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个个是皇帝——元月月半
时间:2019-02-02 09:27:37

  “李广的孙子?”大郎问。
  刘彻点点头,“智勇双全,有其祖父之风。”
  “祖父就不怕他和他祖父一样出了关就迷路?”朝中武将老的老小的小,无人可用,刘彻提到李陵,三郎不意外,可惜啊,他看不上。
  刘彻噎着了,“李广迷路是年龄大了,李陵正当壮年,不会犯同样错误。”
  “迷路和年龄没关系,和遗传有关。”三郎道,“就像孙儿是祖父的孙子,孙儿的父母虽然是太子和太子妃,孙儿眼睛鼻子却和祖父一样,这就是遗传。”
  二郎点头,“阿弟说得对。祖父也经常说大兄像祖父,不像父亲。”
  “我像谁啊?”四郎好奇道。
  二郎楞了一下,扭头看向四郎,“你?你谁都像。”停顿一下,又说,“我们在说正事,说完再告诉你具体像谁。”
  “好的。”四郎转向刘彻,“祖父,大兄是大将军,阿兄是军师,大兄和阿兄想让谁押运辎重就让谁押运。”
  刘彻乐了,“朕是皇帝。”
  “可是,是大兄和阿兄领兵出征,又不是祖父领兵。”四郎道,“阿兄不喜欢那个叫李陵的,祖父一定要阿兄用他,阿兄会很不开心。很不开心就不想杀匈奴。”
  刘彻拉下脸,“你威胁我?四郎。”
  “孙儿没有威胁祖父,祖父为何要这样说啊?”四郎不懂,“孙儿不开心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做,连饭都不想吃。”
  刘彻咬咬牙,指着四郎,“二郎,把他给朕拉出去。”
  “我自己走。”大郎和三郎天天叮嘱四郎,不得对父亲无礼,四郎有时都忍不住故意气太子。大郎和三郎从未交代过四郎不得气祖父,九岁的四郎知道皇帝至高无上,也敢气刘彻,“祖父不说我也知道,恼羞成怒。哼!”转身就走。
  砰!
  刘彻朝案几上拍一巴掌。四郎回头看一眼,手拍桌子?真傻。
  “站住!四郎,你什么意思?”刘彻高声问。
  四郎很无辜,“孙儿什么也没做啊。”
  大郎和三郎背对着四郎,没有看到四郎的小眼神。二人认为刘彻恼羞成怒,大郎开口说,“祖父,四郎年幼无知,不该顶撞祖父,求祖父饶他这一次。”
  刘彻憋屈,张嘴想解释,话在嘴里转一圈,抬抬手示意四郎滚远点。随后才说,“不用李陵,你们打算用谁?”
  “长平侯、阴安侯和发干侯。”三郎道,“只用长平侯也行。”
  刘彻问道“仲卿的三个儿子?”
  “是的。”三郎道,“他们虽是侯爷,孙儿是东宫嫡子,还是王爷,曾随舅公歼敌七万,孙儿让他们押运辎重想必没人敢说什么。”
  刘彻打量三郎一番,“你可知朕为何令你二人领兵?”
  “祖父良苦用心,孙儿懂。”三郎道,“舅公的三个儿子虽有些才干,然无法和舅公比。给他们机会也不会抢了孙儿的风头。”
  刘彻“除了他们,还有吗?”
  “朝中可用的人并不多。”三郎道,“祖父会让赵破奴父子随军出征吧?”
  刘彻“吾有这个打算。”
  “赵破奴年龄大了,让其子赵安国去吧。”大郎道,“到了关外有可能急行军,孙儿担心赵破奴撑不住。”
  刘彻眉头微皱,“大郎打算深入敌后?”
  “孙儿有鹰在手,不担心和三郎失联。”大郎道,“到了关外,孙儿见机行事,极有可能学霍将军,只带够天吃的粮食突袭匈奴。”
  霍去病第一次出征便是十七岁,大郎如今也是十七岁。刘彻沉吟片刻,道“可以。”
  “祖父,虎符再借孙儿一用。”三郎慢悠悠道。
  刘彻想也没想,就说“没了。”
  “祖父可知阿兄雕东西的手艺已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三郎从未想过偷盗虎符,还是卫青提醒他,“假作真时真亦假。”
  刘彻抓起手中的东西就想砸他,一看是水杯,怕把大孙子砸坏了,又慢慢放下,“大军出发前,朕再给你们。”
  如果不是知道大郎和三郎不想当皇孙,刘彻也不敢把虎符递出去。这几年时常听说大郎和三郎如何如何认真教导四郎,刘彻才不得不相信世上真有人不想当皇帝,“没事了吧?没事退下,朕还有事。”
  “孙儿告退。”上次大军回来,药包和弩就被封起来,大郎和三郎相信匈奴至今也没做出连发弩和炸药包,对此次出征很有信心。
  八月初八,卫青的长子和三子押运辎重,大郎为帅,手握虎符的三郎为监军,八万大军出发,沿路逢人便说他们去酒泉。
  大军进入朔方没有往西而是直接往北。出了朔方城便是大草原,大郎带五千骑兵往东,三郎带大军往西缓缓而行。
  大郎领兵往东不是找匈奴,而是找草原上的牧民最后一次见到匈奴是何时。牧民是匈奴人,那所有牛羊自然归大郎。牧民不是匈奴人,自然会对大郎说真话,而大郎也会掏钱买他们的牛羊充饥。
  来之前大郎曾找燕王刘旦打听,燕国以北的草原上牧民多不多。燕王说很多,那边的水草也肥美,所以大郎并不担心他们此行会饿死在路上。
  大郎一行也没饿着,追上三郎时,大军已抵达张掖以北。此时后续粮草也到酒泉。大郎一行和三郎汇合后,休息两天。三郎往酒泉去,大郎领兵北上。
  卫青的长子卫伉刚接收到粮草,大郎就回来了,发现匈奴踪迹。
  三郎领兵往西行五百里,大郎带骑兵行八百里,兵分两路的兄弟二人在往北推进。大郎一路上没碰到匈奴骑兵,倒碰到不少匈奴百姓。
  大郎每次想冲老弱妇孺挥剑时,总会想到二郎小时候说,你能不能不要杀人。以致大郎只掠牲口,没动人。
  有匈奴百姓补给,大郎一众又轻装简行,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一座城。
  大郎曾听史瑶讲过海市蜃楼。忽然出现一座城,大郎第一反应是海市蜃楼,便令所有人后退,安营扎寨,吃饱了晚上再去。晚上还没消失,那就不是海市蜃楼。
  夕阳落山,大郎亲自带五百人跑步过去。还没靠近就看到城上灯火通明。大郎立刻令其中两人回去通知其他人,他用叠人墙方式翻到城上,拿出弩,不消一刻就把所有哨兵解决掉。
  当天晚上,城中人发现众多骑兵正往他们靠近时,四周城门已打开。大郎一行进城后关闭城门,直奔城中最高的房子。
  天蒙蒙亮,热闹一夜的城安静下来。若不是街边路口城墙上横着尸体,地上血流成河,谁也不敢想昨天夜里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把他们的王杀死了。
  来历不明?确实是。天黑,胆小的人躲在屋里不敢露头,胆子大的人出来抗敌,都被一剑毙命。
  大郎驮着大饼和两头羊,走到离城三十里的河边才停下,命所有人下马休息。赵安国和卫青的小儿子也在此行之中。
  赵安国一边喝水一边问,“代王,咱们昨夜突袭的城是匈奴王庭?”
  “是的。”大郎转向卫登,“那是不是舅公以前来过的龙城?”
  卫青来龙城时,卫登还没出生,等他懂人事,卫青再也没出去过。卫青又不爱炫耀自己的功劳,很少和三个儿子讲攻打匈奴的事,卫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代王,看看咱们此时在何地就知道是不是龙城了。”赵安国提醒道。
  大郎看着东边刚刚升起的太阳,回头看一眼,“那边是北,咱们昨天下午经过这里,说明咱们没走错,的确一路往北。”算一下路程,大郎掏出地图,不禁睁大眼。
  “怎么了?”卫登忙问。
  大郎“舅公曾和我说过龙城离长安有多远。如果咱们没有走偏,再往东走五六百里就是匈奴龙城。”
  “那咱们去吗?”卫登问。
  大郎想去。然而,看到将士们满脸疲惫,意识到已出来将近三个月。早些天这边就下一场小雪,急行军到龙城,去的时候没遇到雪,回来也会遇到大雪,“匈奴单于已经死了,没必要再去龙城。我们从这里往西行八百里,然后一路往南。”
  卫登“我们出发时胶西王往西五百里,咱们应该往往西一千三百里再往南才能碰到胶西王。”
  “你不懂三郎,他们一路往西,如果一直碰不到匈奴人,会往东北来。”大郎道,“我们往西八百里,我总感觉还会和三郎错开。”
  卫登,“他们步兵走得慢。”
  “代王,和胶西王汇合后,咱们就回去?”赵安国问。
  大郎“先同他汇合再说。”
  三郎往西五百里没有碰到匈奴人,哪怕是匈奴百姓。又往西两百离,走到早年卫青发现匈奴右贤王的地方,依然连个鬼影也没看到,三郎果断令骑兵往北,他令步兵往东北,骑兵三天后往东和大军汇合。
  第七天骑兵和三郎汇合,也带来一个好消息,他们在雪底下发现马粪。他们往西行一天,没有发现马粪果断折回,在回来的路上发现马粪。
  通过马粪,三郎确定今年冬天匈奴不在西北,而是在东北。于是继续往东北行。怕大郎找不到他们,特意令步兵堆几堆马粪。
  大郎回来碰到一堆马粪,第一反应是匈奴留下来的。然而,看到马粪堆成像个小山似的,大郎笑了,随即令将士四下散开寻找马粪,马粪还没有寻到,卫登在一棵树上寻到几个大符号,只是他看不懂。
  大郎走过去一看,树上写着118。三郎以前说过他会洋文,大郎曾让三郎讲过几句,大郎听着好玩跟三郎学过,当时也顺便学了洋人的数字,“这是三郎留下的,三郎十一月初八经过此地。”
  “代王,今天是十一月十二。”赵安国忙说。
  大郎“哪边有马粪?”
  “那边。”一个骑兵指着北方。
  卫登“不可能,我们就从北面来的。”
  “往东。”大郎果断说,“五万步兵,两万骑兵,带着辎重走不远,我们最多往东行三百里就能发现他们。”
  赵安国“我们不休息了,现在就去,说不定早上就能和大军汇合。”
  “还有多少吃的?”大郎问。
  赵安国“肉还够吃三四天,饼快没了。”
  “稍作休息再去找三郎。”大郎道,“三郎在此地停留,附近必然有水。”
  与此同时,卫青长子卫伉起马追上走在最前面的三郎,“三郎,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走了一个多月连匈奴的影子也没看到。”
  三郎“谁说没看到?今天早上烧饭用的马粪不是捡匈奴的?”
  “马粪是有,可是一直不见匈奴,会不会是匈奴遛咱们?”卫伉很怀疑。
  三郎“你的意思匈奴知道咱们行军路线,故意用马粪引咱们上钩?”
  “我怀疑,不能确定。”卫伉道。
  三郎认真想想,“即便匈奴在前面埋伏,我们也过去。”
  “为何?”卫伉不解。
  三郎疑惑“舅公没和你说,我们上次出征是如何做到损失不足千人,歼敌七万?”
 
 
第141章 搬出皇宫
  三郎笑道“见到匈奴就知道了。此地一马平川, 匈奴想埋伏也无处可藏。草原上有山吗?”扭头问左右两个四十多岁的将军。
  “末将出关就迷路, 不知道。”一个胡子邋遢的将军说完,羞愧低下头。
  三郎笑了“匈奴真遛咱们,若能遇到一座大山, 匈奴必定会藏在山中。”
  “胶西王的意思没山就没匈奴?”卫伉问。
  三郎望着广袤草原“我们有两万骑兵,五万步兵,他们想在草原上围攻咱们,除非有十万骑兵, 否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惜啊, 匈奴今非昔比。”
  “三年前被大将军和两位王爷歼灭七万人, 整个草原上的骑兵加一块,也难凑出五万人。”推车投石车过来的荆楚勇士说。
  三郎笑着点点头,“长平侯,把军中臂力最好的人挑出来。先别让他们过来,和骑兵一块,待我喊他们的时候再过来。”
  “喏。”卫伉虽然比三郎大二十多岁,这次却是他第一次出关,不如三郎小小年纪就敢追着匈奴砍杀。三郎又是军师, 卫伉不懂也就不敢胡乱出主意,打马回到最后放。
  往东走两日, 三郎看到东北方又一块黑影,不由自主地笑了。
  “有发现?”保护三郎的中护军忙问。
  三郎摇了摇头,没有发现,是他忽然意识到这一片草原很熟。他上辈子几乎每年都会去塞外, 有几次去漠北就经过此处,“你们看那边像不像一座山?”
  “很像。”跟在三郎身后的一群人眯着眼看,其中一个眼神极好的人开口道。
  三郎“往北去。”
  “匈奴在那边?”
  三郎“那边离这边不远,没有也不耽误事。”
  众人听三郎这样说,便令所有将士走快点。又走十里路,三郎看清楚了,确实是一座山。三郎上辈子经过此地时,高山已变成山丘。
  山高树密,必然有许多动物。不但可以砍柴做饭,还可以猎杀一些动物留着他们吃。八万人,两万多匹马,再找不到匈奴,他只能派兵前往燕国或者辽东要粮。
  怕将士眼中只有肉,掉以轻心,三郎没提猎杀山上动物,命臂力极好的人上前面来,每人给十个药包。走到离大山一里,三郎令步兵停下,带着五千骑兵上前,离大山三十米,三郎令十人点着药包,往山上设。
  转眼间,三十发出轰隆声,随即山上燃气大火,三郎拉住有些受惊的马高呼,“一半人往东十丈,一半人随我往西十丈,立刻放箭。”
  片刻,山上再次响起轰隆声,紧接着,山上响起一阵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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