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澹澹
时间:2019-01-24 08:57:21

  “没有万全之策便铤而走险,如你当初所言,‘先发制人’若不能将其一举拿下,只会后患无穷。”
  清晓声声深叹,头顶上却静默无语。半晌,他道:“不管为夫如何,你父亲是个好官。”
  “我知道。我也不觉得他有错,反倒更加敬佩他,我只是不想失去任何人。”清晓哽住。“我终于明白活着的意义了。再拼命又如何,名声、地位、富禄,不过都是烟云。没有什么比亲人更重要,这一辈子,我只想守着亲人平平淡淡地生活……”
  完美亦不完美,清晓已经接受了这个家,感受到亲人的温暖,她不想再失去。
  犹如前世,死的猝不及防,连亲口对父母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一生遗憾……
  清晓把压在心底的话道了来。她有多久都不曾想过前世了,只当那是个长梦,能忘便忘了吧。
  可浅梦易逝,深情难舍。
  痛彻心扉经历过的,怎么可能忘掉。清晓低头缩进林岫的怀里。
  林岫深吸了口气,抱紧她,下颌抵在她头顶道:“放心,我不会让你父亲有事的。”
  话义不明,清晓依旧心甜,有个人依靠真好。
  “你也一定不要有事……”
  怀里人幽幽道。
  林岫胸口一滞,像被击中的感觉,防御崩溃,暖流汹涌,心都化了。
  沉默良久,他低头,怀里人鼻息均匀,睡着了。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睫毛,轻声道:“我会守着你的。”
  ……
  清明那日,百姓出门扫墓祭祖。阮家祖籍通州,只在家中小祠堂祭拜。宋姨娘是本地人,父母去世有几年了,作为独女只能由她去给双亲上香。
  孝义之心不可拦,于是阮知县便让清妤和几个家仆护着她去了。
  宋姨娘一走,清昱便耐不住了,嚷着要出去踏青,央求姐姐,清晓不同意。
  林岫看着争执的姐弟二人,笑道:“走吧,我陪着你,多走动对身体有益。”
  上次他也这么说的,结果自己一出门就被绑架了。这才好了几天,可不能记吃不记打。清晓撇嘴,摇头。
  “你若想出去,不必打着我的名义。”
  林岫笑了。“我是陪你……还有清昱。”
  终了,清晓还是没扭过大小两个男人
  马车上,清昱倚着姐姐哈欠连天,清晓问他可是夜里休息不好。
  清昱摇头,“每日那么用功读书,我这分明是累的。”
  可好意思说,若不是最近自己守着他,他怕是连书都不会翻。清晓乜了他一眼,揽着弟弟让他在怀里睡一会。
  清昱却怕累到姐姐,如何都不肯。可是难得的体贴。
  出城人多,道路拥堵且焚烧味过重,林岫便带着清晓去了洪泽湖赏景。莲花未开一片翠碧,偶见几朵花苞,也不过初露粉角,像敷了淡淡的胭脂,娇嫩且生机盎然,让人产生一种期待,这种期待极具感染力,清晓不由得对生活充满了向往。
  正赏着,忽闻碧叶深处,有人语声。清晓偏头一望,一艘游船泊于湖中,船首刻着“淮”字,是淮阴伯家的船。
  “……伯爷家的茶就是不一样,香郁甘甜。听闻这狮峰龙井是赶在夜里露芽时采的,产量极少。啧啧,我是积了何德能品味这么好的茶。”
  这调调,清晓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宋姨娘有身子,还是勿要饮得过多,你若喜欢,回头让下人包上几两送到你府上。”
  语气柔和又不失端严,说话的必是伯夫人。这倒让人出乎意料,伯夫人身份高贵,一般人都入不了她眼,更何况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
  “听闻你家大小姐前些日子被歹人掳去了,可是真的?”伯夫人不疾不徐问。
  “可不是吗!失踪了一天一夜呢,把府里急坏了。”宋姨娘道。
  “县尊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哪那么容易啊,我家老爷到现在仍一筹莫展。揣测是山阳匪人所为,却一个都没抓着。”
  伯夫人叹道:“白白让大小姐受罪了……”
  “伯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宋姨娘笑音恭维,语气一转,又道:“不过这事说来也怨她自己,一个从不出门的姑娘,偏就让人家认出了,我们清妤也随行怎就没人掳呢。还不是她太张扬,仗着自己是知县小姐便呼来喝去,人家想不注意都不成。在府里作威作福便罢了,出了门也不知收敛。自己丢了,害清妤为她忧心自责了好些日子,只道没照顾好姐姐。”
  “母亲休要提了,这事说到底还是怨我,我该劝劝姐姐的。若非我出去,也不会给了歹人机会。姐姐这一遭苦得很啊。”说着,清妤哽咽了。
  呵!这母亲俩好有能耐啊,竟把黑道成白!清晓攥紧了帕子,才扼住自己腾起的火。担心她一时冲动,林岫揽住了她的肩。清晓强笑了笑。可这还没完,只闻宋姨娘又道;
  “你啊,就是心太软,到如今还替她着想,你可为自己想了。她这一走,便是一天一夜,据说是被几个持刀大汉掳去的,谁知他们是如何待她的?”
  伯夫人好奇,“哦?”了一声。
  “男女共处一室,她被寻到时,衣衫不整,钗发凌乱,发生何事可想而知啊!如今外面对她传言甚广,对这一个昼夜的事,谁也说不清道不明。她是嫁了,还是入赘,那新姑爷心里有怨也不敢言,所以她不在乎。可我们清妤还没嫁呢,若因她影响了清妤的婚事,该如何是好……”
  “清妤过得辛苦,我真是对不起她,只盼着她能嫁个好人家,后顾无忧,可不要像我这般,忍气吞声一辈子,被言氏压得抬不起头来……”
  清晓深吸了口气。她终于明白这段日子外面对自己的流言从何而出了,皆是拜这对母女所赐!前世清晓也见过勾心斗角,被人说三道四戳脊梁骨。但能恶毒至此的还是头一次见!
  在这个把名声看比命还重要的世道,她们竟当着外人把自己的声誉扔在地上践踏,非要把自己毁得体无完肤才甘心吗?
  原来有种家人不是用来亲近的。
  清晓这口气如何都压不下了,抬脚便要上前,却被身旁的林岫拉了住。林岫一手揽着她,一手拨开荷叶,声音幽沉,淡定道:“宋姨娘?可是你在?”
  作者有话要说:我汤圆一样,翻过来覆过去……再滚一圈,求收藏,求评,求包养……
 
 
第12章 瞒,瞒,瞒!
  宋姨娘闻声,手不由得一颤,茶水险些洒出来。三人目光齐齐望向岸边,林岫搀扶清晓,正朝着她们微笑。
  目光对上,林岫道:“姨娘可是让我们好找,岳父唤您回去呢!”
  宋姨娘还没缓过神,清妤开口了。“寻我们做什么?”
  林岫扯着清晓不叫她动,笑道:“谢家来人了,提亲。”
  话一出,不要说船上的母女,连清晓也是一惊。余光睨了他一眼。
  前几日谢家来信儿,提出愿纳清妤为妾,按姨娘身份进门。宋姨娘心高气傲,纵容女儿可不是为了个妾的身份,她这辈子没当上正室,拼了命也要给女儿争个夫人。
  所以今儿才会打着祭祖的名义,厚着脸皮来求伯夫人。
  双方沉默,伯夫人则打量着眼前人。剑眉朗目,英气勃然,好个峻峭的男子。
  “这便是阮府的新姑爷吧。”
  “见过伯夫人。”林岫淡然施礼,不卑不亢,骨子里透着股贵气,瞧得伯夫人不禁凛然。
  宋姨娘未语,林岫又道:“谢家言,不想错过这段姻缘,望姨娘再虑,毕竟二少爷与二小姐情义深重,如此被拆散,枉顾二人倾慕两年之久。姨娘为此煞费苦心,之前的努力岂不白付了。”
  话一出,宋姨娘脸霎时红了,清妤拧眉,瞧这母女二人,伯夫人心里有数了。谁不知道谢家二少爷原是阮清晓的未婚夫,“倾慕两年”、“煞费苦心”,都是内宅里掐出来的,哪个心思转得慢。伯夫人想笑,却只得深吸口气道:“谢家二少青年俊杰,姨娘不是想要为女儿寻个好归宿,这姻缘倒是极好。”
  “伯夫人说的是。”林岫微笑点头,“身份有高低,情义无贵贱。虽说为妾,若两人心意相合,相守便是一生。有如宋姨娘和岳父大人,相敬如宾,连岳母大人都少不了羡慕,道姨娘宜室宜家。”
  这是在否姨娘那句控诉,言氏可未曾亏她半分。清晓暗笑,捏了捏他手。
  林岫言语客气,宋姨娘回不得半句。不甘阴笑道:“姑爷嘴巧,不怪被抖了底还能稳坐阮家女婿的位置。清晓啊,别被外人哄得没了心智,哪日露出‘尾巴’来,别怪姨娘没提醒过你。”
  清晓莞尔,青莲皎月似的嫣然道:“夫君是不是外人,我自是清楚,不劳您操心。倒是姨娘,夹好自己尾巴便是了。”
  伯夫人没忍住,扬唇笑了。想必方才的话,阮家大小姐是都听到了。为了一己私欲,不惜背后诋毁,结果让人揭了短,宋姨娘真是自讨难堪。这种人,同船都是种羞耻,伯夫人摆了摆手,回了船内,下人会意,送客。
  宋姨娘窘辱备至,牙都快咬碎了。今儿好容易寻借口出来,攀上伯夫人,只望她能一开尊口,给女儿寻个富贵姻缘,此刻全让岸上这两个人毁了。瞧伯夫人最后投来的那瞥鄙夷,宋姨娘恨不能一头扎进洪泽湖。
  不过宋姨娘到底是宋姨娘,一瞬便把脸上的愠色压下去了,撑着面子告退。
  清妤护姨娘上岸,万般小心。就在登上河沿的那瞬,宋姨娘脚却下一松,“哎呦”一声扑向了清晓。
  眼看着便要贴上,林岫单臂一绕,拦腰将清晓从自己的左身提起换到了右侧。清晓稳稳落地,躲开了。
  林岫身手敏捷,一气呵成,姨娘愣了。面前没了支撑,她只得向后仰,栽到了清妤身上。二人差点摔倒在地。
  看着狼狈的母女,林岫轻笑道:“姨娘可要小心,您若有个意外,我们还真担待不起。”说罢,理了理清晓的裙裾,牵着她走了。
  宋姨娘咬着唇,气急败坏地哼了一声。
  而船上,隔着窗格目睹一切的伯夫人长吐了口气,道:“回府!”
  清晓跟在林岫身后,回想方才,宋姨娘竟连自己的身子都敢哪来赌,是个狠角。不怪林岫拦住了自己,方才恼羞成怒,若一时冲动,只怕会授人以柄。
  看着面前的男人,青莲直身,玉绦钩,衬得他宽肩窄腰,脊背挺拔,身材好的不得了。清晓鬼使神差,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腰。
  林岫一愣,猛然回首,故作惊态道:
  “你敢轻薄我!”
  清晓笑了。“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尾巴!”
  瞧她痴笑的模样,林岫挑眉。“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尚且未定,有待考查。”清晓眉眼笑弯,似柔柔弦月,然转瞬疏云遮月,黯然叹道:“希望你没有,即便有,也不要让我发现。”
  林岫驻足,深眸凝住,俊眉间笼起愁绪,丝丝缕缕,如小姑娘缠绵纷乱的心思。
  清晓确实乱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身处梦境不愿醒,算不算是逃避。
  看着惘然失落的小姑娘,林岫忽而一笑,魅惑不羁,又俊朗无双。他揽过清晓的肩,低声道:“想知道,今晚便让你查个清楚。”
  亏他说得出口!清晓又气又窘,瞪了他一眼,然扑哧一声,掩口笑了。
  这种感觉最好,永远都不要变。
  说闹间,巧笙跑来。见二人,上气不接下气急喘道:小姐,姑爷,小少爷吐了。
  ……
  清昱吐得不算严重,服过药稍缓,唯是头晕愈重。言氏一面给清昱擦嘴角,一面埋怨他胡吃乱塞,数落麽麽照顾不周。
  看着眉头紧皱的常大夫,清晓觉得没那么简单。
  清昱最近跟着自己,吃食都是一般,不比自己多食一样,怎说病就病了。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唤常大夫出稍间询问。
  常大夫踌躇。“小少爷呕吐头晕,脉搏延缓,呼吸大有趋弱之势。加之舌尖指尖发麻,似……中毒之迹。”
  清晓心惊,强做镇定问:“可知何毒?”
  “老夫怀疑是细辛。”
  果然不出所料。
  “细辛性温小毒,少食无妨。但能严重至此,想必是接触的药量极大,且有段日子了。幸在发现得及时,若不然,待全身被麻痹便如何都难救了。”常大夫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忧忡。这么些年阮家大小姐的病都是他医治的,老人家对清晓多少有了份亲近。
  为免母亲一时难以接受,二人商议,此事由清晓渗透给母亲。
  送走了常大夫,清晓回到稍间。
  看着躺在床上的清昱,阵阵心疼。血缘至亲,即便换了灵魂,这种本能感觉也不会褪,她见不得弟弟受罪。
  到底哪来的细辛。他的确整日和自己在一起,可巧笙身上的药已经偷偷去掉了,况且根本没有那么大的量。
  母亲给清昱擦拭下颌,露出了他颈脖间的红线。清晓径直走过去,抽出来。是一个靛蓝色双鱼云锦香囊。
  拿过来一嗅,她脸登时沉了下来,问道:“哪来的?”
  清昱眨着眼睛,“竹桃给的。”
  又是她。
  清晓恍然明白了
  这是瞧着自己身子恢复想要加大剂量,巧笙警觉性高,便打起了清昱的主意。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差点因此害了清昱。
  清晓捏着锦囊的手紧了紧,不管是为了弟弟还是自己,这一次绝不能姑息……
  终了清晓也没让母亲知道,一来因父亲的事已是伤神;二来她脾气急躁,容易打草惊蛇。这事必须稳。
  ……
  傍晚,清晓坐在桌前发呆。
  这事和宋姨娘脱不了干系,她歹心至此,必须寻到充份的证据,将她的恶行彻底揭穿,不然早晚是个祸害。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非要让她至自己于死地呢?仅仅是为了清妤?只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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