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些奇怪了,贺嘉珉额间隐隐有条黑缝,说明家中关系有问题,可是贺嘉珉却说很和睦。
枕鸢转了转眼珠,“你们家亲戚都怎么样?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贺嘉珉不知道为什么枕鸢会问这个问题,但他还是思考了几秒说,“家里的亲戚都不错,对待老人都很孝顺。”
“不过要说奇怪的事情还真有,我表哥,就我大伯家的儿子,从小身体不好,病恹恹的。前段时间大伯突然打电话给我老妈说我表哥气色变好了。我还挺高兴的,毕竟以前去我大伯家,表哥每次都在吃药,我看着就心疼,一次一把药,起码得一百多粒。”
贺嘉珉似乎想到了表哥,心情有些激动,“表哥身体一好,连带着我大伯大伯母的心情也好了。你看,家里的营养品,菜谱什么的大多都是大伯他们送来的,陈阿姨每天看着菜谱帮我做饭,天天不重样。”
枕鸢眼神往周围瞥,确实,家里堆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营养品,大多都没有拆封,只是这心意可有些杂质。
枕鸢站起来走向厨房,厨房里还有炸鸡腿的味儿,她打开灯一眼就看到贴到冰箱上的菜单。周一什么饭,周二什么饭...写的非常细。菜谱就在旁边桌上放着。
看到菜谱,枕鸢不禁两眼一凝,这些食物几乎全是豆类,雌性激素多的食物。
贺嘉珉看着枕鸢表情凝重有些担忧,“我,我不会有什么事吧?”
枕鸢将菜谱放回原位,“起码这几天不会有事。”
贺嘉珉听后瘪嘴,而后又兴奋的对着枕鸢问东问西的。
“大师,你真的会算命吗?”贺嘉珉跟在枕鸢屁股身后,“那分尸案你是怎么抓到凶手的啊!太牛逼了,给我讲讲详细过程让我回画室吹吹牛好炫耀一番。”
“女神,你是哪个门派的啊?有道观吗?是不是里面都是和尚尼姑啊?要不回头我去...”
枕鸢停下脚步对上差点栽自己身上的贺嘉珉说,“你再说上一句,到时候你要是变性了我也不会管你。”
郁池欢狠狠的朝空气翻了个白眼,这个师姐就会说狠话,可实际上比谁都善良,就是有时候恐怖的可怕。
特别是揍人的时候,天知道自己看到师姐小时候那张将一辆几吨的汽车举起来的照片时......郁池欢怀疑自己做恶作剧没被师姐拍死算自己命大。
天晚了,两人回了自己的住处。贺嘉珉暂时没问题,枕鸢打算过几天再去看看是否是自己想的那样。
只不过,凌容容疑点太多,枕鸢斟酌了一番对又在吃东西的郁池欢说,“接下来几天你多注意凌容容和她经纪人的行踪。”
那天,小赵身上那股腐烂的气味儿肯定没有闻错。
凌容容回剧组的这两天,黎思佳心情焦躁不安,一方面是那个凌容容这个女人实在可怕,前段日子还请道士作法害自己,然而这几天对自己又好的出奇。另一方面是自己的经纪人赵晟安,说是回老家参加葬礼,这都多少天了,还是没有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急死人了。
正好,也快杀青了,到时候去赵晟安老家把他揪回来,总觉得令人不安。
至于贺嘉珉,果真不出所料,在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发来求救,枕鸢收拾好东西打算去贺家瞧瞧到底是什么情况。
贺嘉珉一上车就带来了一阵刺骨的阴冷,他表情委屈的想哭。
兴许对方是枕鸢,贺嘉珉也不害臊,将车门关上就说,“胸快痒死了...”说着,贺嘉珉拿起爪子揉了揉。
“到底是谁在害我!”贺嘉珉皱起眉头。
第16章 16.五毒门
枕鸢看不出来他胸部有什么变化,毕竟贺嘉珉遮掩的太严实。贺嘉珉在一旁帮忙指着路。
道路慢慢变窄,树枝经年不修擦过车发出“刺啦”的声音。
枕鸢将车开到贺家大院停下,跟在贺嘉珉身后。贺家一直保持着早时的传统,并未没有分家。贺家有两个儿子,贺家老大贺青山,老二贺明山,这两个儿子对老人都很孝顺,两个人也没有因为什么事红过脸,算是有钱人中最奇葩的一家。
一进铁栅门,枕鸢就震惊了,地方太大了,走到住处就要走十多分钟,周围种的植物多的数不清,大门前还坐着两头威武雄狮。
一位长相富态的妇人站在门口,看到贺嘉珉时迎了过来激动的抱着他,“乖宝,妈想死你了。”
“这位是?”贺母挤着眼皮看着站在眼前的枕鸢,语调上扬。
贺母没有关注过娱乐圈,还以为枕鸢是儿子的女朋友,于是贺母上上下下将她看了个遍,越看越满意。
贺嘉珉听后赶紧摇摇头,悄悄凑到贺母耳边说,“这是我请来的大师。”还是明星呢。
贺母不明所以,贺嘉珉犹豫片刻撒了个小谎,“我想让大师帮忙看看我的房间布局,来年考个好大学。”
这句话听得贺母美滋滋的,虽有些遗憾少了个漂亮儿媳妇,但儿子有了学习的心比什么都高兴。
进了门,接下来就等做法的人露出马脚了。
午饭,贺家围着一张大圆桌吃饭,这张圆桌能坐十多个人,贺青山见到贺嘉珉笑开了花,“小珉,你婶子又给你研究了几种菜谱,这次回去你带过去让陈阿姨帮你做。”
枕鸢坐在贺嘉珉身旁,看着贺青山和他老婆,贺青山笑意融融,贺伯母张妍喝着汤重复着机械的状态,最后将目光落在贺嘉珉的表哥贺殷身上。
贺殷常年体弱,皮肤苍白的连血管都能看到,比贺嘉珉年长几岁,可身高远远不如他。贺殷长相温和,颧骨略高,目光漂浮,大抵吃了几口饭便放下筷子,将手边放着约莫一百多粒药一口填进嘴里。
吃完后佣人又从厨房端来一碗黑漆漆散发着苦味的中药,贺殷皱着眉头将碗里的药喝了。
贺殷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肉,脸特别尖,突显双眼跟两颗核桃似的,衣服肥大看起来空荡荡的,他表情平静,阖眼低头一口一口喝着中药。
将胳膊放下来的瞬间,枕鸢似乎看到一抹红色,还想再细看就被他抓了个正着,贺殷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看起来有些渗人。
饭后,枕鸢站在走廊窗边看远处林荫大树,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你一个明星,怎么跟我弟弟认识了?”贺殷穿着白色肥大的衬衫站在枕鸢身后,说的话多了难免喘不过气来,转过头捂住嘴咳了几下,仿佛快咳出了血。
贺殷脸色更加苍白,眼神中微微有些好奇。
枕鸢没有回答,反问道,“你这病...”
“生来如此。”
贺殷仿佛认了命,语气很轻,就像秋风一带而过。
贺家为枕鸢准备了一间客房,枕鸢坐在沙发画符,贺嘉珉在一旁走来走去,一副焦灼的样子。
枕鸢被贺嘉珉转的头晕,于是给他一个痛快,“做法的人还在贺家。”
一进贺家她就感受到了一股阴气,还有一种令人讨厌的气息。
贺嘉珉一听更急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刚走到门口握住把手就又退了回去坐在枕鸢的旁边,犹豫地说,“是谁?”
“算了,还是先别说了。”贺嘉珉泄气靠在沙发上。
在傍晚的时候,贺嘉珉去了一趟卫生间顿时被镜子中的自己吓到了,嘴唇殷红,喉结居然变得平滑了,看起来比郁池欢还要女相。可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不管是谁,贺嘉珉都难以形容现在的感觉,因为他怎么想都不会想到自家人居然会害自己。
深夜,外面静悄悄,贺家偏僻,周围一片寂静,枕鸢所在的房间是二楼,一楼专门给佣人准备的房间,二楼东侧是书房、画室、茶室,西侧是老爷子的住处,空余的房间是为客人所留,三楼则是贺青山、贺明山一大家子,四楼是健身房、储物间。
枕鸢将门打开,二楼阴气聚积在东面往上飘,像是黑云。贺嘉珉紧张的咽了口唾液,看到这蜿蜒的楼梯竟觉得是张开大嘴的盘蛇,上了楼,贺嘉珉跟在枕鸢后面停了下来。
那是贺嘉珉表哥的房间。
这一层的黑气就是从这间房飘了出来渗入门外,雾般浓厚使得走廊更加昏暗。
“怎么办?”贺嘉珉皱眉,弯着腰侧耳去听里面的动静,还没贴紧门,贺嘉珉一不留神就栽了进去。
门没锁。
贺嘉珉栽到一半稳住身子打算扭头赶快逃,两眼一瞥,床上居然没人!
枕鸢走了进来,窗外月光透过地板,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单没有丝毫褶皱。她看到某处略微沉吟,“来这边。”
一进门,枕鸢就盯着对面的墙,仔细看墙面斑斑驳驳,再次睁眼又消失不见,枕鸢打量了一番伸手触摸墙面闪着淡紫光的壁灯,轻轻转动,这堵墙缓缓上移,像是会吃人的洞,发着幽光。
一股子熟悉恶心的味道扑面而来,枕鸢拧眉踩在布满灰尘的台阶。这个味道,不会有错,是五毒门的人,和幼时跟着爷爷无意中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贺嘉珉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家中居然会有密道,密道里幽暗诡异,贺嘉珉默默咽了口唾沫紧跟枕鸢后面。
密道里的台阶缺一块少一角,看样子修了不少年,贺嘉珉紧张的环顾四周,空间狭窄好似一个枯井永远望不到头,倏然,贺嘉珉机械般地拽住枕鸢的胳膊。
贺嘉珉感觉后面有人在摸自己的手,冰凉阴冷。想到什么,贺嘉珉的脸白了一分,手冒冷汗。他忍不住往前多踏一步与枕鸢齐平站在同一台阶上道,“后,后面,有人碰我的手。”
贺嘉珉只觉触碰到枕鸢的胳膊时,后面的阴冷便消失不见了。
“那是恶灵。想来这里有不少秘密。”枕鸢镇定的将画好的符纸塞到贺嘉珉手中。
贺嘉珉恨不得一口将保命符吃进嘴里。走到拐弯处,上面隐约传来贺殷难掩痛苦的□□声,那股子难闻的味道愈发浓郁。
枕鸢看到楼上发着微光,“跟着我。”
没想到这个密道连通了四楼,四楼这个房间贺嘉珉明明记得锁早就坏了,原来,在那时候这个密道就被修建成了。贺嘉珉想到这里心沉了下去。
贺殷痛苦的声音戛然而止,贺嘉珉心一紧,走上前看到眼前一幕惊慌失措,恐惧填充了内心。
贺殷身上爬满了黑色的虫,密密麻麻的虫蠕动着,仿佛能听到血流动的声音,脸上无一点血色,双眼紧闭。一旁贺伯母手里抱着黑漆漆的鬼娃,那鬼娃似乎有意识扭过头诡谲一笑,身子竟是慢慢变大,在贺伯母的怀中扭动着。
更可怕的是贺伯母看到如此恐怖的画面脸上居然散发着兴奋激动的笑容。
贺伯母身旁站在一个中年男人,听到传来的抽气声后大声呵斥,“谁!?”
中年男人梳着道士头,表情阴狠,满脸煞气,话说完,原本在贺殷身上的黑虫瞬间爬下来如潮水般朝她们涌来。
枕鸢面色一敛,拿出火遁符抛了过去,屋子里出现燎原大火将那些虫烧了个干净,屋里烧焦的臭虫味儿更加强烈。
“既然你们知道了,那就别想活着出去!”贺伯母咬着牙对着二人狠狠说道。
“大师,杀了他们!为我女儿报仇!”贺伯母狰狞着,怀里的鬼娃又变回原先的大小。
枕鸢看着中年男人从瓶器倒出几滴血,如指甲盖大的黑虫竟从墙面爬了出来,速度比之前快上十倍!
“卧,卧,卧,槽!”贺嘉珉一时间没办法接受所看到的的画面,手里拿紧枕鸢递给自己的保命符。
枕鸢一边扔火遁符一边往前冲对着错愕的男人就是一脚,男人“嘭”的摔在墙上,地上爬行的黑虫变成一滩黑水。
那个中年男人捂着被踢的肚子狠狠往地上卒了一口血,震惊的目光对准眼前的枕鸢,恐惧溢满双眼,“你,你是...”
“你果然是五毒门的人。”枕鸢厉声道。
“小心后面!”贺嘉珉看到贺伯母将鬼娃放到地上,那鬼娃扭曲着四肢冲枕鸢爬行吓得心猛地一沉。
第17章 17.鬼婴
枕鸢仿佛知道鬼娃的动静,扭头半眯双眼,那鬼娃停止了爬行竟是坐在一滩黑水中嚎啕大哭,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你这个贱人,原来就是你一直打断大师做法!我的女儿...”张妍声嘶力竭,在看到贺嘉珉时眼中充满不甘与怨恨。
“这鬼娃是死物,如今竟有了还魂之态。”本应该死了近二十年的婴儿现在居然因为张妍的自私到现在还没有投胎,枕鸢看着鬼娃身上源源不断上升的怨气秀眉微蹙。
“胡说!我女儿才没死。”张妍跟疯了一样上去抱住还在哭的鬼娃,对着枕鸢歇斯底里的吼叫。
贺嘉珉知道贺伯母还有个女儿,只是还没生出来就夭折了,小的时候他还好奇的问过大伯,只是贺青山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走上去看着昏迷的贺殷,身上被黑虫咬下的血印,内心发憷,一股火气从胸腔中迸射开来,“婶子,大哥身体不好,因为他,大哥又昏迷了!”
贺嘉珉看着还在一旁捂住肚子的中年男人怒意控制大脑,一脚踹向他的胸口。
他万万没想到贺伯母是幕后主使,想到表哥对自己的好,他咬着牙槽又是狠狠地几脚踹上去。
“那是他应该做的,这是他的妹妹,用他点血怎么了?还有你,贺嘉珉,若不是你,我女儿早就——”
“张妍,你给我闭嘴!”
贺青山是被一阵刺耳的嚎叫声惊醒的,却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人,他打开门循声走到儿子贺殷的房间却发现屋子里竟然有个密道,而床上同样空无一人,贺青山不由心里开始打鼓。
自己的妻子撕心裂肺的声音从洞中传来,贺青山没有丝毫犹豫跟了上去,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样一幕,听到这种话。
贺青山看到自己的儿子死气沉沉,双眼紧闭,身上一道接着一道的血迹,贺青山快步走到贺殷身旁。
他皱着眉头,胸口起伏,握紧双拳:“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场无一人回应,贺青山看着自己的妻子现在竟然怀里抱着那种东西,表情诡异,心中的恼怒如同火焰燃烧着。
霎时,贺青山的脸色一变。这个屋子里无端出现数十个女婴围着张妍露出尖牙撕咬着,耳边的哭啼之声愈发响亮刺耳。
枕鸢看着张妍冷眼说道:“这些女婴想必就是你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