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玄学大师——阿nyaa
时间:2019-01-24 08:54:40

  梅前景也吃一口饺子:“真好吃!”他大声说:“杏娘,大嫂,这饺子味道真好,我从来都没吃过这么正宗的饺子。”
  杏娘在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开心的回应:“你喜欢就好,多吃点儿哈。”
  小年夜有一个重要的习俗是送灶王爷。
  要是搁在十年前,季家村整体会有一个送灶王爷的仪式,然而现在是什么时期,谁还敢光明正大的送灶王爷?
  杏娘在小年夜之前就想了想要不要搞一个辞旧迎新的送灶王爷的仪式?感觉正正经经的搞一趟,还真有点宣扬封建迷信思想,但如果不搞的话,总觉得缺少点儿什么。
  最后她想了一个办法,干脆在开饭前,简简单单的说几句辞旧迎新送灶王爷的话,她把过程都给季家公演说了一遍,作为一家之主,这个重任就交给季家公了。
  其实,按照景画的理解,这个仪式本应该有点复杂。所以杏娘找她商量的时候,她认真的分析和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最大化利用现有的资源的原则,做最简单的仪式。
  吃好饭,大家都心满意足的坐在院里,寒冷的冬日却并不冷清,平时入夜就睡的孩子们,此刻还在玩耍,过年的时候,他们获得了特权,可以很晚才睡。
  季家公拿出一张新的灶马,上面仅有一副灶王的头像,是景画画的,笔法极其精炼,梅前景只瞥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神丨韵。
  这是谁画的?自己以前教过景画画画,但是那妮子的水平不应该是这么神的啊!莫非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还有高人,又或者这是供销社统一批发的?他现在没有罗盘,没人可以给他解疑答惑。
  杏娘端出了家里的大锅,季家公拿白米分刷了一下:“您老洗洗脸,干干净净回天庭。”
  杏娘和刘桃春手忙脚乱的拿出一碗米饭,一只饺子,还放了一杯酒酿在主屋门口的供桌上。
  季家公面对供桌,跪下来拜了三拜。
  季家人站在他后面,也跟着拜了三拜。
  季晓民扶着文香玲,文香玲只是鞠躬:“灶王爷,你回天庭多说说我家好话!”
  景画一边笑文香玲,一边被季晓歌扶着,也浅浅的拜了三拜。
  “咱家都是好人,灶王爷也说不出什么坏话!”
  季家公把久的灶王爷像摘了下来,在原来的墙面上同一个位置,贴上了新的画像。
  “上天言吉庆,下界保平安!”
  旧灶王升天,新灶王爷开始工作。
  全家人鼓起了掌,仪式完成。
  “辞灶以后,诸神上天,明日起,杀猪宰羊,百无禁忌!”
  前面两句孩子们都没听懂,但是杀猪宰羊听懂了,孩子们开始欢呼起来:“太好了,明天开始有肉吃了!”
  腊月二十四。
  一大早杏娘就开始大扫除,“辞灶辞灶,年节来到。”
  “娘,咱全都去队委看杀年猪,你咋还扫除呢!”
  “今天要扫灰,今天不扫灰,一年都不干净,你们先去,我扫完就来!”
  其实时间还早,但是大家都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了,天还不亮,队委小广场里就已经聚集了一群人。
  农民辛苦一年,吃肉难得!关于吃肉的一切活动,都能引发所有人的关注。
  平日喂猪攒粪,生产队的责任猪季家也有一头,交公以后上面挑选,选剩下的还给生产队,由生产队统一分配。
  杀年猪时,节前的欢乐爆满整个季家村。
  屠夫是从邻居村里请来的,干完上午场,还有下午场。屠夫旁边还站了两个学徒,负责给屠夫打下手。
  围观群众水泄不通,终于等到了早上八点。
  孩子们兴奋的在大人腿脚间穿梭,欢声笑语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杀年猪啦!”
  锣鼓一敲,杀年猪的仪式正式开始。
  屠夫先将猪血放出,猪血可以留着,以后还能食用。
  接猪血的盆里事先放好了凉水,白面和盐,屠夫拔刀插进猪的身体里,学徒帮忙“接猪血”,一滴不剩。
  不一会儿,大家都看到,猪血凝固了。
  村民都知道,猪血虽然也好吃,但不如上等的猪肉,等会分的时候,除了上好的猪肉,还会分点猪血猪下水之类的,谁都不想要。
  接着,屠夫开始剥猪皮,小孩子们这时候便不跑来跑去了,整整齐齐的站在边上睁大了眼睛看,一边看一边兴奋地拍手。
  屠夫鼓气、开膛,剥皮,一边一气呵成的工作,一边在嘴里说些喜庆的话。
  孩子们就像在看戏文一班,跟着屠夫一边惊呼,一边呵呵笑。
  突然,只见屠夫大手一挥,把猪尿泡割了下来,一个抛物线扔出去,落在了孩子们那里,孩子们一窝蜂冲上去,抢到的马上带着粘液抱起来。塞进怀里,生怕别的孩子抢了去。
  大人们也不责怪,虽说是稀稀拉拉带着尿液的,但毕竟是有肉的,还不用记工分,抢到就是赚到,孩子揣在坏里,只是脏一身衣裳,回去洗洗就好。
  全部弄完,一场仪式终于圆满落下了帷幕。
  第一生产大队,一早上,总共杀了两头责任猪,各个膀大腰圆,社员们感叹,今天真的能分到很多的肉了。
  刚才没有抢到尿泡的孩子,在短暂的失望后,马上又回归了兴奋的状态。
  因为眼前的猪肉,似乎已经是锅里做好的红烧肉一般,仅是看着生肉,孩子们的唾液就停不下来。
  “开始分肉了!”队长一声令下,记分员走上台去。
  
 
  第89章 
 
  “大家排队抓阄, 抓完来统计,然后按顺序领取猪肉。”
  季家公,作为季家代表, 上前抓阄,打开一看:“1号!是1号!”
  “是1号啊, 竟然是1号!”
  季家沸腾起来,抓阄, 公认的最公平的分配形式,先分后分, 全拼运气。
  “季忠家,社员人数5,年前主动退休社员1名,后勤缝补帮工1名, 知青一名, 共分猪肉7斤,精肉4斤, 其余部分3斤!”
  季家第一个领猪肉, 全家兴奋异常,正式社员能有一人1斤的量,杏娘干了一年, 拿了0.8斤,景画本来工分就低,领到了0.2斤,知青梅前景还有1斤。
  季家全家围上去, 看着师傅切肉,上称,生怕一不小心就给短斤少两了。其他村民也围上去,盯着师傅,短斤少两可以!千万不能给多了!前面要是给多了,他们后面不够了怎么办!
  一片精肉割下去,秤上一放,不多不少正好4斤!
  师傅又掏了些肠子肚子,割了点耳朵肉,再往称上一放,这次就没那么准了,3斤2两,立刻有村民伸手给扒拉了2两下来。
  师傅严肃喝道:“这是哪家的?急什么急?不许动!要不然等会最后一个给你分!”
  那人被吓得退了出去,他的家人责怪他:“你急什么,你看,等会儿轮到我们家的时候,你就别出现,免得师傅认出了你,给我们家多弄猪下水。”
  于是那人灰溜溜的站在后面,前面他是再不敢去了,怕去了前面又激动。
  季家人最早分到肉,除了孩子以外就不怎么关心后面的情况了,大人们欢天喜地的回去。
  三个小孩还要看,季晓民便留了下来陪三个小孩,其他人先回家去了。
  拿回来的猪肉,在这冰天雪地的季节可以稳定保存到春节过完,但是,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多肉,哪能一个节就吃完啊,一回到家,杏娘便首先挑挑拣拣,把春节要用的部分整理好,其他的部分,猪皮涂上一层厚厚的盐,猪血用冰水固定一小盆,内脏也进行简单的腌制。这些肉,吃个大半年没啥问题!等有空了,再做些腊肠,能吃的更久一点。
  年中年末都要根据实际生产情况讨论是否有多余的猪肉可以给社员分配,一般生产队上除了过年,端午中秋也会杀猪,但是最近年景不好,有时候就只杀杀鸡,今年只有过年这一次杀猪。
  今年虽然躲过了天灾,地里收成不错,但也仅限于地里,各家养的责任猪质量却都不怎么好,2百斤的猪几乎绝迹,多半猪看起来都病病殃殃的,似乎天天吃不饱。
  交给公家,公家用来做供应猪肉的自然是最好的猪,到了农民这里,已经是经过几层筛选的不太好的猪了。
  但即便如此,大家还是兴奋,再怎么说,那是猪肉啊!是肉啊!啊啊啊!
  吃上猪肉,嘴里冒油,猪肉往锅沿边上那么一抹,都是油啊!是油啊!啊啊啊!
  “他爹,下午发啥,记好时间早早出去领,别忘记了。”
  “哎!”季家公一边答应着,一边坐在门沿上跟梅前景聊天。
  “小梅啊,杀猪以前见过吗?”
  “第一次见!”
  “感觉怎么样?”
  “没想到这么声势浩大,这么隆重。”梅前景真情实感的说。
  其实上辈子他也在季家村过了一辈子了,却从来没有参与过杀年猪,过年,对他来说,只是他攫取财富的重要时机。
  画灶王像,写符,猪肉数量根本不用愁好吗!你家送半斤他家送三两,梅前景(王瞎子)只要给他们写写符咒,猪肉多到吃也吃不完,如果不想做,还有信徒端着熟的就来了。
  这么接地气的杀猪仪式,他这样的高人,观摩有意义?
  “咱们村里过节,比你们城里有意思吧!”
  这句话倒是把梅前景问蒙了,他穿越过来,原主的记忆全部都存着,可是,过年有没有意思这种问题以及这种看问题的角度,令梅前景稍稍难以转换角度。
  “城里过年就是放鞭炮,发粮食,发油。还发各种票券,再没别的什么了。”
  “村里也发,咱们下午去领,票券拿了可以直接去供销社,小梅,下午没事吧,跟我去见识见识?”
  季家公都这么说了,梅前景也不好再推辞,何况,看起来,季家还真就他一个人闲着,刚考完试,还没等来卫生所的正式通知,正是最轻松愉快的时候。
  梅前景唯一头疼的事,没什么机会和景画接触,这具十八岁的身体,怎么跟景画接触都令他感觉极不合时宜。
  没有机会就要创造机会,梅前景在心里默默思索着。坐以待毙的人是没有机会的。
  梅前景又想了一个主意,是时候需要毛文芳来帮帮忙了。
  早上毛文芳在队委跟记分员学习,记分员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哪有功夫教她?
  人山人海的杀猪场景令拿着小本本记来记去,却记了一团乱的毛文芳错愕,虽然她知道如何记工分如何在年后统计,甚至每个农民手里其实都有好几种工分本,这些本子怎么使用怎么统计她其实都学过的,但是到了实践中,她就吃瘪了。
  记分员从早上忙到晚上把它全部统计出来,总算可以在年底杀猪杀鸡以及分配的生活用品和副食品的时候用上了。
  早上杀完猪下午还要去分新到的花生坚果,明天队上又要杀鸡还要分鸡肉。后天节前供应各种各样的糕点。
  平时难以见到的那些生活用品,也会从城里运过来,好给农民过年。
  别说记分员忙得一团乱了,其他队委的工作人员也是忙得脚不沾地,毛文芳上班没有师傅耐心教,想打个下手都困难,于是她就恹恹的放弃了。
  队长说:“毛文芳同志,反正你呆在这里也学不到什么,不如就等年后再过来吧,先回去休息好好过个好年。”
  要是换其他人,可能早都跳脚了:“你这是嫌我碍事的语气吗?”而毛文芳表示理解,因为她听说其他知青也被紧急叫停了工作。
  知青们因为是新来的,通通都排不上用场,除了去运输队的李志科干运输活不用怎么学就直接可以上手——其实拼的是体力以外,其他几个知青均被叫回去休息了。
  即使是想先去卫生所实习的梅前景,都被劝了回来,“小梅同志呀,过年期间大家都不下地,顶多也就生个感冒病,卫生所几个小姑娘够用的啊,万一来了什么急诊,到时候临时喊你也来得及呀,而且你和景画同志还住一块儿,我们都不用跑两趟。”
  各种内部条件,外部条件加到一起,知青们都闲了下来。
  毛文芳是四个人里面最闲的一个,主要是因为顾晓春家没什么事情可做,你说帮忙打扫吧,顾小春早都打扫干净了,两个女人生活在一起能有什么灰尘啊?
  她来之前就发现自己的房间也是一尘不染的,很有顾晓春的特色,现在过年发东西了,顾晓春一趟一趟的跑着去各种地方领东西,她一个人的身影也是飞快的。
  去完一处马上下一场毛文芳提出来说,“姐要不我帮你去领领。”
  顾晓春说:“哎,妹子,这活哪能让你干呢?你好不容易考完试,好好休息休息吧。”
  毛文芳说:“本来想去队委实习的,现在看来我也帮不上什么忙,那我就在家里帮帮你的忙吧。”
  于是顾晓春便带着她去了,去领了几次东西,每次都挤得人神共愤,毛文芳看到那个挤的头破血流的场面,完全不敢往里冲,顾晓春一溜烟的跑进去,没多久又拎着东西出来的英勇身姿着实令她赞叹不已。
  在矿上分东西都是经过管理委员会统一安排分发的,很少有什么需要去挤,就算是发了糖票,工业券的,要去买一些红糖白糖,生活用品之类的,供销社里永远都有的卖,不至于要去抢。
  毛文芳以前听过要去抢的情况,就是谁家有喜事的时候去供销社抢大红的鸳鸯枕巾,还有鸳鸯脸盆之类的,那个时候才需要去抢来的,没抢到大不了再等等,下一次上新总会有的。
  毛文芳记得自己有个阿姨,给女儿置办嫁妆,想要一对大红色鸳鸯枕头,却总是遇到不合适的花色或者遇到不合适的图案总之正红色的鸳鸯才需要去抢,那个阿姨也就等了三批上新就买到了。
  所以毛文芳并没有过多的挤进人群里买东西的经验。她跟顾晓春跑了几趟以后,发现自己真的技不如人,呆在一边连摇旗呐喊助威都嫌声音太小了。
  毛文芳说:“姐姐,要不然我帮你拎东西吧。”
  顾晓春抿嘴一笑,“我这点东西还用的着你呢。你先回去休息吧。”
  王文芳便带着顾晓春抢好的花生米和坚果回家了,顾晓春说要再去抢两块肥皂给毛文芳洗脸用,毛文芳感动得流下泪来。
  回去的路上,毛文芳正好碰到了梅前景和季家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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