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收好了!”
给了蛤蜊油,任务完成,凌晨立马就走了,不怪凌晨像搞地下党一样,实在是凌家的情况摆在那里,要被凌奶奶知道了大丫头敢买蛤蜊油,能直接骂她一顿,还把东西给收了。
就是奶奶没发现,还有大伯母,她要是知道了,大姐的蛤蜊油也别想保住,这才是凌晨要偷偷避着人的原因。
当然,这也是大丫头一开始就交代好了的,要不然凌晨这个大直男,才不会想到这么多。
凌晨一眨眼就不见了,只留下一脸愕然的大丫和二丫。
紧紧的握着蛤蜊油,大丫特怕被人发现,她的脸上有紧张,也有愧疚,“没想到,咱们是误会凌晨了。”
二丫也挺不自在的,骂了半天,结果发现骂错了,她真是……
“算了,”想想二丫头有点泄气,“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以后还是见到事实,再说对错!
大丫也是这个想法,她心想还好今天没人知道,要不然她们丢人丢大了。
还有凌晨,估计也会寒心,毕竟他辛辛苦苦帮自己带蛤蜊油,一句好没得到,还被骂,换成是谁都得生气。
凌晨不知道他身后两姐妹的复杂心思,他一心急着回房,到时却发现,凌爷爷也来了。
凌爷爷见着凌晨就骂,“臭小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吗?有好酒也不叫我。”
凌爷爷更生气的是,凌晨去城里给凌奶奶带了东西,没给自己带,还害的自己被骂一顿,这孙子实在太不孝。
凌晨也发觉自己欠考虑了,他和爷爷道歉,“爷爷,对不起,我把你忘了。”
凌爷爷:……﹋o﹋
这歉还不如不道。
凌奶奶在旁边原本还想给凌晨出头,等听到凌晨后面的话,她就只想笑了。
凌爷爷面子上特别过不去,却也不好说凌晨错了,他只能淡淡的咳嗽一声,道:“把酒倒来我尝尝。”
“好嘞!”
浸泡了足足一个多月的桃花酒,已经变成了桃红色,酒水透明没有一丝杂质,只有粉红的桃花,好看极了。
原本桃花酒在坛子里还不觉得,等一倒进碗中,整个屋子都弥漫起了酒的香味。
这种味道,缠缠绵绵,香甜勾人,像盛开在三月的芬芳,让人有了恋爱的味道。
凌奶奶和凌爷爷也在这香味里,回忆起了当初感情最好的时候。
那时候,两人刚结婚,因为是青梅竹马,两人早就有了感情,新婚那是如胶似漆,恩爱有加。
“爷爷,奶奶,尝尝!”凌晨一脸期待,打断了两个老人的回忆。
美好的回忆被打断了,两个老人脸上并没有不渝,反而带着笑意,“那好,奶奶来尝尝凌宝的手艺。”
一口下去,凌奶奶说不出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反正,就是从里到外,都觉得甜,这股甜还影响了人的心情,让原本就高兴的凌奶奶心里更美了。
“可以,比糖水都还好喝!”
凌晨:……
原本想听听奶奶的意见的,现在还是算了,于是凌晨把目光移向了凌爷爷。
凌爷爷也喝了一口,砸砸两下,他道:“味道绵柔,甘甜,清香,不错,唯一遗憾的,就是酒劲太小了,像饮料似的,喝着不起劲。”
味道好就行,凌晨得到肯定,就和爷爷解释,“爷爷,本来这种酒就是美容养颜,专门给奶奶她们女子喝的,度数小才正常。”
凌爷爷很不高兴的甩了甩袖子,“你就记得你奶奶。”
凌晨无奈,“没有材料,我也没办法呀!”
凌奶奶这时说,“凌宝记着我怎么了?他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你不想想,你为他做了什么事没有?”
凌奶奶凶巴巴的,凌爷爷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母老虎,惹不起,惹不起。
凌晨也抬头望天,奶奶!给我留点面子呀!
这一坛酒用的是空间里的水,凌晨又拿了装外面的水的那一坛酒给爷爷奶奶尝尝,结果他们说这一坛味道差多了,还没有刚开始那坛的一半好,凌晨心里就清楚了。
第20章
最近这几天,公社里是怨声载道的, 基本上一半来领工具的人, 看凌晨的眼神都很复杂, 把凌晨看得一头雾水。
凌晨和村里人的关系不好不坏, 这不,好不容易遇上说过几句话的凌强, 他就问了, “强哥, 最近大家是怎么了?怎么看我的眼神那么复杂呀?”
其实更多的是哀怨,只是凌晨不好意思说, 毕竟他一个大男人,被别人哀怨的看着,说出口后一不小心就会被别人当成情感原因了。
凌强看凌晨的眼神也不太好,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凌晨懵逼脸。
“哼哼!”凌强冷哼两声,“最近你可是把大家害苦了。”
凌晨这下觉得更冤枉了,他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会害了大家。
他最近明明很乖,什么事都没做啊!
“最近你奶奶可风光了, 每天抹得油光满面的,不干别的,就在一群人面前炫耀,炫耀你这个好孙子。”
蛤蜊油虽然普通, 在乡下却是好东西, 起码红旗公社就没几个人有, 上了年纪的就更不会花冤枉钱买这东西了。
所以凌晨突然给凌奶奶买了一盒, 凌奶奶高兴的不行,见到谁都夸。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使是几十岁的老婆婆也是一样,况且,乡下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一群妈妈婆婆聊天,聊着聊着就开始比了,比家庭比男人比儿子比孙子,谁都不想输人一等。
以前,因为凌晨,凌奶奶在这场比赛中无疑是输家,可这次,就因为独一份的蛤蜊油,凌奶奶一跃成了大赢家。
虽然大家看不惯凌奶奶那份得意劲,可暗地里,谁心里都不得劲。
毕竟平时名声最不好的凌晨都晓得给他奶奶买蛤蜊油,自家子孙却别说买东西了,不从老人手里再抠些出去就是好的了。
差距太大,不管是谁都不会舒服。
不舒服,自然要发泄了,罪魁祸首凌奶奶凌晨他们不敢找,就只能把气出在自家榆木疙瘩子孙身上了。
公社里年轻一辈也觉得冤,他们每天忙着种地填饱肚子,自家婆娘都没想买过点东西给,老娘就更别想了。
他们刚开始还觉得懵呢?无缘无故被甩了脸色,被骂了,还根本找不到头脑。
等后面知道原因了,大家就只觉得哭笑不得了。
这到底有啥好的?凌奶奶都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学年轻姑娘涂脂抹粉,也不怕丢人。
况且,大家都过惯了一分钱掰两瓣花的日子,谁会舍得花好几毛钱买根本没啥用的蛤蜊油?
也只有凌晨这种败家子,才会舍得?
说得再多,还是因为没钱,年纪大的老一辈比谁都省,真要她们拿钱买蛤蜊油她们舍不得,可心里的确是不好受,于是只能把气发泄在小一辈的身上。
这些人在家里受了气,自然要找罪魁祸首,不过鉴于凌晨大家都惹不起,便只能用眼神了。
凌晨听罢,觉得一言难尽,奶奶还真是不留余力的给他拉仇恨值啊?
知道原因,凌晨也没办法了,别人又没拿他怎么着,这事根本不是他说了算,并且奶奶难得出一次风头,他也不想拦着她。
只是最近,自己还是要小心点,别落单了,要不然一个不小心,估计会被人套麻袋。
……
“凌晨,过来,”这天,把工具收好,准备下工的时候,凌晨被人叫住了。
叫他的人是王海涛,家里住得离凌家不算远,算是凌家的邻居。
“王海涛,有事?”
王海涛叼着一根用烂烟叶加纸裹成的烟,翘着二郎腿,靠在大树上,活脱脱一个二流子做派。
王海涛的确是个二流子,名声比凌晨还不好,只因他平时干活总爱偷奸耍滑,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是“三只手。”
“三只手”就是小偷,王海涛总爱偷这家的菜,那家的葱,可惜他运气好,总没被逮到过,他家人脸皮又厚,找上门去也没用,为此被偷的人常常只能认倒霉。
没逮到人,大家却都知道是王海涛干的,为此大家都恨透了王海涛。
凌晨也不喜欢王海涛,只因为他知道,就是王海涛糟蹋了张乐乐,害的张乐乐没了命。
同为男人,凌晨明白王海涛的心思,无非是想着,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况且,这时候的人们最重视名声,王海涛估计是想着,他就是占了张乐乐的便宜,张乐乐也不敢说,甚至他还能以这件事要挟张乐乐,让张乐乐嫁给自己。
王海涛因为名声关系,根本没有女孩愿意嫁给他,他当时虽然是冒险一些,可只要成功了,不仅能得好处,还能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多好!
只是没想到,张乐乐脾气如此烈,居然直接自杀了。
要凌晨说,张乐乐是没想通,她自杀有什么用?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白白浪费了自己的生命。
换成凌晨,即便要死,他也会先把王海涛捅死了,再自杀。
可惜张乐乐不是凌晨,也没有凌晨的想法,所以在书里,她死了,王海涛却一直好好的。
想到这里,凌晨看王海涛的眼神只有厌恶了,像王海涛这种人,胆大包天,还只知道对弱小的女人施暴,简直猪狗不如,是社会的残渣。
只是,明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凌晨现在也没办法,毕竟那些事还没发生,现在又是法制社会,没有证据,说破天,凌晨也不敢动王海涛。
因为想到不愉快的事,凌晨脸色并不好,声音也冷冷的,他问王海涛,“什么事?”
王海涛瞧见了凌晨的脸色,一下就拉下了脸,但不过转瞬间,他好想想到了什么?脸又恢复了。
他神神秘秘的对凌晨说,“王哥找你,当然是有好事?”
“什么好事?”
“去了就知道了,”王海涛想伸手拉凌晨,被凌晨躲了过去。
王海涛这下不高兴了,“唉唉唉!凌晨,是不是兄弟了,哥是想和你好,才找你,你别不识好人心呀!”
凌晨在心里嗤笑,分明是不安好心好不好?
凌晨揪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也不看王海涛,说,“王海涛,你先说说什么事!我肚子饿了,还要回家吃饭。”
至于王海涛自称为哥,凌晨表示,谁给他的脸?反正他是不答应的。
王海笑着道,“这先说就没意思了,至于肚子饿了,没事,走,哥请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下,凌晨更知道,王海涛是有阴谋了。
不过管他阴谋阳谋,自己不接,他肯定也没办法,于是凌晨说,“我没时间浪费,你再不说,我就走了。”
偏过头的王海涛神色有点扭曲,随即他又把脸上的难看压了下去,“凌晨你可真是的,可真没耐心。”
凌晨抬脚要走,王海涛连忙说,“好!我说,镇子上最近传来了一个新玩意,叫麻将的,比纸牌好玩一百倍,哥哥这不是把你当兄弟吗?就想带你去见识见识。”
“怎么样?去!真的很好玩,”王海涛怂恿凌晨,自己也是一脸跃跃欲试。
凌晨:……
——神神秘秘搞了半天,原来是麻将啊!
麻将的确好玩,凌晨以前和人谈生意的时候,也经常玩,别说,好久没碰了,他的手还有点痒了。
王海涛见凌晨眸子一亮,就觉得有戏。
没想到,凌晨却摇头了。
“为什么?”
“没兴趣,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不好玩,我从公社走到镇上,不纯粹浪费时间吗?自己还要累着,不去。”
开玩笑,明知王海涛居心不良,自己还要跟着他去除非是傻?
并且,凌晨自己猜测,王海涛估计是和其他人一起设套,想利用麻将在自己身上整钱。
凌晨可抠了,他的钱自然要花在该花的地方,至于王海涛,那凉快死哪儿去!想从他身上弄钱,下辈子也不可能。
再说,赌博可是犯法的,要是被抓住了,可是要进去吃牢饭的,凌晨活的好好的,才不会这么想不开。
凌晨一直摇头,坚决不去,王海涛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却拿他没办法。
若是可以,王海涛恨不得拿绳子把凌晨绑去,可若是凌晨心里不愿意,绑着也没用,王海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凌晨走了。
混蛋,王海涛气得一拳砸在树上,树没事,他自己的手却痛麻了,于是王海涛更生气了。
等看不见凌晨了,王海涛才跨着大步子,急吼吼的走了。
王海涛脚步匆匆,目的地却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王支书家。
凌晨这次猜错了,王海涛的确是想弄钱,可也是得到了王支书的指示。
要不然,他是不敢整凌晨的,毕竟他还要在红旗公社过活,整了凌晨,就会得罪大队长,他才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就是因为有王支书撑腰,王海涛才有恃无恐,没想到,凌晨却不上当。
王支书见到他,眉头就皱起来了。
“你怎么来了,凌晨呢?”
“叔,他不去啊!”王海涛摊手。
王支书不高兴,“不去你不会想办法吗?”笨死了。
王海涛平时就是天老大地老二,自己第三,忍着凌晨,也是因为想着有好处,现在什么都没得到,白受了气不说,王支书还给他甩脸色,凭啥?他又没欠谁的。
“脚长在凌晨身上,他不愿意,我又不能捆着他去,我能有啥办法?”
“算了算了,”王支书摇头,“你先尽力看能不能把他哄过去!我再想办法。”
王支书想让王海涛走,王海涛闻着他家饭菜的香味,喊道,“叔,我饿了。”
“我家都是按人头做饭的,没有你的份。”
“可是我饿了,”王海涛眼巴巴的往王家屋子里瞧,嘴上说,“叔你不知道,我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不能饿,一饿呀!脑袋就像生锈了似的,别说想办法了,脑子都不会动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