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太子妃(重生)——半袖妖妖
时间:2019-02-07 09:13:34

  一旦和卫瑾牵扯到了一起, 只怕按着他的脾气,连个登门的媒人都不会有了。她勉强站直身体, 维持着这最后的体面:“我该回去了,多谢殿下,还请殿下放开我。”
  她强忍着颤抖, 笑意浅浅。
  卫瑾轻拥着她两臂, 闻言也十分配合着的:“你确定, 让我放手。”
  明珠嗯了声,回眸去看顾相宜, 试图给她或者五儿一个上前来的眼色, 可卫瑾脸色阴沉, 谁上前来都被冷冷一瞥, 哪个也不敢过来扶她。
  才一回头的空, 冷不防卫瑾蓦地放手, 她两腿一软,登时瘫软下去,她低呼一声,下意识伸手,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臂。
  再抬眼时候, 正对上他无辜的眸光。
  头疼,他分明是故意的,可的确是她让他放手的,她微扬着眉眼,酒色微醺,那渐红的两颊,带着些许说不出的娇媚。
  少女似无意识地呓出一声殿下,软软糯糯的,真是叫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她似乎还在逞强,少年垂眸看着她,声音也低:“去里面躺一会儿。”
  去里面,哪里?
  顾明珠叫了声五儿,五儿到底年岁小,没想太多,这就过来了:“小姐,我扶您。”
  她心甚慰,可放手得太快了,卫瑾在她后腰上托了一托,她才站直了身体,五儿随后扶住了她,顾相宜也是上前,一人一边,扶住了明珠。
  高乐公主看见了,往里面指了一指:“扶她进去歇息片刻,躺一会儿就好了。”
  平时诗社也有喝醉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公主府自然会备下休息的地方,没什么好稀奇的,顾相宜小心搀扶着明珠,到了书房里面,果然有两间空房。
  将明珠放了榻上,她这才松了口气:“明珠,你在这躺一会儿,来之前爹娘嘱咐我了,会在公主府将你的身世斟酌一番的,先铺垫着,不日会为你正名,以后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现在走了也不好。”
  明珠闭上了眼睛,嗯了声:“你去,我躺一会儿。”
  顾相宜嘱咐了五儿一声,让她好生伺候着,这才转身离去。
  床榻之上,被褥有一种淡淡的香味,明珠平躺着,闭着眼睛,呼吸浅浅。
  外面还大亮着,她心中有事,根本睡不着,不过是闭目养神,心中懊恼。怎么就忘了自己是十五岁的少女,喝的什么酒呢!
  片刻之后,门口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得到光亮,明珠才要开口叫一声五儿,忽然闻到了一点香味。
  不同于榻上被褥的香味,她浑身僵住,当即一动不动,假装自己睡着了。
  来人到了榻前,随后坐下:“睡着了?”
  她和他不熟,完全不想开口说话,只在心中暗暗求他快些离开,可惜卫瑾非但未走,还忽然倾身,伸手探向了她的额头。
  肢体上的接触,令她脸上更热,一时没忍住眼帘微动。
  随后,那温热的掌心立即覆住了她的双眼,卫瑾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少年的孤傲:“既不愿相认,又何以那样看我。”
  明珠未动,却在他掌心下睁开了双眼。
  眨着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带着那颗泪痣,仿佛一口一个殿下叫着他,很熟悉……看着他的目光,很信任,很喜欢他的样子……仿佛抬眼就能看见。
  他依旧覆着她双眼,不叫她看他:“你若不喜欢明珠,便不送了,救命之恩,当以命换命,不仅是徐大夫的病,本王保他一生无忧,至此,便不再欠你了。”
  说着沉默片刻。
  不知道为什么,他偏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她以为他话了也该走了,可他掌心却还在她眼上。
  她眼帘又动,就是这么眨眼之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来,今生对大火之前没有什么记忆,可上一辈子,她也做过这样的事。
  他受了重伤,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还发着烧,即使是服了药神色之间,也有痛楚。明珠就在床前,看着他半阖着的眼,见他似有意识,问他痛不痛,跟他说睡一觉就好了。
  可青天白日的,他似乎难以入睡,那双眸子似能看见她的,她心疼他那般伤,伸手覆住了他的双眼。
  她细心照顾了他两个月,那两个月当中,实在是做了太多事,日日在一起,实在记不清那些个时日,哪些并没有重复了。
  那么他的记忆,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的呢,她细细回想,记忆一下翻回了大火之前。
  她覆着他双眼,说他长得真好看。
  她为他更衣,还刮他的脸,她给他喂药,时光似乎定格在了少女的笑脸上,她说,是我捡到的你,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混乱的记忆在脑海当中走马观花一样走过,顾明珠闭上了眼睛。
  她并未睡着,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此时谁也没有再开口,这一次,真是两不相欠了,那就做不相干的人。
  心里这么想着,眼皮也重了起来,不知是他身上的香味太过熟悉了,还是□□心了,总之,明珠躺了一会儿是真的睡着了。
  她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晚,卫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只五儿守在她的榻前,也打着瞌睡。
  屋里烛火跳跃,她竟然睡了这么久。明珠坐起来了,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她拉过五儿来,连忙问起卫瑾了:“三殿下什么时候走的?可有说什么了?”
  五儿想了下,轻轻摇头:“小姐很快就睡着了,三殿下坐了好一会儿才走,临走时候什么都没说,低着眉眼我也没敢看他脸色。”
  顾明珠连忙下榻:“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五儿点头:“刚才出去看了眼,宴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公主吩咐了,说是让您好好歇着,等晚些时候,亲自送咱们回去。”
  亲自送她们回府去?
  明珠沉吟片刻,随即明白过来,高乐公主这分明是在找借口,想去相府探望顾景文,她碍于脸面,是因为她才挨的打,不好直接过去。
  抖开裙摆上的小褶,她连忙走了出去,外面的那些公子小姐,果然已经走了七七八八了,顾相宜还在宴上,与卫珩说着话,公主站在大幕帘前,挥笔写着诗。
  看见明珠了,她才转身:“醒了?睡得可好?”
  明珠连忙上前见礼:“明珠不胜酒力,让公主见笑了。”
  高乐公主当然是不以为意,她将笔放下,回眸便笑:“笑什么,多喝两次就习惯了,以后常来公主府才好,我最喜欢热热闹闹的了,以后都是朋友。”
  明珠自然称是,走了长桌前,这才看见顾相宜也是醉了,她伏身在案上,脸色微红,也不知说着什么,卫珩正要扶她。
  高乐公主一眼瞥见,当即笑道:“看看,那个也醉了,正好我送你们回去。”
  她身姿窈窕,此时二十多岁时候,一笑之下,正是美艳不可方物,卫珩如何能不知她的那点心思,只得避让:“如此甚好,那便劳烦皇姐送相宜回去了。”
  明珠回头看了眼五儿,五儿连忙上前和桃红搀扶起了顾相宜来,她今日烦忧,每每有人问及明珠的身世,都犹如往她身上捅刀子一样。
  一时忘形,竟然也多吃了两盏酒,有了几分醉意。
  高乐公主命人备车,亲自带了她们下楼,上车,这就与卫珩作别,送明珠和顾相宜离开。三人同车,各有心思,一路无声。
  不多一会儿,马车到了相府门前,顾相宜被扶下了车,明珠才要动身下车,高乐公主终于开了口:“顾景文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悄悄带我进去看看他?”
  这有何难?
  明珠先让五儿和桃红送了顾相宜回自己的闺房,她亲自带着高乐公主走进院中,也未禀报爹娘,直接将人带进了顾景文的院落。
  天色已晚,他屋里还亮着灯。
  明珠站了院里,伸手相邀:“公主请。”
  高乐公主犹豫片刻,登时上了石阶,门口有丫鬟掀开了门帘,抬眼看见公主并不认得,还皱起眉心来。
  明珠站在后面,才要开口,屋里传出了顾景文笑嘻嘻的声音来:“让你去拿骰子,不是让你去做骰子,站在门口干什么呢,赶紧去,今天就让你们瞧瞧,什么叫做千手……”
  小丫鬟还拦在门前,高乐公主一挥袖,直接将她挥开了。
  她身上披着斗篷,双手拢在斗篷下的袖口当中,慢慢走了进去,明珠跟了她身后,到了床前,才在公主身后探出了头来。
  顾景文脸上笑意已然凝结,目光落了公主身上,却是淡了许多:“这么晚了,公主怎么来了?”
  高乐公主上前两步,从袖口当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高高一扬手,抛了他趴着的后背上面,砸得他脸色一变。
  她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走。
  明珠连忙追了出去,到了院中,高乐公主脚步也是匆匆,头也不回的:“如此没事就好,明珠不必相送。”
  她本来就是习武之人,明珠追不上,追到门口,人已经走了。
  顾明珠唏嘘不已,返身又回了后院,到了顾景文房中,他趴在床上,手里摆弄着那个小瓷瓶子,一个小丫鬟正拿着骰子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走上前去了,明珠从他手中将那瓶子拿过来,打开闻了一闻,又递了他面前来:“是特意给你带的外伤药,擦一些,公主特意带来的,定有奇效。”
  顾景文拿了在手里,此时才再露笑意:“嗯。”
  他擦药了,明珠这就退了出来,她走了一天了也是疲乏,回到自己房中。
  屋里漆黑一片,趁着五儿去寻火的功夫,她摸索着坐了桌边,手一搭边,摸到白日春生送来的礼物上面。
  那么多盒子,随手打开一个,屋内顿时亮起了幽幽的光。
  五儿在一边咦了一声,明珠忽然想起了卫瑾说的话,他说如果她不喜欢明珠,那就不送了,言语之间,说她不愿相认,真是敷衍。
  打开了第二个盒子,第三个,第四个……飞快将桌上的锦盒都打开了,个个都有光亮,不过光亮却又不同,但都是明珠。
  怪不得,她还说这么多礼物,最喜欢明珠了,想必他已经猜到了,不过是打开了一个看见明珠才这么说的。
  五儿点了灯火,凑过来看:“啊,这么多明珠!”
  从前他就是那样的,想送她什么,但凡有的,就一股脑都给她……这个人那……指尖在那明珠上轻轻抚过,顾明珠抬眼看着五儿,难掩笑意。
  “给我找个竹箱来,这些个稀奇东西,要收起来。”
 
 
第36章 戾气未消
  早起先给老太太请了安, 然后跟顾夫人说了,想要给养父开个药铺的事。
  顾夫人当然应允, 直说她想得周到,直接叫了账房来,问需要多少银钱, 让明珠有任何的需要,就直接去提。
  不知京中物价, 自然无从下手。
  明珠说先打探打探,回了院中,徐春城正在屋里收拾药渣, 他连续服了两天的药, 心口处只觉得火辣辣的, 揉着也痛。
  药渣仔细收了起来,明珠进门, 问他可要一同出门看看药铺, 他欣然应允, 说先去谢府送药渣, 这就欢欢喜喜出了门。
  父女同车, 明珠拢紧了斗篷, 定定看着他,他脸色苍白,不知是怎么了。
  下了车,自然有人将他父女迎了进去,走进前堂, 谢七也在,其他两位老大夫接过了药渣去,将徐春城扶了内堂去号脉针灸。
  明珠一脸担忧,坐了桌边。
  谢七手里拿了一串佛珠,慢慢捻着:“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才几岁,怎地总有忧虑。”
  顾明珠怎能不忧:“我看我爹脸色不好,他才服这两天药,怎地反应这么大?”
  谢七回眸,登时失笑:“什么事都要往好处想,人间有善事,种善因,得善果,你爹会没事的,放心。”
  他神色当中,似无忧愁。
  也是,这样嫡仙一样的男人,年纪轻轻,不缺什么,怎知人间七苦。明珠虽是点头,心中却还担忧。
  不多一会儿,内堂有了动静,徐春城似重重咳嗽了两声,明珠登时站了起来,她才要过去,被谢七一把拉住了。
  他对她摇着头:“稍安勿躁,你个姑娘家,先不要进去了。”
  顾明珠一脸急色,心急之下,两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七公子,我爹不会有事?”
  随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失态,连忙放开了他,他不以为意,安抚地按了她的肩上,让她坐下等着:“你等一等,我过去看看。”
  说着转身。
  才走开两步,明珠忽然叫了他一声:“公子,还望务必救我爹性命,那日你说我此生未遇善事,才想着作恶,其实上天对我不薄。即便是出生就遇着作恶之人,命运捉弄,但还是遇着我爹,他待我如亲生,也……也遇着个好人,什么好东西都给了我,所以,这些人,我是要好好报答的,总得给我个机会……”
  谢七嗯了声,大步去了。
  内堂当中,徐春城再无声息,谢七去了片刻,匆匆而回。
  他走了她的面前来,说是针灸逼出了些血,无妨的,顾明珠这才松了口气,扬脸看着他,她目光当中满是感激之意。
  “我信公子,多谢公子。”
  谢七低眼看着她,满眼都是笑意:“不必这么客气,先生救我,还救了卫瑾,集我二人之力,也定保全先生性命,如今已经派人去西域求药根了,你且宽心。”
  他向来和善,一笑之时更如和煦春风,似乎有能够安抚人心的温和,竟然还去西域求药了,明珠更是感念于心,满心的感激之情。
  对着他欠身,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若我爹的病能治好,今生再无遗憾,多谢公子,真的特别……不知道怎么该报答公子才好?”
  她福了福身,一低头,他已扶了她双肩,虚扶一把,让她站稳了。
  抬眼时候,他看着她,嗯了一声:“报答?若是明珠真想谢我,那不如呃……”
  似苦想了下,半晌没有出声。
  明珠见他一本正经模样,自然也是上心:“不如什么?”
  谢七再抬眼时候,笑意更浓:“不如以身相许,刚好谢七还未婚娶,别的不少,单单少一个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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