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爸爸请了大师算了一下风水,这不测不知道,一测可把他吓坏了。那个大师说公司对面不能建厕所。”温枝说,“因为大师的一句话我爸就将对面的地皮给买了,别看那是不到一百平厕所,价格堪比几套房子。”
枕鸢:“......”
温父找的风水大师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枕鸢说:“你们家的风水是挺不错的。”
可经不住有人作恶。
只是想要作恶也得找个正经大师啊。
枕鸢不禁扯起笑容,眼神随意地瞟着某处,宋媱找的风水大师倒像是半路出家的,不成半丁点气候。
枕鸢向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高跟鞋踏在水磨地的声音。宋媱扭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走了过来,眼瞅着枕鸢将要走在隐秘的犄角旮旯的土坑时,脸色猛的一变。
“宋媱,你来干什么?”温枝拉下脸,嘴一撇质问道。
宋媱的情绪早已收回,自然的摆出一抹微笑。她提起眼前的塑料袋,一股香味儿顺着孔口传来出来。
“这几天忙着拍杂志都饿瘦了,这不,妈妈刚和宁总谈完生意,这边就给我炸了带鱼补身体,你们两个也尝尝。”宋媱拖着腔调,幽深的目光盯着她们二人。
枕鸢默默的掀开眼皮,懒散的睁开乌黑发亮的杏眼,宋媱才是真正的能人,一句话就将两个人都得罪了,一箭双雕。果真,温枝听后,咬着后牙槽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想来温枝必定是想起温母无端生病,且已经敲定的项目被宋家夺走之事。
宋媱手拎着带鱼也只是个幌子,她就想看着两人微变的神色。宋媱嘴唇勾起,睫毛细长卷翘,垂眸的瞬间撒下小片扇形的阴影,宋媱得意的拉长眼尾将目光落在枕鸢面无改色的脸上时,心里猛地一咯噔。
枕鸢的眼神仿若一把带着寒气的利剑,直直穿入她的身体,宋媱被盯的浑身不舒坦,整个身体僵硬了起来,她恶狠狠的瞪着枕鸢道:“姐姐真是命运不济,正巧妈还在家里准备露上一手,今天不如在我们宋家吃上一顿?”
温枝咬牙切齿的表情顿时化作疑惑,震惊的长大嘴巴,眼神来回在两个人身上打转。怪不得这两个人长相如此相似,原来是亲姐妹啊!
顾不得发呆愣神就听枕鸢说道:“宋媱,你在哪里请的大师,这活做的也太粗糙了。”
枕鸢嗤笑道,一边将埋在土坑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小细条盒子,盒子里有着一撮长发,尾梢带着深棕色。
宋媱脸色苍白,张口否认道:“枕鸢,你胡说。这“请霉运”岂是我......”说罢,宋媱顿住,牢牢的闭上嘴。
温枝这下可算是听明白了,没想到这次倒大霉,真的就是她搞的鬼。温枝内心的火苗蹭蹭往上蔓延,她看的清楚,那长条盒子里赫然躺着的就是自己的头发。
枕鸢一笑:“宋媱,玄学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凭你这种三脚猫功夫,连门也未踏进来的人还是劝你不要自作聪明,当心反噬。”
宋媱气的身子不住的颤抖,枕鸢轻蔑的眼神与当年周大师看她的眼神渐渐重叠,宋媱的内心升腾出难以抑制的怒意与羞愧,仿佛当众被人扒了衣服般难堪。
眼见着“请霉运”被枕鸢当众销毁,宋媱挺起腰身冷笑一声:“现在这世道什么时候居然轮到阿猫阿狗跑来对我说教。”
温枝大怒,双手一捋起袖子的同时却是听到身旁传来一阵咒语的声音。
随着枕鸢叽里咕噜的念着几句听不懂的话,站在她们对面的宋媱仿佛被人紧紧扼住喉咙说不出话来。宋媱后背瞬间浸透了冷汗,惊恐的尝试发出声音,却只能吐出沙哑难听的“啊呀”声。
“轰隆”一声如同天打雷劈,宋媱面如死灰,手指颤抖,带鱼随之掉在地上,袋子内升腾着白色雾气与空中合为一体。
宋媱惊恐之余,手指指着枕鸢,瞪大了双眼:“啊...啊...”
宋瑶脱口而出的依旧是难听的公鸭嗓,她不可置信的捂着嘴,最后竟是落荒而逃,慌忙踉跄着脚步跑出温家。
温枝看到这一幕,心中的郁气陡然消散,简直是大快人心,却又好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好好的,枕鸢只不过随意说了一句咒语,宋媱竟是说不出话来,还是一副这么难听的嗓音。这下子可算有她好受的了。
枕鸢将已经摧毁的脏东西扔进掉落在地的带鱼袋子里说道:“宋媱埋在这儿的叫做“请霉运”,如今被我燃成灰烬,你的霉运便会消失,接下来几天家中多通风,霉气便会散去。至于宋媱,就让她好好呆在家里老实几天,给她个教训。”
温枝胸腔窜出一股黑气后,面色红润、容光散发。感激的谢她几句,心里也是解了气,宋媱这朵白莲花这下该老实了吧。
转过钱后,温枝将枕鸢送出门,可正当此时警笛的声音传来。
警车停下后,几名警官的面容一个比一个严肃,迈着焦急的步伐朝不远处的别墅走去。温枝伸着脑袋好奇的往那里瞧,谁知,其中一名警察看到她们两个后神色一愣,转眼走了过来。
那人的头发黄黄的,略长,看起来有些中二非主流。
林冬天没想到在这儿碰到熟人,惊讶之余庆幸的对枕鸢说道:“大师,正巧有件事需要麻烦你。”
温枝见眼前这名警官盯着自己,虽说好奇发生了何事,可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她对着枕鸢说道:“我去那边看看花,你们聊。”
枕鸢:“......”
林冬天见温枝走远后,声音略微有些焦急,“大师,这次的事情,有些诡异。”
枕鸢没想到出来一趟还能碰到林冬天,警车还在鸣着笛。已经有民警开始拉起了警戒线,旁边的住户零零散散的站在一旁,无一不伸着脑袋往别墅里面瞅。
“那家人发生什么事了?”枕鸢不得不询问道。
林冬天表情凝重,将报案人的话重复一遍:“有人诈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里给小仙女们说一声抱歉,27号接到通知要做两栋楼的造价和清单,一直到昨天,几乎每晚都是两点半才收拾完毕睡觉,没时间码字。这才拖了这么久,真的对不住啊。
可是好气愤耶,昨天是要出成果的,结果领导突然说...方案要全变!!!啊,妈妈咪啊,我去睡一觉缓缓...
宝贝们晚安,谢谢还在看书的宝宝们,还要听我罗里吧嗦的废话,hhhh晚安啦。
第85章 85.老鸭店
诈尸了?
林冬天重重的点头。
林冬天脸色不太好, 前些日子被小混混揍的肋骨断了几根, 还没完全痊愈就出了这事。警局人手不够, 总局的刑警忙的要命,在调查十年前的剖尸案;分局的刑警正在端黄赌毒的其中一个据点。现在也就剩下林冬天一个病号和几个刑警了。
林冬天犹豫的说道:“这件事是不是得由秘密管理处的人来处理此事?”
毕竟诈尸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对于其他没见过此类案件的民警, 心里那是格外的忐忑。
林冬天这话说的不错,特殊事件得有特殊部门处理。
想起路上发生的事情,林冬天终于浮起一丝笑意:“不过, 有大师在, 这事分分钟了结。这次可是给你们带来不少生意。”
枕鸢也是纳闷, 不知林冬天这话是何意。
“若不是事情紧迫, 我的这些同事早就听我的推荐上八道馆买护身符了。大师,咱走着说着, 还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呢。”林冬天望着别墅区, 同事已经拉完警戒线说道。
枕鸢点头, 回头对那边假装赏一堆不知名花草的温枝说道:“我去那边看看情况。你......”
还未说完,温枝背着双手说道:“没事, 不用管我,我看看姜迟什么时候回来, 让他陪我理个发。”
温枝在心里暗想,那家离她家不远, 待会儿上到顶楼天台能看的一清二楚。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刑警居然还认识枕鸢,还专门请她过去,难不成发生了特殊案件?温枝打了声招呼后转身回家边走边想。
对于那家人,温枝也有些了解, 毕竟是邻居,出门抬头低头少不了见面。更何况在西景名苑住的大多都是做生意的大拿,生意上因为利益也会往来密切。
林冬天捞过警戒线,两人弯腰走了进去。几位刑警走到林冬天面前,脸色略微僵硬,其中一位看了半天没说话。
“说吧,不是外人。”林冬天知道小徐什么意思,毕竟是个特殊的案件,不能让外人知晓。
小徐听后点头,凝重的说:“死者是张襄烟,性别女,年龄30岁。报案人是家里的女佣,据了解到死者每天一大早都会让人放水沐浴,今天恰巧轮到报案人陈倩。”
“陈倩准备完毕后敲门却没人应,推开门一看死者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陈倩当时还以为死者还在睡眠,等到放完水后想要叫醒女主人,却发现人已经没气儿了。”
枕鸢询问道:“那死者诈尸是怎么回事?”
小徐看了她一眼:“是死者老公打来的电话。第一次陈倩打来电话后,例行询问后便让他们自行准备后事,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电话又一次打来。死者老公郭蔡嵘张口一句诈尸了把我们吓了一跳,这才赶忙跑来。”
林冬天点点头,当时他在家里休养,接过电话后便急忙忙的下楼坐上警车。
几个人走进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刺耳的吵闹声,枕鸢又问:“死者诈尸除了郭蔡嵘还有其他人看到吗?”
小徐摇头:“其他人都没看到。”
一行人走到大厅,聒噪的声音从二楼传入众人的耳中,差点将房顶给掀了。小徐拿起记录表说道:“上面是死者的亲属。”
楼上是死者张襄烟的的父母亲与她的哥哥张超,这三个人与郭蔡嵘吵得极其凶烈。
“法医鉴定死者因惊吓而死。”小徐解释道。
楼上的几个人依旧在吵,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你这个王八羔子,我亲妹的死肯定与你有关。我可是看到你买了死亡保险,你人是不是掉进钱眼里了?我妹子跟你这么多年,你就为了丁点钱,你还是人吗?”死者的哥哥张超脖子青筋暴起,若不是身旁有警察拦着,恐怕他一个拳头就揍了上去。
郭蔡嵘沉默着,半晌不语。
“郭蔡嵘,当初你一穷二白,追求襄烟的人不少,不乏那些权贵子弟,我将闺女嫁给你八年,可看看最后我闺女落到什么地步!”张母手指对着郭蔡嵘,手腕上带着两三个玉镯,玉镯细腻通透,晶莹剔亮。
一旁的女警劝道:“好了,阿姨,死者为大,先处理后事吧。”
说罢,几个人撇撇嘴。这人呐,真是奇怪,不办丧事,上来就是一通乱吵。
张父头发全白,皱纹沟壑,他的语气带着些口音说道:“嵘子,爹信你。可我闺女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襄烟还给我们俩买了几件衣服,还说等到有空了就带我们出国旅游。这,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张母听到张父这么多年还带着乡下口音,手肘狠狠的撞了他几下喝道:“老头子,你快给我闭嘴吧。郭蔡嵘,是不是你嫌弃我女儿没身孕,就搞外遇让那小贱人找上门来给我女儿害死了?”
饶是这么严肃的场面,站在尸体面前拍照的实习小姑娘偷偷笑出了声,这大妈该不会看电视看上瘾了吧。
真是脑洞大开。
法医摇摇头,忍不住道:“阿姨,推断死亡时间为凌晨三点多,您女儿是惊吓致死。”
郭蔡嵘沉默片刻道:“这半个月我一直出差办点事情,襄烟每天晚上都会给我打电话说家里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晚上一直做噩梦。昨晚照例陪襄烟聊到凌晨后就挂了电话,没想到早上家里女佣就打来电话.....”
张超阴阳怪气道:“你可别瞎胡扯,还出差外地,你也真会给自己出轨找理由。一出差就是几个月,我妹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摊上你这种人。”
张家知道郭蔡嵘这一年来总是出差,就连今年回娘家也只有张襄烟一个人,张父回想起襄烟近来苍白疲倦的脸色,不免也怀疑到他出轨这件事。
郭蔡嵘见瞒不过去,只能说道:“岳父岳母,不瞒你们讲,我,我们这一年真的不容易。公司破产了,外债不少,襄烟不想让你们担心也就没告诉你们。这几个月我一直出去跑业务,好不容易揽到一个活,襄烟就......”
张母、张超满脸震惊,异口同声道:“破产?”
张家因张襄烟嫁给郭蔡嵘后,日子才渐渐的好了起来。张家原本在张家村,整个村子里只供出来张襄烟一个大学生,张襄烟也争气,考了名牌大学,人长得美不少追她的排了长队。张家也没想到自家女儿刚大学毕业就与城里人结了婚,心里还很得意,因为村里的女人大多都是嫁给了自己村里人或者是隔壁老王村。
大概两年后郭蔡嵘发了财,两人一合计就将两位老人和张超接到城里,又为张超寻了工作。时间长了,张家人底气高涨,对人也趾高气扬了起来。
遇到比郭蔡嵘更有钱的男人追求自己的女儿,张母甚至给那人出主意,背后在襄烟面前说郭蔡嵘出轨的浑话。可他们到底没有离婚,张家变本加厉的问张襄烟要钱,张超同样觉得自己有能耐却无人赏识,只能当个小保安,心里还不服气。可他也不想想,以他一个小学毕业、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人能找到什么事也不干一个月还开三四千的工资够不错了。
就他们这样,给张家一个月的开支也得几万。
“怪不得问襄烟要钱一直不给。要我说,那王家小子多好,有钱有势非不跟你离婚,这倒好,人没了,钱也没了,这让我们可怎么活啊!”张母“哎哟”声连篇,嗓门大的出奇。
张父眼看到众人奇异的眼神没忍住摆了脸色:“赵翠花,够了!还不嫌丢人现眼吗。”
枕鸢上楼看到的就是这乱糟糟的场面,死者的尸体还在床上,整个房间里透着阴冷,眼前的这些人吵得面色赤红。枕鸢又多看了几眼,尸体并未有“活”着的迹象,她对林冬天说了几句话后,林冬天对郭蔡嵘说道:“郭先生,随我做个笔录。”
郭蔡嵘不疑有他,跟着走到书房。听到门响,郭蔡嵘从一片混沌中回过神来,做笔录也应该去警局,若是来不及也应该带上本子询问。生意人脑子转的快,就知道这是警察过来询问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