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个家伙高傲得打死不承认。
迹部那个时候其实是想嘲笑忍足的,只是,刚刚扬起的嘴角还是凝固了。因为,他自己和忍足一样是傻瓜而已。
“呐,手冢国光,以后我不会再帮你们任何事情了。”从此以后,他迹部大少爷依旧是迹部大少爷却和这两个人没有关系了。
手冢一边接过浅上唯暧被迹部送过来的手,一边轻声应允。
他明白迹部话里的意思。所以,不多言。
至少,他是应该感谢迹部景吾的。这个家伙,虽然别扭,却是别扭得可爱。
“本大少爷有好多事情要做,于是不想参加你们这么不华丽的婚礼,嗯嗯,先走了。”
高傲的扬起下吧,大少爷连看都难得再看一眼浅上唯暧幸福的脸。转身便离去。
应该是逃离吧?
因为,他总是在她面前逃跑。
“谢谢你。”浅上唯暧只说了那么一句话,在他身后,他远离的身后。用小小的声音。
其实,迹部不知道她是在感谢什么?
不过,他依旧很不爽。最他妈不喜欢那句‘谢谢你,但是我不爱你’的话。当他是圣人么?
这么伟大?还能微笑以对。
婚礼在继续中,祝福的人真的不多,只有者束昨夜和忍足谦也。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吧?
远远的,望见他们交换戒指,然后亲吻。
那个画面定格……在狭小的纸片上。
不知道是第几次拿出那张照片怀念了,迹部还是假装伟大的笑了。
旋转着脚步,抛开老头子说的那些话,他想要冷静。于是,亲自锁上这间没有别的人可以碰触的房间。
开车去了忍足侑士在的医院。
那个家伙还在闹别扭,摔得所有的东西满地都是。
是因为听见医生说自己的艾滋病毒蔓延?还是别的什么他不清楚。只是,这个时候有些可怜忍足母亲了。
为了弥补对儿子多年搁置,竟然哭着恳求忍足侑士接受治疗。
铁了心的忍足侑士,跟浅上唯暧一样,固执得想让人抽打,他甚至连听都不听医生的话。
“你在难过?”
一针见血呀,迹部是这样觉得的。他看见了坐在窗户边,因为身体状况还有些虚弱的忍足瞬间僵硬的背脊。
“……”一贯的沉默。
迹部景吾却轻轻荡起了笑容:“你爱上浅上唯暧了,只是不敢承认罢。”这种感觉,他比谁都清楚呢。
是傻瓜一样的自欺欺人。
“她在美国很好……很好……听说,她没有住医院,因为嫌弃那里药味很重。她是个傻瓜,自己每天吃药治疗还不是同样药味浓重。只可惜辛苦了手冢国光那个面瘫。”
玩弄手指,那个人还是沉默。迹部却似无所谓一般。
接着说:“老头子让我和未来结婚,我还没有答应,他说娶了真央未来,所有的事情就交给我处理,他出门环游世界。这么好的条件呢,我却犹豫了,因为浅上唯暧。我比你更傻,明明知道,她已经不能属于谁了。”手冢国光也不能。
他用‘我’字跟自己说的话。
忍足不知道迹部为什么可以用这么平静的表情说这些话,但是他至少能觉察迹部今天的反常。他在隐忍,隐忍什么呢?
挑眉,终于回过神朝他的位置望去。
发现,他的样子变了,不再是以前认识的迹部景吾。现在的他,变得自己不认识。
“唉,你继续发脾气,砸东西。反正,这里是你家的,我没有意见。我先走了……”
叹息……迹部不留恋。一句宽慰的话都懒得说。
跑车里,深深将自己的头颅埋进臂弯。心里有一块……痛彻了,痛到窒息。一个人的时候,他没有办法假装伟大的微笑。
而,老头子说的话让他害怕。
害怕自己真会妥协,害怕,他自己真的会在忙碌中一点也不能遗忘,曾经有一个人很冷漠的人,她冷眼旁观着因为自己的心痛的人,她冷眼旁观着世人的七情六欲。而自己,只守着一个人,一个自己唯一在乎的人笑着,哭着。
该死——他想打人,他想要发泄,胸口的烦闷。看见那些她在美国生活的画面,他该死的想要咬人。
据说,她很幸福。
却不是自己要的幸福。
第79章 婚礼,残忍
国光出门了,去了美国这边的学校。
一个人的浅上唯嗳总是很无聊的坐在轮椅上和花花草草打着交道。坐轮椅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因为只要她每次想要国光的抱抱就会装可怜。然后任由赖在轮上,等着他抱。
她的手很巧,很快便修剪好了一束好看的桔梗花。洋洋得意的欣赏起来,浅上唯嗳对自己这个新手的手艺总是很满意。
墙壁上的时钟准时响起,而门铃声也在这个时候准时响起。
浅上唯嗳摇头,有些厌烦的撑起身体。她不习惯在不想见的人面前看似很脆弱。
即使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力气……
扶着墙,一步步走到门边,开门。
果然是自己知道的那个人。
“暧暧,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出门了……”门口站着的是每天必到的浅上唯伊。
她的脸已经做了皮肤修复手术,手术很成功却仍然没有办法恢复她原有的面貌。
五官也因为那场意外变得僵硬,死板……在浅上唯嗳所知的范围内。据说,她毁容只是意外。浅上唯伊自己这样说,虽然奇怪,浅上唯嗳也是不会好奇的。所以,也就没多做理会。
在手术后,浅上唯伊也来了美国。在早已经批准了的知名法学学校就读。
那个学校,曾经是浅上唯嗳梦寐以求。
浅上唯伊讨好的笑的讪讪,她无视浅上唯嗳脸上的冷然。很自觉的踏进屋子。
“暧暧修剪的花很好看呢。让我带一束会学校吧?”
“不要。”连想也没有多想,浅上唯嗳很直接的拒绝了。不想要理会浅上唯伊每一次到这里自来熟的样子,所以,她有摆难看的脸色权利。
“呃……暧暧好伤人。不过,没有关系。我是给你送这个来的,下周演讲的门票。明天开始会很忙了,本来是要母亲过来看你的时候带来的,不过,我想你不会见父母亲的,所以自己来了。”
瞟了一眼,桌上浅上唯伊放下的门票。
浅上唯嗳淡淡收回目光。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时间……至于不见父母的原因,她很复杂。
“暧暧,一定要来好吗?我会一直等你。”收敛了笑容,浅上唯伊认真的盯着浅上唯嗳复杂的眼眸。
只是为了她而演讲……
“那是为了你而参加的比赛。”因为,她知道,那个位置,曾经是浅上唯嗳唯一向往过的地方。
那个位置,她代替她实现。所以,唯嗳一定要看到……
浅上唯嗳沉默,撇开脸。不想让浅上唯伊看见自己眼中的情绪,即使是自己也读不懂的情绪。她也不愿意被人发觉。
“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气氛太过安静,也太过异常。浅上唯伊害怕自己再待下去会窒息,所以,依旧扬起她掩饰过后的笑容说着。
然后,没能等到浅上唯嗳的应声就走了出去,还顺便关上了门。她知道,浅上唯嗳是不会给自己说再见的某些话的。
浅上唯伊走了,搭上们的声音已经让浅上唯嗳清楚知道了这个事实。然后,她一直矗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眼角是那张演讲门票。
良久,再次响起的门铃声,终于让浅上唯嗳恼怒。
连思考的机会都不给自己,浅上唯嗳突然间很生气的一把拉开门:“浅上唯伊不要做无谓的事情,你这样做又能怎么样?……”
吼出口的话,因为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而硬生生卡在喉咙。
“怎么是……咳咳……”因为那些未出口憋在气管的话而被呛到浅上唯嗳诧异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剧烈咳嗽起来。
“浅上唯嗳,你怎么还是那么笨。”来人忍不住低声斥责,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和刚才在飞机上的表情大不相同。
缓和了不少。
熟门熟路的找到找到饮水机,接了杯温水,将水递给咳嗽不止的人。一反常态的温柔以对。
浅上唯嗳一口灌下。
终于缓过气不明所以的望着面前已经很自动自发的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翘起标志性的二郎腿,迹部挥手招乎浅上唯嗳在自己身旁坐下。俨然自己就是主人的样子。
浅上唯嗳不解的蹙起眉头,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走过去,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的小心翼翼和特意的保持距离让迹部皱紧了眉头,眼神也冷上了几分:“你是怕我吃了你么?”真的很不喜欢她这样子的举动。如果是手冢的话,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浅上唯嗳,真的残忍呢。
只对自己在乎的人微笑,只对自己在乎的人有情绪。别的人,一概只是面无表情。真的好讨厌,这样子的浅上唯嗳。
“呃?”浅上唯嗳皱眉,不明所以,刚要问出口什么意思的话却被迹部突然拉过她强行落下的吻给堵在嘴里。
用力环住她还没有反应的身体。迹部加深了这个吻,那样深深的吸允,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钳进身体一般,双手紧紧扣住她终于反应猛烈挣扎的双手。
好早之前就想这么做了……只是,骄傲的自己从来不屑这样。早该如此的,早一点的话,自己决定不会放手。
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是不是?
“唔……”放开我……浅上唯嗳挣扎,她不喜欢这样被人亲吻,更加不喜欢是国光以外的男生。
而且,自己的所有都有病毒。她不想害无辜的人。
终于,在浅上唯嗳几乎以为自己要窒息的时候迹部景吾放过了她,手上的力度松弛了很多。不过,却不愿意放开她。
“你做什么?”浅上唯嗳抓狂,她一把推开迹部,恶狠狠的瞪着他,想要给他一个巴掌,可是手却没有力气。
“浅上唯嗳,你这个笨蛋。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的世界里只有手冢国光吗?你以为本大爷很有闲心喜欢在你面前瞎晃?你以为本大爷真的那么善良……”
“我没有要你这么做,没有要你善良……”她回以同样的怒吼,害怕,听见迹部景吾要出口的那些话。
不确定他会说什么,却知道是自己难以承受的。
迹部沉默,揪紧胸腔疼痛到难以呼吸的那个东西。埋头,她的话,比不说还来的伤人。
是了……是她要求的么?
很显然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决定放手,决定骄傲的做自己的也是自己,现在因为老头子的要求而郁闷到想要发泄,所以找上她自己找罪受的也是自己……
关她什么事情?
为什么还要这样幼稚?
“可是,这里会痛。”
迹部闷闷的声音,让浅上唯嗳终于冷静。
有诧异,有震惊还有一些无奈。她伸手,捧起他因为忍痛而扭曲的脸。
“痛的话,忍忍就好了,时间长了就会不再那么痛了。”
“我试过很多次了,依旧很痛……”攒着胸口,迹部给她看见自己的悲伤。
她却笑了:“试一下痛到麻木如何?”
“迹部,幸福其实很简单,你要,便有。你不要,便永远也强求不来。试着幸福好吗?”
自己想要幸福,原本的不幸也变成了幸福。她很有经验的。
“那么,你现在幸福吗?”迹部不回应只是盯着她变得清明却朦胧一片的眼询问。
浅上唯嗳却笑了:“我很幸福,远远得知在乎的人幸福自己也便幸福了。”
迹部迟疑了,良久,沉痛的脸才恢复平静:“那么……我算的上你在乎的人吗?”还是说,你在乎的人永远只是那个人一人?
笑容不减,浅上唯嗳伸手扫过眉角:“迹部君……是很重要的人,希望你幸福呢。”
所以也便是在乎的?
迹部听懂了,于是他毅然的离开了,头也不回的摔上了门,重重的一声,宣誓着他的决绝。
然后,一切又都安静了。
浅上唯嗳一直那样坐在沙发上,直到终于有听见开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
她在思考,自己的幸福。
原来只是这么简单……每天听见有开门的声音响起,知道是自己想念了一天的那个人回来了,便是最大的幸福。
所以,她现在无与伦比的幸福是吧?
“唯嗳,你怎么坐在那里?吃药了吗?我去给你……”手冢每一天照惯例要说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体已经被某个温热环抱住了。
“怎么了?”
浅上唯嗳的乖觉让手冢不由自主的发自内心微笑。长臂搭在她投怀送抱的腰上。低头,浅吻鬓角她已经散落的发。
“嗯嗯。”不说话,她摇头,只是发出懒洋洋的声音。手更用力了,让自己深深吸允他身上好闻到爆的青草味。
手冢叹息,摇头失笑:“唯嗳,我满身是汗水,待会再抱?”
埋在胸口的人低低发笑:“没有关系,我喜欢国光的汗水。国光,今天晚上我和你睡好吗?我保证不乱动,只是抱着你。我要你抱。”
乘机得寸进尺。
头痛揉着额头,手冢笑容不减:“你吃了药吗?该不会丢掉了吧?”转移话题,他果然已经变得狡猾了。
“才没有,国光,你转移话题!”脱口而出过后,才后知后觉的某人大叫,当做惩罚,手指不规矩的在他胸口,戳啊戳的。
手冢终于还是投降,摆出一张真拿你没有办法的脸轻推开浅上唯嗳:“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