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煤老板——老胡十八
时间:2019-01-21 09:17:00

  徐璐犹豫片刻,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妈,好不好嘛?”进芳使尽浑身解数撒娇。
  徐璐被她摇晃得耐不住:“好好好,答应你答应你,记得好好挣钱,以后我教你理财(虽然我也不懂,但比你个小土包子知道点儿)。还有,不许再这么软不啦叽的,别人让上车就上车……今天是遇到季老板,要别人说不定都早把你卖咯!”
  她使劲点她额头,可长点心吧!
  林进芳笑着应下,母女俩又叽叽咕咕说了好些话。却不知道,院墙另一边的某人,已经把她们私房话一字不落给听了。
  他又想到车上林进芳说的话,这样的老实人,能够始终如一的相信她妈,那应该就是真的没事。是他在外头跑惯了,凡事都把人往坏处想。
  退一步讲,一个那么讲究爱干净的女人,怎么会看得上杨老头那邋遢样?
  即使要找金.主,也要找干净点,清瘦点,有钱点的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号入座了,可能是杨梅酒后劲不小,微凉的夜风里,他居然觉着老脸有点热。
  “老板您洗好没有?水都冷了吧。妈,再给加点热水去。”李国青不解他怎么就在院墙下坐了半天,双脚泡凉水里不冷吗?
  哪里知道他不苟言笑不近人情的老板,此时脸都是热的,才顾不上脚冷不冷呢。
  只是,他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既然她跟杨老头是清白的,那无利不起早的杨老头怎么会帮着推荐林进芳呢?
  村里人对她们什么态度,他算是看出来了。能进厂拿工资,这么好的事不可能凭空掉她们头上。当日.他的第一反应是,一定是有什么勾连。
  “李国青,你过来。”
  国青立马抚着吃撑的肚子,龇牙咧嘴过来:“老板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水不够热吗?要不再加点?”要是再肩膀上搭块白毛巾,那就是一副标准的店小二模样了。
  季云喜不答反问:“林进芳是怎么去上班的?”
  “坐拖拉机啊,咱们每天都是一起的,有伴儿!”
  季云喜:“……”我他妈问你这个吗?这傻里傻气的毛病怕是会传染,连邻居都不能幸免。
  “我问谁介绍她去的。”
  “我同学刘广源,就是跟刘秘书名字只有一个字不同那个,采购处的,刘秘书说让他找几个信得过的,他信得过我,我信得过进芳姐,所以就……”
  季云喜点点头,让他可以走了,别扯些没用的。
  跟白天进芳说的一样,看来是真没有通过杨老头。
  但,那天的名字到底是怎么加的?莫非不是杨老头?他记得他当时神情也很是错愕。不是他的话,又会是谁呢?
  正想着,突然,就听隔壁有女声道:“妈,你洗不洗?我给你烧水。”
  “洗,天太热了。”似乎是累极了,还“啊”的打了个哈欠。
  他还纳闷:原来母女俩嘀咕半天,还连脚都没洗啊。他泡得脚都发白起皱了。
  “那行,妈你在墙根蹲着,那里有水沟,正好把水冲出去。”林家原来的土院子在夏季会被雨水泡得稀烂,尤其大门门槛比院子高,雨水倒灌形成内涝,又顺着厨房门槛往里流,厨房里的柴火家什也被浸泡得发霉腐烂。
  厨房本应该是最干净的地方,发霉得滋生多少细菌啊。
  徐璐虽不懂什么专业道理,但她知道城市有下水道。
  前几天让大满买了袋水泥来,又请李国青过来,帮着顺墙角挖了条水沟,底上和侧面用水泥浆刷过,平时生活废水就直接往里倒,流到大门外还能浇灌树木。
  徐璐整天闲着没事,连条沟渠被被洗刷得干干净净,此时就在上面洗下屁屁。
  季云喜在隔壁正好靠墙坐,心内暗道:洗脚怎么还要蹲着?不怕跌倒麽?
  他小时候洗脚跌倒,把盆里的水弄洒地上,被老头按着打了大半夜。十岁前的他不会反抗,也不敢反抗,因为他知道,自己腿脚快跑得了,他妈却跑不了。
  后来,十岁以后,实在是被老头打够了,他不分青红皂白不分时间地点的揍,让小小少年自尊受挫,干脆直接跑山里不回来。直到他气消了或者忘了这茬,才敢跑回来。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他妈有没有事,生怕他不在,他妈又成了出气筒。
  再后来,十四岁那年……
  突然,听见“哗啦”倒水声,那种撞击感好像是水倒在什么毛巾上一样,把他的思绪唤回来。
  “先把帕子高温消毒,别掺冷水。很多妇科病都是不注意才……”徐璐说不下去了,其实她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哪里懂什么妇科病,不过是奶奶和妈妈教过她而已。
  有一次,她看见林进芳偷偷躲在房里用冷水洗。
  一问说是天热不怕着凉。
  可这压根就不是着凉不着凉的问题啊!村里的生水都山上挑的,里头有多少寄生虫都不知道呢,直接洗冷水……就不怕吗?
  从那以后,她都监督着进芳必须烧滚烫的开水,全程不用一滴生水。
  她以前在学校公共澡堂都洗过呢,也不怕尴尬,母女俩常一起洗,不过是各用各的盆和帕子。
  忽然回神的季云喜大惊:怎么洗脚还会得妇科病?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进芳试探着问:“妈,什么算妇科病啊?”女人跟女人,在一个自以为隐秘的地方,聊这种话题也正常。
  “大概就是月经不调吧,还有什么炎症这些吧……”徐璐不懂装懂。
  “哦……对了,妈待会儿咱们还是把裤子拿回屋里晾吧,被别人看见又要说闲话。”她知道她妈没以前爱生气了,所以终于忍不住说了心里话。
  “说什么闲话?她们爱说说她们的,贴身的内.衣内.裤本来就要紫外线消毒,闷屋里发霉了对身体不好……”
  剩下的季云喜听不下去了,老脸通红。
  原来,不是洗脚。
  原来,村里人骂她把那啥晾院里“勾引男人”是这缘故啊。不过她说的也没错,自己的院子,想晾啥自己还不能做主了?那些妇女可真够嘴闲的。
  就因为别人嚼舌根的闲话,自己就信以为真,还对她那么深的成见,好像太不地道了。
  季云喜是带着淡淡的愧疚,一个人在李家空旷的屋里,盖着崭新的被褥里睡着的。
  梦里总能听到清清淡淡的水声,时而“哗啦”,时而潺潺,有时候像撞击在毛巾上,有时又像撒在哪里……具体是哪里,他又不好细想,总觉着连梦里都不地道。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新上啦,《回到前夫刚死时》也要完结啦,今晚得熬夜码字~大家国庆快乐呀!为祖国母亲庆祝生日一定要开开心心哦~接下来两天的更新都会在零点过两分,在本章留言都有红包哦,预计两百个,快来快来~
 
 
第22章 022
  梦里, 他听了一夜的水声, 有时还有女子的窃窃私语。别人的他听不见, 只觉着有一把吴侬软语特别顺耳,他像青春萌动的少年, 躲在绿墙下,渴望着女人再多说几句。
  最好是笑几声, 那银铃般的笑声仿佛也带了淡淡的甜味, 他听得心弦微颤。
  这一夜, 季云喜“身”心俱疲。
  可恨的是李国青那愣头青, 一大早天还麻麻黑呢就站他门口问:“老板今天上班不?”
  其实是想确认一下,昨天厂里出了事, 今天会不会放他们假。但季云喜正尴尬着呢,裤子湿漉漉的哪有好心情理他。
  “不想上可以回来。”
  李国青赶紧否认:“不不不, 我不是那意思, 就是问一下。没事,我妈已经在做早饭了, 咱们吃完就走,绝对不会迟到。”
  季云喜不知道,站在的他,有个词叫做——欲求不满。
  等愣头青走了, 他才不自在的坐起身, 皱着眉头回想,车里好像也没带可以换洗的裤子。
  李家的早饭是一碗细细的面条,头上有几片薄薄的肉片, 还有两个煎得金黄干焦的荷包蛋。昨晚火锅吃得好,胃口大开,现在吃面条就大口大口的。
  只是头上那几片不知道是什么肉,他没碰。
  “老板咋不吃肉?这酥肉还是我春花婶子送的,可好吃了,香得能让人把舌头吞下去!”你不吃我吃,他咽了口口水。
  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正是吃啥都香的年纪。
  季云喜不动声色,果然把肉吃了。
  别说,还真有点香。
  没一会儿,隔壁院子也有动静了,又是挨着院墙坐的某人突然老脸涨红,把碗筷放下就出门了。他的车子停在大榕树下,那里还有辆拖拉机,上头站了一群年轻男女,有人故意逗屋里的进芳“再不来我们走了啊!”
  有人就催杨大满快走,上班要迟到了。年轻人进进出出一路,玩笑起来倒是热闹。
  杨大满只会傻呵呵的笑,满眼热切的看着林家大门。
  见季云喜过来,大家都“老板”“老板”的叫,站在拖拉机上站也不是,下去也不是,颇难为情。
  季云喜眼角都不扫一下,兀自进了林家门,见大那个还在吃早饭,桌上只有一碗清得米汤似的稀饭,和半碟子大头菜。小的正忙着梳头发换鞋子。
  “季老板吃了没?要不来点儿?”徐璐喝一口“米汤”,满足的叹口气。她就喜欢喝清粥,不喜欢稠呼呼的稀饭,总觉着不清爽。
  季云喜却皱起眉头,母女俩莫非就靠这个填肚子?怎么吃得饱。看来,昨晚那顿算“热情款待”了。
  徐璐以为他不吃,喝完碗里最后一口,站起来就准备收拾碗筷。谁知道季云喜突然大马金刀的坐下,“碗呢?”
  “啊?”
  季云喜也不废话,自己起身摸进厨房拿碗,自己盛了半碗,就着咸菜喝起来。
  嗯,别说,还真挺香。他告诉自己一定是昨晚吃太重口了,现在换到清粥小菜就格外舒服。
  喝完半碗,见盆里还有,他又喝了半碗,赶在李国青咋咋呼呼进门前放碗歇筷擦嘴起身一气呵成。
  于是,李国青看见的就是他老板低头看婶子家新修的水沟,从十分钟前进门就看到现在,怕是要看出朵花儿了吧?哪里知道他已经喝了人家两碗粥。
  当然,直到所有人走了,徐璐都不知道,财大气粗的煤老板蹭了她家两碗粥之前,已经在李家吃过一碗面了。
  她的日子每天都一个样,睡觉带孩子打扫卫生睡觉吃饭……真真的废柴老妈。村里有她年纪的,都正好上山下地干劳动呢。
  可能是于心有愧,也怕坐吃山空,趁太阳还不太晒,徐璐戴上遮阳帽,把手臂小腿遮得严严实实的,出门了。
  大门一锁,留宝儿在家自个儿玩就行,反正太阳一大她就得回来“避暑”了。
  上次挖天麻的山还是老样子,除了密密麻麻的桉树松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她留意过,挖过的地方下了几场雨后已经看不出痕迹了,村里人应该不会发现。
  那些她嫌小又埋回去的,居然也没死。她都舍不得刨,只在别的地方零零星星的找到几个大的,拢共也才两斤多的样子,她泄气而归。
  谁知刚到村口,就见大榕树下围了一堆人。
  她对这个村的中年男女是真没什么好感,只想快点离开那儿,健步如飞的从他们身旁走过。
  可惜,就是有人不想让她如意。
  “徐寡……春花,这是去哪儿呢?”村长媳妇说着就要掀她背篓上的衣服。
  徐璐一个闪身避开,顺便瞅准了在她穿凉鞋的脚指头上狠狠的,用力的踩了一脚。要不是时间不够,她还想使劲的三百六十度自由旋转碾一圈呢,最好来个粉碎性骨折!
  不过,饶是如此,也够那女人疼的,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村子。把人群里正在说话的年轻男人都镇住。
  直到此时,徐璐才看见那里有一张简易桌子,后面坐了个年轻男人,轻轻瘦瘦的模样,戴着副金属边框眼镜。于是,她得意的笑就僵住,化作一副客气又不好意思的面容。
  “刘院长怎么来了?”
  “今天下乡义诊,你是这个村的吗?”刘川枫见她背着背篓,应该是刚干完农活。
  徐璐点点头,既然人家是来工作的,那她就不打扰了。留下一堆暗潮汹涌的八卦群众: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寡妇怎么连卫生院的大夫也认识?她还认识多少“大人物”是他们不知道的?
  不过,这都暂时不重要,这位无论问什么都会不厌其烦耐心解答的小大夫,她们可喜欢了!听说测血压不要钱,一个二个争先恐后排起队来。
  “刘大夫给我量个看看,最近老觉着头昏。”
  ……
  “小刘大夫有对象没?是不是咱们宣城县人?”
  刘川枫:“……”我只是想做个义诊而已啊!
  徐璐把天麻洗干净,坐院里听着外头动静。跟着一起来的年轻护士没人理,大妈大婶们全围着刘川枫打转,各种找借口套近乎。
  还真是一样的走哪儿都受欢迎啊。
  她感慨一句,刚准备进厨房热吃的,就听见大门被敲响。
  自从她“砍断”王二麻子的腿后,村里人上林家都知道学会敲门了。
  “有没有开水,给我一杯?”刘川枫晃晃手里不锈钢的保温杯。
  徐璐一愣,在原来世界,刘川枫身为万千少女喜欢的校草有个不被太多人理解的习惯——用保温杯喝水……她没想到这里的刘院长也有这种养生意识。
  “哦哦,有,刘院长请院里坐。”她把人让进来赶紧去屋里提开水壶出来,帮他满满的倒了一杯,又问要不要再倒一杯现喝的。
  刘院长笑着说不用。徐璐就在保温杯里飘起来的枸杞和菊.花上多看了几眼……忍着嘴角抽搐。
  这两样,一个是保肝的,一个是补肾的。
  刘川枫环顾一周,见筛子里晾着几个天麻,就问:“怎么,又去挖了?山上应该也没多少了吧?”
  徐璐不好意思的点头,人穷到一定地步的时候,什么环保意识什么可持续发展什么社会责任……真的可以装不知道啊!几座山头全被她们挖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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