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云将他推到外边能晒到太阳的地方。此时是下午四点的样子,阳光温度正好。
阳光晒在身上的感觉很舒服,很暖。
一阵风吹来,陶云忙进屋拿了一张薄毯出来。
她把薄毯盖在他膝上,自然地蹲下·身替他捏腿。为了他,她特意去学了按摩,手法十分娴熟。
“阿云……”
“嗯?”陶云抬起头看他,“力道重了吗?”
“不重。”
“那就好。”陶云松了口气。
“阿云……”
“嗯?”
“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半晌。
“阿云……”
“嗯,我在呢。”
“遇见我,会不会是阿云的劫呢?”
陶云的手一顿,抬起头看他,眼神格外认真:“不是。”
闻言,叶绍礼笑了笑:“那就好,我很高兴……”
“遇见你,我很幸福。”
风轻轻地,很温柔。
“阿云能给我倒一杯茶吗?”
“好,”陶云替他把膝上的薄毯重新盖好,“你等我一会儿啊。”
脚步声远去,风吹过槐树枝叶的声音,沙沙响……
叶绍礼头微抬,碧空如洗,岁月安详。
此一生,遇见你,我何其幸。
来生,愿换我来守护你。
他缓缓阖目,神情安详。
枝头叶子离枝,打着旋儿落在他鼻尖。
陶云端着温茶出来,走到他身旁,突然慌了:“……叶绍礼?”
手中的瓷杯应声而碎,陶云眼眶瞬间红了,双腿一软,跪下身抱住他:“不,不要睡……这里风太冷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
陶云31岁那年,叶绍礼寿终正寝。
追悼会上,陶云没有哭。
葬礼上,也没有流泪,她温柔地注视着墓碑上的照片。
你守望我出生,我为你送行。
你看,这是不是一个轮回。
我们的相遇,是缘。
它不是劫。
几日后,陶云收拾叶绍礼的书房,发现夹层里搁置着一本书,便拿了出来。
似曾相识的书皮,翻开,果然是。
很多年前,与他相遇之前因为查找一本文献,还书的时候发现的那本《铜官窑瓷器题诗》,犹记得当时夹在里面的书签还写着情书。
翻开,书签还在。
她把书签拿起,一眼便看到了书上的那句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她缓缓蹲下,抱着书蹲坐在角落里,无声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之堤》原本是我去年的一本预收文,原名叫《他来自1967》,没勇气开文,因为基调比较悲伤,没人会喜欢……但自己又特别喜欢这个故事,所以还是想写出来让人看到。
明天,继续主角的故事。
晚安啦~
第74章
《时间之堤》全剧杀青。
肖若蹲在角落里, 还没有从角色中走出, 眼泪不停地掉,瞳眸中写着深深的悲恸和无助。
导演喊了“卡”后很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就在助理刘彤要上前的时候,宋知蓦走了过去。他在她面前半跪下,抬手轻柔地拭去她眼角下的泪痕。
“……宋知蓦?”她晃神, 嗓音沙哑。
宋知蓦嗓音温柔:“回过神了?”
“嗯。”肖若情绪平复了许多。
“地上凉,起来。”
“嗯。”
顺着宋知蓦手的力道起身, 肖若接过他递来的手帕把眼泪擦了擦,彻底从戏中走出。
亲眼看她演戏, 还是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宋知蓦心尖泛着一丝疼意, 说不清道不明,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演戏状态所吸引, 入了戏。还是……被剧本中的故事所触动。
只是那种感觉只是片刻便被他压下, 面上也丝毫看不出异样。
“我让人订了机票, 两个小时后出发。”
肖若喝着水, 脱口而出:“去哪儿?”
宋知蓦一顿,看着她笑:“当然是去度假。”
“……”突然想起这茬, 肖若眨了眨眼,总觉得男主此时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让人头皮发麻。
肖若稳住心态:“当然, 我可没有忘记。”
“是吗?”宋知蓦莞尔, 手掌轻抚她发顶,“那说好的补偿,你也没忘?”
“……”肖若眨眨眼, 心虚,“不敢。”
“那就好。”宋知蓦满意极了。
这时,不远处有人喊:
“叶媚~过来一下!”
听到有人喊自己,肖若躲开宋知蓦的手,丢下一句:“我去去就来。”
看着自己落空的掌心,宋知蓦也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等她回来。
“叶媚,拍戏辛苦了。”
肖若看着导演手中的花,十分惊喜:“这是送我的吗?”
“对,这是剧组的心意,你能收下就好了。”导演乐呵呵地笑,戏拍得十分顺利,对这个演员他也是很满意的。
“谢谢您。”肖若收下,花是用精美长盒子盛装的红蔷薇,十分漂亮。
肖若也提前一天让刘彤定了鲜花送给剧组的演员。虽然不认识,但这两个月的相处,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剧组的氛围。
杀青宴肖若是不能到场,导演喊大家过来拍照,肖若与男主演以及一众群演拍了几张照片,最后是剧组的大合照。
完后,肖若与导演和剧组的大家打了个招呼便随宋知蓦离开了。
见肖若捧着花高兴地朝自己走来,宋知蓦微微一笑:“收到花很开心?”
“嗯!”肖若捧着手中的盒子,点点头,“很开心。”
宋知蓦笑了笑,记在了心里。
“我们走。”他说。
“嗯。”肖若手被他牵着,并肩离开。
上了车,俩人直接前往机场。
考虑到她是明星,所以度假自然是选择国外,没有旁人的视线,更自在些。
于是,在肖若一次半睡半醒间,宋知蓦不经意的询问下,选择了度假圣地马尔代夫。
飞机上,肖若一开始还犯困,可很快便精神头十足地翻自己的微博评论,以及新剧评论,看得津津有味。
一个小时后,宋知蓦伸手拿走了她手中的平板。
肖若不由看向他:“怎么了?”
“陪我说会儿话。”他说。
“好啊。”
说完,肖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看他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
对上她的视线,宋知蓦莞尔:“先前拍戏的时候还很累,现在不困了?”
“嗯……”肖若想了想,“也不是不困,是拍完这部戏后精神还有点亢奋,睡不着。”
“每次拍完戏都会这样吗?”
“就这次……这次的剧本人物情绪撕裂感太强烈,拍的时候弦崩得有点紧,拍完后觉得还身心疲惫,但疲惫后就有点亢奋了。”
宋知蓦又问:“你喜欢拍戏吗?”
“一开始有点茫然,后来就渐渐喜欢上了。”肖若想了想,回道:“拍戏其实挺有趣的。”
“嗯,”宋知蓦微微颔首,“你喜欢就好。”
“怎么了?”肖若狐疑地看着他,“突然问这个……”
回想片场待的那段日子,宋知蓦看着她拍戏过程,自然知道那十分辛苦,都瘦了不少,自然十分心疼。
这些话,宋知蓦没有说出口,他温和地说:“除了拍戏,你还对什么比较感兴趣?”
“兴趣啊……”肖若歪头沉思着,她从前期望的生活是成为科研人员,从事药物研发。
但这话显然不适合现在的她说出口,但她还是说了:“大概是研究员。”
宋知蓦心中略诧异,那是一种奇怪的违和感,明明不该是她说出口,却又感觉本该这样……
他面上丝毫不显露半点情绪,温声道:“为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的她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成为医生,恰好她专业双攻,所以自然会选择另一条路。
“因为……”肖若想了想,“因为喜欢。”
宋知蓦微微颔首:“嗯。”
见他不再问了,肖若抬手掩唇打了个哈欠。
“困了?”
“稍微有点。”
“那睡。”
“嗯。”
于是,肖若安心地闭上眼,身上盖着薄毯,很快入睡。
这一睡,她醒来便到了目的地。
下机的时候,她勉强清醒了些,被宋知蓦牵着手走出机场。
来到下榻的酒店,肖若去洗了个澡。
时差关系,俩人到的时候刚好是下午。
趁着还是白天,肖若拉着宋知蓦去玩。
这儿四季如春,风景优美,不愧是度假圣地。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俩人回到酒店。
宋知蓦洗完澡,然后给她把浴缸放好水,滴上安神的精油,给她拿好浴袍。
出来的时候看到她窝在沙发不愿挪动,他走了过去,手抚上她后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嗓音低沉:“水帮你放好了,泡个澡会舒服些。”
“唔,好……”肖若点点头,完全错过了男人眼中的那一抹深色。
见浴室的门关上,宋知蓦这才有条不紊地开始布置。
大约十五分钟之后,就在肖若快要睡着的时候,宋知蓦轻扣门:“别泡太久。”
“……啊,好。”肖若起身,拿过旁边的浴袍换上。
出来的时候,肖若有点怔住。
室内的灯已经被关了,只有地上蜡烛暧昧的火光,她看着满床的玫瑰花瓣,以及地上的玫瑰和蜡烛,有点迈不动步子。
“喜欢吗?”
这时,宋知蓦走到了她身边,从身后将她抱住,低头亲吻着她的耳垂,力道很轻地咬了一下。
肖若褪一软:“喜、喜欢……”
接着,宋知蓦温柔地将她推倒。
肖若压在玫瑰花瓣上,呼吸间全是玫瑰浓郁沁人的香味。很快,她呼吸明显变得急促了不少,在宋知蓦温柔的抚·弄下红晕爬上脸颊、耳朵尖。
“宋知蓦……”她下意识地唤着他的名字,整个人迷迷晕晕地,一切水到渠成。
激·情后,肖若趴在床上睡的正香,身上红·晕未褪,显然是累及。
肖若醒来后,已是第二天中午,她刚要起身,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腰酸背痛,没有哪儿是舒服的,整个人好似被卡车碾压了一整晚。
蓦地,肖若想起昨晚初时的痛感,脸上表情有几分呆滞。
难不成先前,宋知蓦根本就没有碰她?
……不会。
可想到那一次的“初夜”她身上没有半点欢·爱的痕迹,无不说明,宋知蓦根本就没有碰她。
难道……是她临场晕过去了?
……似乎,也不是没可能。
那个时候她太过紧张了,但那之后她的胆子越来越肥,还敢主动。想到昨天晚上,肖若不自觉得捂脸,太过放纵了。
宋知蓦就像一头饿狠了的狼,让她颤·栗的同时也兴奋不已。
哈……肖若叹了口气,身上好难受。
回想拍戏的时候,她主动求·欢被宋知蓦婉拒。此时,肖若不由想,拒绝的好啊,不然没法儿工作了。
她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海风吹拂窗纱,带着海特有的腥咸湿润的气味,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忍着身上的不适缓缓走下床。
这边的温度四季如春,十分温暖。
肖若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走到落地窗前。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过身,却因为脚下动作快了几分而牵动了昨晚的残留的酸胀感,脚下一个踉跄——
宋知蓦上前扶住她要倒下的身子,关切地问:“很难受吗?”
接着,肖若脚下一轻,被他打横抱起,宋知蓦将她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肖若顿了顿:“……还好。”
宋知蓦拿了一个软枕垫在她身后,见她明显在逞强,发觉是自己做得太过了,便道:“我下回注意些分寸,不让你这么累。”
下回?肖若顿了顿,点头:“那说好了啊……”
“嗯,”宋知蓦笑着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辛苦你了。”
肖若不自觉地垂下眼眸,耳根泛着一丝红晕。
却在这时,传来敲门声。
是酒店服务员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把餐点摆上,宋知蓦拿了清淡些的食物递给她。
吃过东西后,肖若感觉身体好受了些。
傍晚,迎着落日,肖若赤脚踩在白色的沙发上,碧海蓝天,美得不似人间。
吹着海风,目送太阳沉下海平面,心莫名地变得十分安宁,肖若坐在沙滩上,靠着宋知蓦,内心变得安宁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