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玄学大师——阿nyaa
时间:2019-01-24 08:54:40

  两个人正嘻嘻哈哈互怼着,突然就听见有人在敲门。又是早晨十点,这个村上人最少的时候,景画估摸着一定要有人来谈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
  “嫂子,你忙着,我去开门。”
  文香玲把面往锅里一丢;“不,别别别,哪能劳您大驾呢?还是我去开门吧。”文香玲一边跑一边大喊着:“来了来了,谁呀?”
  只听到门那边一声:“我啊。”
  文香玲道:“哦。”
  看来文香玲已经知道是谁来了,景画一头雾水,直到文香玲把门打开,那边探出头来,景画才看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脸,这不是昨天才刚刚去看过热闹的二季家的嫂子吗?
  “哟喂,”文香玲说:“二季嫂子,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呀?这还带了这么多东西。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呀!”文香玲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却不含糊,把二季嫂子拎来的东西都拿在手上看了看,有两棵大白菜,还有一串玉米棒子。
  二季嫂子一脸有求于人的样子,她家有的是钱,这些东西就是普通日常人家也能拿得出来,景画马上意识到,原来这二季嫂子还是个抠门人士。
  二季嫂子的东西也不是白给的,虽然文香玲是主动拿了,但是她直到看到了景画才松开了手,然后笑意盈盈的走过来,抱一下景画:“我说老三媳妇儿你在家呀,我顺道上门来转转,咱一起聊聊天儿。”
  二季嫂子顾左右而言他让景画很不爽,于是景画答道:“不好意思,生产队长给我弄了一堆活呢,你们两个熟人慢慢聊,我回屋去打补丁去了。”
  “老三媳妇你别走啊,”二季嫂子一下子慌了,“实不相瞒,我今天主要来找你的,香玲平时我们几个姐妹在一起玩的,我知道她这会忙,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俩去房里单独聊聊。”
  香玲还惦记着锅里的面,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老三家的你先跟嫂子去找主屋坐吧,等会面好了我给你端过来。”
  两人到主屋坐下,文香玲端着一碗面条就过来了:“二季嫂子不好意思啊,家里粮食不多,我们家老三媳妇儿还没吃早饭,就煮了一碗面。”
  “没事没事,我也吃过早饭啦。三媳妇你还没吃的话,你先吃吧。”
  文香玲都这么爽气了,景画自然不客气,拿起文香玲递过来的筷子,就吃了起来。
  二季嫂子见她不开腔,专心吃面,自己忍不住焦虑起来:“我说三媳妇儿,以前就听说过你舅舅会算命,但是一直也没个缘分相见,这果然是传承是藏不住的呀,你说那百年难得一遇的蛇聚会都被你给看见了,这得是多么大的灵性啊。我听佛家说,这叫有慧根,对吗?”
  文香玲端来面条以后就没走,留这看二季嫂子有什么花样,听到二季嫂子又开始没边际的扯,文香玲倒是先一步不耐烦了:“我说你大早上家里也挺忙活的吧,一堆大老爷们的饭要做,衣服要洗,你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来美美的夸我们家的新媳妇儿吧?”
  “那当然不是,其实我家里最近有点烦心事,想让你家三媳妇给算算,我听说她算的特别准。”
  文香玲道:“你是听谁说的啊?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跟我们说,王瞎子就是个臭神棍吗?”
  “哎呀,我说过这种话?”二季嫂子表情非常的愧疚,然后呱呱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这一下景画吃面条的手都停了下来,含在嘴里的面条被一下给咬断了,二季嫂子这是干啥呢?
  “我以前那是有眼不识泰山,如今你家三媳妇师承王瞎子,又是村里的福星,定青出于蓝。就怪我以前有眼不识珠,香玲啊,人总是会进步的嘛,以前犯错误可以改。队长不都说了,知错能改,善莫什么来着。”
  文香玲忍不住笑,她虽然文化不咋地,但是也知道这下半句,以前队长夫人天天来宣传来着。
  “是这样的,我儿子本来定好了一门亲事,就是跟村头的另外一个季家,刚好那女孩17岁,两个人年龄也和,男才女貌,正相配。谁知道昨天晚上人家突然跑过来说要跟我们家退婚,你说这事儿……”
  景画心中却按捺不住想笑,是啊,人家知道要嫁个小偷小摸的人,还不赶紧把婚给退了,难道真把女儿往贼窝里推啊!
  虽然也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彻底的否定一个人,但是毕竟是一个人格上的黑点,所以即使是退婚也合情合理。
  二季嫂子家的儿子偷了别人的粮食,二季嫂子还诬陷给别人,这件事儿已经让人挺不爽的啦,但是他们也遭遇了退婚,算是接受了惩罚吧。景画帮忙秉承的原则就是顺应命运。她不是神,不是上帝,也不是法律,没有资格去惩罚别人,她也不是圣人,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谴责别人。
  她只想让自己过好日子,如果能带带上周围的人一起,那就更好了。
  所以即便是心里讨厌着二季嫂子,但是如果她真的来问二季家人的命运的话,景画也打算帮帮她。
  哪料这二季嫂子却说:“三媳妇儿,你说说我怎么能让我这亲家别悔婚。”
  文香玲也听说了二季嫂子跟顾小春因为偷粮的事情吵闹的事儿,这会儿还没等景画说话,文香玲抢先一步说:“嫂子,这婚想要再让人家给退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了。”
  “香玲,你这咋说话呢?”
  “我说的有啥不对的呀?人家退婚还不是因为昨天的事儿吗?你儿子要是不去做那些事儿,人家好好的就等着嫁呢。”
  景画在心里给二嫂鼓掌,这二嫂真够直率的,什么话都敢说。
  二季嫂子气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她知道今天来问一定会面对文香玲的冷嘲热讽,但是真正被冷嘲热讽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气结。
  不过既然是求人办事,二季嫂子心里清楚,这自拍必须得放下来。
  “香玲,老邻居了,又是一个生产队的,有话好好说嘛。我眼下确实遇到了点困难,我也想要解决。”二季嫂子又将话题抛给了景画:“三媳妇儿,还是你来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景画看了一眼文香玲,文香玲的意思,简单的忙复杂帮,复杂的忙当然要更加艰难的帮。
  看出了文香玲的意思,景画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您这事儿有点难办,我知道你现在绝对不会认为我是什么忽悠人的神棍,我就是个算命先生,但是人家已经退婚了,这事儿您能让我怎么办呢?这件事跟我这算命的八竿子打不着啊,如果你是让我看看两个人八字合不合,我这个算命先生倒是可以出点力。但人家退婚,理由又不是因为八字不合。我就说不上话了吧。”
  文香玲说:“二季嫂子啊,我看你这次是找错人了,你这两棵白菜还有这些玉米棒子您再重新提回去,我建议呀,您还是提到村口那个季家去,说不定人家看见你这粮食,正好肚子饿了,心一软又给收下来,再重新跟你缔结婚约,您觉得呢?”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热讽让二季嫂子完全都坐不住了,“香玲,你咋这样说话呢?咱都多少年的姐妹了!”
  文香玲拉起了二季嫂子的手:“就是因为咱们是好姐妹,我才跟你实话实说,要是别人估计不会这样跟你说,我看这婚约退了就退了,再找一家呗。您再拉低姿态到处去求人家,反而折了自己面子。你儿子那件事过去就过去了,不久村民们就会有新的娱乐项目,会忘记这件事,他重新改过,再娶一个媳妇不就得了。你要是再盯着人家,上人家门前求人家别悔婚,万一人家不给你好脸色看,传出去又闹一波笑话,这以后你儿子在村里还怎么娶妻生子啊?”
  这一番话说出来连景画都觉得很有道理。
  文香玲继续:“坏事别闹大。再说了,天下姑娘多的是,找个外村人不就得啦。”
  二季嫂子心下一想,对呀,就我家这条件找什么样的女孩找不到,干吗非在他家一棵树上吊死,本来是觉得他家悔婚我面子上过不去,我现在找个比她优秀的人家不就得了,反正镇上我有关系,我上镇上讨个儿媳妇,比她强100倍。我儿子这次是犯了个错误,但是是人都会犯错误,难道还不给人改正的机会了?“就这么决定了,我去找个比她牛100倍的儿媳妇,让她听说以后,后悔死。”
  文香玲道:“嫂子您说的没错,人最重要的是想开,眼界放宽点,不要老想着他们一家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嫂子,就凭您的本事,我还真不信你找不着比她更好的,你说是吧?”
  文香玲这一顿瞎扯八扯,最后以拍二季嫂子马屁告一段落,二季嫂子高兴的屁颠儿屁颠儿就回去了。
  文香玲双手抱胸站在门口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景画说:“二嫂,你可以呀。人家本来是来求神棍的,你三言两语就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世界观,让她开阔了眼界,改变了想法。二嫂,你真是我的偶像啊。”
  “别乱说,咱的偶像都是主丨席,除了主丨席咱谁也不崇拜!”
  景画不住点头:“二嫂说的没错。”
  “你别拍我马屁,说清楚了,今天这白菜和玉米棒子是我挣的!咱晚饭加餐。”
  “二嫂威武,我绝对不会抢功劳,请二嫂放心!”
  白天跟二嫂在家,因为关系融洽了很多日子,似乎过得特别的顺畅,几个小毛孩也和景画越来越亲近。景画不知不觉的融入了这个季家。
  晚上万籁俱静的时候,季晓歌陪着她进入空间研读书籍。一个月下来,景画觉得自己的水平跟以前相比,发生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就连季晓歌这个陪读的人,在这段时间里也增长了不少的知识。
  季晓歌心里始终惦记这一件事,那就是景画曾说过,不久后人们要饿到吃树皮了,他必须做点什么。
  景画发现,其实做女红也并不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队上每天都有人的工服破损,不同的位置,不同的形状,通过这些似乎能摸索到这个人今天的劳动内容,工作心情。
  有时候除了缝衣服,还要缝补蓑衣,草帽,布鞋,雨鞋等等,每天的内容都不太一样,一针一线缝补好,带到生产队上,一件件递给相应的社员,有时候还能聊上几句,刚好印证下景画从衣服上感受到的内容,这件事,景画做得不亦乐乎。
  今天,景画抱着一叠衣服去生产队上发,刚好遇到了二季嫂子,这才几天,怎么更二季嫂子的缘分绵绵不绝呢?
  二季嫂子看到是景画,十分热情地拉着她的手:“三媳妇,我的好妹子,这么有缘你缝到了我的褂子。你看这手艺巧的,就算不当算命先生,干点缝补的灵活也能吃饭了!”
  对待二季嫂子,景画倒是一点不客气:“技多不压身!”
  二季嫂子呵呵笑道:“到底是能人,嘴巴也这么会说。哦对了妹子,我找了镇上的亲戚,答应给我介绍一个工厂里的儿媳妇,听说人漂亮能干,最重要是性格好,愿意嫁到季家村来,等过段时间她家来信了,我想请你帮我看看八字,看看和我儿子配不配。”
  景画点头答应,这么简单的事情,顺手就可以做。二季嫂子见景画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喜笑颜开,拉着景画一头扎进一群妇女里面。
  “姐妹们,这是我新认的好妹妹。”
  景画被这突如其来的攀亲带故搞得一脸懵逼,只好微笑着面对众多劳动妇女的眼神。
  “这不是季家新媳妇吗?听说你算命特别准?”
  “听说了吗?队长家的这次坏的就是男孩,就是老三媳妇算出来的,你看她现在整天乐的合不拢嘴。”
  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都能穿出去?景画着实大为惊讶,但是后来想想,队长夫人生了三个女儿还不死心继续生,多半是想要儿子,以前生女儿都不怎么开心,现在天天“乐得合不拢嘴”,八成这些都是村里妇女们猜出来的事实,根据就是队长夫人确实来过她家。
  “真的,这是咋算的,好姐妹我也想生儿子。”
  二季嫂子说:“这准头能赶得上小仙女了,但我这亲妹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算的,你们说,若是随随便便就能算的话,你们敢信吗?”
  众人纷纷摇头。
  景画想,这二季嫂子不知用意为何,但是这么多人在这里,正好是个好机会,不如就挑一个幸运儿算上一卦,这妇女们的嘴巴子可是不容小觑,一传十十传百,可以帮她拉些生意。
  她还记得第一次做生意,遇到了周嫂子和队长夫人,那两个也是够闷葫芦的,算完就完了,嘴巴还真严实。
  到底选哪个小可爱呢,景画扫了一圈,却在人群后面,发现了正在铺稻谷的顾晓春。
  顾晓春不合群,女人堆里总是没有她。这回附近干活的妇女都过来了,唯独她还在后面铺稻谷。
  暴雨前急忙收好的稻谷,这几天已经全部剥完了壳,农民们先把稻谷里扬洒在平地上,然后用一个类似猪八戒用的勾耙子,把稻谷小心翼翼的铺匀称,以便12稻谷粒一层,均匀地接受阳光的照射。
  顾晓春每推一次,就弯一次腰,好看的线条随着她上半身的起伏而显得极为优美,脸颊上的汗水在她每一次抬头的时候,就脱离她的美颜在天空中划出一个好看的弧线。顾晓春的农活也干的很好,粒粒饱满的稻谷均匀的铺陈在地面上,似乎每一粒都有足够的空间,伸伸懒腰,尽情的享受着阳光无私的照耀。
  妇女们看着景画半天不说话,有点不耐烦,人群中六嫂子抢占先机,最先发言:“三媳妇,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景画这才回过神,看向说话的人:“哦,嫂子,你要问什么?”
  “三媳妇,我家人最近纵使倒邪霉,我前几天出门一觉就踩到狗屎,我家男人头两天上镇上,傻乎乎叫人家给骗了二两猪肉票,我儿子昨天上学吧,好好走着路不知怎么的就摔了一觉,头刚好磕上课桌椅子……”
  “哎呦,你家小子怎么样了?”
  “没事吧,没破相吧?”
  大家不禁啧啧摇头,她确实是够倒霉的了。
  景画抿抿嘴,这种简单的邪祟最好打发。
  于是景画问她:“嫂子,最近是不是搬家了?”
  “没有啊,还住在老地方啊,我和我老公都是这里人,就那么一套老房子,还能搬哪里去啊?”
  “这就奇怪了,”景画假装遇到了难题,表情疑惑。“我明明算到,你们家人的住处变更了。”
  六嫂子已然意识到了些什么。“哦,三媳妇,最近我和儿子换了房间!”她几乎是马上就反应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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