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说完,微微转过身,大有“我就这么断着袖吧不染指你孙女”的意思。
苏峥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仿佛不知如何是好。
为了江山社稷,苏家的人从小接受的教育,都是要有为国牺牲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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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苏峥翻来覆去一宿后,本来过得好好的苏棠,突然临危受命,接到任务——
作为一个断袖皇帝唯一有点感觉的女性,要肩负起把已经弯了的宋珩再掰直这个伟大而光荣的任务。
苏棠听后差点没站稳。
皇上明明直得跟定海神针似的,什么时候弯了?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向爷爷抗议,就看到宋珩,光天化日之下,在爷爷的默许之下,朝她淫.笑着走来。
第68章 第六十八节课
这个淫.笑是苏棠总结的, 实际上宋珩认为自己笑得温柔又深情。
苏棠才不信什么宋珩其实是个断袖的鬼话,没有人比她更知道宋珩有多直。
苏峥也在,拉着苏棠的手, 郑重地交到宋珩手中, 然后拍拍苏棠的肩,长长叹着气。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 自己竟然会亲手把孙女推入去虎穴龙潭。
宋珩如愿以偿可以跟苏棠交流感情了, 他拉着苏棠,说是去要寻找喜欢女人的感觉。只是苏峥怎么也不放心苏棠跟宋珩单独在一起,在两人后面远远跟着。
宋珩知道苏峥在后面跟着, 但还是因为拉到了苏棠而心情很好。苏棠忍不住,问宋珩到底是怎么让爷爷相信他断了袖。
宋珩听到这里后嘴角抽搐了一下, 然后幽幽地说:“棠棠,你不知道我牺牲有多大。”他为了断袖断的真切当时还摸了那小倌的屁股一把, 现在一想就浑身汗毛到竖。
苏棠听后满脸黑线:“皇上,您还……真是机灵啊。”
宋珩轻咳一声:“哪里哪里。”
苏棠撅着嘴,拉拉宋珩衣袖:“皇上,以后不要再骗我爷爷了。”
宋珩摸摸鼻子, 讪讪地笑:“好。”
宋珩也是没办法了, 才想出这么个损招。
他出宫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朝中大臣们日夜期盼翘首以待, 深切地召唤着皇帝的归来。宋珩虽然很想任性地甩手不理, 朕想在外面待多久就在外面待多久, 但正如苏峥的教导里面所说,家不可一日无主,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终归是皇上,肩负着一个国家的使命与希望。
宋珩希望在回京之前,起码能说服苏峥,同意苏棠跟他一起回去。
他立于一片浮华之上,早已在身边扫出一片位置,向苏棠伸出手,只等她站过来。
可惜苏棠总是看到他伸出的手,然后跟他击了个掌。
宋珩拉到苏棠,想出去逛逛。
今天似乎是个不错的日子,街上吹锣打鼓好几队迎亲的队伍,宋珩看着这些喜事,想起上次在京城,苏棠大哥成亲时,苏棠悄悄躲到房顶上哭。
他很后悔,当初跟苏棠成亲时的敷衍了事,因为苏棠是侧妃,所以连民间最普通的拜堂都没有过。
宋珩最近突然无比想要一个仪式,那样他就是苏棠亲的不能再亲的夫婿了,将来老了离世,是会和她埋葬在一起的人。
宋珩突然握住苏棠小手:“棠棠。”
苏棠正吃点心,被握住手后猛然抬头:“唔?”
宋珩深吸了一口气,从来没有这么紧张和郑重过:“棠棠,跟我回京,我们成婚好不好?”
宋珩来江南第一天就提出要苏棠跟他回京的请求,当时苏棠一听到就想跑,宋珩按耐了这么久,再一次把这个请求提出来,并且加了后半句:我们成婚。
宋珩看到苏棠秀眉轻轻蹙起。
他顿时心跳如擂鼓,紧张又不安,似乎生怕苏棠再一次想逃,或者又毫不留情地拒绝,于是在苏棠开口之前,赶紧接着往下说。
“棠棠,你愿意,当皇后吗?”
苏棠微微一愣。
宋珩手足无措极了,生怕尴尬,于是突然开始描绘起了他早已想过很多遍的婚礼流程:“当皇后就是你从苏府出嫁,朕,我骑马去迎你。咱们请好多客人,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宫里的宫人,甚至百姓,都可以来喝喜酒,凤冠霞帔,你想随我明黄还是跟民间一样穿红色都可以,只是帝后大婚不比寻常人家,可能规矩繁琐些,不过拜天地是一定要有的,至于其他的,到时候,朕与你一起学便是。”
苏棠想象出帝后大婚的盛况,然后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地看向宋珩。
宋珩想象过苏棠的很多种反应,娇羞接受的,迟疑不决的,或是委婉拒绝的,但是绝没想过苏棠现在这个反应。
相比于他的紧张局促,苏棠实在是显得太淡定了点儿,仿佛他请她当的不是皇后,而且个普通的宫妃。
苏棠不想扫宋珩的兴,但她觉得宋珩的构想实在是太夸张了些,还宴请全城老百姓,当皇宫是菜市场吗?
苏棠用真挚的眼神看向宋珩:“皇上。”
宋珩知道苏棠要给答案了,手心渗出汗,心揪成一团。
宋珩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无论是拒绝还是接受,他都认了。
苏棠摇摇头,语重心长地告诉宋珩:“皇上,无论我答应你还是不答应,咱们也充其量只是个二婚,二婚,用不着那么高调地大操大办的。”
第69章 第六十九节课
宋珩嘴角抽搐。
他果然不能用普通女子的脑回路来要求苏棠。
苏此时一提到“二婚”这个字眼,也是有些忧愁了。
她跟宋珩成婚的三年里, 两人单独见面的次数基本上一个手能数的过来, 就连那夫妻之事, 也只在成婚第一晚囫囵行过一次,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等于还是过了三年单身生活,结果现在一离婚,自己就背上了二婚妇女的身份,简直太坑爹了。
苏棠幽怨地看了罪魁祸首宋珩一眼。
宋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笑笑, 伸手摸摸苏棠的头。
他摸完了头, 手又一路向下来到了脸, 拇指轻轻擦掉苏棠唇边的糕点渣,最后指腹在她樱红的唇上来回摩挲, 指尖有时还伸进她的嘴里。
苏棠觉得这个动作怎么看怎么色.情。
若是只有他们两个也就罢了, 反正她连宋珩的命根子都捏过, 但是爷爷也跟来了, 就在不远处监视着,老人家清高又正派,在街上看到男女走得近了都看不顺眼,怎么好意思让他看到这种少儿不宜的场面。
苏棠把下巴从宋珩手里逃出来,低声提醒:“爷爷看着呢。”
宋珩不为所动,又要向她伸出罪恶的魔爪。
苏棠及时按住宋珩的手, 生气了:“您现在可是个断袖, 能不能干点断袖该干的事?”
宋珩:“………………”
我想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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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则以, 一说,苏棠最近就一直沉浸在二婚的阴影中。
大梁的女子可以改嫁的,只要不是做了什么作奸犯科,类似于潘金莲改嫁西门庆的事,就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只是人总是在自己栽过跟头的地方格外谨慎,苏棠知道自己的第一婚简直失败到了极点,即便真的要改嫁,第二婚一定不能再这么失败了。
她怕又走了以前的老路。
她一点也不稀罕什么当不当皇后,不稀罕什么多盛大的仪式多漂亮的嫁衣,她只希望这一回能是最后一次,不要再像以前一样冷冰冰,她要叫夫君的人,缓缓揭开她盖头,亲亲她,然后跟她喝一杯温的暖暖的合卺酒。
这些便够了。
苏棠知道现在的宋珩很好,他很宠她,他对她千依百顺,他痛的要死也舍不得骂她一句,他被她亲一口就能高兴的晕过去。可是她还是怕。
万一有一天,他又像以前那样欺负她怎么办?
并且苏棠最为难过的事,是自己对宋珩,已经做不到以前那么心如止水了。
苏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和宋珩发展成现在的样子。
因为明明,明明在太后把她废了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应该已经结束了呀。
虽然如果从那时算的话他们基本上也没开始过。
明明已经结束了,宋珩不好好当他的皇帝,为什么又要招惹她,在梦里不放过她,在这里又跟她来江南,她,她真的招架不住了。
这该怎么办呀。苏棠常常暗自垂泪。
宋珩察觉到苏棠的反常,苏棠是个迟钝的小傻瓜,脸上总挂着笑,可是近来却整个人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忧愁,看他的眼神哀怨,反常的多愁善感。
不得不说忧愁起来的苏棠浑身有一种病娇的美,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了。
只是宋珩不愿意看到苏棠多愁善感。他以为是自己突然的求亲吓到她了,问苏棠,她也不答话,只是不理他。
宋珩最喜欢苏棠打他骂他,最受不了苏棠不理他,憋了两天,心里抓心挠肝地痒,最后还是没憋住,走了老路:翻墙。
白日里苏峥总监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生怕苏棠被他占了便宜,于是宋珩只能挑了晚上。
月黑风高夜,被安排在大门口望风,瑟瑟发抖的李德全默默冲宋珩翻墙的背影竖了一根中指。
苏棠正在梳洗,突然听到门响,然后看到大半夜蹿到她闺房里的宋珩,脸黑了。
还是当今圣上呢,怎么总做这些没皮没脸不光彩的事情。
从以前还在京城开始,她都记不清这是宋珩第几次翻墙了。
苏棠咬了咬唇,决定在自己想通心里的疙瘩之前不理宋珩,继续对着镜子摘耳上的一对珍珠耳环。
宋珩知道自己这样不甚光彩,摸了摸鼻子,看苏棠卸掉头上钗环,一头青丝像缎子似的披散在背后。
“棠棠。”他叫了声。
“嗯。”苏棠淡淡应道,听不出丝毫情绪。
宋珩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他本来是来跟苏棠说说话的,问她为什么最近不理他,结果苏棠似乎并没有要跟他交流的意思。
苏棠梳洗完,又坐到床旁,床下摆了一个及她小腿那么高的木桶,里面盛的还在冒白气的热水,苏棠打算洗脚。
宋珩觉得自己这样被苏棠晾着也不是个事儿,于是凑到苏棠身前,挽起袖管:“棠棠,我来给你洗吧。”
苏棠愣了一下,睁大眼睛抬头看他,似乎不敢相信宋珩刚刚说了什么。
宋珩已经蹲在了苏棠身前,握住苏棠脚踝,伸手便要脱她鞋。
“不要。”苏棠慌忙把脚缩了回来。
宋珩掌心一空,抬头问苏棠:“怎么了?”
苏棠摇头:“不,不要,我自己来就好。”
宋珩笑了笑,继续去捉苏棠脚踝:“无妨,我帮你洗。”
“唔……”苏棠拒绝不得,最后手抓着床沿,看宋珩仔细脱了她鞋袜,然后放到水里认真地给她洗着脚。
宋珩肯定没有给别人洗过脚。
苏棠看着看着,突然鼻子一酸。
宋珩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他只顾着欣赏苏棠的脚了。大梁的女子不兴缠足,所以苏棠十个脚趾粉嫩可爱,脚掌纤美,足骨浑圆,他因为在给她洗脚,所以有很正当的理由把这双小脚握在手里,爱不释手。
宋珩洗到苏棠脚底,苏棠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噘着嘴说“痒”。
宋珩听后似乎有意使坏,手指轻轻在苏棠足底挠了挠,苏棠立马红着脸要把脚缩回去,宋珩抓住她脚踝不让躲,一来二去弄了他一身的水。
李德全听到里面的闹声和水声,耳朵一红,还以为皇上和娘娘正在干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宋珩在水完全变凉之前终于给苏棠洗完了脚,拿帕子擦干她足上的水,然后才恋恋不舍地伺候苏棠上床。
苏棠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把脚藏到被子里,双颊绯红,看宋珩的眼神有些羞。
“皇上快走吧,我要睡下了。”她低着头,软软地下逐客令。
宋珩已经忘了此行的目的,心中只还回味着苏棠一双小脚的滑腻触感,觉得伺候苏棠实在是一件令人幸福感爆棚的事情,于是做了一个决定:“棠棠,以为每天晚上我都来给你洗脚好不好?”
苏棠听后条件反射般的想拒绝,但是对上宋珩真挚的眼眸,拒绝的话哽在喉头,心中突然酸的厉害。
宋珩眼睁睁看着苏棠哭了。
苏棠抱着被子,小脸梨花带雨,浑身一抽一抽哭的伤心。
宋珩吓了一跳,忙坐到苏棠床边:“棠棠。这是怎么了?”
苏棠一句话也不答,只是嘤嘤的哭,宋珩怎么哄都不管用。
苏棠最后哭的累了,不停抽着气,抬头看到宋珩在一旁手足无措的样子,突然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苏棠把头埋在他肩膀上,闻到宋珩身上舒心的味道,感受到宋珩在轻拍她的背,于是突然张嘴,狠狠一口咬在他肩上。
宋珩没料到苏棠突然咬他,痛得闷哼一声,但是闷哼之后,浑身却动也不动,任她咬。
苏棠使出浑身所有的力气,一直咬到下颌发酸,嘴里尝到丝丝铁锈的味道。
苏棠再也咬不动了,松了口,缩成一团在宋珩胸前靠着。
苏棠吸了吸鼻子,抓住宋珩的一只手抱着,闷闷道:
“你以后,不许再欺负我了。”
第70章 第七十节课
李德全缩着袖子,在院子外面守得昏昏欲睡, 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才等到宋珩从苏棠闺房里出来。
李德全看到宋珩出来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魂不守舍的, 一会儿不知道喃喃在说着什么, 一会儿又低头笑得春风荡漾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这个词虽然是用来形容女子的,但是李德全觉得此情此景这个词放在宋珩身上也并无不妥。
李德全对这样的宋珩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知道他心情好,于是陪笑走近:“奴才瞧着皇上心情好, 斗胆请问皇上高兴什么, 可否说给奴才听听, 让奴才也跟着高兴高兴。”
宋珩无暇去理李德全的话, 只是一个劲闷头往前走,俊脸发烫, 一颗心在胸腔中怦怦直跳, 他先是伸手摸了摸自己唇瓣, 回忆着刚才揽着佳人纤腰, 两人唇舌交缠时的温馨旖旎,然后又想到最后时,苏棠软在他怀里,像只小兽一般低低呜咽的那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