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任们重生了——凤久安
时间:2019-02-09 11:24:33

 
第26章 
  宿舍熄灯后, 保安处的大爷提溜着手电筒巡查教学楼。
  黑暗中,光柱闪过, 透过每一扇窗户扫进教室, 紧接着推一推教室的前后门, 确认是否锁好。
  高二文科班在教学楼西侧三楼, 一三五七四个教室, 七班是三楼巡查的最后一个教室。
  保安处的老大爷哼着曲儿,晃着腰间的钥匙串, 抬起手臂,照了一圈七班的教室。
  谢汀雪缩在后门角落, 一动不敢动, 她的鼻尖贴着言泽的胸膛, 男生怀抱的暖意隔着衬衫包围着她。
  谢汀雪紧紧咬着牙,不敢呼吸, 带着热度的薄荷味让她更加脸红心跳。但言泽的礼貌还是让她很安心的, 他虚虚圈着谢汀雪, 保持着距离。
  门已经被言泽从外面上锁了,他从窗户翻了进来, 拉着她找的这个盲角,为了不被发现, 两个人贴得很近。
  谢汀雪惴惴不安, 一半注意力在他和自己的距离上,一半在担忧,如果他俩不幸被发现了, 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言泽呼吸很轻,他眯起眼,看着窗外栏杆上反射的光。
  大爷照了一圈,转身离开,往东边理科班去。
  言泽稍微松懈了点,垂下眼看着谢汀雪。谢汀雪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抬头,果不其然,言泽在看着她,带着一种她说不清的复杂神情。
  他不笑时,眉清目秀带着点忧郁,样子很可靠。
  言泽头又低了点,就像在找捕猎的最佳角度。
  男生情绪一变化,谢汀雪就嗅到了危机感,连忙又朝墙角缩了缩,避开他的注视。
  言泽没再动,警报解除。
  谢汀雪没忍住,又偷偷看了一眼言泽,言泽在盯窗外的动静,她这次放心大胆的几分,盯着他的脸,深陷在他的睫毛中,迟迟不舍得收回目光。
  言泽就是长得帅啊!
  不对……是好看!
  谢汀雪心里想,如果她以后能生个跟言泽这种长相的孩子,她也跟言泽妈一样开心。
  不行……还要加个条件,孩子一定要乖,要学习好。
  少女的思绪飘远,大脑开起了小差。
  言泽一直在观察着外面的光,他静静听着大爷的钥匙声,听到他下楼,言泽才把注意力拉回来。
  一低头,恰巧撞见谢汀雪在偷偷看他。
  言泽不躲不闪,弯起嘴角笑了。笑的谢汀雪连忙低下头,浑身都冒着热气跟傻气。
  谢汀雪试图推开他,言泽轻声说:“若是我给你唱首歌,你能不能让我留下?”
  谢汀雪使劲摇头:“不能!你、你快回寝室去……”
  言泽放开手退后,说道:“你就在我的位置休息,我带的有小毯子。”
  他从课桌里扯出一张薄毯子。
  “将就着盖。”言泽说,“你不会被开除,欺负你的才会被开除。”
  谢汀雪语气失落道:“……不开除也会叫家长的,会让我妈妈来……我不想让我妈妈因为这种事来学校,我一直跟她说我在学校很好,是在学习,跟同学们相处的也很好,如果明天闹到政教处,地中海……何主任要是叫家长,她知道后一定会伤心死……”
  言泽道:“谁说要叫家长,不会的。明天我来帮你解释,你们班的班主任也不是个睁眼瞎,好好解释他分得清对错的。”
  谢汀雪摇头。
  好久之后,她才鼓起勇气说:“我更过分,我把肥皂塞到了她嘴里,还把她的被子扔下了楼……大家都看到了。”
  言泽惊讶了一瞬,整个人忽然亮了起来。
  “我给你讲个故事,讲完我就回寝室。”言泽说,“就那个兔子公主的故事。兔子公主长在宫廷,从小就被教导要温柔知礼,不说粗鄙之话,不行粗鄙之事。兔子公主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后来有恶人辱骂她,她克己守礼,连眼神都不给,只说有失身份,之后在心里宽恕他们。”
  谢汀雪:“不许你用我编故事!”
  言泽哈哈笑了起来:“我以为你听不出来。”
  谢汀雪一脸你当我傻吗?
  教室里没有光线,夜是蓝紫色的。言泽看着她青涩的脸庞,轻轻笑了笑,说道:“被卑鄙的小人挑衅,为了保护自己做出的反击,并不是错事。”
  谢汀雪沉默了好久好久,低声说道:“言泽,你挺好的。”
  “我就是很好。”
  “虽然有时候你很奇怪,而且会说奇怪的话。”谢汀雪道,“可是你心真的比他们好多了,他们就是脏的。”
  “我知道。”
  “……谢谢你安慰我。”
  “不客气,应该的。”言泽说,“明天先考试,就算是政教处的地中海,也不会闯进考场把你拉出来“处决”了,更何况,你压根就没错。”
  “我做的过分吗?我……我做完之后根本没有负罪感,但我还是害怕。”
  “你怕什么?”
  “我怕周围人会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是个心肠坏的人,说我做得过分……”
  “在我看来,你没做错。”言泽说,“不然你怎么办?她不让你在宿舍睡,把你赶到教室来,你也不让她睡,把她的被子扔到楼下,很公平。”
  谢汀雪说:“公平不是这么算的……”
  “为何不是?”言泽道,“而且你把她被子扔到楼下,她捡回去还能继续睡,但你却睡不了,是谁更过分?再者,影响了你学习考试,耽误了你前程,那就是罪大恶极,在我这儿能判死刑。汀雪,你不要过于在意做好人,没有勇气和能力前,做好人是会逼死自己的……”
  “什么歪理。”谢汀雪嘴上嫌弃,心里却咯噔一声,有所感悟。
  言泽笑了笑,说:“那我回去了,你就在这儿睡吧,放心,那大爷就检查一次,晚上不会再来。”
  言泽说完,从窗户又翻了出去,关好窗,给她挥了挥手,离开了。
  谢汀雪小心翼翼扒着窗户,见他真的下了楼离开了,才松了口气,趴回课桌上。
  幸亏言泽主动提出回寝,不然和一个男生黑灯瞎火在教室待着,她恐怕要熬一通宵。
  言泽下了楼,拐到东区找了台公用电话,插卡拨号。
  响了好几声后,那端才有人接听:“你好?”
  “妈,是我。”
  “几点了?”言泽妈精神一振,“泽泽,出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我没事,但我有事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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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电话,言泽慢悠悠折返回西区文科班,倚在七班后门外,盯着漆黑的走廊发呆。
  他不走,谢汀雪一定睡不好。
  但他要真把谢汀雪一个人留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他肯定睡不着。
  言泽在走廊默默站了一整晚。
  十二点半的时候,他听到谢汀雪的呼吸声变得有规律了。
  言泽轻手轻脚走到窗前,隔着窗看着她。
  好想……现在就把她护在怀中,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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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周六,早读取消,班里的学生八点之前赶到教室就好。
  七点半,言泽听到楼下的动静,揉了揉太阳穴,敲了敲窗户,推开窗叫道:“谢汀雪,学生来了,出来。”
  谢汀雪揉了揉眼睛,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过来,按住窗台翻上了窗。
  言泽扶着她的胳膊,让她稳稳翻出来。
  “你起的好早……”谢汀雪说。
  “洗把脸。”言泽道,“记得放放水再洗脸,水太凉不好。”
  谢汀雪迷迷糊糊道:“好讨厌啊……又到了需要打热水的时候了。”
  八点半,洗漱好的谢汀雪返回教室,取了笔袋,拿着准考证进了考场。
  上午十一点,初试结束,五个人回到教室,准备上第四节 课。
  刚打预备铃,地中海背着手进来,问道:“女寝207寝室,谢汀雪,跟我去趟政教处。”
  梅检一愣。
  言泽走出教室,扒着栏杆往校门口看,像是在等人。
  谢汀雪跟着地中海下楼,她一走,教室里的学生议论纷纷。
  “昨晚她把李羽洋被子扔了。”
  “我靠这么牛比吗?”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李羽洋家长来了,在政教处等着呢。”
  “怎么了?她俩打架了吗?”
  “李羽洋她爸来了啊?卧槽那谢汀雪要惨了……”
  言泽焦急望着校门口,终于看见折叠校门缓缓拉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款款走来。
  言泽一笑,回到教室,往后墙上一靠,说道:“都给我闭嘴,学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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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教处内坐着一个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中年男人,见到谢汀雪进来,他冲过来凶道:
  “就是你?你凭什么扔我家洋宝的被子?一个小姑娘,心眼儿怎么这么脏?你家长呢!叫你家长来!我倒是想问问你家长,平时都什么家教!怎么教出这种学生!就你还班里前十!平时就是这么对待同学的?!”
  地中海道:“都好好说,女生寝室摩擦多,家长们争取把这事解决了……谢汀雪?给你家长打电话,这个是李羽洋爸爸。”
  谢汀雪颤着手,又气又委屈,红着眼睛盯着电话看,跟看一条毒蛇一样。
  “快打。”那男人口气颇冲,急躁道,“不敢是吧?!你爸妈电话多少,我打!”
  正当谢汀雪犹豫时,门口三声敲门声,一个极其好听的声音响起,如同主持人一般,字正腔圆:“汀雪,怎么了?”
  谢汀雪愕然转头。
  言泽妈妈一身雪白西装,手里拿着精致的小皮包,妆容精致优雅,微笑着看着她。
  地中海:“……诶?”
  这不是……那个言泽的妈吗?
  诶?
  李羽洋爸爸捏着手机,亦是满脸惊愕,回过神,他语气立刻缓和了:“你好,你是?”
  “我是谢汀雪干娘。”言泽妈走来,挽着谢汀雪的胳膊,“小雪,你爸妈忙,让干娘来接你,中午去我那边吃饭啊。”
  谢汀雪愣愣的,她发誓,她刚刚看到言泽妈妈笑着冲她眨了下眼睛。
  言泽妈站正了,自带气场,挑眉问道:“不好意思,你是?”
  “我是李羽洋爸爸。”那人掏出一张名片。
  言泽妈妈抿嘴微笑,接过他的名片扫了一眼,淡淡点了头。
  “那正好。”言泽妈收起笑,把包放在桌上,坐了下来,“我一直想找你们聊聊孩子们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言泽已经把小报告打给言泽妈了。
  言泽妈:“放心,我过去,一定给小雪讨回公道。”
  然后,言泽妈就给力的出现了。
 
 
第27章 
  谢汀雪回到教室, 还在恍惚。梅检问她:“出什么事了?”
  谢汀雪摇摇头,没有回答。
  过了不久, 班主任过来, 叫走了谢汀雪寝室的室友:“跟我去政教处。”
  几个小姑娘看了谢汀雪一眼, 沉默地下楼。
 
 
第四节 是历史课, 郝峰多次被打断, 看着女孩们离开教室,他颇为感慨:“你们一定听过这种话, 历史上有这种说法,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心胸狭隘还事多, 鸡毛蒜皮点小事抓着不放。”
  班里男生起哄。
  郝峰也笑, 示意他们静下来,说道:“但你要真的把历史学透, 就会发现这种说法很残忍。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古时候姑娘们有几个读过书?光是识字就了不得了, 有的一辈子都出不去屋, 国家大事又不让她们参与,她们眼前能盯的只有自家院子里上那点鸡毛蒜皮小事, 没读过书的人,她怎么能发表高谈阔论?”
  谢汀雪吸了吸鼻子, 梅检递了张纸给她。
  “据我自己观察。”郝峰说, “鸡毛蒜皮这些小事最耗费精力,若是一个人想成大事,但却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事上, 这辈子就这样了。所以有时候看到姑娘们吵架闹脾气,一会儿不跟这个玩,一会儿不跟那个玩,我就会很惋惜,那些事不值得。自古以来青史留名的女性豪杰,没有一个是玩小心眼儿的。”
  颜亚茹跟陈畅在抵胳膊肘,颜亚茹娇瞪着他,陈畅美滋滋乐着。
  “所以我希望在座的姑娘们,包括小伙子们,都把视线放远一些,尤其咱们文科,胸中无天地是很可怕的。你们看我教历史,从不希望你们去背什么历史事件发生时间,几几年某某在哪干了什么有什么影响意义……这些不是历史,我是想让你们看,历史滚滚长河,惊涛骇浪拍岸,它是开阔的,壮丽的。”
  郝峰看着谢汀雪,鼓励一般说道:“做人也要如此,哪怕以后只是做个普通人,也不应拘泥于琐事,不应该失了胸襟抱负。燕雀和鸿鹄,我是希望大家都能立志做鸿鹄,哪怕你只是燕雀……”
  谢汀雪轻轻点点头。
  郝峰说到这里,突然叹了口气:“说远了,而且这种话,说给你们还太早。没经历的时候,你们听不懂,听懂了也装不到你们心坎里。但老师希望这五分钟没讲课换来的这“肺腑之言”,以后你们想起时,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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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教处内,老蔡见到言泽妈,也是惊讶不已。
  “诶?你不是言泽家长吗?”
  言泽妈说:“我也是你们班谢汀雪的干娘,跟孩子爸妈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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