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麻烦啊,那岂不是做不成了?”小姑娘一脸失望,陵容歪着头,作若有所思状。
“安丫头,你若是真想做这门生意,可要好好计划一番才是。”马夫人道。
“陵容虽然有跟母亲学过管账,却没做过生意,是陵容想的太简单了。”陵容垂头丧气地低下头。
“唉~~你们呐!”马夫人叹气,想想还是不忍心,心中一动,开口道:“不若这样吧,开店铺的事就由我来牵头,陵容负责货源,恬儿就负责宣传,我们一起来做这个铺子如何?”
“真的!太好了!姨母你最好了!”小姑娘高兴地扑过去抱着马夫人撒娇,陵容也一脸开心地望着马夫人直点头。
铺子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过程有些儿戏,算是托了恬儿小姑娘的福,陵容和凌志都松了口气。
从那天以后,恬儿便成了安家的常客,跟着陵容里里外外的捣乱,有时候碰到凌勇,两人就像两只乌眼鸡一样你争我斗,经常弄得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出了元宵节之后,马夫人便开始张罗铺子的事,三家合资出了购买店面和装修的银两,由马夫人负责一切营运上的事宜,陵容则负责准备货品,而恬儿只是挂名,不参与经营。故最后所占份额则定为:马夫人五成,陵容四成,恬儿只占一成。本来陵容想多给恬儿一成,却被一致否决,便只能作罢。
铺子最终被定名为“关雎阁”,是马夫人取得名字。“关雎阁”上下共三层,占地面积不小,且位置相当好,临街旺铺,毗邻松阳县最大的钱庄。
关于“关雎阁”,商议之后的初步设想是:一楼主要面向普通人家或较清贫的人家,多为普通宫花、发带、木簪、素银钗环等价格较低的物品,虽然所用材料较普通,但胜在样式新颖,做工精致,故价格较其他铺子卖的那些要贵一些;二楼面向的主要是富裕人家,有陵容改良过的宫花,还有许多更适合未出阁少女使用的头面;所用材料从白银赤金到珠宝、玉石应有尽有,品种最为繁多;三楼则面向大富人家或是官家夫人,都是整副整副的头面,用料珍贵,款式别致,且每套头面只有一副,每个月最多只出5套,先到先得,价格高得吓人。若是有求而不得者或是特殊要求者,可以自备材料,定制,同样每月不超过5套。
有了初步计划之后,陵容便开始着手准备。一楼的货品多是普通货色,陵容从之前琉璃制作的那些宫花中挑选一些较普通的出来,选定之后,便交给了下面的人去照做,只要求做工精细便可;二楼的货品陵容从年前给马夫人送节礼之后,便已经开始着手准备,绘制了不少图样,由琉璃跟老师傅一起制作完成;三楼的东西是陵容与马夫人最为看重的,陵容与马夫人都有参与准备,陵容参照上一世所闻所见,加以筛选、修改,仔仔细细地绘制图样。给她最多灵感的却也是她最痛恨的那些人!想想便觉得悲哀。不过,她不在乎,她不能在乎,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
陵容绘制出的图样不少,不过她只是挑了两幅样式新颖、用料却一般的送去给马夫人。毕竟她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小户女子,能绘制两幅图出来,已属不易,不是吗?马夫人冯佳氏本就是才女,尤其善画,眼界也高,也亲自动手绘制了几张图。但当陵容的设计草图送来时,冯佳氏还是吃了一惊。图很美,只是用料太普通,冯佳氏将陵容注明的材料加以修改,便并自己所做的图,一起送去打制。
忙忙碌碌了三个月,总算是准备的七七八八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便挑选了黄道吉日,定于四月初八正式开张!
开张那天,只是派了掌柜的来主持,无论是马家还是大将军府甚至是安家都属官身,官与民争利这种事是永远不能拿到明面上来的。
但恬儿那丫头显然没有这种顾虑,开张那天带着几个闺中好友冲去了“关雎阁”。本来她是打算拉陵容一起去的,被陵容给躲了过去。
据恬儿八卦说,当天生意相当火爆,不仅是一楼的普通宫花、发带之类的卖的好,就连三楼那些贵的离谱的头面也十分畅销,有些没有买到的贵妇人当场交了定金要求预订下一批新货。
对此,陵容很满意,也乐的与恬儿一起八卦玩乐,享受着难得的轻快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陵容努力积攒实力
第16章 家事(1)
陵容与马夫人一起开首饰铺子这件事安家并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牵线的凌志,陵容只稍稍与安母和方氏通了气。
安母很赞同陵容的做法,买铺面的份子钱是安母和方氏从自己的体己银子里凑出来的,几乎掏空了两人所有的私房。怕陵容人手不足,又帮着陵容安排了一批可靠的人手和专业的工匠师傅,一起赶制货品,陵容对安母甚是感激。拿到第一个月的红利,便分成两份给安母和方氏送了去。
这些日子,对陵容而言算是喜事连连,先是首饰铺子成功开张,后有凌勇正式被赫鲁克将军收为徒弟,每一件都能让陵容乐上两天。而且陵容从年前就开始布置的网也终于有了鱼儿上钩,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候,陵容心情甚好。
这天是凌志沐休的日子,凌勇也难得的没有去校场,安母很高兴,便张罗了一大桌子菜将所有人都聚在了“徳平堂”。今天人特别齐,甚至连被禁了足的白氏和许久未曾露面的安宁都来了。既然人到齐了,那么好戏也可以登台了。
坐在餐桌前,看着像极了白氏的安凌龙,陵容心里闪过一丝厌恶。这些日子天气渐暖,安凌龙的身子倒是好了不少,时不时地就会出来游荡,避无可避的总会遇到,甚是影响陵容的心情。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教,白氏和安宁都沉寂了不少,这一餐饭倒是安静。只有安凌龙那副大少爷做派让陵容看的只皱眉。许是因为安凌龙从小体弱,白氏对他过于娇惯,导致已经虚岁十二了还是由丫鬟喂食,白氏也会时不时给他擦个嘴、喂口茶水什么的,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才三五岁的孩子!陵容只吃了两口便没了胃口,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汤水。
“呕~”突然安凌龙身后的一个小丫鬟捂嘴干呕了起来,一时间厅里静的针落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
“放肆!没有规矩的东西,还不给我滚下去!”安凌龙眉头一皱,阴沉沉地说道。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丫鬟哆哆嗦嗦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准备离开。
“这是怎么了?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安母问道。
“回祖母的话,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洒了汤,打扰了祖母的雅兴,孙儿这就把她赶出去。”安凌龙浅笑到,小丫鬟的脸色登时变得惨白如纸,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这丫头是怎么了?就算是汤洒了,也不用吓成这样吧?老夫人又没说什么。”韦氏开口道。
“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丫头抖得更厉害了,不停的磕头。
“把她带过来给我看看,我倒是想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事,会为什么吓成这样!”安母脸一沉,吩咐道。
安母身边的两个丫鬟得了令,便走过去拉她,谁知那小丫鬟浑身一抽,昏了过去。
“回老夫人,她晕过去了。”
“这……这算怎么回事,这丫鬟跟主子一样娇贵了不成,说两句话就晕了。”韦氏轻嗤一声,说道。
“好了,少说两句吧。”方氏提醒道,韦氏撇撇嘴安静了。
“娘,不如先去找个大夫来看看吧。”方氏温和道。
“去请大夫来。”安母命人将那丫头先安置在一边的耳房里。
不一会儿,丫鬟便带了一个中年大夫回来,是与安家较为熟悉的“一品堂”的李大夫。李大夫细细把过脉,又开了方子,让药童去药铺抓药。
“李大夫,这丫头得的是什么病?为何会突然晕厥过去?”方氏见李大夫面色凝重,甚至拿出了银针,不禁有些担忧,忙命丫鬟将几个小孩儿带了下去。
“脾胃虚弱,忧思过度,身上还带着不少伤,没有及时就医,导致高热不退。刚刚又受了惊吓,一时气血运行不通,便昏厥了过去。”李大夫边说边施针。
“安夫人,这个丫鬟可是是府里哪位少爷的通房丫头?”李大夫突然问道。
“李大夫何出此言?我们府上的公子年纪都还尚幼,怎会安排通房丫头?”方氏暗暗一惊,强笑道。
“这个丫头已经有了将近四个月的身孕,情况不太好,胎儿不稳,老夫刚刚给施了针,能不能保得住,还要看她的造化。”李大夫叹道,怜悯地看着昏睡的小丫鬟。
“什么?!”方氏一个不稳不禁后退了两步,不知何时站在方氏后面的陵容连忙扶住方氏。
“娘,当心。”
“容儿。”方氏稳住身体,紧握着陵容的手,合上眼不愿去看那个丫鬟。片刻后,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再睁眼,便又恢复成那个贤良淑德的安夫人。
“李大夫,事关重大,还请您再多留一阵,先将人救醒吧。”说罢,方氏又对身边的丫头说:“春兰,你就留在这里帮李大夫治病,有什么状况赶紧来禀报。”
安排好这边的事,方氏便带着陵容离开了耳室,往正屋走去。
“娘,您不要过于忧虑,自打除夕夜过后,爹爹就一直未曾踏足过白姨娘的‘伊兰院’啊,所以……”陵容握住方氏冰凉的手,轻声耳语道。
方氏轻轻一震,面色如常地往前走去,手心的温度慢慢回温。
两人回到正屋,丫头们已经将大厅收拾妥当,席面都撤了下去,所有人都各自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气氛安静得压抑。陵容发现,只有安凌龙不在。
“母亲,老爷。”方氏带着陵容轻轻见过礼,便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箬竹,李大夫怎么说?”安母问道。
“母亲……”方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狠狠心,道:“李大夫说,那丫头被长期虐打,而且……已经有了将近四个月的身孕!”
“什么!此话当真!”安母震惊。
“儿媳不敢欺瞒母亲。”方氏低头难过道。
“逆子,你给我跪下!你做的好事!”安母抓起手边的茶杯掷到安比槐脚边。
“母亲!此事与孩儿无关啊!那丫头孩儿虽然见过几次,但是,但是孩儿从来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啊!娘,您要相信儿子啊!儿子冤枉啊!”安比槐震惊又委屈地说道。
“母亲,相公从除夕过后就没有去过‘伊兰院’,儿媳相信此事与相公无关。”方氏连忙帮腔说道。
安母略一沉吟,心里有些念头一闪而过,却又立刻被自己否定了。
“母亲,李大夫还说,那丫头被长期虐打,这更不可能是相公做得啊。”方氏补充道。
“长期虐打?白氏,这丫头是你‘伊兰院’的人,你可有什么话说?”安母扫了眼白氏的问道。
“这……奴婢不清楚。”白氏脸色苍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得跪在安母面前请罪道:“奴婢管教无方,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奴婢依稀记得,这丫头好像是凌龙院里的人,名字叫……叫什么来着?啊!对了,叫绿柳。这凌龙大了,想来白姐姐也不好插手他院里的事吧。”韦氏突然状似无心的说了一句,白氏的脸色更难看了,拳头捏的紧紧的。
“韦姨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凌龙弟弟向来体弱,哪有力气管这些个下人的事。这府里这么多人,腿又长在那丫头自己身上,谁知道她背地里见了这什么人,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安宁反驳道。
“呦,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二’小姐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那丫头身上的伤,是‘二’小姐打的?这就算是亲姐弟,‘二’小姐这样虐打弟弟院里的奴婢,也不太好吧。”韦氏可不是好欺负的,立刻顶了一句回去。
“你不要血口喷人!”安宁怒。
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绝不能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虽然发卖、惩罚犯事的奴婢是哪家哪户都有的事,但是虐打却不同,若是这恶毒的名声坐实了,她这辈子就都毁了。
“好了,都少说一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安母呵斥道。
这时,春兰急急忙忙从耳室那边走了过来。
“启禀老夫人、老爷、夫人,绿柳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筹谋铲除障碍
第17章 家事(2)
“启禀老夫人、老爷、夫人,绿柳醒了。”
“醒了,就给我把她带上来。”安母一声令下,春兰便又带着两个嬷嬷去耳室将人给架了过来。两个嬷嬷一将手,那丫头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贱婢,还不老实招来,这奸夫到底是谁?你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小小年纪不学好,与人私通,还珠胎暗结!你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来,我安家容不得你!不知羞耻!”安母甚是恼怒,这样的是对她管家能力最大的侮辱!
“老夫人,饶命!奴婢没有与人私通,奴婢没有!没有!”绿柳不停磕头,死命地否认,瘦弱的身子不停颤抖着。
“没有与人私通,那你肚里那块肉是怎么来的!大风刮来的吗?!还敢撒谎!非要我动用家法,才肯给我老实交代吗?!”安母大怒,气的有些喘。
“娘,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方氏连忙给安母拍背顺气。
“丫头,你就老实照了吧,免得多受皮肉之苦。”韦氏有些怜悯她,开口劝了句。
“奴婢…奴婢…奴婢不敢说!”那丫头偷偷抬头看了白氏一眼,又瑟缩着低下了头。这一幕,可没有瞒过在场任何一个注意着她的人。
“有什么不敢说的,这又不是在‘伊兰院’,有老爷夫人和老夫人在呢,自会为你做主的,你别怕,尽管说。”韦氏安慰道。
“贱婢,有老爷夫人在,你还不老实交代,到底是与哪个奴才做下这等丑事!堕了我‘伊兰院’的风气!若是敢胡乱攀扯,仔细你的皮!”白氏厉害地说道。
“白姐姐,你这样威胁她,她可怎么敢说啊?”韦氏不阴不阳地看着白氏。
“妹妹,你怎么可以冤枉我,我何时有威胁过她?”白氏控诉道。
“白氏,你闭嘴!你自己院里的人做出这等丑事,你还有脸喊冤!”安母缓了口气,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