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理,陈蓓蓓不是不懂。
只是她也实话说自己的压力:“我已经三十几了,之然哥,我也就红了这一两年,很快就会被年轻的艺人刷下去,这个市场每个人都在卖少女人设,我现在能演十八岁的小姑娘,过两年这张脸垮了,还怎么演?”
师之然长指敲着膝盖,指出一点:“你不是和姜瓷的前任经纪人有联系,不如走这层关系?”
“得了吧。”
陈蓓蓓露出讽刺的嘴脸:“我本来想着过俩月跟公司经纪人的合约也到期了,用李叶娜也可以,说不定能搭上徐琬宜这位大腕,以后在圈内的资源也有人帮忙说的上话,结果,走错一步全盘都崩。”
谁知道最后,李叶娜先跟徐琬宜的女儿闹着解除合作关系了。
师之然看着师妹这张憔悴不少的美丽脸庞,寻思几许,替她支个招:“你得罪姜瓷,她又有一位实力雄厚的丈夫,就算你送钱投资这部电影,展导也未必敢接受,小蓓,你还是先跟姜瓷好好赔罪,把态度放端正,不用在圈内树立敌人。”
做艺人,最不能得罪就是导演。
否则,一个风声传播出去,很有损以后接戏的机会。
师之然的教导,陈蓓蓓这会心烦听不进去,随便搪塞后,便离开了酒店套房。
她在等电梯时,却被师之然的经纪人婕姐喊住了。
“陈小姐请留步。”
“婕姐。”陈蓓蓓跟她不熟,也是跟着师之然喊。
陶婕笑道:“借一步说话。”
陈蓓蓓点头,跟她走到了长廊的露天阳台上。
陶婕也不拐弯抹角,跟她吃开天窗说亮话:“陈小姐,想要拍展导的戏,也不是一定要在姜瓷面前卑颜奴膝才可以。”
陈蓓蓓被她这句话吸引,求指点:“婕姐有什么高见?”
陶婕指路:“姜瓷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跟展导合作拍摄新的电影,连档期都托人安排好了,这是为什么?”
“她的底细,已经从一个娱乐圈大腕的女儿变成了年轻富豪家的贵妇,吹吹枕边风,丈夫总比母亲要大方,你搞不定姜瓷,没想过去搞定支持她的幕后人?”
这番话,让陈蓓蓓听得很懂,眯起了眼:“婕姐,你这是让我去引火烧身?”
陶婕笑的意味不明:“我只是想让你清楚,有些女人脱下一件衣服的时间,可以比得过别的女人少奋斗十年,你看姜瓷不就是?她把自己里里外外脱的干净了,怀着肚子进傅家的门。”
姜瓷怀孕的事,别说圈内了。
就连傅家,没满三个月时都很少有人是知道的。
陈蓓蓓吓一跳:“她怀孕了?”
陶婕会知道这个,自有门路:“姜瓷攀上傅时礼是在某个酒局上,对上眼,当晚就跟人发生关系了,然后好像是听说也没吃事后药,不然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来的?她顶着一张小白花的脸算计来的。”
陈蓓蓓对姜瓷的印象一直都留在清高二字上,没想到私底下虚伪成这样。
“不要期待一个有钱的男人会守身,欣赏美人是男人的本能。他们每天都在期待不同的女人。”陶婕话已至此,告诉她:“你可以回头找李叶娜,当初就是她将姜瓷带到酒局上,结识了姓傅的那位。”
“你对姜瓷,似乎……”恶意两个字,陈蓓蓓没说出口。
陶婕在圈内人缘好,手下的艺人又不作妖,也很爱给人搭把手帮忙,她一身湖绿色的女士西装站在阳台上,双手抱胸,讽刺道:“像这种攀上个男人,就一脚踹了自己经纪人的女人,在我们圈是禁忌。”
就因为是被禁止的,所以才会见到就去踩一脚。
陈蓓蓓受教了,看了眼陶婕。
周一。
姜瓷联系上艺术院校找了一些新人来初选试镜,她对女演员要求很高,几乎接近苛刻了,一上午的时间,能被留下的只有三分之一不到。
唐含含也来凑热闹,还在磨着姜瓷要跑龙套的事。
“大嫂,你刚才选的那个,感觉都没我好看。”
姜瓷喝了口枸杞茶,清嗓子道:“是,你最好看了。”
“所以让我演一个呗。”
姜瓷还是坚定立场,她这人坚持什么就很不容易被动摇,何况跟剧组拍戏的时间是年底,到时候她跑山区去吃苦就算了,还将唐含含也带上,傅时礼的二姨会怎么想?
“含含,你要是想拍,我春节后,问问圈内有没有拍校园学生的角色给你试。”
唐含含做事三分热度,对拍戏这事却很跃跃欲试:“明年上半年你们电影都上映拿奖了,我才开始演,不行不行的!”
姜瓷看她玩心重,作势拿出手机说:“我给你表哥打个电话?”
“告状吗?”唐含含眨巴眼睛。
姜瓷温柔一刀:“是啊。”
“……”
唐含含在校园的零花钱用光了,大部分都靠傅时礼钱夹子救济,平时逛街买衣服,都是找表哥报销,哪里敢违抗。
姜瓷算是抓住她软肋了,成功把人治住了,还要哄她:“好啦,今晚剧组要一起吃个饭,我带上你去见见男一号?”
“师之然?”唐含含暗下的眼睛,又亮晶晶了。
这也是她前年粉的爱豆。
“嗯,是啊。”姜瓷看她注意力被转移,暗暗松了口气。
下午时,她看完这些新人的现场试镜,便让大家回去等通知。快六点钟,带着唐含含去一家高档的会所。
在路上,唐含含还说:“大嫂,你这样打车多不方便,干嘛不让我表哥配个车?”
姜瓷坐在车内,侧脸精致,细软的下巴处也没有肉感,看起来依旧不见孕妇相,她说:“我不是经常出门。”
剧组的事,有展信佳在跑上跑下忙着,她的事,几乎都能在家里完成。
姜瓷很低调,有时还会坐地铁去剧组,丝毫没有肚子里端个小家伙,就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她的心态,很健康。
傅时礼也没强制说不能出门,甚至也觉得人闷在家里久了,心情是会阴郁的。
唐含含还小,不太懂,只是知道坐专车会更方便一些,不忘吐槽:“傅佳诚那个老婆。”
姜瓷茫然看过来。
“就是岑小蔓,上回饭都不给她吃,就赶她回家那个。”唐含含说:“她不是也怀孕了吗,这都第三胎了。”
“第三胎?”
不提岑小蔓,姜瓷都快忘了这号人物了。
只记得似乎她对自己不是很有善意。
唐含含点点头说:“她跟傅佳诚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就迅速怀孕,才一个月不到,就马上辞职在家,让傅佳诚请了几个保姆24小时照顾着她,那第一胎肚子可金贵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要生龙子了,结果生下来是个女孩儿。”
姜瓷不用问,大概猜到了。
岑小蔓的第二胎,也是女孩。
唐含含靠过来,说悄悄话:“我听大伯母说,岑小蔓的婆婆说她没有生儿子的命,岑小蔓不信邪,这不,第三胎走起,据说势必是男孩。”
她说完,看了眼姜瓷被大衣挡住的肚子,好心提醒:“大嫂,你到时候要生一个儿子出来,岑小蔓这女人,绝对视你为眼中钉。”
姜瓷愣了愣,下意识说道:“傅家有不成文的规定都要生男孩吗?”
“呃,这你要问我表哥。”唐含含告诉她:“傅家在我表哥这一辈,没有女孩,都是男孩。”
问傅时礼?
姜瓷回头一想,似乎没跟他谈过孩子性别问题。
但是,她想过肚子里最好是个贴心的小姑娘,然后也没想过要二胎。
第52章
坐车到会所前。
姜瓷知道今晚傅时礼在外应酬,便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等应酬结束了来接她回家,顺便,准备谈一下生儿生女的事。
这条短信,此刻还以未读的状态躺在傅时礼的手机里。
他在晚宴上,穿着一身银灰色修身西装站在大厅中央的璀璨水晶灯下,气度矜贵内敛,跟一位英姿飒爽的银行家交谈甚好,不到片刻,便有面庞欢笑,盛装打扮的女子主动上前敬酒了。
傅时礼婉拒了女子的殷勤,态度带着疏离感。
好友调侃道:“傅总结婚后,已经被妻管严到滴酒不沾的地步?”
傅时礼薄唇带着似笑非笑,任由好友嘲笑,却没有喝任何一位美貌女子的酒,连让人靠近的机会都不给。
与他不同,这位交情多年的好友私底下作风就显得来者不拒,仗着迟迟未婚的身份,经常在外染上女人香,指向一处:“有人托我给你推荐一个女明星,那个穿黑色礼服的?”
傅时礼的视线望过去,看到站在人群不远处的漂亮女人,艳丽红唇搭配着一袭美艳动人的晚礼服,身材的曲线被完美包裹了出来,非常能引得男人侧目。
“陈蓓蓓小姐这蝴蝶腰,我看都没男人手掌大,一握就能折断。”男人间的话题,不会去避讳什么,好友露出了深笑:“从后面来,肯定很带劲。”
傅时礼眉目间没有男子的轻浮之色,他注意到的是这位陈蓓蓓小姐脸色在灯光下有些僵,似乎在想观察着这边,又低垂下眼眸,心思飘忽不定。
他先前没有见过本人,却听过她的事迹一二。
面对好友的不怀好意,傅时礼神色沉静,薄唇轻扯:“据我所知,这位陈小姐两个月前在医院做了场小手术,刚失去腹中未成型的孩子。”
好友的脸色有些复杂,瞬间就对陈蓓蓓没了男性的兴趣。
段位越高的男人,越是讳忌这些。
不缺女人陪,何必去沾一身的血。
傅时礼的话点到为止,目光视线在宴会场合下,见陈蓓蓓打探过来也没躲避开。
他这般从容深敛,让的陈蓓蓓的心一颤,紧张了起来。
要是换做梁正这种人到中年,手上有钱却没了气度的男人,陈蓓蓓兴许还能在心底有些把握搞定,可是面对这个投资界著名的傅先生,女人的一张漂亮皮囊,可能在他眼里已经见过无数次了。
陈蓓蓓还看见帮她搭线的那位柯总,没有在继续跟傅时礼聊了,又跟一位中年秃顶的男人喝起酒来。
整晚的晚宴上,偶尔,会朝她一笑。
陈蓓蓓将浓妆的脸蛋上扬起了优雅的笑,时刻都在紧绷准备着,以最好的一面,将自己抛售出最高的价位。
晚宴进行到尾声,不少盛装华服的男女结伴离开了。
陈蓓蓓恍神的功夫就看漏了傅时礼的身影,心底蓦地一紧,正要提起裙摆追门口去,却被一位服务生拦下。
“请问,你是陈蓓蓓小姐吗?”
陈蓓蓓不明情况:“我是。”
“柯总让我带你过去。”服务生手上拿着一张房卡,态度恭敬。
陈蓓蓓混迹圈内多年,见惯了有钱人对这事规矩就是会很多,保密工作也做得好,她低眉,手心捏着裙摆总算松了下来。
外面。
傅时礼西装笔挺地走到车旁,要上车前,看到柯澍也跟了过来。
他修长的大手离开车把,挑眉道:“不是跟季总约好去赌球?”
“老季看上了那位陈蓓蓓小姐。”柯澍笑道:“我说是准备送给你傅时礼的,他说做个人情问你能不能让,你不是没兴趣么,就让老季拿去了。”
在柯澍的眼里,只要不是跟自己有合法关系的女人,拿来玩玩而已,谁要谁拿去。
“送我一程,司机堵路上了。”
傅时礼没让他上车,声音低沉平缓:“我要去接我老婆,跟你不同路。”
“……”柯澍。
什么时候傅大公子变得这么听女人话,看着还有点变扭。
傅时礼上车前,吩咐司机好心给他叫了出租车,便直接离开。
他去接姜瓷的路程只要二十来分钟,很近,路上,坐在副驾驶座的男特助道:“傅总,那位季总的妻子是出了名妒妇,发怒起来连跟她老公一起在外鬼混的朋友都会一棍打死,这柯少也胆大,还敢跟季总有牵扯。”
傅时礼靠着椅背上,闭目养神。
他长指清缓敲着膝盖,沉吟片刻,才睁开眼,嗓音开腔道:“联系一下季太太。”
男特助:“是。”
四十分钟后。
在间奢华的酒店套房内,男人脚踩着地上女人的裙子去浴室冲洗,灯光暗淡,一抹瘦白的身影有气无力地躺在大床中央,被子遮遮掩掩盖在腰肢上,上半身暴露着,头发贴着汗水披散胸前。
深呼吸,等那口气缓过来了。
陈蓓蓓才狠狠地咬牙,忍着胃里一股被白皮猪强上的恶心感。
先前她刷着房卡,被骗进来时。
还以为在这套房间里的男人,是傅时礼。
结果还没看清人,就被一个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抱住,猴急地往床里压。
陈蓓蓓被吓得不轻。
她要尖叫,却让人捂住嘴。
一股酒臭味袭面而来,压在身上的男人恶心靠近,在她额头上喘着气说:“宝贝,你不是要钱吗?陪哥哥我玩个游戏,回头,要什么都好说。”
陈蓓蓓缺的已经不是钱了,是名与利。
女人的力气终究抵不过男人的蛮力,她被强行上了。
等得逞后,这个自称是季总的男人劝她:“进去都进去了,出来卖装什么清高,老子有说白嫖不给钱?”
陈蓓蓓手腕被捏的发肿,突然死心不挣扎了。
她确实用这具皮囊伺候过一些老男人和有钱的投资人,陪着导演睡陪着制片人睡,却从来没被语言上羞辱过。
那些男人,都是捧着钱拿着资源来哄她,是心肝宝贝儿。
季总活像是八百年才出来偷吃,不是自己女人不心疼,连套都不戴,用半个小时内就把她折磨得痛不欲生,事后,在这张狼藉的床上,秃顶的脑门顶着几根头发,还要恶心跟她来个十分钟的法式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