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花光我的钱——慕吱
时间:2019-01-30 13:46:59

    然而对于她的未来,他实在提不出什么建议。
    沈放从小到大就是一个十分有主见的人,目标清晰、明确,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决定读商科,因为性格使然,也因为命运使然,众多职业中,他最适合学商了。
    他也最感兴趣商科。
    对于其他专业、职业,沈放并不感兴趣,因此,他也没办法给画水提供任何的建议。
    但是他不行,有人却可以。
    所以沈放回来带画水去见那个人。
    画水深深地叹了口气,“奶奶之前让我学师范,我觉得也挺好的,老师这份职业很稳定,不会出什么岔子,要不我读师范吧。”
    “不行。”沈放一口否定。
    画水:“为什么呀?”
    沈放转过头来,眼眸里溢着不远处的黄昏暖色,双眼亮的摄人,他嗤笑一声:“就你这性格,当什么老师?”
    画水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她摆出一副自以为很凶的神情,凶巴巴地说:“我这个性格怎么不可以当老师啦?”
    小姑娘生起气来,鹿眼瞪的滴溜圆,粉嫩的唇瓣紧抿,腮帮子有点儿鼓,晚霞洒在她的身上,沈放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的细小绒毛——像只小仓鼠。
    他忍不住想捏一下。
    喉咙痒了痒,到底还是忍住那股躁动,含笑说:“你性格太好了,当老师不合适,容易被学生欺负。”
    “……”
    画水愣了愣,她原先还以为他是在说自己性格内向,当不了老师,却没想到他是这个意思……
    她觉得自己刚刚那样真的好无理取闹啊。
    画水垂下脑袋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原来是这样呀……”
    “要不然呢?”
    画水干巴巴地摆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蓦地,地上的那什么懒洋洋地叫了两下:“——喵喵。”
    画水感激地低下头,抱住那什么,声音很轻,又很温柔地问:“怎么啦?”
    那什么:“喵喵喵。”
    画水抬头,对沈放眨了眨眼。
    沈放:“?”
    画水好奇地问他:“你觉得它在说什么?”
    沈放伸指摸了摸那什么的耳朵,声音也懒洋洋地:“它在说——”
    画水竖着耳朵认真听。
    “——说个屁。”沈放收回手,手在半空中换了个方向,往上抬去,对着画水的额头,轻轻地敲了下:“我是人,它是猫,我要是听得懂它的话,我还是人吗我?”
    画水无比单纯地问:“猫精?”
    沈放:“……”
    他好气又好笑地看着画水,桃花眼笑开成扇形,意味深长道:“那你是什么?狐狸精?”
    画水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想说,她才没有勾引过人啊,怎么就是狐狸精呢?
    还想说,你不是叫我兔子吗,那我应该是兔子精!
    可这不就承认了自己也不是人吗?
    画水才不要!
    就在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候,冷不丁的一个声音闯了进来,女声清脆好听,和这浓稠黄昏浑然一体:“哟,这么久不见,沈大少爷还是多年如一日的喜欢调戏小姑娘啊?”
    沈放眯了眯眼,转过头去,看向来人,冷哼道:“谢谢夸奖。”
    “客气客气。”
    初一走到他们身边,揶揄道:“这就是你童养媳?”
    画水猛地抬起头,连忙否认:“不是,不是。”
    初一脸上挂着的笑意比这溶溶日光还要璀璨万分,双眼弯成月牙形状,声音又温柔又带着戏谑:“可是大院里的人都这么说呀,沈家养了个小姑娘,这小姑娘以后是要嫁给沈家大少爷的。”
    画水的脸涨的通红,她急的向沈放求救:“你说呀!”
    沈放老神在在的,仿佛在谈论的不是他一般,“说什么啊?”
    画水:“不是、不是童养媳。”
    沈放哦了声,重复她的话:“别乱说,不是童养媳。”
    初一闻言,煞有介事地说:“也是,童养媳都是从很小就开始养的,你这是从她十六岁才养的,不算不算,最多——算个小女朋友?对吧。”
    画水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她看向沈放,他脸上依然挂着往日的散漫神情,眼底有着浅浅笑意,仔细看去,他的神情十分放松慵懒,看上去,似乎……似乎并没有任何争辩的想法。
    初一是点到为止的人,她觉得既然沈放打电话给自己求帮忙,那她就好人做到底,志愿是重要,但人生大事,更为重要。
    她也没再逗画水了,蹲下身,温柔地说:“那什么,过来。”
    那什么一改之前的雍容优雅的步调,三步并作两步地跳入初一的怀里,脑袋还在初一的胸口蹭了蹭。
    初一揉了揉那什么下巴,然后转头对画水说:“你叫画水是吗?”
    画水点头。
    初一笑着进行自我介绍,“我叫初一,你可以叫我初一姐,或者是直接叫我初一,都没有关系。”
    画水乖巧得很,甜甜地叫她:“初一姐。”
    初一淡淡地应了声,随即问她:“要填志愿了是吗?”
    画水迟疑地看了沈放一眼,换来沈放的一句:“乖,和你初一姐好好聊聊,我去外边买包烟,待会回来接你回家。”
    沈放说完就走,看样子是十分放心画水和初一在一起的。
    画水目送着他走开,视线依依不舍的。
    还是初一的声音让她抽回视线的:“好啦,他待会就回来,别看了,跑不了的。”
    语气颇为意味深长。
    画水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
    她总觉得这个初一,好像知道好多东西,明明才见面,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话里有话似的。
    画水低着脑袋,很轻地应了声。
    初一笑着,说:“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给人做过这样的思想工作了,大学志愿填报……太……”
    画水情绪低落地说:“太难以相信是吗?”
    初一说那倒不是,“只不过觉得,成绩好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目标。画水,你给我说说你的目标是什么?”
    画水想了好久,才说:“赚钱吧……”
    初一愣了会儿。
    继而,笑出了声,“你俩真的是……太配了吧?”
    画水茫然不已地问:“你俩?我和谁?”
    初一:“你和沈放呀。很小的时候,我问他以后想干什么,他没有一丝犹豫地就和我说——想赚钱。真是不明白,明明一直以来衣食无忧,怎么就这么想赚钱呢?”
    画水原本还觉得自己这句话很庸俗很肤浅,但是沈放也这么说……她的心里又浮起了一丢丢、一丢丢的开心。
    能和他有那么一个共通点,就足以让她开心许久了。
    ……
    ……
    沈放去买了包烟,抽了两根之后,走到初一家去。
    正好他敲门的时候,门被人从里面开了出来。
    沈放的手来不及收回,滞在半空中。
    开门的是初一,见到是沈放,挑了挑眉:“掐着点儿呢?怕我把你家小白兔给吃了不成?”
    沈放刚抽完烟,嗓子有点儿干,声音干哑,带着点沙沙的质感,低沉沙哑,在初一面前,他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干脆利落地承认:“是啊。”
    初一朝他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沈放,好歹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是人吗你?”
    沈放恬不知耻地说:“我不是人。”
    他散漫一笑:“我就是畜生,怎么了?”
    初一:“……”
    把画水接回家的路上,沈放问她:“想好去哪儿了吗?”
    画水点头,声音很轻,又很坚定:“我想去南大。”
    沈放心里大喜,心想初一还是有一把手的嘛,知道要把小姑娘留在他的身边,结果下一秒,就听到画水说:“学医。”
    “???”
    沈放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要学医?”
    画水眼里有着异样的光芒:“对呀,我要学医。”
    沈放:“你知道学医要读几年吗你就要学医?”
    画水:“南大的本硕博连读,八年。”
    沈放:“你八年后几岁了你知道吗你?”
    画水:“二十五啊。”
    沈放破口大骂:“你知不知道学医毁一生啊?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初一她不知道吗?”
    经过半个小时的聊天,画水对初一真的是实打实的喜欢了,于是她皱着眉,指责沈放:“你不要说初一姐姐,她没劝我学医。”
    沈放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要学啊?”
    画水眼睫微颤,月光被树叶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印在他的身上。每一晚的月亮都不一样,但当下的月亮,只属于她。
    就好比现在的沈放,也只属于她一样。
    画水的声音很温柔,她说:“因为擅长吧。”
    因为没有特别的喜好、坚定的目标,多年以来最擅长的就是读书了,对比起来,确实学医最适合她了。
    沈放看着她,他知道,她是那种一旦有目标,就会很坚定的走下去的人,旁人撼动不了半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双肩塌了下来,声音低低沉沉的,带着几分倦意:“你啊你……我真的是拿你没办法。”
 
第28章 农业银行
    南大的新生报到日分为三天, 画水原本打算第一天过去收拾下东西的,但沈放打电话给她, 说自己周日有时间, 画水福至心灵地问:“那你可以送我去南大报道吗?”
    手机那端传来他低沉沉的笑声, 语气漫不经心地, 说:“专门为你腾出来的时间,你说可不可以送你过去?”
    画水小手捂着脸,万分艰难地说:“沈放, 你怎么这么烦呢?”
    沈放的笑意骤停, 他上下牙齿轻咬着, 别有深意地话就这样从唇齿间跳了出来:“你觉得呢?画水, 我不是对每一个人, 都是这样的态度的。”
    他说完, 就挂了电话。
    剩下画水一个人对着窗外幽暗夜色发呆,深深地咀嚼他话里藏着的意味。
    画水的心里, 隐隐地有种感觉呼之欲出。
    如果真的是她所想的那样……
    画水的嗓子眼发紧。
    是喜欢?
    还是说, 只是照顾她呢?
    画水想了一晚上, 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疯狂打架, 一个欣喜大喊着“他是喜欢你的”, 另外一个面露难色地说“你想太多啦”。
    到最后,两个小人谁也没分出个胜负。
    ……
    ……
    周日是南大最后一天的报到日, 沈放大早上的从市区开车回大院接画水去南大报道。
    到学校的时候已是中午。
    为了迎接新生, 学校特意摆了几个点, 几个大红色的棚子架着, 棚子下一堆人穿着黄色的志愿服不停地忙碌着。
    因为要迎接新生,南大这几天不让私家车进出,所以沈放只好把车停在校门外不远处的停车场里,再提着画水的行李箱,从停车场走到学校。
    画水撑着把太阳伞,慢吞吞地跟在沈放后面。
    一路走来,遇到很多的新生,大多都是家长陪同的,也有少数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不过身边有志愿者陪着。
    画水边走边欣赏学校的风景。
    树很多,马路两旁都是郁郁葱葱的樟树,清澈天光从树叶中穿过,被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斑驳碎光。
    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喊她:“快点儿。”
    画水抽回神,小步跑到他身边,眨了眨眼,问他:“还有多久才到寝室呀?”
    沈放下颌微抬,他眯着眼往前边看了看,目测了下距离,说:“十五分钟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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