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骏在外吸了好几口气，好一会平复了心情之后，才带笑进了教室。
……
方永华从初中部一路神色恍惚地回到高中部，一路上有人招呼也跟没听见似的。
机械性的回到教室，凳子一拉坐了下来，神情懵懵怔怔，一会笑，一会皱眉，一会又哭丧着脸的，搞得跟有病似的。
徐厚浪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问，“回来了？”
“恩”方永华心不正蔫的回答，脑子里全是欧阳笑笑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动人模样。
想着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欧阳笑笑更具仙气的女孩了。
“要辣条吗？”徐厚浪又问，在方永华面前挥了挥手。
“哦。”
“辣条好吃吗？”徐厚浪看中手中的两包辣条。
“恩。”
“想女孩子了？”
“恩”
“哪个女孩？”
“欧阳笑笑。”
“欧阳笑笑。”桌子上传来手指的敲击声和一声轻哼声，方永华如梦如醒。
“醒了？”一双清亮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方永华抬头，徐厚浪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做美梦了？”浅浅的笑意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啊的一声叫，方永华想到刚才在厚厚面前说了什么，一张俊脸涨得比红布头还红。
“厚厚，你诈我？”
方永华四下张了一眼之后，捂住了徐厚浪的嘴巴，“兄弟，这事你可别说出去，秘密，咱们俩的秘密，成不？”
徐厚浪伸出修长漂亮的手一根根拨开他的手指，方永华呵呵笑笑松了手，不放心地看着他。
“你自己说这么大声，这还什么秘密，全世界都知道了。”
“完了，完了。”方永华顿足捶胸，欲哭无泪，外加脸红耳红。
“骗你的，单纯。”这傻小子不怎么活过来的，真假都看不出来。
徐厚浪抽了抽嘴角。
方永华拍胸口，“真的假的，厚厚，你别骗我，人骗人要吓死人的。”
徐厚浪嗤了一声，拿了一根辣条给方永华，自己拿了一根嚼在口中。
“这个欧阳笑笑比你妹还重要？”他轻轻递了一眼。
“怎么可能，妹妹是妹妹，笑笑是笑笑，怎么能混为一谈呢？”
方永华倒说的是真的，方小鱼和欧阳笑笑，方永华从来没把两个人放在一起比较过。
这根本没法比，也没有可比性啊。
徐厚厚一脸不相信，方永华保证，“厚厚我保证我说的是真的。”
“你跟我保证干嘛，我又不是欧阳笑笑。”一根辣条下肚，徐厚浪有点意犹未尽。
问，“药膏给了？“
方永华边嚼辣条边回答，“给了。”
方永华嚼辣条嚼上瘾，“厚厚这东西挺好吃的，够辣，够劲。”
“确实好吃，那给了药膏之后呢？”
方永华又懵了。“呃？给了药膏还要做什么？”
真够笨的，徐厚浪翻了个白眼。“你这哥哥当的可真容易？”
方永华听的莫名其妙。
徐厚浪摇头，“你不留下督促你妹上药，也就罢了。还抛下你妹和那个叫欧阳笑笑嘻嘻哈哈吼吼，你这哥哥啧啧，太差劲了，枉我还送了支进口药膏给你。”
方永华被嫌弃了，挠了挠头，原来厚厚是这个意思，他还真是疏忽了这事。
徐厚浪啧啧两声，方永华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
偏徐厚浪像是看不到似的，又说道，“以后对自己妹妹好点，心思别只晓得在小女生那里打转。妹妹只有一个，小女生多的是，多宠宠自己的妹妹，等你妹嫁了人，你就没机会宠了。”
“厚厚你考虑的比我还周到。”方永华呵呵笑，“听你这一说，我以前对我妹还真是差了点。”
“知道不行了，以后多努力，少年。”
徐厚浪拍拍他的肩，又瞄了他一眼，问“提我名字了吗？”
这是重点。
方永华又呃了一记，完全不开窍。
真是笨的要死，徐厚浪无语了。
拿出一本课外书，干脆看书，不理这个二缺了。
看了一会，徐厚浪又合上了书，心思飘了开去，那么聪明个人，应该不像他哥。
徐同学脑海里浮出一张花骨朵一样娇嫩的脸。
那眼满含着诸多秘密的撩人眼眸在眼前一眨，徐同学一怔，烦燥地揉了揉眼睛。
做了好事，当然要让当事人知道，徐同学表示他没有其它的想法。
放学时，方永华收拾好书包拉徐厚浪一起踢足球，被拒绝了。
方永华只好和其他小伙伴一起去了球场，让他意外的事，在操场外围的空地上，他居然又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少女，方永华眼前一亮。
第88章 惊雷
欧阳笑笑里穿天蓝色毛衣，外面披件白色的茄克，再配了一条格子短裙。
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成了操场上一道最美丽的风景线。
同学们的目光都被这道美丽的身影吸引了。
方永华心神荡漾，激动地朝着欧阳笑笑扬手。
球赛马上开始，同伴催方永华。
方永华不舍地看了欧阳笑笑一眼，兴冲冲地进了球场。
男孩子都喜欢在女孩面前耍耍酷，有欧阳笑笑在场，方永华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顶球，运球，脚尖踢球。
把所有会的绝技都在欧阳笑笑面前施展了出来，这一场球完全就是方永华一个人的表演秀。
只不过方永华等踢完球，场外已经不见了欧阳笑笑的踪迹，方永华不禁一阵失落。
正在方永华情绪低落之际，一个高大英俊的男生走到他身边，“小子，以后离笑笑远点。”
那人瞪了方永华一眼，放完话就直接走了。
这个男生方永华认识，正是和欧阳笑笑和她妹方小鱼同班的弯弯校草周骏。
也是欧阳笑笑头号追求者，从方小鱼那里方永华得知周骏家在绍市很有社会地位。
周家和欧阳家两家是世家，周骏和欧阳笑笑算是青梅竹马。
看着周骏高大英伟又不失贵气的背影，方永华不免有些自残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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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厚厚懒散地倚在学校不远的古树下，手上拿着一本书，姿势很是悠闲。
校门口不少女生远远地看着他，或是惊喜，或是兴奋。
徐厚厚眉眼都不抬一下，直到方小鱼和觅妮说笑着出来。
徐厚厚的后背挺了挺，迈动了大长腿，向她们走了过来。
方小鱼看见了徐厚浪，对身边的觅妮说了一句，就朝着少年走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四周的同学又开始对着方小鱼指指点点的。
方小鱼一脸泰然自若。
前世她做出那么多疯狂的举动，早已习惯了围在他身边的瞩目度，眼前这些只能算小case。
“有事？”她问。
徐厚浪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冲她扬了扬眉算是回答。
目光不经意落到她留有红肿的脸上，徐厚厚同学问了一句，“擦药了？”
他不是活雷锋，做了好事，得让她知道。
方小鱼点了点头，踢着脚下的石子，“有话快说。”
两个人这么近的距离让方小鱼有丝不自在，也不习惯他亲近的话语。
徐厚浪蹙了蹙眉，看着她的目光深沉了些，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少年一时的沉默，让方小鱼有种不好的预感。
“抱歉，你爸的事帮不了忙，我回家时，我妈已经给了钱。”
果然，徐厚厚同学一开口就扔了个炸弹过来。
方小鱼黑压压的眼眸中升起了无法抑制的怒气，咬牙道，“给了多少。”
“一万。”
渣爸怎么不干脆抢银行。
方小鱼瞳孔猛地一缩，深深吸了口气，极力的压抑着胸口翻涌而上的怒意。
一万啊，一万。
方小鱼气得想杀人，渣爸怎么能这么混帐，这么无耻。
“知道了，钱我会让我妈还过来的。”方小鱼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
强自隐忍着方小鱼心中的悲痛，心中一把火烧的她面目通红，小拳拳握在一起，指甲抠进了肉里。
看着这样的方小鱼，徐厚浪像被什么东西撞到心口，心猛地抽了一记。
“钱不是事，倒是你……”
这样的方小鱼让徐厚厚感到心痛。
伸手想要揉揉她的发丝，方小鱼转脸就撇开了。
徐厚浪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多谢关心，我的事自己会处理好的。”方小鱼说完就走了，这时的方小鱼无瑕去考虑其他。
一路上，方小鱼都在担心钱钱钱的事。
当务之急就是让渣爸把这些钱给吞出来，还给佳倩阿姨。
她不确定渣爸有没有把这些钱给扫荡光了，造房子的钱缺了一万块。
如果再加上一万块钱渣光也赌光的话，家里真是亏空太多了。
空间里的水果虽然长大不少，可离成熟估计还是需要一些时日的。
一时还无法拿出去卖，就算拿出去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卖一两万钱。
还有怎么把水果从空间过出去，怎么再劝服她妈开水果店，这么都是问题。
方小鱼已经在徐厚厚面前她已经做下了承诺，这个钱是一定得还的，不然她妈就是在佳倩姨面前也很难抬头。
她更不想因为这一万块钱，让他对她产生不该有的怜悯。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更不需要他的同情。
梦境里徐同学接受了她，方小鱼觉得他就是因为那五百块情的恩情和同情才和她在一起的。
不然她解释不了梦中的他那么烦他，为什么后来又会轻易地改变主意，接受了她。
可梦中的她根本被他迷花了眼睛，看不出来事情的真相。
在她傻的连命也不要时。
她以为他最终是被她的真情打动了，而沾沾自喜不已。
他却在她最痛苦不堪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梦中结束时，方小鱼都没有见过他，当然对他失踪的原因更是无从知道了。
方小鱼埋头回了家，书包一扔，就开始找渣爸，找了一圈还是不见渣爸的踪迹。
方小鱼一颗心越来越沉，有了钱可想而知渣爸能去哪里了，急冲冲就冲出家门往村口跑。
“小鱼，你这火急火撩的要去哪里？”陈秀英在身后喊她。
冲到门口，方小鱼又折了回来，想了想，拉着自己老妈上了阁楼。
方永仙和方月娥两兄妹从堂屋听到动静出来，方水仙指指母女俩，问方月娥，“又出什么事了？”
方月娥耸耸肩，方水仙目光一闪，“走，去听听看。”
两姐姐蹑手蹑脚地蹲在楼梯下面。
阁楼上，陈秀英看着气息不稳的女儿，“怎么回事？小鱼，你这么急出去干嘛？”
“妈，本来我是想去找爸，可我想这事还是得你出面说。爸在佳倩阿姨那里拿了一万块钱。”方小鱼说道。
方小鱼的话如晴空一个闷雷，炸的陈秀英一阵头晕眼花，脸上血色瞬间退得干干净净。
握着方小鱼的手都发抖了，“这事谁跟你说的?”
第89章 逃吧
“妈，谁跟我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事爸真拿了一万块钱。”
陈秀英不敢相信方小鱼说的话，或者说不愿相信这样残酷的现实。
楼下方月娥的眼睛瞪的比铜玲还大，被方水仙一把捂住了嘴巴。
方小鱼道，“妈，你如果不相信，等一下爸回来了，你可以好好问一下爸。妈，这一万块钱我们拿不得。”
这钱要是拿了，她们全家以后都不用挺直腰杆做人了，在佳倩阿姨面前，她妈会有多尴尬，方小鱼恨死了渣爸。
“不会的，不会的，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陈秀英喃喃说着。
方小鱼并不想打击她妈，可这事若是瞒着她妈，到头来只会让她妈更难堪。
她也要让她妈看清楚渣爸的真面目，不能再她妈像梦境里一样被渣爸瞒得死死的，哪怕她妈现在会痛，也总好过将来万劫不覆。
自私暴燥冷漠而又无耻，这样的方国栋让方小鱼无比的失望。
一颗心凉了又凉，看到陈秀英悲泣失神的样子，方小鱼这心里难受极了。
早上她妈对她说的那番话，让方小鱼有些心凉。
她真是看不出来渣爸有什么好，可她妈就是这般的无怨无悔。
方小鱼真的不知道骂她妈傻还是什么的，一颗心又酸又涩。
在梦里所尝到的撕心裂肺的滋味在现实中一波波向她袭来。
这么样的恨，这样的痛，又这样的无可奈何。
方小鱼忍住了眼泪，她现在真的不知道是该继续挽救渣爸，还是就此放弃。
陈秀英失神瘫坐在床上，方小鱼到底不忍心。
沉思了片刻，黑亮的眼睛一抬，对陈秀英道，“妈，你先等等我，我把爸找回来。”
现在再多的安慰也没有用，也不会比把渣爸掰回来更重要，到底她还无法做到绝情。
楼下的方水仙和方月娥一听方小鱼要下楼，赶紧一溜烟跑进了堂屋。
两姐妹趴在堂屋窗前，眼见方小鱼出了门，才掀下布帘，软倒在窗前的椅下。
方水仙舔舔干燥的喉咙，顺手拿了杯白开水。
一口水下去，眉眼里浮现兴灾乐祸的笑容，打开堂屋直接去了自己老娘房间。
昨个事一闹之后，母女俩个又紧密团结了起来，站在了一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