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瑶摇摇头,“不了,来的时候我擦过了,没蚊虫咬。”
“是吗?江老师准备挺齐全啊。”薛老师笑着说道,同时也把一瓶子风油精拿出来,是用细颈薄玻璃瓶装的,透明的小瓶子装着绿色的液体,是比原装的好看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香水呢。
只是要拧开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手滑,玻璃瓶子砸在刚刚坐着的石头上,噼啪一声就碎了。绿色的液体逸散开来,离得近的江舒瑶就问道一股清凉油特有的味道,真是浓郁。
薛老师一脸懊恼,也没靠近去捡,而是忙对江舒瑶道,“没溅到你?看我笨手笨脚的。”也是很可惜了,“那瓶子还是我特意在老家那边买的,就这样碎了。”
江舒瑶摇头,站起身来看了看,碎的四分五裂了,确实挺可惜的。
“算了,还好今天穿长袖,没用风油精也不会怎么样了。”薛老师收起了惋惜神色,打算就把碎片放在那儿不管,要继续去拍照了。
江舒瑶心头浮起异样,却一时没想透是哪里不对劲,她觉得自己困了,眼皮子沉重好像巴不得立刻睡过去一样。
薛老师好像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皱着眉头,“江老师,你困了?”
江舒瑶想说话,眼前的薛老师却瞬间出现重影似的,她的脚步踉跄,身形一歪就要倒。
“江老师?!”
昏睡前是薛老师疑惑惊讶的声音。
“布谷布谷~”惟妙惟肖的鸟叫声山林里响起,没多久,一个穿着跟采摘工人一样劳动布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她的脸上褪去了跟别人一起干活时的朴实怯懦模样,瞧着十分精明干练。
“这就是那师长夫人?”
“对。”薛老师此时也没有了刚刚那种惊讶,把手帕从江舒瑶的口鼻处拿走,脸色非常平静,“她男人在部队里很受重用,也是最年轻的,前途光明,最重要是宠妻,我观察了一年就数她是最好下手的对象,把她弄过来我们这边对我们很有好处。”
中年妇女又看了眼昏迷的女人,确实是够漂亮的,难怪会受宠爱,“这里不太方便,先搬到木屋去,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说着接过江舒瑶,和薛老师两人趁这边没人注意,快速转移了位置。
“等下……”中年妇女准备动手的时候,薛老师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有点不太一样,你有把握把人催眠了吗?”
中年妇女闻言笑了,晃了晃手上的针管,“药效我改进过,对付一般的男人都可以了,何况她一个女人,又不是跟她男人一样扛枪过来的,心性没那么坚定的。”
薛老师这才放下了一半的心,还是提醒道,“如果催眠不顺利不要硬来,实在不行就走第二套方案,人就在这,亲眼看着做出来的□□会比看照片来得好对?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找个身形相似的培养一下。”虽然这样会比较麻烦,但是总比催眠不成功来得好,她跟江舒瑶真正相处的时间很短但也觉得跟一般女人不一样,这样的人怕是比较难顺利催眠成功。
中年妇女却是变了脸色,哼了声,“你别瞧不起我的催眠术,不少人可都是我教出来的,我徒弟连副司令夫人都搞的定,我还搞不定一个师长女人?”这是对薛老师三番两次怀疑她的技术不满了。
薛老师神色却没什么变化,“你也别唬我,哪怕配上这药你们也曾失手过,要清楚我爸妈我是谁,蒙人的大话别对我说,现在我是你上级你就要听我的,要不是这两年我们折损太多人了,部队又迟迟插不进去,要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这可是在址城的第一例,你做不好我是会如实向上禀报的。”
听到这,中年妇女这才收敛住不满神色,态度恭敬了些,“是,我会小心为上的。”
薛老师这才满意了,又看看昏睡的江舒瑶,道,“把针打在隐秘的地方,别让她发现。”
谨慎再谨慎,她父母从小教导的薛老师从来不敢忘。
——
江舒瑶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的薛老师,见她醒来,担忧的脸上闪现一丝惊喜,“江老师你醒啦?”
江舒瑶微微皱了皱眉,身上没觉得不舒服,就是脑袋有些昏沉,撑着身子要起来,“薛老师,我怎么在这,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了突然就昏倒,咋喊都喊不醒,吓得我赶紧找人来帮忙送你去医院。这是高坪镇上的医院,那医生检查了说你没大事,可能是劳累所致。江老师这段日子你是不是工作太忙又要教我又要带孩子没休息好啊,都能累晕了。”
“对的江老师?”薛老师又加了最后一句,语气似轻又重,目光状似不经意地盯着江舒瑶的脸看。
江舒瑶那瞬眸子一恍惚,随后道,“应该是了,这些天开学工作忙,孩子也闹,没休息好,真是抱歉了薛老师,让你担心了。”
薛老师见状心里是放心下来,看来是成功了。
“没事,不过这班车错过了,晚上我们要在这里将就一下,明天再回去了。”
“那行,那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本来说今天要回去的。”
“行,江老师打,我一直担心你没睡醒都忘了往家里去电话,这医院有电话,借着打一个,顺道通知下我家那口子。”
“好。”
第79章 按兵不动
挂断电话, 江舒瑶索性和薛老师在这将就一晚,明日在搭公交回去, 幸好周一她们都是下午才有课,也赶得回去。
薛老师给江舒瑶办理的是多人病房, 不过病房还空着床位, 薛老师便打算找个空床位睡。
因为还没吃晚饭,这个点医院食堂也关门了, 就把之前买的芒果酥凤梨酥拿出来吃掉, 再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一下, 也就准备睡觉了。
不过却没想到,睡到一半的时候郝援朝竟然找来了。
他开门进来病房的时候江舒瑶和薛老师都第一时间清醒了, 看到郝援朝走进来,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还以为是病房其他人在走动呢。
“你怎么来了?”江舒瑶虽然意外但是脸上还是浮现了惊喜的表情。
郝援朝没回答过来就是抱了她一下, 这才担心问, “没事?你电话里说的语焉不详的, 医生检查过身体没问题了?”
江舒瑶点点头, “没事的,薛老师都跟医生确认过了, 是薛老师?”
郝援朝这才想起薛老师也在似的, 闻言顺着江舒瑶视线看过去,对薛老师点头算是问候。
薛老师从郝援朝进来的时候就从病床上坐起来了,因为是住多人病房又没带换洗衣物,都是和衣而睡的, 见状微笑点头,“是啊,医生检查过了,不信郝师长可以去问问医生。”话里没有被冒犯的意思,反而还有些打趣他们感情好,对江舒瑶送了个揶揄的眼神。
江舒瑶冲薛老师笑笑,拉了拉郝援朝衣角,看他还是一脸严肃,转了话题道,“你怎么过来的,这么晚了应该没车?”
郝援朝瞥了眼她的小手,这才缓了缓脸色,“我开车过来的,既然没事那我们回去,明天你不是还有课?”
“行。”能回去江舒瑶也不乐意住在医院里,“薛老师,咱一块回去?”
“成啊。”薛老师笑笑应下,反正现在事情差不多成了,待在这也是没有意义的,要不是没车了她也回部队了。
不过倒是没想到郝援朝跟江舒瑶感情这么好,这么晚了竟然还会亲自开车来接,就是她跟家里那口子自由恋爱都是比不上的。
感概之余也觉得自己没选错人,之前也试探过江舒瑶的催眠确实是有效果了,慢慢再来几次应该能完全把人收入囊中,到时候就凭郝援朝如今对江舒瑶的疼爱劲,要得到消息也更容易。
看着郝援朝打开副驾驶让江舒瑶坐,薛老师也很有眼力劲地一个人坐在后面,路上郝援朝让江舒瑶眯会,回家了再喊她。
江舒瑶闻言点点头,又对薛老师说了相似意思的话,车内这才安静下来。
在这样的安静氛围里,江舒瑶是真心实意地睡着了,而薛老师却睡不着,明明今天忙了一整天,身心具惫的也很困,但是不知为何在江舒瑶睡后却感到一阵压迫感,好像被什么盯上一样,有些不安,悄悄睁开了眼往前看,却见郝援朝在专心致志地开车,江舒瑶似是睡熟了呼吸很是平稳,在寂静的车厢里都能听见她清浅又均匀的呼吸声。
是多想了吗?
薛老师复又闭上眼,应该是多想了,这是来部队之后第一次把人带出来催眠,大概是还没适应,缓缓就会好了,一切都没有露出破绽,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会有事的。
“薛老师。”
正这么安慰自己的时候,郝援朝刻意压低的声音却响了起来,薛老师当即又睁开眼,看着前方,“怎么了郝师长?”她也下意识跟着他压低了嗓音,好像再大点声会惹他不快似的。
潜意识的反应做出来后,薛老师这才恍然发觉,不由得感概郝援朝这人气场确实够强,哪怕有领导看重帮衬,个人能力也是极强的,这样的人她是不敢带去催眠的,越是意志坚定的军人越难催眠成功,所以他们都是挑身边女眷下手。
“薛老师还没睡着啊。”郝援朝像是才确定了一样,压低嗓音跟人聊起家常似的,“今天舒瑶是突然晕倒的吗?她身体检查一直挺好的,你跟我说说当时咋回事。”
语气里带着对江舒瑶的担心,好像是害怕江舒瑶隐瞒了什么一样。
薛老师心莫名又提起来,努力让自己声音听不出异样,把事情大概描述一下,“……拍了许久她突然累了,然后没说几句话就晕倒了,咋都喊不醒,可把我吓了一跳。”
“是吗?”郝援朝语气里的担忧似乎更重了,“那之后是薛老师一个人送舒瑶去医院的?”
“不是,我一个人哪有那力气,当时附近还有生产队的社员在采摘芒果,我就喊了人来帮忙,帮着一块儿送去的。”
“哦,医生有给舒瑶做全面的检查吗?哪个医生负责做的。”
“好像是姓赵的医生,做了检查后说没事的。”
“人多大了,看起来医术是个可靠的不?”
“这多大年纪我也不知道,跟我家那口子差不多,可靠这话我要咋说,那医院我也不熟,不好判定。”薛老师的睡意已然全部消失,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笑着放轻声音问,“郝师长问我这些个做什么,等江老师醒了问她不就成了。”
“她这人性子倔,不想让人担心就把事说的轻巧,我怕她生病不敢说隐瞒我,这才想跟薛老师打探一二,要是真生病那就要找医生检查,哪能讳疾忌医。”
“郝师长跟江老师感情真好啊。”薛老师状似感概一句,“一般人都不会像郝师长这么仔细呢。”
说到这郝援朝才略微有一丝不自在,不过语气却是缓和的,“啥感情不感情,就是我们是自己看对眼处对象的,她年纪又比我小,又帮我照顾大哥留下来的四个孩子,总是要上心一下。薛老师跟吕副团感情才是不错,你们打电话过来不久吕副团还上门来问薛老师情况呢。”
这话里倒是像有些不好意思了,薛老师听到吕副团也眼里也浮现一抹真诚的笑意,“我家那口子不像这么贴心的,应该是家里没人给他们爷俩煮饭才找来。”
郝援朝笑笑,倒是没再揪着这谈,跟女人聊家常不是他擅长,问完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就不会继续八卦下去了,薛老师见话题到这结束刚刚提着的心才略微松下去。
“对了,那帮忙送舒瑶的是哪个生产队的,也没看见人,应该去谢谢才是。”
没一会话题又拐到了最初,薛老师被回马枪打得愣了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好像是舍前生产队的,我没问清楚,那生产队队长帮忙送到医院后他们就走了。”
郝援朝闻言这才彻底歇下话题,车厢内又恢复平静,外面车灯照不到的地方一片黑暗,寂静的夜里仿佛只有车轮驶过的声音。
薛老师眼皮跳了跳,一方面感觉郝援朝那番问话只是为了江舒瑶,另一方面却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是看不出来,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做过的事说的话,又把刚刚的对话在心里琢磨了个遍,最后终于还是放下心来,没有漏洞,应该是无碍的。
就这样一路安静到部队,门口守卫端着木仓,见是郝援朝才放松行了个礼,车子通过,薛老师在前面自己下车了,这个时候江舒瑶还没醒,可见是累到了。
“今天谢谢郝师长了,那就先这样了,我先回去了。”薛老师挥手再见。
“成,薛老师慢走啊。”到了部队也不怕什么魑魅魍魉,郝援朝说完话就开车回家,到家门口了芳芳嫂子听到车声端着煤油灯出来开门,“回来啊,小瑶这是咋了,睡着啦?那我小声点。”
一番忙活,直到把江舒瑶放在床铺上,她这才醒过来,睁眼看到郝援朝也不意外,要是不是他估计也不会睡得这么死。
只是郝援朝脸色却不是很好看,“先躺着,我把车还了回来。”
不过他的脸色江舒瑶是不搭理的,敷衍‘嗯嗯’两句又睡过去了。
郝援朝无奈,出去看了眼孩子后便让方芳嫂子也早点休息,这又才出去还车。
而这一边,薛老师回去后自己拿钥匙开了门,她出门都是要随身带钥匙的。不过吕副团长很显然还没睡,她刚开门呢人就穿这件背心出来了,“回来了?”
“还没睡呢。”薛老师显然有些意外。
“睡下了听到动静起来瞧瞧,咋回来的,不是说没车今天回不来吗?”吕副团长这是还不知道郝援朝去接人呢,当时郝援朝是等吕副团长走后才决定要借车出门接人的。
薛老师一听也明白,跟他解释了一番,又问孩子睡着没,他们只有一个孩子,是男孩子,今年上四年级,是家里的宝贝。
“睡了。今天出去还顺利?咋会错过车呢。”
“没,就江老师身体不太好突然晕了才耽搁了时间。”薛老师简单提了一下,两口子又说了些家常话,这才熄灯睡觉去。
只是没睡着,待身边人呼吸均匀之后,薛老师睁开了眼,不知道是咋回事,今天没有睡意,按道理应该不会才是,这些年她做过不少任务了,第一次做任务都没有这样不安,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会这样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