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我惊喜？”
“……明显失败了嘛。”真央扁扁嘴，“我去外面的甜品店等你好了。”
原本想说让真央在活动室等的赤司微顿了顿，颔首：“这样也好。”
他定的规矩，总不好亲手打破。
赤司补充道：“结束是五点二十，正选的加训时间在五点三十。”
不明白他为什么无缘无故要说这句话的真央抬起脑袋来看着赤司，有点呆地问道：“让我课间休息过来吗？”
赤司摸了摸她的脑袋，帮她将一缕散开的发丝整理好，唇角翘了翘：“你不是想来见见篮球部的人吗？”
“……”
见她不说话，赤司“嗯？”了一声，尤为和煦地道：“难道我猜错了？”
“……”
是猜的太对。
让人没办法活了。
真央此刻觉得，若是赤司真心有意要骗她，她可能还真的，不太能识破。
——段位等级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啊！
第56章 番外
[5]
当真央如愿见到那位喊赤司做“征酱”的人时……
“实渕君的美丽已经超越性别了啊。”真央收回打量的视线, 以如是诚恳且折中的语气说出来自己的真实感想。
唔，是位……男性呢。
真央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脑海中留存的记忆, 欲言又止地觉得自己的判断力似乎有些失误。
“征酱的女朋友太会说话啦~”
实渕捂着嘴笑起来, 恰到好处地喊了赤司的名字。
（就是这个感觉！）
真央这下真是完全确定了：她居然将一位男性的声音错听, 差点弄出乌龙了。
她不由地往赤司身边凑了凑。
是感觉心虚了, 知道要往熟悉的人靠拢, 寻求安全感。
赤司见她这样，有些好笑, 但没拆穿：“再等我半个小时就行了。”
真央小声地道：“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不行。
丢脸丢大发了。
亏她还兴致勃勃地想要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特殊的人物呢。
实渕此刻万分后悔这等场景只有他一个人围观——小太郎见着赤司就绕着跑，这会儿不知道上哪个角落去做训练了。
“咳咳……”
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咳嗽了两声，实渕笑眯眯地看着这对小情侣，内心的八卦之情一朝有了疏遣的通道，他自然不可能放过，“迹部桑就算留在这里也没什么问题, 地方多得是, 我记得附加训练没有特别规定不许其他人进入吧？”
确实没有, 但一般人也不敢随便进来的。
赤司看向真央, 真央连忙摆手摇头：“我去外面等，顺便买书！”
说完就浅浅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得那叫一个健步如飞。
“噗……”
实渕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 “征酱你的女朋友很有趣啊。”
赤司将手边的东西放下, 站起身：“她一直很可爱。”
实渕：“……”
我幻听了吗？
还是这个赤司是假的？？
赤司瞥了他一眼, 语气随意地道：“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没有……”实渕干笑了两声, “只是不知道征酱还有这样的一面呢。”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或许是真的心情很好, 赤司竟然还能继续接上这等闲话。
实渕不禁笑出声来：“我拭目以待。”
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逃离现场的真央生平第一次发觉自己大概可能还是有那么一点运动天赋的，直到奔出篮球部的所属区域她才刹住脚步停在路旁稍作休憩，背脊起伏不断，更尴尬的是这整趟“旅程”，简直是糟糕之最。
（完全没有惊喜。）
（只有惊！）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会将一个男生的声音听错了啊啊！
真央有些崩溃地抬手捂住脸。
“同学……？”
弱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央顿时放下手。
回头，是个相当清秀的女孩子，穿着洛山的制服。
“你好。”见真央回头，女生友好地笑了笑，“篮球部一般情况下都不许外人进入的，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没必要那么难过哦。”
她看真央似乎有些难过，还以为真央是因为被堵回来而感到难堪。
真央错愕了下，一时没能顺利接话。
“新来的队长赤司君对待篮球就是这么严格呢。”女生继续道，“你不要太在意，比赛的时候去球场上加油也很棒啊。”
“其实……”真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决定还是不要说那么多了，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我是外校人士，今天只是恰好过来。”
“噢噢。”女生不知道片刻间又领悟了什么，短暂沉思后，她面露犹豫，“虽然不应该由我说，但如果是想见见赤司君的话……赤司君已经有女朋友了的。”
显然是这种话题本身的敏感度带来了不同寻常的氛围，女生角色颠倒，分明是劝诫的一方，却露出了窘迫的神色。
真央一愣：“女朋友？”
她没有在洛山校内露面过，征君也实在不是什么高调的性格，应该……不会刻意去说的。
“是啊。”女生一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殷切表情，“赤司君自己承认的，说是女朋友在东京呢。”
——这位小姐妹不要再去跳火坑了！
虽然她最初听到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可确确实实是赤司亲口说过的，事实就是事实。
真央有点不相信，迟疑着问：“他真的这么说？”
女生想着真央怎么还挺执着，只好多透露点：“真没骗你，同学，赤司君每个星期都会和女朋友见面的。虽说是异地恋，但感情很好。”
她觉得自己真的仁至义尽了。
真央：“这样啊……谢谢你。”
看来她是被当做来告白的迷妹忠告了。
还遇到了好心人。
真央朝她笑了笑，随手从小包里拿出了一份小糖果给她：“请你吃糖呀。”
“……唔！谢谢。”
[6]
“所以征君平均多少天接到一次告白啊？”
坐在去往餐厅路上的车内，真央和赤司并排在后座，前者猝不及防有此发问，赤司一顿：“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噢~”真央故意逗他，“征君绕开我的问题了呢。”
赤司：“……”
他下意识要去揣摩真央的心思，这并非是刻意，而是本能，他已经习惯在各类场面、面对自己不熟悉的状况时率先思考，得出自己id结论。
正如此刻，他一面计量着，一面不动声色地答复：“大概一个月一次。”
真央：“？？”
真央：“征君你在开玩笑吗？”
以前在帝光，他分明三天就能接一次，恰逢好的节日频率还能更高。
“我说过我有女朋友了。”赤司简短解释，看着真央的视线没有移开，“不相信吗？”
他轻轻笑起来时，总是先从嘴角处改变弧度，继而眉梢眼角都开始软化，连眸色的温度都跟着不同，仅如沐春风都不足以形容。
真央颇为考究地摸了摸下巴：“他们不会觉得你是在找托词吗？”
“你把我看得太受欢迎了。”赤司微微别开脸，毫无自觉地轻描淡写道，“你的照片在我手机里。”
真央：“……噢。”
安静了会儿，真央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次不是直觉。
是对赤司本人的了解。
“征君你……把我的照片是放在相册里的吗？”真央委婉发问。
赤司神色自然地颔首。
真央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下去，就听赤司继续道：“还有屏保。”
真央：“……”
难怪呢。
放在这种地方，随便不经意拿出手机按一按，比什么说法都来得有用。
“哪一张啊？”
真央按捺不住有些好奇。
赤司垂眸，直接将手机按亮了给她看：是上次他们一起过生日时拍的那张。
是合照。
可信度就更大了。
真央彻底没话说了。
时至今日，还想着能偶尔“找找事”让赤司好歹栽一次的真央觉得自己真是太不现实了——这人没有死角，她怎么都没办法的。
思及此，真央单手扶额，很是挫败。
“京都新开了一家很不错的店。”
赤司开口。
“很不错？”真央眼睛一亮，侧眸期冀地望着赤司，“和式还是西式？”
“和式。”赤司叙述的语调颇为沉稳，是拿去做睡前故事都觉得毫不违和的好听，“厨师是我父亲都曾赞誉的一位关西派大家，这次他能在京都开店，我们有口福了。”
“我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没注意到自己三言两语就被带跑的真央瞬间恢复了精神，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我们家的厨师最近回去参加女儿的二十岁的生日宴了，我都没办法好好吃饭了呜呜。”
赤司微微皱眉：“没有好好吃饭？”
“哪儿敢啦。”真央耷拉着肩膀，“哥哥才不会让我不好好吃饭呢，可是突然换了厨师，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就是适应不了。”
明明换着花样去外面餐厅都完全无所谓，可家里的厨师陡然一换，真央顿时就食欲不振了。
赤司蹙着眉心：“或许再换一位会好点？”
“换了两个了。”真央叹了口气，“为了食物劳师动众，我也是好丢脸的。”
关键她吃得又不多，偏偏挑剔得很。
（真央的事，迹部肯定不会放着不管。）
（那么就是想过办法却没有好的成效，短时间内来看只能等着那位原来的厨师赶快回来。）
“你可以在京都多待两天。”赤司先抛出一个提议，而后再询问，“急着回去吗？”
“不呢。”真央摇头，思维突然开始跳跃，“我看你们的训练比之前国中强度还大了一倍不止，没问题吗？”
“都是测量后才决定的，不用担心。”
真央换了个说法：“很累吧？”
“今天不累。”赤司握住真央说话时没注意而撑在坐垫上的手指，“谢谢你给我的惊喜。”
“……这哪儿叫惊喜啦。”
话虽如此，真央却觉得有点高兴。
她好像能理解赤司的意思，因为这会儿，即便先前有再多的情绪与思绪，在当下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心情愉悦得不像话。
“能提早见到你，”赤司攥紧了她的指尖，声音温煦，“我的假期就提前来临了。”
没有你的时间里，都是忙碌。
你来了，就开始休憩了。
第57章 番外
[赤司的人格恢复了。]
虽然真央实在不想用上如此会引人误会的措辞, 但除此之外她着实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描述现状。
契机是进入高中后第一场冬季杯的失败。
洛山篮球部止步半决赛。
在结束后的出口处。
“……之前, 吓到你了吧。”赤司略显歉疚地看着她, 笑容都变得不是那么意气风发, 温柔得有些虚幻，“我很抱歉。”
“嗯……我没什么关系啦。”
真央不太适应这突然疏远的距离，总觉得赤司和她这么见外怪怪的，弄得她也浑身不自然，“不如说, 征君你变化前后对我而言……其实没什么太大区别。”
在别人眼里她也没有认真去对比过, 但是除了最开始那次她被吓到, 其余的时刻征君和她的相处模式基本是没怎么变过的。
“与其在意我的感受, 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件事吧。”
真央有些担忧地看着赤司, 顿了顿, 还是伸手, 主动抓住了赤司的手。
有点潮湿，毕竟刚刚洗过。
“……我就在这里噢。”
她特意想将这句宣言说得轻快些。
赤司指尖一动, 条件反射般的想要回握。
像是习惯。
真央就是他的习惯。
从他的骨髓思维里渗透出来、不可磨灭的那个名字——
“我输了。”
就算先前已经看似坦然地说过一次, 但或许不会有人对失败这件事完全无动于衷。
赤司垂眸，不想直接对上真央的视线, 手指却终于抓住她了。
他语气平静地宣告了自己的失败。
“赢了哦。”真央扑过去抱住他, 温热的气息在寒冬中是最真实的存在，“征君把自己赢给我了。”
她侧着脑袋, 轻轻地在赤司颊边蹭了蹭, 完全是一副撒娇的亲昵模样：“战胜了自己的征君, 在为另一件事战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