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喜欢我——何缱绻
时间:2019-01-25 09:18:08

  其实,在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从没跟任何人接过吻。
  晟夏也没有。
  如果更早了推算,她的初吻是在七年前,那个醉得一塌糊涂的晚上,错把他当成了别人。
  七年后,他前来讨债。
  他要她报答他将她从方行止身边带走,同时他也在肆意地索取,讨回他的委屈。
  就像此刻,他炙热的吻劈头盖脸地砸下。在掠夺,技巧虽生涩,却不掩欲.火熊熊。柔软轻轻勾过她的舌,流连忘返,返又流连,交换着气息,在彼此口舌之间流窜,紧密交缠,再也分不开。
  没了试探,也没了惶然。
  宣泄,索取,掠夺,表达。
  她有时候总会想,如果七年前,他们真的发生点了什么,结局会是怎么样?
  不过很快庆幸——还好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然覆水难收。
  他们只是错过了七年而已。
  没有酿成过了不得的大错。
  他的掌扶住她腰,吻得她浑身发软,柔弱地瘫在他怀中。
  她坐在他腿上,一块炙热的膨胀隔着衣料顶住自己,她一阵颤栗,双腿发软,坐都坐不稳了,腰身软在他掌中,唇上却无丝毫的松懈,热情地回应着他,热烈地迎合,迎送着自己。
  从前她只知,爱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就像是一根蜡烛,燃尽自己,落下一抔泪,最后化为乌有,轻贱又卑微,到头来只感动了自己。
  现在她知,被人疼着爱着,放在心尖上,是什么滋味儿。
  他是拢在烛火上的灯罩,永远在她左右,高大而安稳,对她倍加呵护,免她痛,免她受伤,免她颠苦流离。
  一次次地,发自内心地回应,一遍遍地纠缠,最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重重压在身下。两具躯体仍然年轻,却不再彷徨,同他一起陷入沙发里,听他们紊乱地喘息,绕城一团暧昧,拂过彼此的耳畔。
  最后,他轻轻啃着她的唇,像是在宣誓主权,烙下属于自己印记。
  他眯着眼笑,呼吸沉沉:“你知不知道,不要轻易邀请一个男人来你家?”
  “不知道。”她嬉皮笑脸。
  他略哑的嗓染得她的声音也沙哑了些,搔着他耳膜,一点点地抓出痒意来。
  痒得他觉得自己要被揭掉一层皮,把骨子里的那头猛兽开闸放出,把她按在这里,抵在身下狠狠地吃干抹净。
  “那我告诉你。”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场狂风暴雨般的吻落下。
  两处人影缠绕在并不宽阔的沙发上,几番纠缠,滚落在茶几下的地毯上。沉落下去之时,他小心地扶住她的后脑,免她磕伤。
  都这份儿上了,他还为她考虑,她的头枕在他手心,吃吃地笑,咬了下他的唇。
  “就这样?”
  不轻不重的力道,他暗嘶了声:“你太小瞧我了。”
  逼仄的空间把他们牢牢钳制住,蜷紧了,她便被他紧紧压在身下,几乎动弹不得。
  那块儿坚硬的膨胀抵住她的腿,她不自觉地拧起了腰肢,满眼氤氲,在他身下低喘,沉浮。
  混乱地吻着她,听她的喘息嘤咛,他喉中愈发干燥,滚滚而出的一股冲动和快慰彻底迷了他的眼,茫然又渴望。
  她将自己向上送去,两条纤细的腿盘勾着他腰。
  他命都要没了。
 
 
第41章 故意 ...
  她总是这样, 惯于勾他,惯于把他的七魂六魄捏在手中, 惯于在他的底线上手舞足蹈。
  腰间的力道愈发重了, 绑得他几乎要窒息, 他强撑着自己放开她, 两道手臂横于她身体两侧, 吞咽一番, 声音低缓, 沉沉哑哑地在她上方飘动。
  她抬眸看去,他一双黑色的眸子幽深得触不到底。
  “你想过后果吗?”
  “……什么后果?”
  她依然笑着,灼热的目光不急不躁地自他的脸上轻飘飘地掠过。
  她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鼻梁,与唇的轮廓, 感叹怎么生得这样漂亮之时, 最终盯住他唇边被自己咬过的地方, 得意地笑了。
  一种满足的胜利感。
  他的唇略红肿, 头顶的暖色光线暖绒绒地盖在他身上, 周身泛着一层古铜色的光辉。他这样逆光在她上方, 竟然有种神像一般不可亵渎的端庄肃穆。
  其实, 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同她更加亲密。
  七年前的那次, 他完全可以趁着酒后迷乱跟她将错就错;前几晚那次,他感受到她有意迎送,也可以霸道地发泄;包括现在,他们心意明了, 情投意合,再往下进行,一切仿佛都是水到渠成。
  他缓缓起身,按住她的肩将她扶起,抱着她,轻轻枕在她肩头。
  刚才还凶狠霸道的一身戾气顿时被抽丝剥茧,褪了个净。眼下更像是一头柔若无骨的乖兽,爪牙都软化,温和的呼吸洒入她颈间,把自己的绵绵爱意熨入她骨血。
  “我不想碰你。”
  良久后,他安静地说。
  他能感觉到她轻轻怔了怔。
  ——事实上,这是句万分违心的话。
  天知道他多想,他也知道她有多么想。
  他也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有再正常不过的情感和欲望需要宣泄,与她多次角逐缠斗,若说没有冲动,绝不可能。
  这并不可耻。
  她周身的火也被他这话压灭了大半,却没有浇熄。她不会没有失望,但她更多的,能感受到他是珍惜她,感动于他的爱怜。
  回拥住他,他将自己也抱得更紧。
  “我在英国上学的时候,有一个月的短期实习,我被分在产科。有个二十岁的小姑娘怀孕了。英国不允许堕胎的,她哭着说自己那么年轻,她不想生,但是没办法的。让她怀孕的是跟她在bar嗑.药认识的男人,第二天醒来,那个男人找都找不到了,没做措施,就怀了。”
  她没说话,嗅着他头顶洗发水儿的香味,心沉了沉。
  “我当时想,如果当年我碰了你,第二天我就要出国。你在我家,我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他连说了两声“什么都没有”,似怨又似叹,“我当时在英国了,才知道,那就是冲动的惩罚。”
  “而且。”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林蔚,那时候你心里没有我。我如果碰了你,我算什么?”
  “其实做哪科的医生,无所谓。当时也是稀里糊涂地上了医大,然后又糊里糊涂地听了我舅的话,去了国外念书。回来后,又是家人安排,安排我去医院上班。”他苦笑,“去产科也是当时的实习成绩不错,正好我舅妈说三院产科缺人手,男大夫其实在产科很重要的。力气,耐力,心力什么的,都比女大夫强一些。”
  “我每次看到那种,二十多岁,二十出头的年轻妈妈来生产,我就会感叹,七年前我不碰你,是对的。我承认,我的确后悔过我没碰你,这一点上我挺禽兽的吧。但是工作的时候,看到她们,才能提醒我自己,不碰才是最正确的。”
  “我不想你受苦……当时你也在读大学。而且,国内不比国外。”
  他在暗示,如果七年前他们之间发生点不该发生的,她可能会因此受到巨大的伤害。
  无论是心灵,还是身体。
  “我活了这么多年,最是这些年,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仿佛就是,在按照别人给我铺的路,一步步地走,虽然踏实,却漫无目的。”
  最后,他说完,静默良久。
  心底既苦涩,又感激,多种复杂缠绕,揪紧了,她有些窒息。
  她其实很想说,是他心思过于缜密,想得太深远——
  但,仔细去思量,他说的并没什么错。
  甚至句句在理。
  她张了张口,轻声地问:“那现在呢?”
  “现在也没什么目的。”他回答得很快,摇了摇头,良久后,侧过头吻了吻她耳后的皮肤,“就想陪在你身边。”
  她的心被撕扯得更开,涌出一滩柔水。
  她忽然放开他,柔和地注视着他,满目柔光沉落,全是他的倒影。
  接着,她微低下头,反客为主,像只渴水的小鹿一样啄吻着他,他才说完一席话,心内如同被掏空,这会儿却又被这来势汹汹的炙热填满了。
  他进来时就脱了外套,运动衫在网球俱乐部就已被换下,这会儿一身铅色衬衫被她柔软的手揉皱了,把他的心也抓出一片褶皱,燥热的火一路从腰间烧到喉。
  她一手还捏着他胸口的衣料不松手,开始自下向上解他的纽扣。
  灵动的手指自襟口穿梭,一路挑开到他胸口那粒,掌一翻,触及到他前胸紧致而光滑的皮肤。
  炽热,坚实,滚烫,她指尖一阵颤栗。
  他亦低头去看自己,同样温灼的呼吸沿着她领口洒入,掠过她锁骨,羽毛搔着一样,泛起酥痒。她心底的一团火也自此开始蔓延,与他几番纠缠下来,转眼之间褪掉了自己上衣,同他赤坦坦的胸膛毫无阻隔地相觑。
  他双耳发热,轻轻阖眼。
  她前胸虽有内衣衣料遮蔽,他却还是不敢直视期间,敛低了眉眼,别开头。
  她蓦地笑了,捧住他脸,强迫他直视自己,低声唤他:“许嘉川。”
  “……”他有些怔然。
  她身上的香气烘出温热,气息阵阵扑来,同她的手一齐包裹住他脸,酥酥麻麻的,她的语气却极其坚定,不容置疑:“以后,你只许喜欢我一个人,知道了吗?”
  “……?”
  他一时无言,目光轻掠,强迫自己只看着她的脸,愈发不解。
  她笑容挑衅,眼底燃着火,最后全都化成了他的倒影,露出自己平日里隐藏极好的小尖牙:“听见了吗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他突然咧开笑意,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线,嗓音沉沉的,笑着问:“林蔚,你这是在跟我表白?”
  “……嗯?”她鼻音轻轻淡淡,点一点头:“是啊。”
  他不喜欢她这样牙尖嘴利,强迫自己故作很强势的模样。
  他就爱她软绵绵地瘫在他怀里,是个百分百柔弱的小女人,没有一丝一毫尖锐之气,倚在他胸前,任他索吻,再满面娇羞低喊他名字,于紊乱的喘息中向他告饶,再带着渴求依附于他。
  他是个男人,应该把她呵护于手心才是。
  他要做她的壁垒,她的铜墙铁壁,她僵硬的外壳,自此之后,她在他面前不用逞能,不用故作坚强,能够安安心心做个柔软的小女人,不用担忧自己的行径会显得多么矫揉造作。
  “你这也算?”他嗤之以鼻,“你会表白吗你?”
  她登时不悦了:“那你会?”
  “我会啊。”他眉梢微挑,几分得意从眼底溢出,被她刚才那句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的命令一揭发,平素黯然藏起的那股霸道的劲儿上来了,邪气地笑着,“我说一句,你跟着我说一句啊。”
  她似嗔似怪:“什么呀?”
  两只小手贴在他胸膛上,没有任何衣料的阻挠,隔着皮肉都能触摸到他心脏。
  他按住她的手,似笑非笑:“我教你说啊。”
  “……说什么?”
  “你说,我喜欢你。”
  “……”
  她脸上轰地烧起,如今半□□着同他坦诚相对,都没有这般羞赧。
  她喜欢蓄谋已久的暧昧,经不住这样来势汹汹的询问。
  就像是刚才,说出那句命令一般的,生硬的——“只许喜欢我”,也说不出他这样的,赤.裸的,告白的话。
  “说。”他发狠了,轻捏她腰一把,恰好捏到她最痒之处,引得她半弓着身,不轻不重地嘤咛一声,惊弦之鸟般坠入他怀。
  他滚热的胸膛像是一块被烧红的钢板,烙得她浑身汗涔涔的。
  她扶着他肩,轻轻在他耳畔喘了声。
  “我喜欢你。”
  他眸光一沉,笑开了,眼底随即浮起几分玩味。
  “声音太小,没听到。”
  “我喜欢你。”
  知道他存心作弄,她声音大了些,仍带着丝能化骨的绵软酥感,引得他心口发紧。
  “喜欢谁?”
  “喜欢你。”
  “我是谁?”
  “你是,许嘉川。”
  “那你记住了——”他低声笑道,吻了下她锁骨,盖上烙印似的,继而把她方才的话回禀于她,语气凶狠又霸道,“以后只能喜欢我,知道了吗?”
  她故意努着嘴没说话,又气又羞。
  刚才还说自己那句不算是表白,那他现在原汁原味儿地回敬她,算是什么?
  他又捏她,语气凶恶:“知道了吗?”
  ……完了,又是那个凶巴巴的许嘉川了。
  她乖巧地点头,敛去方才还未全然绽露的锋芒:“嗯,知道了。”
  她与他其实有一点是一样的。
  他的锋芒与戾气,在她面前不曾多存一刻,一只猛兽也会因她变成乖若无骨的小猫;而她刻意逞能而起的尖牙利爪,在他凌厉的气势之前,抓挠也会变成软绵绵的瘙痒。
  他放开她,脸色冷了几分,给她套上衣服,自己也开始系纽扣。
  他系到胸口就作罢,一件衬衫被他穿得松松垮垮,吊儿郎当。
  黑发也凌乱,随意地散在额上,有种不羁又洒脱的帅气,她边把衣服穿好,边时不时打量他,惊觉他们此刻,很像是事后。
  他说想去阳台抽根烟,她盯着他背影,感受到阳台的推拉门被推开,一股肆意的风扑面而来,她裹了裹衣服,静了几秒后,轻声在他身后说:“其实,那个……”
  “怎么了?”他的声音隔着半开的玻璃门,置若罔闻,有种虚空感。
  她声音大了些,恐怕他听不见一样:“我也没打算今晚跟你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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