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个个是皇帝——元月月半
时间:2019-02-02 09:27:37

  史瑶猛地睁大眼, 不敢置信地问:“你是朱元璋的孙子?”
  “不是孙子,是后人。”二郎说着,停顿一下,“孩儿是庶出。”
  史瑶恍然大悟:“这就难怪了。是不是你嫡兄和嫡母怕你日后有出息,故意打压你,不让你进学堂?”
  “是呀,是呀。”二郎想也没想就说, “母亲真厉害!”
  史瑶眉头紧蹙,看向二郎, 二郎下意识抓住大郎的手。史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二郎心中一凛, 拽着大郎就往外跑,边跑边回头朝史瑶吼道:“母亲,孩儿快迟到了, 孩儿得去长信宫, 回来再说。”到偏殿,拉着三郎就走。
  三郎连忙把画到一半的马掌收起来, 穿上蓑衣就问:“出什么事了?”
  “他又犯蠢了。”大郎鄙视二郎, 无奈地说,“到长信宫再说。”
  兄弟三人到了长信宫, 老师已等候多时, 三郎只能等中间歇息时问。巳时一刻, 老师让三个小孩歇息一刻。三郎拿出藏在怀里的纸,一边画马掌,一边对大郎说,“说吧。”
  大郎把史瑶和二郎说的话大概叙述一遍,就说:“他回答的太快,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母亲不信,咱们中午回去,母亲一定会审咱们。”
  “不承认就好啦啊。”二郎道,“我上辈子又没三郎有名,也不是最后一个皇帝,明朝又有那么多皇帝,母亲猜不出来的。”
  三郎:“不见得。在我之前可没几个皇帝会做木器,还做的不错。”
  “不如这样,母亲猜到二郎是皇帝,二郎就坦白。”大郎道,“如果母亲认为二郎是王爷,二郎顺着母亲的话说。说的时候别慌,不然你抵死不认,母亲也不会放弃。”
  二郎摇头,“不行的。我一看到母亲似笑非笑,看穿一切的样子,就忍不住慌啊。”
  “别说你,我也紧张。”三郎道,“咱们都不清楚母亲知道多少。”看向大郎,见他没否认,继续说,“母亲也从未说过她前世是做什么的。”
  二郎疑惑,“不是个画师么?”
  “除非必要,你见过母亲画画吗?”三郎问。
  二郎摇头。
  大郎:“画画对母亲来说极有可能像三郎会医术,觉得有趣才学的。”
  “说得对。”三郎道,“母亲生活的地方和咱们完全不一样,阿兄比大兄晚几百年,我又比阿兄晚,母亲极有可能比我晚几百年。中间这几百年发生了多少事,又出现多少东西,我们一无所知。”
  二郎:“所以你俩才怕母亲?”
  “你不怕?”三郎反问。
  人对未知的东西是最恐惧的。二郎也怕,只是他和他兄弟怕的不一样。二郎怕史瑶嫌弃他,怕史瑶知道他前世很蠢,以后不再疼他。可是,他更怕每天被史瑶盯着。二郎犹豫一会儿:“我听你俩的。”
  再说史瑶,她是觉得二郎没说实话。
  木匠和医术不一样,看几本医书,跟太医多聊几次,多病几次就能自己开药。天才木雕师,不经过千百次练习,也不敢像二郎第一次雕东西就要雕大郎。
  史瑶清楚这一点,在二郎说他是木匠时,史瑶深信不疑。二郎说他姓朱,又说他是庶出,偏偏大郎又说二郎出身很好很好,史瑶心想,难不成二郎是皇帝的儿子?
  二郎真是明朝某个皇帝的儿子大可直说,犯不着遮遮掩掩啊。史瑶想不通,随即想到三郎是皇帝,难不成二郎前世也是皇帝?
  史瑶听说过明朝皇帝不务正业,建豹房,还有什么让宫女扮成商人。独独没听说过哪个皇帝会做木器。思来想去,不知不觉到了午时。
  太子没使人回来,史瑶也没令人去找太子。太子在宫里还不回来用午饭,只有一个可能——在宣室。
  太子是在宣室,不过,宣室内除了皇帝和太子,还有大司农以及几位懂农事的小吏。国库空虚,刘彻想增赋税,又怕逼得农民揭竿而起。
  刘彻看到曲辕犁,就打算宣大司农。因太子说还有一个东西,刘彻便打算再等等。昨日和太子看了水车,刘彻回去的路上就想,如何把曲辕犁和水车迅速推广到各地。早朝后,刘彻就把大司农留下。
  宣室内众人论事时,杜琴前来询问史瑶,晌午吃什么。外面还飘着夹着冷气的小雨,史瑶沉吟片刻,便吩咐杜琴,做些热汤。
  午时四刻,三个小孩归来。史瑶命宫人摆饭,姜汤肉丝面是主食。三个小孩看到冒着热气的面条,顿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洗了手就拿起勺喝面汤。
  史瑶令宫人去用饭,待屋里只有母子四人,才慢悠悠道:“二郎上辈子也是皇帝?”
  “噗!”大郎和三郎慌忙捂住嘴。反应不及他兄弟的二郎眨了眨眼,意识到史瑶说什么,猛地睁大眼,结结巴巴道:“母,母亲,孩儿……”
  史瑶看似淡定,心中一点也不淡定,放下箸,扫一眼大郎和三郎,目光停在二郎身上,什么也没说,静静地等着二郎开口。
  二郎扯一下三郎的衣裳,快帮帮我啦。三郎咳嗽一声,好奇道:“母亲怎么猜出来的?”
  “出身很好很好。”史瑶盯着二郎说,都不带看大郎和三郎一眼,“又姓朱。”
  二郎被史瑶看得想心儿颤,“母亲,孩儿不是有意隐瞒。”
  “那就是故意的。”史瑶道。
  二郎下意识想点头,继而一想,“不是的,孩儿怕母亲嫌弃孩儿。”
  “你们是我生的,我有何资格嫌弃你?”史瑶反问。
  二郎仔细想想,他母亲说得对,又戳一下三郎,要不要说啊。
  三郎看他一眼,随便你。
  “母亲,孩儿,咳,孩儿是明朝那个木匠皇帝。”二郎咬咬牙一口气说完,就看着史瑶,端是怕史瑶露出厌恶神色。
  史瑶眉头微蹙,疑惑道:“明朝有个木匠皇帝?二郎,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瞒我?”
  “咳!”大郎忙捂住嘴巴,压下嘴里的面条,迫不及待地问,“母亲不知道二郎?”
  史瑶:“我知道二郎,我儿子。”
  “母亲……”三郎叹气道,“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
  史瑶点了点头。
  二郎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史瑶吓一跳,慌忙问:“怎么了?”
  “母亲不知道,不知道我……”二郎“哇”一声大哭起来。
  史瑶傻了。回过神就扯一下三郎的衣裳,三郎起身坐到大郎另一边,把位子让给史瑶。史瑶伸手把二郎抱怀里,“别哭了,别哭了,都怪母亲以前没好好看书,连二郎都不知道——”
  “母亲知道三郎。”二郎泪眼模糊,哽咽道,“才不是因为不好好读书。”
  史瑶噎着了,“明朝有很多皇帝,我——”
  “清朝也有很多。”二郎打断她的话。
  史瑶不假思索道:“三郎最有名。”
  “是呀,三郎最有名。”二郎带着哭腔说,“三郎还是明君,孩儿不是。”
  史瑶连忙解释,“历史上能称得上明君的不多,我能一下猜到三郎也是因为这一点。”说着,一看二郎哭的更凶,倍感头疼,“母亲错了好不好?”
  “母亲没错,是孩儿无能……”二郎说着说着眼泪又飙出来,“孩儿一直担心母亲知道孩儿是个昏君会看不起孩儿,会对孩儿很失望。”抬手抹一把眼,“今日才知道孩儿连个昏君都不如,呜呜呜……”
  史瑶好气又想笑:“不是昏君不好吗?难得你想当昏君?”
  “当昏君母亲一定知道孩儿啊。”二郎道。
  史瑶服了,转向三郎,“你二哥上辈子是谁?”
  “母亲真没听说过木匠皇帝?”三郎有些不信,“他做的木器挺有名的。”
  史瑶:“也许知道,但是我死之前几年工作很忙,忘了。”
  “母亲上辈子果然不止十六岁。”大郎道。
  史瑶脸色微变,“别想岔开话题,三郎你说。”
  “母亲知道朱由检,也就是崇祯皇帝?”三郎道,“他就是崇祯同父异母的兄长。”
  史瑶:“我知道崇祯。”
  “母亲知道孩儿以前的弟弟?”二郎睁大眼,“那母亲都不知道孩儿?呜呜……呜呜呜呜……”
  史瑶心累,“你再哭,我陪你哭了啊。”
  哭声戛然而止。二郎默默流泪。
  史瑶拿起汗巾,给他擦干净,“我不知道你是谁不好吗?你想怎么说都行。”
  “三郎知道啊。”二郎道,“孩儿不敢骗母亲啊。”
  史瑶:“你已经骗了我七年。”
  “好像是的。”二郎说着,忽然想到,“孩儿担心了七年,到头来是白担心了,哇呜……”
  大郎脑壳痛:“你没完了是吧?真当自己七岁呢?还吃不吃了?”
  “我都这么难过了,你……”二郎突然想到,“母亲知道大兄以前是谁吗?”
  史瑶想也没想,“是个将军——”猛然看向大郎,大郎脸色骤变,“你也是皇帝?!”
  “我不是!”
  母子两人同时开口。
  史瑶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是皇帝?”
  “不是!”大郎瞪一眼二郎,我一定要打死你个蠢货!
  二郎吓得往史瑶怀里缩,怯怯地说:“我没讲。”
  “大郎是哪朝的皇帝?”史瑶问道,“等等,这么说来你们仨都是皇帝?三郎是明君,二郎说他是昏君,你该不会是暴君吧?”
  大郎浑身一震。
  史瑶瞠目结舌,想问他是谁,猛然想到大郎曾提到高句丽,流求,试探着说:“寒鸦飞数点,流水绕孤村。斜阳欲落处,一望黯消魂。这首诗是你以前写的?”
 
 
第86章 努力造人
  大郎脸色煞白煞白, 仿佛天塌了一般。
  三郎长叹一口气:“是他写的。”
  “大兄还会写诗?”二郎第一次看到又狂又傲的大郎露出害怕神色, 很是稀奇。随后一想, 很是不对, “母亲还说自己没好好看书,不知孩儿是谁,可你都会背大兄的诗?!”
  三郎:“阿兄,你少说两句吧。”
  “你真是他?”史瑶望着大郎艰涩道。
  大郎“嗯”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犹犹豫豫道:“母亲……”
  “母亲以前很喜欢大兄?”三郎瞧着气氛不大对,开口道,“这首诗和大兄的其他诗相比不是很, 不甚出名,孩儿听母亲说出来才有些印象。”
  史瑶看了看大郎, 又看看眼睛鼻子通红的二郎, 沉吟片刻, 道:“二郎,不准哭了啊。想哭也得等我把话说完。”
  “不,不哭了。”二郎吸吸鼻子, 可怜巴巴望着史瑶等她说。
  史瑶顿时觉得脑壳痛, 道:“我上学的时候书上没有那首诗,我的老师讲‘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时曾提到过, 这首词借鉴我刚才念的那首诗。好像还有一个人, 也曾借鉴过大郎的那首诗。
  “我们都很好奇那是怎样一首诗, 老师就把那首诗写下来,我顺手抄了下来。每次背书时,顺便念几遍,才能记到现在。”说完,看向二郎,“还哭吗?”
  “母亲说的另一个人叫秦观。”三郎仔细回想,“他有一首词很是有名,孩儿忘了是上阙还是下阙,最后一句如果孩儿没记错,正是‘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二郎惊呼道:“这是借鉴?明明就是抄袭。”
  “还怪我不知道你是木匠皇帝吗?”史瑶问。
  二郎摇了摇头,很不甘心,看向大郎,“你又是带兵打仗,又是修河,怎么还有空作诗?”
  “那首诗不过是我以前一时感慨之言。”大郎仔细回想,也没想出是何时作的,“就像我说这碗面很好吃——”一看二郎瞪着他,不禁皱眉,“你又怎么了?”
  三郎乐了,搂着大郎的肩膀,“你一时感慨,他绞尽脑汁也写不出来啊。你也少说两句吧。小心他又哭给你看。”
  “再哭我揍他!”大郎瞪一眼二郎,“堂堂男儿,比柔弱女子还会哭,吃过饭我让你哭个够!”
  史瑶揉揉额角,道:“吃饭把。”说着话把二郎放在席上。
  “吃饭?”三郎愣了愣,“现在就吃饭?”
  二郎跟着问:“母亲真没听说过我的名?”
  “你弟弟比你有名。”史瑶真不想说实话,她更不想骗二郎,因为她确实不知,“我上学用的历史书上没有提到你是木匠皇帝。”
  二郎脸色变了,瘪瘪嘴又想哭。
  三郎赶在他的眼泪出来之前问:“母亲知道魏忠贤吗?”
  “知道啊。”史瑶想也没想,“我家乡有很多关于魏忠贤的话本。”想说电影电视剧,解释起来麻烦,“有《英雄》,有《龙门客栈》,还有《绣春刀》等等。”说完意识到不对,大郎和三郎忍着笑,二郎又哭了,“我又说错了?”
  二郎擦擦眼泪,哽咽道:“母亲,魏忠贤就是孩儿身边的大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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