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眉头紧锁:“就算儿臣用这种法子,那东西上写谁的名和生辰八字?”
“写我的。”史瑶接着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月底了,还有营养液吗???
第10章 史瑶献计
皇后和卫长齐刷刷看向史瑶。
席上的两小儿睁开眼,极为震惊。窝在史瑶怀里的小孩伸出小手,抓住史瑶的衣襟使劲拽一下,像极了史瑶的丹凤眼瞪着史瑶,不能用你的,不能用你的。
史瑶下意识低头,看到儿子满脸担忧,不禁拍拍他的背,暗示他别担心。随后抬头看向皇后和卫长,明知故问,“怎么了?”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皇后板着脸,声音不高却冷的掉冰渣子。
史瑶不禁眨一下眼,“写儿媳的名和生辰八字。有何不可?”
“太子妃——”卫长公主开口。
“不然写父皇的,阿姊敢吗?”史瑶打断她的话。卫长哑口无言。史瑶直视皇后,说道,“母后,咱们知道栾大是个流氓。父皇不这么认为,栾大在父皇那儿就是活神仙。
“除了巫蛊之术,还有什么法子能让父皇处置他的活神仙?栾大自己谋反?栾大如今的一切都是父皇给的,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见得敢对父皇不敬。”停顿一下,“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坐实栾大是个骗子。”
卫长忙问:“怎么坐实?”
“阿姊认识的人当中有比栾大厉害的术士吗?”史瑶问。
卫长仔细想想,摇了摇头,看向皇后。
皇后:“我整日呆在宫里,想结交术士也没机会。”
“所以,唯有此法。”其实可以叫太子的人去找术士。一旦那个术士手段不不如栾大,他们就会被栾大反咬一口。到那时皇帝一准认为太子对他的活神仙栾大不满。有太多不确定,史瑶便从未考虑过找太子帮忙,“如果栾大是寻常士大夫,也不用此阴狠之法。可他栾大不是。
“假如坐实栾大调戏宫女,父皇不见得惩罚栾大,还有可能把宫女赐给栾大。买一些甲胄放在栾大家中,诬蔑栾大谋反?凭栾大那张巧嘴,指不定还会把咱们牵扯进去。””
皇后微微点头:“太子妃说的这几个法子本宫都想过,都不稳妥。用‘巫蛊之术’,哪怕皇上不杀栾大,也不会再把栾大留在身边,还把你阿姊嫁给他。”说着,转向史瑶,“就用此法,但不能用你的名和生辰八字。”
“那用谁的?”史瑶反问,“用阿姊或母后的,父皇不用想也知道是咱们嫁祸栾大。这件事儿媳不打算告诉殿下,所以不能用殿下的。”
皇后:“自然不能用太子的。”
“那还有谁能让父皇厌恶栾大?”史瑶又问。皇后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史瑶继续说,“儿媳听殿下说,自从他仨出生,儿媳在父皇眼中就是一个洪福齐天的人。
“他仨也被父皇看作祥瑞。回头儿媳装几次病,阿姊再把消息透露给廷尉,等廷尉搜出东西,父皇有可能都不用廷尉审,就直接把栾大杀了。”
皇后担心道:“那你要是真病了呢?”
“母后不会以为巫蛊之术真能害人?”史瑶话音一落,见皇后和卫长一脸“当然能害人”的模样,不禁笑出声,“巫蛊之术能害人,还要廷尉做什么?还要大将军带兵抗击匈奴?把匈奴单于的名和八字弄过来,找一群术士天天诅咒他们不就行了?”
皇后顿口无言。
史瑶叹了一口气,道:“母后,能害人的只有人,从来不是什么鬼神。”停顿一下,继续说,“哪怕我真病了,也是天气冷,晚上没盖好被褥的缘故。”
皇后眉头微皱,认真地问,“你真想好了?用你的名和八字。”
“母后觉得儿媳是个有福之人吗?”史瑶不答反问。
皇后不禁看一眼她怀里和席上的孩子,别人生两个都养不大,她生三个,不但养活了,还养的胖乎乎的。对比她先生三个公主才有太子,“你比我有福。”
“所以,怕什么呢?”史瑶问。
怕什么?怕弄巧成拙,害人终害己。可是,如果不把栾大拍死,卫长下半辈子就毁了。思及此,皇后长叹一口气,“过几日,你,你如果觉得身子很不舒服,立刻使人告诉我。”
“这是自然。”史瑶道,“阿姊,抓住栾大那天,尽量别让父皇见到栾大。再把他身上的东西都搜干净。”
卫长问:“这又是为何?”
“我听说术士玩把戏都是借助外物。”史瑶道,“他身无一物,也就没法作怪了。哪怕见到父皇,也无法施法。到时候一个欺君之罪就够处死他。以前有个李少翁被处决,不就是因为欺君?”
皇后:“是的。皇上早年处决李少翁时,连向皇上举荐李少翁的那个人也一块办了。咱们不陷害他,等皇上发现栾大骗他,还是会把他处死。,”
“母后,等父皇发现栾大是骗子,阿姊就已经嫁给栾大了。”史瑶提醒道。
皇后点点头,“是呀。”也不再劝卫长,冲史瑶伸出手。
史瑶把怀里的小二郎递给皇后。
卫长仔细回想早年那个术士李少翁被处死时,有多少人被他连累,发现比栾大府上的人还多,顿时决定下来,对史瑶说,“谢谢太子妃。”
“阿姊是殿下的女兄,也是我的女兄,我帮阿姊是应该的。”史瑶道,“太子仁慈,阿姊真想谢我,就把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不然,太子一准认为我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皇后逗孙儿的手一顿,转向史瑶,“不是我夸我儿,太子自幼聪慧,瞒他也只能瞒一时。我和你阿姊不告诉太子,你得向他说明。”
“儿媳会找机会向太子说明。”史瑶道,“不过,得栾大坟头上长草的时候。”
从未陷害过朝臣的卫长第一次出手,就是用巫蛊之术,心中没底,听史瑶说得好像栾大已经死了,她的事解决了,忍不住说:“这事还没影呢。”
“巫蛊之术害人太过简单了。”史瑶看向皇后,“儿媳来母后这里坐一会儿,都能陷害母后。”
皇后猛地抬头:“我?”
“是呀。”史瑶道,“比如儿媳说把这几个孩子放在母后榻上睡,到里面往母后衣柜里扔几个小人,出去后把风声放出去,都不用等到下午,父皇就会使人来搜。若是从母后衣柜里搜出东西,不就坐实了么?”
皇后张了张嘴,好半晌憋出一句,“太子妃说得对。”
“这么简单的事阿姊都办不成?”史瑶看向卫长,“那阿姊嫁给栾大也不算委屈,至少栾大能把父皇哄得封他乐通侯。”
卫长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你,我没你说的那么窝囊。”
“我自然知道阿姊不是无能之辈。”史瑶说,“所以,哪怕栾大有九条命,一个巫蛊之术也能让他死十次。我说等栾大坟头上长草,这还不是早晚的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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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孩闹人
卫长呼吸急促,好一会儿憋出一句:“你说的轻巧。”
“本来就很容易,阿姊要我怎么说?”史瑶反问。
卫长无言以对,却又忍不住说:“就数你聪明。”
“这话让你说着了。”卫长的事找到解决的法子,皇后也有心情逗孙儿,晃着晃怀里的小孩,说道,“你比太子妃年长九岁,她一听‘栾大’就知道用什么法子对付他,凭这一点,就比你聪明多了。”
卫长猛然转向皇后,不敢相信最疼她的母后向着太子妃,“母后不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栾大?”
“是呀。所以我比你还笨。”皇后笑道,“行了吧。”
卫长的脸色不大好看,像羞愧又像恼怒:“母后说什么呢。”
“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皇后收起笑容,“你是大汉长公主,以后遇到事先想想该怎么解决。别一遇到事就找我哭。
“我呆在宫里不好出去,身边的人也没怎么出去过,又见不到你父皇,你找我?我也是找你舅父或太子。可他俩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太子,别说他俩,他们身边的人都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想偷偷帮你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对了,太子妃,早些天大将军说,你宫里有个人不大对劲,查清楚了吗?”
史瑶好奇,问道:“有个人不对劲?谁呀?”
“太子没告诉大将军,大将军说,太子说的,那个人一夕之间像变了一个人。”皇后问,“太子没讲?”
史瑶颇为诧异,大将军也太小心谨慎了吧。太子随口一句,他就告诉皇后?史瑶眉头紧锁,看起来像仔细回想,“没说。兴许殿下怕儿媳跟着忧心。”
皇后:“倒也有可能。其实大将军也不是很确定那人就在长秋殿,也许在长信宫。大将军说的当日,我问过蓝棋、杜琴等人,他们也说没发现有谁不对头。”
史瑶心底吃惊,面上很好奇:“杜琴、蓝棋他们来过?儿媳怎么不知道啊。”
“来过。”皇后道,“你那时刚生这仨孩子,身体很虚,我就没让他们告诉你。原本以为等你身体好了,太子会告诉你。你回去问问太子,要是那人还在,能放出宫就放出去,不好放出去,就把人调远点。”
史瑶心想,你儿子说的人就是我啊,“好的。儿媳谢母后提点。”
“一家人谢什么啊。”皇后笑笑,把怀里的小孩抱起来,“这是大郎还是二郎?”
老大和老二长得很像,胖瘦也差不多,有时候史瑶也能弄混,不怪皇后这么问。“是二郎。”史瑶道,“大郎和三郎懒,每天醒了也是闭目养神。”话音落下,躺在席上的两小孩睁开眼。
皇后不巧看到,不禁笑出声:“他俩听见了。”
“儿媳天天喊他们的名字,他们听得多了,听不懂咱们说什么,也知道儿媳在说他们。”史瑶拍拍儿子又拍拍三儿子,笑着说,“继续睡吧。”
刘家大郎很想白她一眼,当着皇后的面,让他怎么睡啊。
刘家三郎没有翻白眼的冲动,自然也没像听懂史瑶的话似的闭上眼继续睡,而是装成一个小孩,伸出小手抓住他大哥的手。
在卫长看起来,俩小孩抓住彼此的手玩,“他俩真乖,还会自己玩呢。”其实三郎正在大郎手心上写,你是谁。
大郎握住三郎的手,还像往常一样,反问,你又是谁。
史瑶没注意到俩儿子在彼此手心里写字,看一眼窗边的漏刻,估摸着铁锅该送来了,就说,“母后,时候不早,儿媳先回去了?”
皇后还有话对卫长说,也就没留她,“明儿若是没事,再带他仨过来。”
“诺。”史瑶俯一下身,就站起来,看到旁边案几上的书,忽然想到一件事,“阿姊,别忘了找人临摹栾大的字迹,然后再在偶人上写我的名和生辰八字。”
卫长不解:“栾大的字迹?”
“对。”史瑶道,“父皇看到偶人上的字是栾大写的,一定不会怀疑有人陷害栾大。”
抱着二郎起来的皇后停顿一下,扭头打量史瑶,胳膊一痛。皇后低头一看,她二孙子满脸懵懂,好像在问,干啥不把我给奶姆?我要回家哩。
皇后笑了,笑自己多疑,皇上为太子选良娣时就跟她说过,鲁地史氏非常不错。封史良娣为太子妃之前,皇上肯定着人查过,能被皇上看中,做事比卫长周全也属正常,就对卫长说,“听太子妃的,以防万一。”
“可我去哪儿弄栾大的字迹?”卫长问。
史瑶心想,半夜里去他家偷一卷他写的竹简不就行了。然而,史瑶并没有说出来,她帮卫长不过是给皇后面子。
卫长一不是她闺女,二跟她不熟,今天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三跟太子也不太熟。卫长出嫁时,太子才五六岁,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一个忙着照看孩子,一个忙着学文习武,姐俩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到皇后宫里聚聚,“栾大这个人,我就听太子提过几句,我连他家在何处都不知道,这就得阿姊自己想办法了。”
史氏是鲁地人,随鲁国王后来到长安就被皇帝刘彻看中,没过几天就进了太子宫。她说她不知道长安东市和西市在哪儿,皇后都不怀疑,“这件事我和你阿姊来想法子,你有事就先回吧。”
“诺。”史瑶冲卫长微微点头,就喊奶姆进来,随后带着一众人回长秋殿。到院里就看到大门敞开,史瑶不禁加快步伐,走到殿门口,看到里面的人,“殿下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太子转过身,看到史瑶满脸笑容,双眸明亮,仪态万千的站在门口,和一个月前那个坐没坐像,站没站像的人比起来像换了一个人,挑了挑眉,颇有点作弄意味的问道,“孤不能回来?”
“……不是。”史瑶令奶姆把孩子放席上,就让她们出去。走近太子才说,“殿下明知道妾身不是那个意思。”
太子故意问:“那你是哪个意思?”
躺在席上的仨小孩不约而同地找太子,可惜只能看到太子的背影。于是,仨小孩就找史瑶,看到史瑶一脸无奈,“还未到午时,殿下以前都是未时才回来,今日这么反常,妾身怕出什么事。”
“多谢太子妃关心。”太子忍不住打量史瑶一番,见其眉头微蹙,想抱怨又不敢抱怨,小心措辞的模样,笑着抿一下嘴,“确实有一件事。日前你要的铁锅在庖厨里,厨子说,你那口锅没法放在灶上,要不要另起一灶?”
史瑶抬头看向太子,忙不迭问,“真拿来了?在哪儿?妾身去看看。”说着,转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