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蓓蓓压下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有了力气后,才抖着腿下床。
那个叫季总的男人,还在浴室洗澡。
陈蓓蓓将皱巴巴的晚礼服往身上一套,强忍住马上离开的冲动,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不可能情愿被白白睡了,一点好处也不捞回来。
陈蓓蓓做好心理准备要跟季总谈判,却先被一阵门铃声打破。
她没想太多,见浴室的门久久不开,便走去开门。
外面的走廊上。
陈蓓蓓打开后,看见一位身材骨架高挑的中年贵妇,气势汹汹地带着两名保镖闯入进来。
“季庆元,你给老娘滚出来。”
……
出来偷吃被当场抓到。
季庆元被从浴室揪出来的时候,连一条四角裤都没穿,硬生生被绑在了床脚,然后突然来查岗的季太太是一顿狠毒棍打,完全没了先前在床上骑着女人时的威武雄风模样,叫的鬼哭狼嚎的。
这一幕,让被推倒在地的陈蓓蓓看到,脸色苍白。
以她多年来的经验,便立马指认是这位季总强奸自己。
季太太冷笑,反手就是一巴掌。
美人儿的脸蛋经不住打,瞬间变高高红肿了起来。
陈蓓蓓身体颤抖不已,都不敢抬手去碰,双眼尽是惊慌:“季太太,我没有勾引你的丈夫,是他喝醉了强行把我拉上床。”
这次,陈蓓蓓心底怨得没地方喊。
她今晚的目标明明不是秃顶丑恶的季庆元,却中了套,一脚跌进来。
季太太指着她白花花的脸蛋骂道:“你这种不要脸专门陪别人老公睡觉的小三儿,我见多了,被捅出来就给我装白莲花,你睡了我炕上的男人,你跟我哭?”
“你们两个,给我打得她没脸见人。”
季太太才不管陈蓓蓓是哪根葱,她性子烈,为人霸道,就算季庆元中年发福丑得跟只猪一样,也不许别的女人去碰他。
套房里一时男女的哭叫声都有,足足半个小时才停歇。
深夜,十点了。
傅时礼温柔地搀扶着姜瓷下车,回到别墅。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姜瓷跟他说:“你表妹为了演跑龙套的小角色,整晚连师之然都不去看了,缠着展信佳不停的敬酒说好话,他腼腆又不好拒绝,就喝的满脸涨红,我才知道展信佳碰一滴酒,脸就会红得跟关公一样。”
一路了,傅时礼都从她口中听到了十次展信佳的名字。
他俊眉轻皱着,却又不动声色说:“我喝酒,也会变红。”
“你会吗?”姜瓷终于将注意力认真地放在了傅时礼身上,看他加班应酬时,带着一身酒气回家,也没脸红过。
傅时礼手臂护着她腰间,缓步上来时,低首故意贴在她耳畔说:“怎么不会,裤子里就有地方变红了。”
姜瓷的脸颊迅速地发烫,也不知是被他呼吸给染得,还是听懂了成年人的暗示。
傅时礼盯着她,薄唇又吐出三个字:“也硬了。”
“傅时礼!”
“我说大腿的肌肉,你想哪去了?”男人一本正经极了。
第53章
姜瓷被他三言两语就惹得面红耳赤,反之,这男人却一脸的云淡风轻,还眯起深邃的眼眸盯着自己不放。
她张了张口,哑声几秒,脱口而出道:“你确定不是指那几两肉?”
会跟人呛声了?
傅时礼低笑地问:“哪几两肉?”
“……”姜瓷。
她抬眸,视线迎视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故意朝男人西装裤一扫,就看谁先崩不住,甚至是,还伸出白皙的手过去:“就这个啊。”
在指尖快碰到时,姜瓷僵着动作,见傅时礼没有本能去闪躲的意思。
“你摸一下试试。”男人根本不怕。
姜瓷挺直的背脊一僵,漆黑眼眸轻眨。
在这尴尬又僵持住的气氛下,她用眼角余光瞄向了自己和卧室的距离,心中盘算而起,在傅时礼态度笃定她会认怂的情况下。
姜瓷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突然白皙的手指碰到了男人西装裤,指尖下布料的温度清晰传来,一两秒的时间,便撒腿朝卧室跑。
傅时礼眼底的情绪微微浮动,没想到她敢动手去摸。
男人身高腿长,几步就上前要抓住逃跑的姜瓷。
“啊!”
姜瓷还没被抓到,就先吓的尖叫。
她一边跑,一边用手推他:“别抓我别抓我。”
傅时礼薄唇间嗤笑,修长大手拽着她的细胳膊,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给抓到手掌心里。
姜瓷这会儿判断失误,没想到被这么快给逮到了。
就差没有跪下来求认错,脸蛋红得厉害,不敢去看男人深谙的眼神,嘴上求饶着。
傅时礼长指扣住她温软的下巴,使得女人被迫仰头,无辜睁着漆黑的眼。
“你刚才摸到什么了?”他故意问。
姜瓷脸更烫了,难道他被摸了没感受到吗?
“嗯?”
“我,就摸到了你裤子。”打死她,都不会说隔着裤子还摸到了什么。
傅时礼看姜瓷不老实,长指捏了捏她下巴,眼底蓄着很淡的色气:“裤子里是什么?”
姜瓷咬唇,憋了句:“大腿肌肉,你别想歪好不好。”
刚才他故意引导她说自己硬了,在她真的想歪了,又一本正经说是大腿上的肌肉,现在姜瓷讲这话,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在我面前嘴皮子厉害了?”傅时礼看她也没有这张温静皮囊下的安分。
这女人,心野得很。
否则,当初就不会在酒醉冲动的时候敢去跟他在车上就发生关系。怀个孕,还坚持要跑山区去拍电影。
“我怎么了我,明明是你挑起话题的。”姜瓷还委屈了呢。
他耍流氓了那么多次,就不能让她有模有样地学一次?
重提肌肉这事,傅时礼便把她抱到了床沿,有力的手臂扣住女人的腰肢,气势颇有种要谈一番的意思。
“展信佳的一身肌肉就这么吸引你?”
这话有些跳跃,姜瓷露出了茫然:“什么……”
“今晚。”傅时礼说她:“你提到展信佳不少于十次。”
男人最忌讳从自己女人口中听到同性的名字,何况最近这段时间姜瓷手机上联系最频繁的是展信佳,三天两头跑出门去剧组见得也是展信佳。
在家,跟他提的还是展信佳。
傅时礼语调听着从容沉静,有意缓和气氛,想表现的很大度一般,调侃道:“你再提下去,关于他的所有事迹,我都能倒背如流了。”
姜瓷冤了。
她解释道:“我工作上跟展信佳接触的最多,所以跟你聊天分享拍电影的事,自然就会提到他,没有别的意思。”
不仅仅没别的意思,更没别的想法。
甚至是,姜瓷认为自己和傅时礼之间缺乏夫妻之间共有的圈子。
平时除了聊肚子里的小家伙,聊她的电影拍摄进度,就没什么别的聊了。
让傅时礼跟她聊投资一类,姜瓷又听得很费解。
傅时礼看女人皱起了一张小脸,都没说她几句,就委屈上似的。
他只好先哄,放下心底那点莫须有的醋意:“你以后要想聊天,换我跟你讲我的事迹好不好?”
姜瓷很正式夫妻间沟通的重要性,因为她从小到大,已经看到了很多次徐女士强势的脾性不愿意跟她那几任继父认真地去沟通婚姻存在的问题,最终以离婚收场。
所以傅时礼很介意她将展信佳挂在嘴边,姜瓷也会收敛注意。
她说:“问你什么,你都讲一半的。”
傅时礼的段位高,平日作风高深莫测,和他聊他的事,姜瓷这个孕妇会感觉很费脑,还不如倾诉自己那点事呢。
傅时礼手掌从她腰肢移开,去握住她柔软的手:“那你想问什么?”
这意思,是现在言无不尽了?
姜瓷那就不客气了,今晚有件事存在心底早就想找个合适机会问:“你想不想要女儿?”
傅时礼面色复杂地看着女人。
让她问,一开口就是送命题。
“想不想要女儿?”姜瓷给他选要儿子还是女儿机会都没有,换个意思跟逼他说想要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傅时礼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没有犹豫道:“我也期待是个小姑娘。”
姜瓷感觉这事上得沟通好,她表明立场:“我如果生个女儿,将来会把自己名下所有财产都给她继承的。”
“嗯。”傅时礼握紧她的手:“我们的都给她。”
姜瓷又问:“不要儿子哦?”
傅时礼听出了她暗示,似笑非笑道:“怕我让你一直生,直到生个儿子出来?”
姜瓷脸蛋微红,被挑破了心思。
她看到岑小蔓在短短的结婚几年内都三胎了,确实会有这方面的担心,又不好明着跟傅时礼说:你家太重男轻女了。
“这胎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好孩子。”傅时礼让她别担心这一点上,还说:“我母亲平日里很疼庭岸的女儿。”
姜瓷点点头,不忘嘱咐:“那你也不许找外面的女人生私生子。”
傅时礼这下要去打她脑袋了:“想什么?”
“本来就是。”姜瓷小声嘀咕,正要说男人本性这事,傅时礼西装裤口袋的手机铃声却先一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深夜手机响起,傅时礼看了眼姜瓷,坐在她旁边,光明正大的面前接听,语气上并不知是谁:“哪位?”
“傅总是吧,我是季庆元。”
电话里头,男人说话声带着很重的鼻音传来。
傅时礼肩膀一重,看到姜瓷歪着脑袋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好奇地睁着眼睛盯着,他薄唇无声扯笑,听见季庆元在气愤质问:“傅总,我们平日私底下没有恩怨吧?你今晚暗插一刀是什么意思?我季某睡那女人之前,也事先问过是你不要的,你要舍不得让,明说就是了,找我老婆查岗做什么。”
季庆元被老婆棍打了一顿,几次询问得知是傅时礼透露风声后,气不过来问个明白。
他睡了一个女人,爽了不到一小时,被打了两小时。
这笔买卖,在商人眼里亏得老底都没了。
季庆元这种身份,还不够格让傅时礼开口解释。
何况,在之前陈蓓蓓将姜瓷无辜牵扯进梁太太抓小三的事后。今晚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季太太请来揭露陈蓓蓓不为人知的一面,让她体会到姜瓷那时的心情,而季庆元,便是被女色迷了心智,主动送上来撞枪口。
傅时礼无视季庆元讨要个解释,低首,对视上了姜瓷的眼睛。
电话里字里行间的意思,姜瓷听明白了一半,又不了解情况,她伸手,手指揪着傅时礼衬衫的领带,用力,去给拽了过来,声音很轻地问:“你们男人间,还会背着老婆换女人睡?”
傅时礼看她偶尔会因为一点小醋揪着他领带,似乎也很受用,神色从容道:“被你一摸就反应这么大,我有没有在外换女人睡,这点清白你不是亲手证实了?”
姜瓷被男人话里话外的暗示,堵得哑口无言。
她看了看手机,眼睛里写满了情绪:“那叫什么季庆元的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把哪个女人给他了?”
傅时礼大概是嫌弃季庆元声音太聒噪了,随手将手机关机。
他手臂搂着姜瓷的腰,跟她低缓道:“今晚在晚宴上,有女人对我自荐。”
这还得了?
姜瓷眼眸瞪起,质疑道:“你推给自己朋友了?那为什么还要高密让别人老婆来抓奸?”
虽然傅时礼没要,却推给了有家室的已婚男士。
同身为女人和妻子身份的姜瓷,让她有一丝心理上的不适感。是不是下次,傅时礼的朋友不愿意要哪个女人,也能学的有模有样,推给他?
傅时礼指出一点:“那个女人你也认识。”
“娱乐圈的,还是圈外的?”
“圈内。”
姜瓷想了想,她因为母亲的关系又是导演身份,一开始就认识不少娱乐圈的女明星,而和傅时礼共同知道的,也只有一位了。
她又想到之前在医院给陈蓓蓓办手续时,这女人脸上写满了苍白的野心跟她说起这些年来为了不同男人多次流产,以及陪睡上位的事,现在还想故技重施到傅时礼身上,不免有些反胃。
姜瓷白皙的手掩口忍下干呕的冲动,等平复下后,才抬起头,双眸湿漉漉的盯着傅时礼:“你今晚是在为了我打抱不平吗。”
傅时礼听她这样说,想到了姜瓷自小就缺乏父亲陪伴,心思难免会有些敏感。
似乎,他对她的好,姜瓷都会说出来。
“你以前被欺负了,也是这样不吭声吗?”
“这不一样的。”姜瓷摇头,认真地说:“打个比方吧,先前因为陈蓓蓓的事我被拖下水,是因为被自己经纪人一手造成的,站在陈蓓蓓的立场上,她没有抹黑我,为了自身利益保持沉默了,对我而言,是知道了陈蓓蓓这个人不值得交朋友。后面,自然就拒绝跟她有任何合作。
而这次,她把靠男人上位的心思打在你身上,对于我而言,便是踩我底线了。”
姜瓷脸色很不好,让傅时礼知道一点:“她想抢我的人,我肯定要教育她的。”
在这个圈内混,姜瓷的容貌和气质太具有欺骗性,往往只是泛泛之交的情况下,很容易被人误以为是个很好欺负的软妹子,一路走来都靠着强势的母亲撑腰,不然早就活生生被这个大染缸给弄淹死了。
实际上,姜瓷从小不仅没有父亲的陪伴,母亲为了事业,也鲜少在她身边。
她很独立,在自我人格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