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佛系原配(重生)——赵史觉
时间:2019-02-11 11:03:20

  “刚还要谢我, 现在就轰我出去,”程漆的手顺着裤腿往上推了推,在她纤细小腿肚子上捏一捏,“怎么能这么善变,啊?”
  那能一样吗?怎么不看看自己做了什么!
  陶枝让他气得说不来话,只好下床来推他,满脸通红:“你给我走!躲我远点!”
  “行行行,”程漆没辙,刚又得了好处,总归好说话些,“我走。你回去好好躺着,门口风大,冷。”
  陶枝终于放下手,就在这时程漆却突然回过头,飞快弯腰在她脸颊上“啵”地亲了一下,低笑:“我走了啊。”
  陶枝哪反应得及,立刻就被他亲完了。一时委屈得要哭,一抹脸蛋,把他推出去,“砰”地关上门。
  程漆的影子和来时一样从窗户纸上划过,只是这次却慢了许多,磨磨蹭蹭的,陶枝甚至还听见了他的轻笑。
  直到隔壁的门再次关上,陶枝才躺回床上。
  她想尽快入睡,可翻来覆去发现了无睡意。心口跳得太快,脸上热意也不退,陶枝躺在被窝里捂着脸,察觉到了自己的奇怪。
  她气,可这气里又多少是怒,有多少是羞,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只知道,程漆的味道是好闻的,程漆的目光是柔和纵容的,她只是慌,却……并不讨厌。
  陶枝把脸埋进被子里,半晌后轻轻呜了一声。
  —
  眼下改良的粉制好了,陶枝叫伙计再用大筛子最后筛一遍,顺便等着宋鸣鹤把模子送来,最后压模成盒,就可以在店里摆上了。
  到了和宋鸣鹤约定的日子,陶枝坐在香居里等。陈文隽在一边有些不安,他不懂人情世故,黑白在他眼中是极为分明的,因此对宋鸣鹤便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
  “师父,你说……”陈文隽皱着眉,“这宋鸣鹤不会存了心想报复你,故意拖着不交货?”
  陶枝摇摇头:“他不会,这是挣钱的事,他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确实,宋鸣鹤在生意上绝不含糊。他今日之所以耽搁了些,是因为家中后院起火。
  在他连续五日不睡在房里之后,廖清欢崩溃了。
  明明她已经百般温柔,明明她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可为什么她却还是抓不住他?!
  廖清欢知道他今天出去是做什么,他在和陶枝做生意,雅庄的作坊日日开工,都是为了给陶枝做模子!
  哪怕她接手了自己贫贱低微的出身,却还是爬到了他的身边!廖清欢心里有无穷的恐惧,那种历史即将重演的担忧日日困扰着她,让她常常在梦中惊醒。
  自那日在香居中被陶枝当众摆了一道之后,她很多次偷偷跟着陶枝,看到的却是她自信又漂亮的脸。平日里在朋友之间,听到的也都是如何期待她的新品,夸她如何有一双妙手,能做出怎样惊艳的妆面。
  她甚至还见过,陶枝身边有了一个男人,高大冷峻,可动作间却尽是爱护,两人之间有一种旁人无法插进去的气氛。
  廖清欢想问宋鸣鹤,即便如此,即便她身边有人了,你还要凑上去吗?
  宋鸣鹤冷淡地看她一眼,转身向门外走:“今天事忙,可能会晚回来些,你自己吃饭。”
  廖清欢几步上去抓住他袖子:“你要去找陶枝?她有人了!有人了你知道吗?她根本就不——”
  话没说完,她忽然看清了宋鸣鹤眼中的不悦和不耐烦。
  他不信。
  他更信那个曾经深爱他的陶枝,会像从前一样,痴痴地念他想他,盼他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可是那不是她,那是我啊!
  廖清欢嘴唇颤抖着,几乎想把实话说出来。可她一低头,看见自己浑身绫罗绸缎,手上的戒指珠光璀璨,这话无论如何就说不出来。
  见她愣住,宋鸣鹤一挥袖,转身大步而去。
  他今日特意挑选了衣服,又按配色挑了玉佩,整个人拾掇得器宇不凡。
  时间本就晚了些,又是去见陶枝,宋鸣鹤的步子很大,越走越快。到了香居,陶枝果然已在店里等着,宋鸣鹤连忙拱手:“家中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住,让你久等了,枝枝。”
  虽然现在大家都叫她一声陶掌柜,但其实她自己并没有铺面,香居的主人是陈文隽而不是她。宋鸣鹤打从进门连一眼都没看过陈文隽,哪怕陈文隽自己感受不到,陶枝也不太乐意。
  于是她先偏头看了眼陈文隽,淡淡道:“我来得晚,倒是陈老板从大清早等到现在。”
  宋鸣鹤哪里听不出来,便温和笑笑,朝陈文隽拱手:“我给陈老板赔礼道歉。”
  陈文隽一摆手:“多的别说了,东西呢?”
  宋鸣鹤眼神又落回陶枝脸上,声音温柔:“带来了,二百只一只不少,残次品我都弃置了,放心。”
  陶枝听后没什么反应,淡笑:“有劳了。”
  雅庄的伙计从门外进来,把一兜摞得整齐的木盒放到柜台上。陈文隽和陶枝一起查验过,确认没毛病,陶枝便把钱结给了他。
  宋鸣鹤拿着她递过来的钱袋,掂了掂,低声笑问:“枝枝,没想到会有一天我从你手里拿钱。”
  陶枝心里笑了一声,面上不动声色。
  没想到?
  她可是很能想到。
  但是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她早已经不在意了。
  宋鸣鹤又凑近些,问:“这钱还应该花在你身上,要不……我等你关了店,带你去醉仙楼?”
  醉仙楼,京城最大的酒楼,要价也是贵的很。宋鸣鹤还挺大方。
  陶枝笑一下,脸上没有一丝心动,“宋老板要是闲钱太多,不若等明日多来照顾照顾我们的生意。”
  宋鸣鹤心下有些不悦,看她转身走得干脆利落,情急之下竟脱口一句:“为什么?是因为你攀上了谁,不稀罕了?”
  陶枝一顿,虽然没听明白他说的是谁,但却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认识这男人两辈子,他可真是糟糕得很一致啊。
  她半回过脸,学着程漆的语气,笑得明媚:“你管呢?”
  —
  作坊里加班加点地做了一整天,把所有芙蓉粉压模完毕,第二天,那些精致的印花木盒便整整齐齐地摆在了香居里。
  早上一开门,人流就涌了起来。
  第一批仍然数量很少,但因为是改良版本,造价也更贵,陶枝把这一批芙蓉粉定价为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很大一笔数目了,可来买的人还是非常多。陶枝一看,只好限定每人只能买一盒。
  她在柜台前忙着,刚送走一位不太高兴的大小姐,低着头在小本上记上,忽然听得头顶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陶姑娘,原来京城中人人称道的陶掌柜就是你。”
  陶枝一抬头,发现居然是之前偶遇的唐闵,没想到他还真的来店里了。
  来者是客,何况还是自己邀请的,陶枝扬起笑脸:“唐公子。”
  “方才排队的时候,听说你这芙蓉粉每人限定一盒?”唐闵眼神温润,看着她时专注又认真,一看就是好好教养出的公子哥。
  陶枝笑笑:“是,没想到大家这么捧场。”
  唐闵一张笑脸,试着问她:“那……等下一次再有,陶姑娘能不能为我留两盒?”
  陶枝一扬眉,想他是为家中女眷预定,倒是有心,便点头笑:“好的。”
  忙了一上午,两百盒芙蓉粉就被抢一空,仍有没买上的姑娘郁郁寡欢。陶枝早有准备,给她们每人发了一小瓶石斛香露,把人都哄得开开心心的。
  下午她和陈文隽一起对了帐,然后赚来的钱按过去说好的分给他和伙计们,又给两个伙计封了红包。所有人都高高兴兴,陶枝心情也特别好,揣着依然沉甸甸的钱袋出了香居,打算回家告诉阿婆这个好消息。
  刚一出门,却忽然看见唐闵站在对面的楼檐下,看她出来,笑着招招手。
  陶枝没走过去,唐闵便自己过了街,在她面前站定:“白天见你店里太忙,不是说话的好时候,我就想着等你忙完了再来。”
  陶枝笑笑,一边往前走一边问:“公子是有什么事吗?”
  唐闵并肩和她走着,有些羞涩道:“家中小妹听说我认识你,硬要我邀你去家中给她做副妆面……”他看陶枝一眼,连忙补充:“陶姑娘若是忙就算了!本就是多嘴替她问一句。”
  平日里时常有这种事找上陶枝,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哪一家,但陶枝也没想着拒绝,便温声道:“不是什么难事,唐公子不用这么客气。”
  唐闵松了口气,看见她清雅的脸庞,心头一阵悸动。
  恰好走到路口,陶枝微顿,转头笑:“如此便说好,等令妹有空时,我一定登门拜访。”
  唐闵知道这是告别的意思,可他还想和陶枝说几句话,又不知怎么开口留下,白皙的脸皮涨得通红。
  程漆拐过路口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
  年轻男女并肩站着,女子浅笑,男子红着脸,眼神带光。
  他步子一停,神色瞬间冷下来。
  有人躲了他两个白天,这会儿却跑去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当他是死的吗?
  唐闵憋了半天,只想到一句:“现在天黑得早,我送姑娘回家。”
  陶枝笑着摇摇头:“不用了,也不太远,走几步就到。这样,我就先……”
  “——就先跟我走了。”
  程漆几步走到她旁边,伸手揽住她肩膀把人带进怀里,眼神不善地看向唐闵。
  他眼中煞气太盛,唐闵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哪里见过,当即被震得一怔,过半晌才想起这是之前陶枝身边的那个男人,“你是……”
  他掌心贴在肩头,热意透过衣料烫在肩头上,陶枝身子一抖,蓦地想起那天晚上程漆嘴唇碰上来的触感。
  她耳尖悄无声息地红透,又生气他的冒犯,暗中使劲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程漆一只手就轻松压制她的所有反抗,但在唐闵面前,她的不乖让他感到了成倍的不爽。程漆在她肩上掐了一把,带着点警告意味。
  然后他冷淡地冲唐闵一点头,也不管这话没头没尾:“我是。”
  “我们回家了,”他揽着低头不说话的陶枝转过身,眼尾扫他,“慢走不送。”
  沉默着走出一条街,程漆刚想说话,陶枝忽地从他怀里钻出来,恼火地瞪他一眼,转身跑了。
  “……”程漆简直惊呆。
  他还没质问呢,这女人竟然还生气了?
  程漆抱着胳膊,站在原地沉着脸想了半天,最后得出她怕是还在生那天的气的结论。然后他不由地想起陶枝脸颊唇边细腻温热的触感,心里的火儿就悄悄灭了。
  跟个不认识的人置什么气呢。
  都没得可比。
  老子可亲过她。
  这边陶枝闷头往前走,身后程漆没跟上来。
  到了家里的窄巷她才停下,踢着地上的石子儿,心里止不住地琢磨,程漆天天这样到底是做什么?不光在家里闹她,还在外人面前动手动脚,还、还……还动嘴。
  她看着好玩儿吗?
  陶枝脑袋里一团浆糊,推开院门,看见程漆的房门半掩着。路过时她气不过,想踹一脚他的门,可刚一抬腿,屋里忽然伸出双手,猛地掐住她腰把人抱了进去。
  “啊!”陶枝尖叫一声,撞上一具结实的身体,闻见了熟悉的味道。
  程漆抱着她旋了个身,把门带上,背靠在门板上,伸手捂她嘴:“叫什么?耳朵疼。”
  陶枝一脸震惊,方才程漆明明在她后边的,怎么比她还早到家?!
  程漆看懂她的意思,搂着人轻笑一声,低低道:“爷会飞。下次带你飞,好不好?”
  自然是不好。
  陶枝不爱听他说胡话,伸手就推他。程漆干脆托着她的大腿,抱着人走了几步放在桌上,两臂在她腿侧挡着,脸凑近:“今天那人谁?我第二次见了,嗯?”
  又是这种看不明白的态度,陶枝心里乱糟糟,挣动得更厉害。程漆干脆胳膊一收把人困在怀里,放出杀手锏:“还动?再动我亲你了。”
  这招太狠,陶枝瞬间就停了动作。
  程漆有点遗憾,揉着她后背解馋,无奈地笑:“我看你对那人还挺好,倒跟我摆脸子?”
  陶枝不是故意没好脸,她是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
  这儿是程漆的屋,房间里全是他的味道,他又挨得极近,陶枝觉得自己像被他完完整整地捏在掌心里了。惶恐不安……还有隐约的羞怯,使得她表情纠结,小脸皱着。
  程漆就着暗淡的光看见,忍不住勾唇笑笑,揉她软滑脸蛋,道:“还有上回那谢礼——”
  陶枝没想到他还敢提,当即抬眼瞪他,眸子亮亮的:“已经送了!”
  “是,”程漆就笑了,深黑的眼睛落在她唇上,意味深长:“我收到了。”
  陶枝顿时脸红,心说她就不该和这个流氓说话!
  程漆原本是想拉着她好好说话的,可一片昏暗中,她白得发光,暗中勾人。身上馨香一阵阵传入鼻中,程漆闻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可能是醉了。
  “那……”他半眯着眼,恬不知耻地凑上去,“再来一次可以吗?”
  陶枝坐在桌上,腿晃起来踢他:“你自己来去!”
  刚踢两下,程漆就用自己的腿夹住她的腿,搂着她往怀里贴,低头极近地看进她琉璃眼珠,声音低沉带笑:“……你知不知道我意思啊宝贝?”
  陶枝被迫仰着头,面上一怔。
  她向来对味道敏感,她能闻见,自己身上的香味和程漆身上的味道混在一起,成了一股……形容不上来,却格外好闻的香。
  那香萦绕在他们俩周围,像是某种粘稠的气氛,陶枝看着程漆近在咫尺俊朗的脸,心跳控制不住地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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