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澹澹
时间:2019-01-24 08:57:21

  始终没插上话的言氏急了,对宋姨娘怒道:“你别信口胡言,清晓才多大,怎可能做出这种事!”
  “证据在此,夫人还要包庇吗,难不成这事和夫人……”宋姨娘话说一半,目露惊惶地捂住了嘴。
  好个欲盖弥彰。分分钟把母亲也扯进来了。
  言氏暴怒,涨红了脸欲冲上前争辩,被清晓拉住了。
  这会儿她算明白姨娘今晚的计划了,想拿着堕胎的药陷害自己。事到如今,就索性说个痛快。
  “我怎算得过姨娘,用毒,可是你最拿手的!”
  清晓寒光一扫,惊得宋姨娘打了个激灵。
  没错,她知道,她果真什么都知道!
  不能让她说!
  还没待清晓再次开口,姨娘突然喊起腹痛,越疼越厉,一口气没上来,晕在了父亲怀里。
  阮知县吓得赶紧遣人去叫大夫,指着清晓道了句:“回头再跟你算账!”便再不理旁人了……
  回后院的路上,清晓和林岫一言不发。
  入了碧纱橱,林岫门一关,清晓蓦地转身问:“你去哪了?”
  他看着她,不躲,也不语。
  “你果真和宋姨娘有约定?”
  “有。”
  真是哭的心都有了,脸上还得故作平静。清晓深吸了口气,问了她最想问的一句。
  “你到底是谁?”
  “等事情都过去了,我便告诉你。”
  “事情?”清晓沉吟,无限凉苦。“就是因为这所谓的‘事情’,你才娶的我?是不是等这‘事情’一过,如姨娘所言,你便解脱了。”
  “你不是也解脱了吗?”林岫嘴角噙笑道。
  原来笑也可以这般涩
  明明把她看透了,可说出伤她的话时,依旧心疼。好似每个还给她的字,都是从心口□□的刺。
  他不明白,自己沉着冷静了二十年,凭什么为她纷扰缭乱,心神不定;凭什么因她惘然无措,无所适从。
  他不甘。于是压抑着,淡定道:
  “你不是也不愿嫁给我吗。从一开始你就躲着我,对你而言,我无非是个入赘的女婿,是你一封休书便能解决,不值得费心的人。”
  “彼此彼此,我也不过是你隐藏身份而利用的工具罢了。”他可以笑如刀,她也可以冷若剑。“既然如此,两不相欠。”
  不见刀光剑影,但却伤得实实在在。
  当初心有多甜,如今伤便有多痛。就知道梦一定会醒。
  胸口快炸开了,酸楚、委屈、失落、悲愤……情感复杂难言,不停地翻涌,直直往心头撞。最后涌上眼,化作泪,汩汩欲流。可她偏耐着自己,咬牙忍得脸都红了。
  而面前人,竟面不改色,清冷依旧。
  相由心生,果真是副薄情冷酷相!
  明知是假的,偏还要信;早知是渊,却非要跳。真是傻透了,清晓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
  可为什么抽自己,受伤的是她,被骗的也是她。最应该恨的是眼前这个人!
  清晓抬起手便朝林岫抡去,却被他一把握了住。
  手停在半空,二人僵持。
  时间静止,唯有默流的泪水把画面调成了动态。
  林岫的心跟着她的泪隐隐作痛。
  逢场作戏,他何尝不想,可现实却是他陷得不比她少一分。
  说再难听的话又如何,事实证明,他败了……
  攥着她的手越来越紧,手腕被捏得生疼,清晓甩着吼道:“你放开”“我”还没吐出口,只见他眸色骤深,欺了上来。
  “你说不欠便不欠了吗!”
  这感觉不对,清晓怔愣要躲,刚一后退便被他的右手拦腰搂了回来,二人相贴,那股熟悉的味道猛烈袭来,她的唇被他封死了。
  盯着他挺直的鼻梁,恍惚的清晓回过神,用力挣扎,推搡。可那点力气根本抗不过。往日淡淡的檀香此刻也带了侵略的味道,明明是柔软的唇,却有力得她躲都躲不开。
  空气被掠夺,清晓喘不过起来,朝着他的唇狠咬了一口。
  林岫眉头蹙了蹙,腥甜瞬间充斥口中,直冲心头,他醒了
  怀里人别开脸咳了起来。林岫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忧忡地拍着她的背问:“你还好?”
  清晓指了指水,林岫这才松开她去倒水。逃出他怀抱,清晓赶紧绕到了桌后。大口喘息,气愤地指着他。
  “你,你”
  话未出口,只见他方才还冷漠的双眼,此刻宁和下来,温柔得宛若一潭秋水,缱绻,有情意暗涌。
  清晓心忽地一紧。
  目光落在他红肿的嘴唇上,她下意识抹了抹自己的唇道:
  “这回还清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吧,就是两个小孩闹别扭,跟对方闹,也跟自己闹。认不清感情,不愤不启,不悱不发那状态~~~过后就好了。
 
 
第14章 揭穿
  林岫在坐在椅子上,清晓合衣躺下,二人彻夜未眠。
  天色从墨黑淡为鸦青,又从鸦青退成了黛蓝。清晓从未如此清醒过,清醒得听到沉寂的黎明似有鸟鸣,长短交替,一声接着一声,划破天际。
  身后他脚步声响起,止步床前。
  “你睡了吗?”
  ……
  “我出去一趟。”
  “不必请示我。”清晓背对着他应。
  他不从来都是想走便走吗。
  身后静默许久,清晓忍不住回首,人早已不见了。
  她坐在床边深叹了口气。
  前世的她,匆忙且独立,没什么可以牵绊她的心,自己便是生活的中轴。往来之人,不过都是匆匆过客。
  他不也一样吗?何必因这种人抑郁难安,何苦将时间无意义地浪费掉,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她去做,有更重要的人待她去珍惜。
  清晓打起精神,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穿了外衫去唤巧笙。
  就在她手触门的刹那,心骤然一紧。
  放下,好似真没那么容易……
  宋姨娘折腾了一夜,父亲始终守在她身边。看来这一次她是铁定要咬上自己,连合作的林岫都想一起拉下水。
  不能再等了,清晓在房里彷徨踱步。
  如今她手里的证据足以证明自己被害,可问题是,这些证据指向的都是竹桃。若她一口咬定是她自己所为,不肯指认姨娘,那线索便断了。到头来姨娘在父亲耳边吹吹风,自己又成了那个搬弄是非之人。
  确实伤脑筋……
  清晓坐在床边,望着对面的椅子发呆,恍惚间好似看到林岫坐在那对她笑
  她猛然回神,闭上眼睛。然眼前一黑,又见他欺来,唇上的感觉愈渐清晰,急得她干脆躺在了床上。
  完全没办法静下心来。满脑子都是昨晚那幕,他一袭黑衣,如夜魅惑,把自己扣在怀里……
  黑衣。
  清晓蓦地起身。
  昨晚在角门见到的身影,分明是青色的!
  所以宋姨娘约的不是林岫,而另有其人,还是个男人。
  一条线索渐渐清晰。此刻,巧笙进来了。
  “小姐,老爷唤你!”
  “何事?”
  “宋姨娘的孩子,没了!”
  ……
  偏院,正房明室。
  早到的言氏一见女儿,便揽进怀里,安慰哄道:“没事,别怕,有娘在。”
  清晓勉强笑了笑。
  稍间里,宋姨娘听闻清晓来了。“哇”地嚎啕起来,一声声地喊着“冤”喊着“恨”喊着“老爷为我做主。”阮知县柔声相劝,才渐渐缓和。
  听闻她不仅孩子没了,怕是日后也再难有孕。
  真是自作孽……
  清晓喟叹,然父亲一出稍间,便指着她劈头喝道:“你可知罪!”
  公堂上的架势都拿了出来,看来他是真怒了。
  清晓舒出了口气,平静道:“我没错。姨娘孩子没了,怨不得我。”
  “若非你推母亲落水,孩子怎会没!”房里,清妤喊了一声。
  “落水和小产有没有关我不清楚,但落水绝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跳进去的!”
  “她不要命了吗!岂会有人害自己的孩子!”
  “于某人而言,有些事比孩子更重要!”清晓冷道。
  “孽障!”阮知县怒吼,伸手便要打她。言氏急切,护住了女儿。这一巴掌,不偏不倚正落言氏脸上,她左颊登时红痕显现。阮知县大惊,看着愤怒的妻子,眼神慌了。
  多年的情分,随着这一巴掌烟消云散。
  清晓骇然,疼惜地摸着母亲的脸,心里这团火压不住了,回首瞪着父亲。阮知县一时悔色尽显,却又欲言而止。
  “阮伯麟,除非你今日休了我,不然休想动清晓一下!”
  “你!慈母多败儿!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父亲朝着母亲怨道。
  “我做了什么。”清晓怒道,“你为何不问问你那位姨娘又做了什么!如何对我们的!”
  “宋姨娘之前设计你,是她不对,可她已经认错了……”
  “认错?她要认的岂止这一件!”清晓怒道,“你只惦记未出世的孩子,可在乎过再世的儿女?你可知道我为何久病不愈,几欲丧命!都是拜这位姨娘所赐!”
  “阮清晓,你别含血喷人!”清妤吼道。
  清晓瞪了她一眼,唤道:“巧笙。”
  巧笙会意,将准备好的东西呈上来,又将清晓是如何中毒,细辛与藜芦相克一事讲了来。
  房里人惊得合不拢嘴,哑然无语。
  宋姨娘支撑着从稍间出来,阮知县忙扶她坐在罗汉床上。看着二人,言氏好不心凉,到此时他还护着她。
  “你说是竹桃便是吗,就不能是巧笙!”宋姨娘反问道。
  “那清昱又该如何解释。”清晓扔出一个云锦双鱼锦囊。“这云锦姨娘不会不识得吧,父亲从通州老家带回来的,你还真舍得。您舍得,我们可用不起!”
  言氏捡起锦囊,用力扯开。细黄的粉末撒了一地,正是巧笙香包里的细辛。
  “见我身子愈好,便要下大计量,你害得清昱到现在还躺在床上!”
  连儿子都不肯放过,言氏恨得双眼赤红,握着锦囊的手颤抖。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上去,朝着惊骇的宋姨娘便是一巴掌。
  宋姨娘支撑不住向后倾倒,清妤急忙扶她坐好,谁料言氏反手又是一掌。阮知县拦下,言氏愤恨地盯着他,只道他还要袒护。
  “放心,若她果存此心,这一巴掌我替你打。”
  宋姨娘冷抽了口气,哭天抢地地扯着阮知县的衣袖,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害清晓,是竹桃,一定是竹桃……”
  不出所料,竹桃被押来,见事情败露一口咬定是自己记恨夫人曾严罚自己,才想要报复。任如何威逼利诱,也不肯供出一人。
  清晓一直忍而不发,怕的便是这个。
  看着一面喊冤,一面痛骂竹桃的宋姨娘。清晓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昨个姨娘说是跟着我去的,可偏院在后院西侧,我从东角门出去,你怎可能看得到我!”
  宋姨娘抹泪,委屈道:“你还在怀疑我吗?我自然是跟你去了,在西角门看见你,才跟到了东角门。”
  言氏怔住,清晓却笑了。“姨娘说谎都不提前准备么?我说东角门便是东角门?东角门门椽前日就坏了,现在还没修好,你是怎么过的!”
  姨娘窘迫,眼光一转,又道:“我昨日着急,天又黑,哪里就知道跟着你转到哪了。”
  “天黑,你都能认出我来?”清晓反问。“认得出我,却认不出门?你若心不虚,慌的是什么。”
  “只怕姨娘要见的不是我,而另有其人吧。可不是只有你长眼睛了,你看到了我,可知我有没有看到你,和一个身穿青衫的男人!”
  阮知县不可思议地望着女儿,嘶哑道:“把话说清楚!”
  “老爷,万不能听她胡言啊!她这是无理便要来冤枉我!哪来的青衫男子,全然是她杜撰的。我是何样的人,老爷心里不清楚吗?”
  她指着清晓道:“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要朝我身上泼脏水!小小年纪便歹心如此,害了我未出世的孩子,还要毁我名声!”
  “这孩子根本就留不住。”清晓乍然道。
  来之前,她已问过大夫。宋姨娘喜脉不稳,那孩子在她体内生长缓慢,而所泄之物,根本就是个发育不完全的胎。
  在这个饮食健康,没有污染和各种辐射的时代,宋姨娘被照顾得极好,会怀上一个劣质胎儿,解释只有一个,便是基因。父母基因不合,所以才导致胎儿发育不完全以致流产。
  可若基因不合,那健康的清妤从哪来?故而答案是:孩子不是父亲的。
  这是清晓的科学猜测,毕竟怀孕变数很大,受人的身体状况、年纪等因素影响。即便这些因素都可以排除,只怕她提出基因一说,也不会有人信。
  除非这种偶然事件成为必然,清晓突然想到了四年前。连续两次流产,且状况相同,那么这便不是偶然了吧。
  如果四年前的孩子也不是父亲的……
  清晓恍然明白了。
  那个青衣人,便是一切的关键!难不成是原身发现了这个秘密,故而被害,所以一直委屈隐忍?
  清晓瞪大了眼睛盯着宋姨娘,一切都解释通了。
  可是……怎样证明那个青衣人的存在。
  “老爷,我对不起你。四年前没能留住我们的孩子,如今重蹈覆辙,怕是日后也……我对不起阮家,我不该出门,不该惹大小姐,这都是我的报应啊,报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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