堆里昏迷不醒,一张俊脸煞白,嘴唇干起了壳。
  林陌蹲在一旁,盯着看了他许久,也没见他有半点醒转之意,目光渐渐顺着他的脸往下移。
  托她这个亲妈作者的福,陈幕生了一张好脸不说,还按照她的喜好长得是肩宽腰窄腿长,一身精瘦腱子肉。
  若不是眼下时机不对,她还真忍不住想要下手摸上一摸。
  写了那么多马赛克文,她还不知道大肌霸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林陌可惜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巡视完陈幕全身后,重新回到他脸上。
  当初设定时,直接将他设定成生性冷漠毫无弱点的人物性格,搞得她这个亲妈穿进来也沾不得半点便宜,眼下还得小心翼翼地伺候他,生怕惹怒他,暗中被记下一笔。
  看着时候不早,林陌认命地伸手推了推他肩膀,小声喊道:“醒醒,该吃药了。”
  陈幕霍地睁开眼睛,眼珠黝黑,如同黑洞般,措不及防地就将林陌的神志吸了进去。
  林陌沉溺在他深邃的眼中,发了好一会儿呆,这才回过神,看他一脸平静得瞧着她,心下大窘,急忙起身胡乱道:“我去打点水,你先擦擦。”
  林陌拎着一小陶罐水回转时,陈幕已经阖着眼,上身裸露着坐在稻草堆上。
  林陌猛地一看,惊得倒吸一口气。
  陈幕上半身的伤口未得及时清理,和衣衫粘黏在一起,形成血痂。此时被他撕开,乌红的血顺着形如蚯蚓的粉红新伤蜿蜒而下,一眼看上去,让人忍不住心惊胆战。
  陈幕睁眼静静地看向她。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林陌把布条沾水拧干,递给他。
  陈幕闭上眼,未伸手接布条。
  怎么着,这阵势是让她给上药?还真拿她当丫鬟使唤?
  林陌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平复情绪,拿起布条小心地擦拭着他身体,尽力避开已经开始发炎化脓的伤口。
  难怪他总是昏睡,手下的肌肤滚烫得惊人,看样子是发了烧。
  待陶罐里的水全被染成黑红色,林陌这才堪堪将他上半身的血渍清理干净,拿起药粉准备给他上药。
  陈幕捉住她的手,递过来一把小匕首,“把腐肉剔了。”
  林陌捧着小匕首,如同捧着巨石,太阳穴突突直跳。
  敢情这哥们儿以为自己是关云长,刮骨疗伤?就算他是关云长,她也不是华佗,哪里做得来这种事情。
  “害怕?”陈幕冷哼一声。
  林陌被这冷哼激怒,“只要你不害怕。”
  “仔细点,剔干净。”
  林陌咬着嘴唇,拼命让自己保持清醒,捏着匕首,小心地靠近被利器划开,往外翻着的红肿烂肉。
  手下的肌肉一阵痉挛,连带着林陌的心也跟着砰砰砰地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猩红的血涌了出来,林陌眼花手软。
  “继续。”
  头顶男人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林陌狠着心,把手下的伤口当砧板上的猪肉,继续认真处理。
  待她刮完腐肉,上完最后一道药粉过后,抬头看向陈幕。
  他脸色近乎苍白,双眼紧闭,直挺挺地坐在那里。
  还真以为他有多能抗,也不过如此。
  林陌心情愉悦地捏紧他下巴,硬生生给他灌下几口水,这才慢慢扶着他躺下,把馒头放到他耳边,“明日我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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