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是欠收拾,才能好好听话一些。”花洛唇边挂着风流笑容,内心实则充满着怒火,而花洛也惊异于自己此刻的行为,可他却无法控制,他渐渐察觉到,自己似乎对眼前这一女子有着独特的占有欲,想将她牢牢的掌控在自己身边。
"请不要这样。"梅英继续拼命挣扎,却被他将双手禁锢于头顶,腰带被他扯掉,外衫滑开,露出里面的素色抹胸,以及白皙的肌肤。
“身子被他碰过了么?”花洛漫不经心地挑开她的外衫,纤长的手指勾住她的抹胸带,一边盯着她羞恼胀红的脸。
梅英又气又怕,“你……你思想龌龊,我是好姑娘,才不会随便与人发生关系,你放开我,快放开!”
“跟男人私奔,也不是什么好姑娘。既然你能与他亲近?为何不能与我亲近?嗯?”花洛暧昧地靠近她,却迟迟不动手。
他竟把她当做了青楼一般可任人糟践的女子么?梅英从未被人这般侮辱过,恐惧与委屈掺杂,令她红了眼眶,一边躲避他的靠近,一边颤着声道:“两情相悦不行么?像你这种只喜欢玩弄女人的人不会懂真正的感情。”
花洛神色一滞,“你喜欢他?”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干脆就让他误会好了,可是,好不甘心,心中不由自主想要控诉他无情的行为,这般想着便说了出来,"拿我当物品一般争夺,就是因为你看蔺辰不顺眼,所以不想让他如意吧?"
正如他所说,她身份卑微,所以就可以不必理会她的心情而肆意玩弄于她?
“你……听到了我们在花园中的对话?”花洛吃惊道。
"没错,我全都听到了。"梅英愈发难过起来,却不知自己为何这般难过,她真是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花洛内心懊悔起来,他当初被蔺辰刺激到,一冲动便说出了无礼伤人的话,却不料竟被她听到,看起来她似乎十分在意这些话,而想想,说出那种话的自己,真是糟糕啊。
见花洛神情莫测,梅英有些忐忑,"我没有和蔺辰私奔,我只是求他帮助我离开而已。"还是不想他误会自己是轻浮的女子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簌簌滚落而下,竟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你哭什么?”花洛神情一怔。
他竟还问她哭什么?
"任何女孩被这般欺负不该哭么?"梅英哭得愈发汹涌了。
他承认他的确是唐突了些。“好了别哭了,我又没真正要欺负你。”花洛放开了她,烦躁地拉过她的外衫,替她遮住了她那胸前泄露的一片春光,自她身上而起。
或许花洛觉得自己是因为误会她和蔺辰私奔,觉得她过于随便,才会对梅英有此番非礼之举,但若深究起缘由,那便是,他根本是出自于对蔺辰的嫉妒,所以才会如此有失分寸,然而他自己却并未意识到。
花洛别开了眼,待梅英穿好衣物后,却暼见她脖子上红肿一片,微微诧异道:“你脖子怎么了?”
“不关你事。”梅英道,眼中依旧闪着泪光。
花洛伸手过去,不顾梅英的抗拒中,执意挑开贴在颈间的一绺青丝,发现那白皙的皮肤竟起一大片红疙瘩,他记得她方才站的那个位置有棵桂树,那上面似乎生长着一些绿刺蛾……
花洛起身离榻,忽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冷声道:“别再想逃了。”
梅英蜷缩在竹榻一角,倔强地望着他,"你有本事弄死我,不然我还逃。"
"……"
"我会去弄死那引诱你出逃的人。"
"……"
第四十五章 不治之症
花洛转进一面水墨屏风。
梅英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进去后,才急忙将外衫穿好,用腰带缚紧,然后蜷曲在斑竹榻一角,不经意间往屏风处扫一眼,却见人影晃动,脱下的衣服被搭在屏风上,忙别开眼,梅英此刻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对命运的妥协。
罢了,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了两人的纠缠,否则她又怎会鬼使神差的闯进这里?又莫名其妙的在这撞见他?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吧,她认命了,以后再也不会逃了。
但如若她肯坦诚面对自己的心,细细究明留下来的缘由,那么所谓的上天安排,这不过是她的借口而已。只是可以确认的是,若是不能再见他,她心里其实是有一丁点难过的,尽管他总是爱欺负戏弄她,她却依旧渐渐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这种情愫在不经意间上了心,在心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直到无法自拔的那天前,都是没有任何预兆的,也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而待到发现它的存在,它已漫及全身,融入骨髓血肉,成为了"不治之症"。而显然,梅英到如今还不曾明白这一点。
许久,屏风里的人还未出来,梅英抬起头来环顾此屋内的设施。
这是一个女子的卧室。木窗的旁边放了张梳妆台,台上架着一面青铜镜,台面上还放着一个湘妃竹攒花的拜匣,旁边放着女式梳子,还有墙上的裱字,绢秀柔美的字体都显露了这个事实。不过,这里似乎很久无人居住了。除了这张斑竹榻,和桌几略显得光洁外,其他的一切,虽然经人清扫过,却仍铺着些许尘埃,而且这些摆设似乎有些年代了。
这个地方怎么那么熟悉……心口忽地有股窒慌感,梅英伸手压住心口企图缓解那股痛楚,胸口却愈发起伏不定,在她感觉快喘不上气来的时候,屏风那处传来响动。
花洛从屏风里悠悠走出,一头墨发高高束起,骨簪固定,依旧是往日的红衣妖娆,风流倜傥,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绿色瓷瓶。
又是一阵心悸,梅英顿时面似梨花般惨白,额角渗着细细的汗珠,望着向她走来的人,眼前渐渐出现了重影。
那股剧烈的疼痛又开始了……
“头痛……好痛啊……”谁来救救她,她无法再承受这种痛苦了。
“喂,醒醒……”
当她被花洛拥入怀中之时,她的意识已然不清,耳边听到低沉的呼唤,梅英思想尚存,可脑子身子皆沉甸甸的,根本无法作出回应,迷迷糊糊间,一只手似乎伸来,摸了摸她的额头,那只手带着点暖意。
"没有发烧……"声音似乎透着一缕不安。
梅英努力微睁了眼,却依旧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觉得他那双好看的长眉似乎正紧蹙着……
* * *
到了晚夕,梅英仍旧不曾转醒。
花洛坐在床旁,首次认真地打量起她。
她的五官其实挺秀丽,隐约透着些许书卷气,但花洛阅女无数,这般长相在他眼里可谓平凡之极,肌肤倒是挺白皙嫩滑,在烛光的映衬下,泛着一层暖玉般的柔和光泽,视线下移,凤眸略升起一丝遗憾,他喜欢稍微丰腴点的女子,而她衣裳包裹着的身段着实纤瘦了些,她平日里都不吃饭的么……
花洛突然愣了愣,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升起遗憾的想法,事实上,除了主仆关系,他并不打算与她有什么男女之间的情爱纠葛。
深邃的凤眸忽地停留在被几缕凌乱发丝掩遮着的雪白颈项上,手略微犹豫,便伸了过去,轻轻拨开贴那柔软的发丝,指尖与肌肤碰触,引发心头微微涟漪。
忽然,梅英蹙起了眉头,表情痛苦。
做噩梦了么?花洛不禁跟着微蹙了眉,伸手过去,轻柔地替她抚平了眉头,温声安慰道:“没事的。”而他此刻的眸中,竟沁入了一缕连他自己都不曾觉察的温柔。
拿起几上的绿瓶子,正准备再替她抹一次药,却逢墨香推门而进。
“爷,给梅英准备的房间收拾好了。”
“嗯。”花洛淡声道,将药瓶放下,“你来给她上药吧,待她醒来,把她今后该做的事情告诉她,还有告知她该遵守的规矩。”
“知道了,爷。”
梅英醒来时,映入眼帘的却是墨香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吓得她猛地坐起身,眼前一黑,差点又跌回床上,幸被墨香扶住。“你醒了?”但听她语气清淡。
"墨香……"梅英一看到她总是不由地拘谨起来,疑惑地打量了眼屋内,不禁脱口而出:“这里哪里?”
“这里是我的住处。”墨香语气依旧不咸不淡,配合着她那张既严肃又刻板的脸,便更令人局促不安了。
“我怎么会在这……”梅英小声嘟哝道,哎呀,突然想起与蔺辰约定的事,惊问道:“请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是晚上,你睡了一整天。”墨香回道。
晚上?梅英傻眼了,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晕过去如此之久,也不知道蔺辰现在怎样了,他肯定觉得她不守信用,得去向他解释才行,焦急地想要下床,却被墨香按住肩头。
“你要去哪里?”虽是问句,可她那眸中却满是洞悉的色彩。
梅英眼神躲闪,掩饰道:“我……我当然是回到自己的住处啊。”
“不必了。”
"为什么?"梅英一脸茫然,总觉得她那脸上似乎有一股若有似无的笑意。
“因为从今往后你与我一样,便是爷身边的人了。”
“哈?!”梅英惊呆了,随后脸上一片死寂。
“你的住处我已经安排好了。”抬手指着放于桌上的行李,墨香一脸平静道:“诺,你的全身家当不是早已打包好了么?正好就不必再回到原来的住处了。”
梅英备受打击,理了理思路,又问:“老太妃那呢?”
“老太妃那边爷已经知会过了,她答应了,从今往后,你不必再去安晴院了。”而且,老太妃这会儿估计也不怎么待见她,但这句话墨香没说出口,以免对她打击过重。
什……什么?!梅英目瞪口呆,他们怎么能这样?!
“你们怎么可以把我当物品一般,赐来赐去的,我是人,是人。”梅英颇有些抓狂道,脸也被气得涨红。
“这事我无从置喙,不过……你可以去跟爷探讨一下。”相对于梅英的激愤,墨香则显得无比淡定。
和她家王爷探讨?梅英整个人顿时跟曝晒在骄阳底下的花朵一般,前一秒还朝气蓬勃,下一秒便蔫了脑袋。“算……算了,不探讨了。那墨香,不知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可有人来找过我?”
料事情再无转圜余地,梅英于是选择了认怂,毕竟梅英深知花洛的脾性,让她上门和他探讨,不如直接要她命强些。
“有,公子来过。”
“他有说什么吗?”梅英急急忙忙问。
“爷不许他见你,我便将他打发走了,所以他并不知道你在这。”
这……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那个……墨香,我饿了,我可以出去吃点东西么?”梅英突然捂住肚子喊饿,一双雾蒙蒙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墨香。
墨香深望了她一眼,“你可是想要去私会公子?”
"……"
私会……梅英脸红了又青,她一个姑娘家家说出这般露骨轻浮的词汇,竟脸不红心不跳,还说得如此正经。
“墨香,我是真饿,我很饿,很饿。”梅英再次强调,一时头大如斗。
“我吩咐底下的小丫鬟去给你准备,你饿了一整天,想必也没力气了吧,不如就在房间了吃好了。”
"你……"墨香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让梅英不禁咬牙切齿,“算你狠,我不吃了,我想睡觉,麻烦‘墨香姑娘’待会儿出去之时,帮我关上房门……不对啊,这不是你的房间么?我的房间呢?我要回我的房间去。”
梅英刚起身却又被墨香摁回床上,"‘梅英姑娘’,今夜实在不行,你明天再回你的新房间去吧。”
“为什么不行?”梅英质问道,差点没气晕过去。
“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是爷下的命令,要不你去问一下爷吧?”墨香语气颇含无辜。
又拿她家王爷来压她?梅英杏眼瞪圆,气鼓鼓的望着她,墨香微眯着眼,气定神闲地回望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良久,最终以梅英告败收场。
“我不问了总行了吧?我睡觉总行了吧?”梅英气呼呼说完,转身倒床,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你好好歇息吧,从明日开始,我教你如何侍候爷,往后,还要劳烦你与我一同分担照顾爷起居的重任了。”墨香道。
不知是否是错觉,梅英竟觉得她那平淡的语气中竟夹杂着一丝丝幸灾乐祸?
梅英气不过,拉下被子转过身子,凶巴巴道:“我乐意得很!”言罢,再次拉起被子蒙过头,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
第四十六章 近墨者黑
夜深人静时分。
梅英悄然从被子露出半颗头,见室内寂静无人,墨香也不知去了哪,心中暗喜,一边鬼祟地下床穿好鞋,一边嘀咕道:“我才会束手待毙呢。”
然门甫一打开,却见墨香好整以暇地倚着廊柱,一双眸子正紧盯着她心虚的脸,似笑非笑。
梅英心一颤,不得不说,她这一副透着些许邪气的神情真真像极了花洛,果然啊,近墨者黑。
梅英解释道:“我只是想去如厕而已。”
墨香道:“我带你去。”
这人怎如此难缠?梅英压下心头怨气,浮起不失礼貌的微笑,“我现在又突然不想去了。”说着要关门,却听墨香道:
“别想逃了,你要是逃的话,我可是会跟着遭殃的。”
梅英愣了一下,见她神色认真严肃,倒不似在说谎。
“我要是逃掉的话,你会怎样?”梅英忐忑地问道,她向来是不喜欢因为自己的事而牵连到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