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个个是皇帝——元月月半
时间:2019-02-02 09:27:37

  “你们下午不去上课了?”史瑶问。
  大郎:“父亲不知, 母亲也不知?父亲请的老师教不了我们, ”
  “行吧。下午不去了。”史瑶道。
  三郎提醒道:“母亲, 这个时期祖父已在西设酒泉郡, 在西南设益州郡, 正南抵达南海,东至东海,在东北设辽东郡,北至漠北。”笑看着史瑶,“母亲可不要画错喽。”
  史瑶张了张嘴,试探着说:“漠, 漠北是龙城所在地吗?”
  “龙城已归汉。”三郎道。
  史瑶试想一下, 惊得张大嘴,“这, 这也太大了吧?”
  三郎想说什么,往四周看了看,见没外人,“母亲以前不是调侃过卫青是霍去病的舅舅,是父亲的舅舅, 是母亲的舅舅, 也是天下人的舅舅?母亲没想过自己为何这样说?”
  “威震天下, 功勋卓著啊。”史瑶道。
  大郎突然想到, “母亲好像还说过卫青和霍去病乃帝国双壁, 匈奴如果还在龙城,他们二人如何担得起双壁?”
  “这倒也是。”史瑶点点头,忍不住吸气,“这么大的疆域,我不太敢画啊。”
  二郎听得云里雾里,望着史瑶道:“又不是让母亲去打仗,一张图,母亲为何不敢?”
  “想到疆域这么大,激动,手抖啊。”史瑶说的是真的,一看到三郎夹肉吃菜,忽然心中一动,“三郎,辽东是你老家吧?”
  三郎点头:“是的。”
  “三郎以前是辽东人?”大郎忙问。
  三郎转向大郎:“很奇怪吗?”
  “你一个关外人,居然能攻占中原?”在大郎之前是没有的,如何不奇怪。
  三郎:“关内礼乐崩坏,官逼民反,前朝大势已去,我上辈子的祖先兵强马壮,治军有方,取而代之乃顺应时势啊。有何奇怪?”
  “三郎,你祖先是何时入关的啊?”二郎突然开口。
  史瑶下意识看二郎,见他脸色很奇怪,无法形容,“二郎怎么了?”
  “他是明朝人。”三郎解释道,“你死后近二十年吧。”
  二郎忙问:“你没骗我?”
  “你知道吴三桂吗?”史瑶问。
  二郎:“没听说过。怎么了?母亲。”
  “他领三郎的先祖入关的。”史瑶道,“吴三桂十分有名,妇孺皆知,你不知,说明你死后很久吴三桂才得势,三郎没骗你。”
  二郎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突然松了一口气,“嗯”一声,给史瑶夹点菜,“母亲,我们用饭吧。”
  “儿子,别想以前的事了。”自二郎出生,史瑶见二郎笑过哭过闹过委屈过,从未见过他神色黯然,摸摸二郎的头,“明朝后期主弱臣强,你祖父带着他的左膀右臂到明朝末期,想改变颓势也得费好一番功夫。别说你只是个木匠。”
  二郎望着史瑶,欲言又止,“母亲……”
  “阿兄,母亲说得对,你不是祖父,也没有舅公这样的帅才。”三郎放下箸,“明朝后期宦官专权,有舅公这样的人,你住在深宫之中也见不到。
  “即便你偶然得知舅公的存在,你身边的小人发现你想重用舅公,也会想法设法诋毁舅公。你如果想收拾他们,他们极有可能先一步把你毒死。”
  二郎脸色骤变。史瑶看着心疼,“三郎,别吓唬你二哥,明知道他胆子小。”
  “孩儿说得难道不是实话?”三郎看一眼二郎,转向史瑶问道。
  史瑶倾身捧着二郎的小脸,柔声道,“别怕,都过去了。”
  “我听三郎说明朝皇帝也炼丹。”大郎道,“皇帝身边的小人想毒死皇帝,皇帝日防夜防也难防。不说旁人,就说祖父,如果不是三郎发现的及时,后果只有两个,祖父认为神丹没用,不再吃神丹,改吃别的,身体慢慢痊愈。再有就是继续服用神丹……”
  史瑶:“大郎说得对。一个小人想糊弄君主很难,一群小人想糊弄一个人,精明如你祖父也会入套。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地图啊。”大郎道。
  史瑶:“用过饭我们就画。”
  “孩儿给母亲磨墨。”三郎道。
  大郎跟着说:“孩儿给母亲浣笔。”
  “我,我……”二郎忙说,“孩儿给母亲递纸。”
  史瑶笑了,“谢谢儿子们。”
  饭后,史瑶领着三个孩子去她和太子的卧室。
  史瑶先画一只肥胖的大公鸡,就是把漠北那块圈进去,然后才问三郎,“西边要画到哪儿?”
  “母亲真画出来了?”二郎忙问。
  三郎使劲眨了眨眼睛,白纸上面的胖鸡没有消失,望着史瑶不敢置信,“母亲,这张地图几乎和孩儿上辈子的一模一样。”
  “你上辈子疆域才这么大?”大郎问道,“你不是明君吗?”
  三郎瞪一眼大郎。
  史瑶笑道,“大郎有所不知,三郎登基时可以说是天下动荡不安。关外有草原铁骑虎视眈眈,关内还有几个藩王心怀叵测,其中一个便是我们吃饭时说的吴三桂。当时三藩占据半壁江山。”在纸上画一道线,“三藩在得知三郎想削藩时,就一起反了。那时三郎才二十出头。”
  “母亲,三藩反的那一年,孩儿刚刚二十岁。”三郎道。
  史瑶惊讶:“你那时候这么小?”三郎点头。史瑶眼珠一转,调侃道,“我儿以前真厉害。”
  “母亲!”三郎瞪一眼史瑶。
  史瑶乐了,“好好好,你以前不是我儿子。言归正传,二十岁的三郎也没有怕,和三藩耗了十来年——”
  “母亲,又错了,没那不久。”三郎道,“不过七八年。”
  二郎惊呼:“不过七八年?”
  史瑶笑了,摸摸二郎的脑袋瓜,“别激动。三郎熬死了三个藩王,收了他们的残余势力,才有了这些。”指着云贵地区,“没过多久又收了流求,在流求设府时你多大?”
  “三十岁。”三郎道。
  大郎眼中闪过惊讶。
  史瑶不意外,继续说:“再后来收了北面这一块,真正意义上统治这片疆域时,三郎还没到四十岁,对吧?”三郎点头。史瑶又说,“其中运气占了很大一部分,比如吴三桂是自己死的,北面的噶尔丹也是自己死的,不是三郎的人杀的。
  “话又说回来,三郎如果不坚持跟他们耗到底,也等不到吴三桂和噶尔丹病死,就被打回辽东老家了。”说完看向大郎和二郎,“能把人熬死,也是实力的一种吧?”
  大郎一开始想说三郎比他运气好,可是一想到如果换成他……大郎点头,“孩儿不如三郎。”
  “不要妄自菲薄。”史瑶道,“你是将军,三郎是皇帝。让三郎带兵打仗,肯定不如你。就像你祖父,很厉害,让他亲自带兵和匈奴打,可能还不如李广。”
  三郎不赞同:“母亲错了,一对一,祖父打不过舅公,两军对垒,祖父不见得会输。母亲忘了刘邦和项羽吗?”
  “是我错了。”史瑶仔细想想,“主帅会用人就行了。”
  三郎:“是呀。主帅要做的事稳定军心,知人善用。像母亲刚才所说,除了噶尔丹,三藩也好,流求也罢,孩儿都没亲自去过战场,都是孩儿手下的将军打下来的。”
  “阿弟是个明君。”二郎说着,转向大郎,“现在服了吧?”
  大郎点头,“服了。”停顿一下,又说,“母亲,继续画吧。”
  “我来吧。”三郎接过史瑶手中的毛笔,又往西画一块,“母亲,祖父现在已经在大月氏旁边设郡了。”
  史瑶定睛一看,不敢置信,“这,这岂不是已经到了洋人的地方?”
  “是的。”三郎道,“朝廷现在要做的不是开疆拓土,而是同化这些人,让这些人真心归顺朝廷,别再三天两头起兵。。”
  二郎看了看三郎又看看大郎,“同化是不是比开疆拓土还要难?”
  “是的。”史瑶点头道,“如果能让北方草原上的人安心养马,长江以南和辽东的百姓老老实实种水稻——”
  二郎迫不及待问:“会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饭吃,敌人还不敢来犯?”
  “等一下,母亲,辽东也能种水稻?”大郎忙问,“辽东不是苦寒之地?”
  三郎笑了:“辽东的大米非常非常美味。”说着,突然一顿,“母亲,宫中大米来自哪儿?”
  “我还真不知道。”史瑶道,“待你父亲回来,我问问他。”
  二郎:“母亲,父亲回来后,母亲要把地图给父亲吗?”
  “现在不行。”史瑶看着地图,叹气道,“我怕吓着你父亲。三郎,画一份详细的,我临摹一份放在箱子里,等你父亲自己发现。”
  大郎:“父亲明天就能发现。”
  “你父亲闲得无聊时才会翻我的箱子。”史瑶道,“他年前都没空翻箱倒柜。”
  三郎听她这样说,让大郎去把书籍拿过来,按照现在的地名标注。史瑶照着画一份,把三郎画的烧掉。正烧地图的时候,母子四人听到蓝棋的声音。
  大郎走到门口,就听到杜琴问蓝棋,太子妃忙完了没。
  “有事?”大郎问道。
  杜琴:“椒房殿来人了,请三皇孙过去一趟。”
  “我?”三郎跑出去,“祖母只召我一人,不是我们仨?”
  杜琴:“来人是这样说的。”
  “不是云圆?”史瑶走出来。
  杜琴:“是个脸生的女官叫苏方。”
  “此人和宣室黄门郎苏文有何关系?”大郎问道。
  史瑶笑道:“你问杜琴,杜琴哪里知道。蓝棋,今日谁随殿下出去的?”
  “党帛和闻笔。”蓝棋道,“莘墨和翟砚在长信宫。”
  史瑶:“让莘墨随三郎过去,翟砚去查查苏文和苏方。”
  “母亲,天快黑了。”三郎道,“父亲快回来了,孩儿等父亲回来和父亲一起去。”
 
 
第84章 全才三郎
  史瑶沉吟片刻, 往正殿去,待苏方随小宫女进来就问:“母后找三郎何事?”
  “启禀太子妃, 皇后偶感风寒, 请三皇孙过去给皇后瞧瞧。”苏方低头回禀。
  史瑶、蓝棋等人齐刷刷看向三郎。三郎不禁后退一步, 食指指向自己, 脸上有震惊有无语还想笑, 别提多复杂。史瑶直觉不好,就听到,“母亲,孩儿不去!”
  苏方猛然看向三郎,仿佛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他说的。
  史瑶不禁扶额,“只是让你去看看, 又不是让你抓药。”走到三郎身边, 拉起他的手,“别怕, 母亲陪你去。大郎,二郎,在宫里等你们父亲,我们去去就回。”说话间使劲握住三郎的手,警告他别不懂事, “蓝棋, 备车。”
  蓝棋看一眼小主子, 应一声“诺”就下去吩咐。
  母子俩一路无话。到椒房殿大门口, 三郎脚一顿, 仰头望着史瑶,可不可以不进去?史瑶二话不说,弯腰抱起三郎。三郎浑身一僵,下意识推史瑶的肩膀,满脸写着,母亲,你干什么?孩儿都七岁了。
  史瑶瞪他一眼,朝他屁股上一巴掌,你给我老实点。
  三郎整个人僵住。史瑶到皇后卧室内才放下三郎。靠在凭几而坐的皇后见三郎小脸通红,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三郎这是怎么了?”
  “这孩子不愿意过来。”史瑶道,“进门时还想跑,儿媳给了他一巴掌。”
  皇后想问为什么,见三郎低着头不可吭声,“你打他作甚。”
  “他不懂事。”史瑶怕苏方是皇后的心腹,什么都对皇后说,便先下手为强,“早上太子让三郎给他把脉,三郎说他不是医者,让太子宣太医。”说话间,拉着三郎坐在榻边,“还说什么他只看过几页医术,碰巧知道丹砂有毒,不会开方抓药。这不,听母后找他,怕露怯,怕母后失望,就不愿意来。”
  皇后笑了,正想开口,不禁咳嗽两声,随即又轻咳一声,清清嗓子,才说,“我还当什么事呢。”冲三郎招招手,“到祖母身边来。”
  三郎抬头看皇后一眼,嘟着嘴,小脸上写满不开心,坐着一动不动。
  史瑶朝他背上一巴掌,打的三郎一趔趄。皇后吓一跳,拔高声音,“你又打他作甚?咳咳…咳咳咳……”倾身抱起三郎,“痛不痛?别怕,三郎还小,三郎看错了,祖母也不会怪三郎。”
  “可是孙儿会怪自己啊。”三郎抬头看向皇后,委屈又害怕。
  皇后瞬间后悔令苏方去找他,忙说,“没事,没事。”安慰三郎,“我是听皇上说三郎会把脉,祖母才想让三郎给我把把脉,看看和太医诊的是不是一样。”
  “号脉孙儿会。”三郎道,“可是孙儿号不准。”
  皇后看向史瑶,“号不准?”
  “母后有所不知,三郎只给父皇看过。”史瑶信口胡诌道,“殿下和儿媳近两年没怎么生病,底下人不舒服也不敢让三郎给他们看,三郎比旁人多看几本医书,也没机会给人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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