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澹澹
时间:2019-01-24 08:57:21

  可他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呢?这是事实
  “时间紧迫,走得匆忙,带薛秀才回去指认姨娘已然是拖延了时间”
  “那我还要谢谢你了?”清晓冷哼,截了他话。“你能带他回来,就不能道个别。”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没想到这一去便再抽不得身。可我给你留了信,在诗集册里。”
  清晓苦笑。“人成各,今非昨……”这便是他留下的话。
  还不若不留!
  她抹了把泪,神情坚定道:“你若真觉得对不起,便跟我回去,把事情解释清楚,救父亲出来!”
  江岘眸光闪动,俊朗的脸凝重下来,看得清晓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父亲我会救的,但我不能跟你回去。等任务完成,我带你走……”
  清晓的心彻底沉了。
  她哪里真舍得把他交给冯三爷,她只想要他回去。可结果呢……还是任务最重要!
  一切不过都是痴心妄想,看着他手里的糕点,只觉得讽刺得很,自己就是一个大笑话。
  被他耍来耍去!
  清晓冷笑,凉苦又满是不屑。“如何救?如同救我一般,从大牢里把他劫出来?不但让我父亲蒙受冤屈,还要背上逃犯的罪名?林”
  她想唤他,却突然发现自己连他到底叫什么都不知道!太狗血了。
  目光陡然落在他手里的点心上,她彻底怒了。他把自己当什么?小孩子吗?很好骗很好哄很好捉弄吗?
  越想越气,她大口喘息,胸前起起伏伏。
  “啪!”
  纸包被她打落,点心坠地而碎,似她心。
  江岘愣了。
  她转身便走,他跟了上去。清晓乍然回首,瞪着他道:“别跟着我!”说罢,冲出门外。
  脚下被绊了一跤,看着躺在地下的谢程昀,她心中懊恼,狠踢了他一脚跑了。果真都被这个人渣说中了:他就是个骗子,一直在骗自己!
  江岘依然要追,乍然被人拉住。始终隐藏的秦穆皱眉,沉声道:“只有半个时辰。若你还想救阮伯麟,立即赶回山东……”
  哭归哭,心里那点惦记到底还是放不下。才出巷子口她便停下来,身后有脚步声
  清晓心咯噔一下,莫名软了。
  就知道他不会放弃自己,追出来了,只要他和自己回去,她依旧会选择原谅。
  脚步声越来越近,清晓心都快蹦出来了。她猛然回头,愣了
  是巧笙。
  “小姐,可吓死我了。您没事吧,他们把我关了起来,你可受欺负了?”
  瞧着清晓衣衫微乱,白嫩的颈脖上淤青点点,巧笙吓坏了,上前询问,可她不吱声,唯是呆愣愣地看着巷子深处。
  半晌,她原路跑了回去
  再回故地,哪里还有人,连昏迷的谢程昀都不见了踪影,唯有地上散落的糕点证明这一切曾经发生过,他真的回来了。
  清晓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托着油纸将糕点捧了起来。心下悔恨,可更怨他,一次次给他机会,他一次次放弃。
  “为什么就不追出来啊!”
  ……
  担心母亲瞧出端倪,清晓回家后直奔后院。
  心冷
  再不要原谅他了。
  可起码也应该让自己知道,自己不肯原谅的人到底是谁!
  方才怎么就没问呢。
  可谁也没想到他会溜得那么快!
  算了,知道又如何。既然选择放弃,那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吧,不留任何牵念……
  其实有些事,清晓心里清楚。冯三爷大户,若只是丢了奇珍异宝,犯得上如此兴师动众?能牵扯身家性命且羁绊淮阴伯的,必是见不得人之物。父亲一心想要扳倒冯三爷,他是良是恶,自不必说,那么“林岫”偷盗此物,定不是为了帮冯家。
  这可能也是为什么清晓再恨他,心里始终对他保持一份信任的原因。
  可这份信任到头来却成了自欺欺人,明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偏还想把他捆在身边,犹如那把刀,她怎可能留得住……
  正愣着神,清昱匆匆闯进了稍间,见了姐姐双眼亮晶晶地,耐不住激动道:
  “姐!外面乱了,冯三爷被抓了!”
  作者有话要说:追妻难度×4
  江岘T^T:我还是直接跪耳钉吧……
 
 
第20章 北上(改错)
  人生有如过山车,即便在最低谷也万不能放弃,因为它意味着将会再次升起。清晓没料到冯三爷竟因冯家二爷贪墨而被连累,进而黑幕被揭开,把淮阴伯也带了出来。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老天终于开眼了。
  听闻北直隶来了不少人,清晓觉得许是通州祖家那边的运作奏效。
  只要这层障碍除去,父亲的冤屈,洗刷在望。于是她打起精神来继续奔走。这一次,曾经不肯施以援手的故交皆笑脸相迎,争着为父亲作证。
  甚至再次去见父亲时,连巡抚大人都遣淮安知府主动接见。
  最不可思议的是谢郎中,竟也主动为父亲说起好话来。难不成他不知道谢程昀是如何受伤,差点被打成残疾的?
  这些清晓都无暇顾及了,最重要的是把父亲救出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赶在端午之前,父亲终于回来了。
  一家人团聚,喜极而泣。
  清晓长舒了口气。这一劫,果真走得不易。冯三爷落网后,父亲得到休养,不过身子恢复,且要些日子,倒是母亲心疼的病根落下了。
  她是和父亲较劲多年,气出的心脏病,这一遭下来,心肌受损,日后万不能再动气。
  父亲趁机将冯三爷和匪人勾结之事告发,自己的罪名终于洗清了。
  不过官复原职,怕还要等些日子,因“剿匪不力”之名还未平息。而举报他此罪的,不是别人,正是宋姨娘。
  得知此事,全家上下无一不愤。
  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恨不能把她捻碎了。
  不过清晓相信,善恶终有报。
  果不其然,父亲归来第三日清早,全家便在一阵鬼哭狼嚎中惊醒。
  宋姨娘和清妤回来了。
  宋氏发衫凌乱,狼狈不堪,哪还是当初那个娇媚的姨娘。瞧她举止怪异,目光游离,便猜得出,她是神志不清了!清妤眼泪汪汪,抱着她安抚。一见父亲,便扑通跪倒在地,嚎啕尽了,才把话道来:
  宋氏卷财逃跑,舍不得女儿便将清妤带走。离开阮家后,她花钱把薛秀才接出来,二人私奔。这些日子,薛秀才一举一动都在清妤眼皮子底下,知他并非良善,劝母亲离开,然无果。
  清妤想过回来,再如何,阮知县是她父亲,断不了的骨血关系。可宋氏哪肯,阮家败了,丈夫入狱,有甚可回。不过倒可趁此契机,为自己赚个出路,于是找到冯三爷,帮他诬陷阮知县,给他抹了一笔黑。
  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宋氏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怎知一日早起,竟发现薛乃东不见了,钱财也被席卷而空。
  那可是她的下半辈子!
  宋氏发了疯地去找,清河、山阳,均不见其人。本就因小产体弱,又彻夜难眠,身子一度撑不下去了。于是便回清河找冯三爷帮忙,岂知,冯三爷倒了。
  最后的支撑坍塌,宋姨娘疯了
  走投无路,清妤只得带着宋氏回来,求父亲了。
  真是人生处处是伏笔啊!
  看着疯癫的宋氏,阮知县再无一丝怜悯,看了眼女儿,叹道:“你回来便罢,还带着她回来作何!”
  清妤抱着母亲痛哭。“她是我娘亲啊,再如何不好,她也是生我的娘亲啊!我不能丢下她!”
  言氏闻言,长叹一声。
  休书已写,宋氏留不得,生死再与阮家无关。清妤惊惶求饶,把头都磕破了,只望能留她一条性命。
  看在清妤对母之诚的份上,阮知县点头了。
  言氏和清晓惊讶。
  这是老毛病又犯了?怎越老越糊涂!
  清晓甚至怀疑这又是宋姨娘一计!
  阮伯麟不为所动,依旧冷面霜眉,最后看了宋氏一眼,平静道:
  “即日便将她送入静灵庵,活路已留,愿生愿死随她。至于我们”他握住了言氏的手,目光坚定,“我决定弃官,举家北上!自此,再不踏入清河一步!”
  ……
  北上的路走得很慢。母亲有疾,父亲身子方愈,再加之体弱的清晓,这一家子除了清昱活蹦乱跳,整个一病患迁徙。
  对,还有一个郁郁怨愤的清妤
  父亲肯为姨娘打算已然谢天谢地了,除了顺从,她不敢再过分争取。想到自此一别,与姨娘再遇之日,遥不可及,她落了泪。然泪花之后,流露出的却是对言氏和父亲的怨。
  可也是,自尊心那么强的人,怎可能轻易认输。
  清晓觉得这个妹妹是潜伏的祸害,不过到底没了宋氏,她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她再次回首望了一眼。清河越来越远,先是一副鲜灵浓郁的油画,之后是一抹水彩写意,终了,如淡墨一挥,远得只剩心底的一方记忆了。
  对这个地方,她谈不上有感情,只是对那里发生的事,遇到的人,还有着几分惦念。
  劫难,幸福……爱也好,恨也好,都留在那吧。
  她还不满十五岁,人生才刚刚开始……
  清晓笑着搂过清昱,摸着他胖了些的小脸,心里满足得很。不管在哪,有家人陪伴就好。
  ……
  那话怎说来着?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哪里是骨感,简直是骨灰
  终于到了通州,清晓以为迎接他们的会是家人的温暖,结果呢?温暖没体会到,却见到一张张绷紧的脸皮。唯一略显松弛的,是那位生未谋面的祖母冯氏。
  她脸皮松,可不是因为笑,是因为年岁大了。
  “糊涂啊!”冯氏眼神怨恨,全然没有老年人的慈蔼。她狠捻着锃亮的花梨佛珠,责备道:“不长记性,你怎去的清河都忘了吗!你想‘成仁’便罢了!非要把一家子都拖累了才甘心?”
  老太太数落这个小儿子,跟数落个孩子似的。可能在她眼里,这个儿子还和十七年前一般!清晓终于明白为何十几年里,父亲回通州的次数寥寥可数。
  “是儿子鲁莽,欠考虑了。” 父亲低声恭谨应。
  “兄弟几人,你最聪颖,十七岁中举,十八岁又同进士出身,刚及弱冠便任通州同知,前途可不限量,这是何人能匹及的,你可知为母对你抱有多大的希望。可你呢?哎!当初道你年轻气盛,可如今已奔不惑,怎还是这般糊涂!”
  “是儿子的过错,让母亲担忧了。”
  父亲依旧谦卑,冯氏长叹,道:
  “你虽如此,可倒养了个好儿子,前些日子听他二伯道,清让春闱已过,刚参加了殿试。只望着他别像你钻牛角尖,惹一身的麻烦,让大家烦心!”冯氏眉间的皱纹又深了。
  绕来绕去,还是离不开父亲的过失。清晓只觉得她话里话外都透着嫌弃。这是亲儿子吗?
  “此次有劳兄长了。” 父亲再次起身施礼,清晓和弟弟也随着言氏揖礼。两个孩子,一个福身,一个跪地磕头,不伦不类,看得老太太眉头拧得更紧,再不愿瞧两个愣头愣脑的孙儿,松弛的眼皮一垂,摆手,让他们退下了……
  归了祖,才知原来祖家这么大。清河那个家,不过就是前院后加盖了两排房,称后院和偏院,如今到这,才真正知道什么是“院”!
  先随父亲去祠堂祭祖后,母亲便带着子女三人去了大房所在的东院。
  冯氏育三子一女,父亲排行老三,二伯在京任吏部主事,举家居住京城,姑姑出嫁京城,只留大房在通州。伯父大器晚成,不惑之年才中进士,如今观政户部,应是今年便要提正,故而久留京城,回来的时间便少了。而大房兄长在京读书,通州唯留下妻女。
  嫌弃是想到了,但大伯母还算是知书达理,敷衍应付几句,让子女见过三叔母,便退下了。清晓甚至都没看清堂姐的样貌,一阵风似的,只留了一个“嗯”字便不见了。
  拜过大房,一家人搬入阮府偏院。这偏院还真是偏!从前院穿后院,绕过园林,进了拱门才到了这么个院子。
  一进门,清妤扁了扁嘴。“西院不是空着吗?为何要住这么远。”
  还是她“心细”!
  “西院是二房住的。”言氏冷道,不禁看向父亲,想说的话留了住。
  清妤也只敢嘟囔句:“二房不是在京城吗……”
  清晓瞥了她一眼,没个眼力见,也不瞧瞧人家都是如何待自己的,能住下就不错了。还当是在清河,自己说的算啊。
  这样也好,他们不愿往来,清晓也不愿与他们接触,守着自己一家人才好……
  大宅门有大宅门的规矩,距离虽拉开了,可不见还是不可能的。次日一早,一家人便早早来正房给老太太请安。
  昨晚上言氏给补了功课,清晓记了半宿,直到清昱撑着小脑袋昏昏欲睡才作罢。
  结果睡了一晚上,把学到的东西送了周公,姐弟二人记下的所剩无几。但请安叩首,是记下了。
  姐弟二人木讷跪地,念着“孙儿给祖母请安,祖母安康。”便磕了个头。从冯氏未动的皱纹来看,应是磕对了。
  姐弟二人刚退下,清妤便笑盈盈上前,窈窕一跪,声似莺啼道:“孙儿清妤给祖母……”
  “你怎来了?”冯氏眉头登时皱起,反感地睨了她一眼。
  “嬷嬷没告诉你,庶出不用来请安吗!”
 
 
第21章 第一课
  首先,清妤没有嬷嬷
  其次,哪家的老太太不喜欢热闹啊!
  清妤尴尬,脸色颇难看。左右没话可应,默然欲起。冯氏又道:“宋氏的事我听说了,着实令人憎恶,你虽庶出,却也是我阮家后。听闻你是她养大的,难免耳濡目染,日后要学着明是非,切不可如她一般做出不堪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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