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而归——Boss爱吃鱼
时间:2019-01-23 09:37:05

 
宗易:“……”
 
慕见轻:完了,这个笑话太冷,大佬都被冻傻了。
 
窗外暗了下来,冬天一到,日照时间变短,黑夜来的格外快。
 
宗易动动手指,窗户关上,窗帘也被拉上。
 
他本来就一件黑色长袖,顺手脱了,掀开被子,里面一片暖意。
 
“睡觉。”
 
慕见轻那句“你难道不睡地铺吗”生生卡在喉咙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老老实实把被子拉到脖子,捂得严严实实。
 
脑子里像是有千千万万只蜜蜂嗡嗡响,她想找到它们飞行的轨迹,意识却总被另一只蜜蜂带走。
 
简而言之,她睡不着了。
 
正犹豫要不要自己下去睡地铺,虽然她身为一个病人睡地铺有些不太好,但宗易几天格外诡异,比起招惹他,慕见轻宁愿下去睡地铺。
 
还没等她动,背后忽然考上一片热度。
 
腰间多处一双手臂,圈的紧紧的。
 
慕见轻的小心脏,一下子就停了。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床上,他也是这么抱着她。不过那时候慕见轻只有警惕,只想弄清楚他是谁,此后两人客客气气,距离保持的也不错,她也很久没有想当初他爬上她床的事了。
 
谁知今天,又有这么一出。
 
而且,她还不敢把人推开。
 
过了会,她觉得脖子后面痒痒的。
 
某人呼吸扫过,惊起一片涟漪。
 
慕见轻咬咬牙,毅然转了个身,脑袋撞到人额头,抬头看,宗易一双眼睛清明,毫无睡意,正看着她。
 
慕见轻下定决定……
 
今晚她就做一回知心姐姐。
 
毕竟她只是一个人,不了解他们做妖怪是怎么想的,说不定对他们妖怪来说,这么抱抱不过是取暖呢?刚好还是冬天……
 
话说回来,人家手都能冒火,怎么会怕冷。
 
唯一的解释,宗易是心里冷,寂寞了。
 
慕见轻看着他,眨了眨眼,说:“我不是妖怪,也不知道你们妖怪的传统,你这么三番两次上我床,是有什么深意吗?”
 
宗易笑了,重复她的话:“有什么深意?”
 
慕见轻皱起眉:“你不要学我说话。”
 
“我没学你,我只是在反问。”
 
慕见轻眉头皱更深了。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宗易想了想,本打算照实说自己习惯了,但她不想他,什么都不知道,以免误会,便随口诌了个谎。
 
“天寒夜冻,我们做妖怪的,也要取暖。”
 
慕见轻挑挑眉,“你不是龙么?还怕冷啊?”
 
她又不傻,白泽怕他成那样,阿翘肚子上的封印,以及昨天他和猰貐打架时第二声不同于猰貐的龙吟……
 
除了他是一条龙,这么尊贵的物种,会水还会火,慕见轻想不出来别的。
 
宗易没否认。
 
“做妖怪的,想要修炼成仙,要与人多接触,吸收人身上的灵气。”他说。
 
慕见轻倒是听过这种说法。
 
妖怪妖怪,本来就是逆天的物种,修炼第一步就是向人靠拢,尤其是那些功德厚的人,不仅能有助它们修行,还能帮他们挡灾祸,比如莫仕身上的天雷,就是因为这么躲着才一直没劈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持续忽悠中……
 
 
 
第45章 吃人
 
 
 
话说莫仕,早上被阿翘他们一吓,还真的吓出了病,到了晚上茶不思饭不想,整个人参都散发着颓丧的气息,待在漂亮的瓷盆里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思来想去,想去思来,莫仕觉得,自己不能这么任人摆布,得找个法子才行。
 
于是他想起了自己的大靠山。
 
可惜他被关在这里太久了,破不开结界,连门都出不了。
 
翻来覆去思考到半夜,莫仕灵机一动,从瓷盆里爬了出来,头顶带着一颗翠绿的芽,使劲在地板上蹦跶两下,嘴里还默念“快给老子出来”,差点把自己两根细细的腿给蹦断。
 
终于,一个白胡子老头从地里冒了出来,一手杵着拐杖,呵呵笑,问他:“可有事吩咐?”
 
“老头,带我出去。”
 
那老头笑眯了眼,慢慢地摇了摇头,“不可不可。”
 
莫仕撇撇嘴,“你不是会土遁术?把我一颗人参带出去能有多难?要是我被他们吃了,做鬼也要缠着你,让你安生不了。”
 
老头继续笑,和蔼模样,一手朝上指了指,“上头有大人物,老头我可惹不起。”
 
莫仕一时哑口,过了会又跟他商量,“这样,你帮我送封信,我也不出去了,你看行么?”
 
老头笑眯眯地点了点头。
 
莫仕用自己的须子缠上笔杆,别别扭扭在纸上写下“老大,我被抓了!快入锅了!!你快来救我!!!”
 
感叹号写到手抽筋,莫仕看了看,恭恭敬敬折好递给他,“千万别弄丢了。”
 
老头应下。
 
莫仕觉得不放心,又割了一根须子夹在信里面,心想这下老大就知道事情紧急,会过来给他撑腰了。
 
一切安排妥当,他忽然有些伤感。
 
想想他活了千年,一向都是自由自在的,被关在这里几个月还憋出了病症,把这几个人、妖当成了朋友,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一味药材,终究是要被人吃的。
 
老头收好信,叹了口气,安慰他:“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带到应龙大人手上。”
 
莫仕感动的眼里泛起泪花,“土地,还是你好。”
 
土地微笑:“老朋友了,就别说这种话。”
 
莫仕:“那你快走吧,小心被他们发现了。”
 
土地一听,化作一缕白烟钻进地里,溜了。
 
莫仕愁啊,花了好大力气爬上柜子,把自己种了回去。
 
***
 
卫烨、阿翘和白泽原本在卫烨房间斗地主,早就听见声响,躲在角落听了好一会,看土地走了三个人回房带上门。
 
阿翘盘腿坐在床上,一手摸摸下巴,“那颗人参,真的能把应龙叫来?”
 
卫烨看了看她,没说话,但那表情就是在说“我觉得应该会”。
 
白泽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没事,真的应龙来了,他也只是算一个半神,不怕不怕。”
 
阿翘眨眨眼,心想:什么时候神仙这么不值钱,他们一个小店子就要装不下了。
 
卫烨:“莫仕说他认识的那只应龙是当初经历蚩尤之战的天神,至少有万年修为,他打得过猰貐吗?”
 
这几天他受的打击不小,先是在酒吧被初旻打成重伤,后来又是一只猰貐,卫烨觉得他身为一个普通人,实在是有点没用。
 
白泽仔细想了想,“说不准,不过……他真的来的话,或许就有希望了。”
 
阿翘眼睛一亮,“真的吗?”
 
白泽拿不准,不敢瞎说,就这么绕了过去,又问他们:“这事要不要去告诉老大?”
 
阿翘摇摇头,“还是不要了,老大和宗易都在上面呢。”
 
“哦~”白泽意味深长地点头。
 
卫烨不太好意思参与这种话题,看时间不早了,开始赶他们。
 
“我要睡觉了,你们回去行不行?”
 
白泽和阿翘是不想回去的,拉着他继续斗地主,这项活动格外无聊,但他们还是坚持到了凌晨两点,最后实在撑不住,一个个倒头就睡,也不知道是谁先躺下的。
 
第二天起床,白泽变作兽形,大大的一只,做了阿翘和卫烨的枕头,热乎乎的,卫烨一大早起来练功,看自己边上睡着的姑娘,脸一红,快速起床洗漱,没进自己房间,直接去了后院。
 
两人一兽在吃早饭的时候把晚上听到的事告诉了慕见轻。
 
慕见轻看向柜子上的莫仕。
 
莫仕瑟瑟发抖中。
 
妈呀,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几个还会偷听墙角!
 
慕见轻继续喝粥,淡定道:“刚好,让他过来负责。”
 
宗易抬了抬眼,没说话。
 
饭后慕见轻把那两封信都看了看,反正也是闲着,白泽则是在一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是第一个接触这件事的,研究了几天还算了解。
 
“写信的这个很年轻,应该是个男人,早早离开村子到了外边。”
 
“看他信里说的,这个村子拿人祭猰貐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从前也没听过别的地方有猰貐出没的消息,它这些年应该一直呆在这里。”
 
“我特地找出了这个村子的族谱,老大你看看。”
 
语气恭恭敬敬,跟往常那种油里油气的态度差了十万八千里。
 
慕见轻看完信,又看了看族谱。
 
不得不说,白泽还是很好用的,办起事来一点都不含糊,还提前把族谱都备好了。
 
虽然说昨天问了“黄历”,但“黄历”出去问别的“黄历”了,她估计是得去一趟,早早预习预习总不会错的。
 
族谱小小的一本,这个村子原本人挺多,比较封闭,苏是里面的一个大姓,十年前村子人数骤减,只剩下百来个人,估计就是苏翘说的那时候。
 
那些供奉给猰貐的大多是青年,男女都有,看来这只妖怪还有点挑食。
 
挑食的妖怪,还是早点除掉的好。
 
***
 
五方鬼帝,十殿阎罗,阴界有这些人驻守还不足够,大概一千多年之前,天界又派了一位下来,建造鬼城,用于筛选和处理那些鬼魂。
 
人类生而带着一缕混沌之气,心性难定,善恶不定,都是来自于这一缕混沌之气。
 
天神怜悯众生,于是开辟一处,名为阴界,又花了不知道多少万年造出一个轮回,用于从人中抽出混沌之气,以完成不死不灭。但人间千年万年,人的灵魂一次次进入轮回,有的越来越纯净,有的却渐渐堕落。
 
这些堕落的灵魂,就会被丢弃在鬼城之外,去不了地府,也回不了人间,被时间侵蚀,渐渐消散。
 
很少有人见过真正的鬼城,鬼市中的鬼临算是一个,后来自己造了一座“小鬼城”,颇有名气。
 
但比起真正的鬼城,还差得远。
 
宗易站在鬼城门口,眉头微皱。
 
鬼门大开,偶尔有鬼魂进去、出来,脸上皆是懵懵懂懂,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又该往哪去。
 
城内也是一片荒芜,没有一草一木,积满灰尘。
 
这是一个真正的“城”,很大,主殿抬眼就看得见,很显眼的位置,通身黑色,像一只匍匐的野兽,此时正在酣睡。
 
宗易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上次他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还有鬼兵值班,没想到只是百年,就已经沧海桑田。
 
他不是来游玩,也没心思琢磨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径直往主殿走去。
 
主殿桌椅上全是灰尘,转身入了边上的小门。
 
眼前是一间书房,宗易看了看,一手抬起覆上墙壁,没多久,墙壁裂开,从中向两边延伸,砖和墙皮都掉了下来,显出一个通道。
 
沿着蜿蜒的阶梯向下,是一间很小的屋子,里面只放着一副棺材。
 
他手还没碰上棺材,一团红雾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抵在他的手与棺材之间。
 
接着,是一道女声。
 
“你想干什么?!”
 
宗易面色如常,手却没收回:“把你主子叫出来。”
 
那团红雾冷哼一声。
 
“当年主子遭剥皮抽筋之刑,元神尽散,天上地下,谁不知?如今你在这装什么糊涂?”
 
宗易看着它,“与我何干?”
 
“呵,所谓神仙,也不过如此,倒不如人有情有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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