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家里有袋板栗,栗子糕好做又香甜,陶枝洗了手,决定就做这个。把生栗子洗净,阴干去壳,捣碎成栗子泥。白糖加蜜,兑成甜甜的蜜水,倒进栗子泥里,再加米粉一起搅拌。全都弄好,把面泥捏成团儿,放进蒸笼里。过一会儿,便有甜甜的栗子香飘出来。
她做这些时,程漆就倚在门口看着。做起来不难,就是要花点儿力气,她洁白的前额上生出层薄汗,在灯下看,亮晶晶的。
她抹了抹汗,一转身看见程漆好整以暇地站着,就瞪他:“光看着不知道帮忙。”
小厨房里开了火,很暖和。蒸笼里的白气四处飘散,烹调好的肉香,栗子糕的甜香,掺杂在一块儿,成了家的味道。
程漆含笑看她,目光里有什么比平日还深的东西,过一会儿低声道:“过年了。”
陶枝把袖子挽下来,温润眼睛看着他:“是呀。”
程漆抬手勾着她衣领,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凑近她耳边:“新的一年,咱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得定下来?”
陶枝脸一红,垂下眼,手指勾住了他袖子的滚边。
小媳妇模样儿,怎么看都顺眼。程漆低笑,亲着她耳廓道:“晚上找你。”
陶枝瞪他:“找我干嘛?”
“商量大事儿,”程漆咬着她耳垂,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不怀好意,“不许插门,不然我踹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必须要有重大进展!
咳咳拿到情趣用品(不是)的七哥太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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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过年
菜上了桌, 很快摆得满满当当。程实早就闻着味儿回了家, 早早坐在桌子旁边等开饭, 馋得抓耳挠腮。
等陶枝的栗子糕出了屉, 一个个摆在盘里端上来,菜就全齐了。阿婆笑眯眯地招呼着他们都坐过来, 仔仔细细看着面前的三张脸,眼中尽是满足。
因为过年, 家里还温了甜酒, 陶枝和程实也能喝。每个人倒了一杯, 笑着举到一起。
主屋烧的火炕, 刚生了火,整个屋子里都暖洋洋的。屋外头天已经黑透, 有按捺不住的几声炮响, 惊起犬吠,远远传来。
阿婆带着笑意感叹:“转眼就一年,往年只有我个老婆子和他俩浑小子, 冷冷清清, 今年阿枝来了就不一样了。”
陶枝握住她的手, 甜甜笑着不说话, 眼睛晶亮。
阿婆捏她手心儿, 慈祥的目光在她和程漆之间来回,笑得开心:“今年是真好……”
陶枝察觉到,脸红着,低头抿了口酒。
程实眼巴巴地看着阿婆:“压岁钱呢?”
阿婆打一下他手背, 从袖子里拿出红色纸包,一个给他:“小财迷。”
还剩一个却是给了陶枝:“阿枝拿着。”
再怎么说陶枝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像程实一样拿压岁钱,连忙推拒。推来推去,程漆修长的手指插进来,拿走了那个纸包,塞到陶枝手里:“给你就拿着。”
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一下:“反正以后也没区别了。”
然后他也变戏法儿似的摸出三个红纸包,最厚的那个给阿婆,剩下两个一样分给陶枝和程实,各自摸摸他俩的脑袋:“这一年都辛苦了。”
陶枝盯着手里的压岁钱,不知怎么觉得眼底发热。她原本孑然一人,这一生安稳便是万幸。可如今她不仅安稳,还被家人疼着。陶枝用力眨了眨眼,把那丝泪意眨掉,桌下,程漆的手伸了过来,在她掌心安抚地挠了挠。
陶枝低头,看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抿唇笑一下,五指张开和他扣在一起。
年夜饭永远是一年里最香的,陶枝比平时多吃了不少,程实干脆像头小猪一样。阿婆吃不了太油腻的,倒是格外喜欢陶枝做的栗子糕,吃了好几个。程漆就小口喝着酒,慢慢地吃菜。
吃过了饭,屋外头的爆竹已经响开了欢儿。听着非常吵闹,但也再没有比这喜庆的声音。程实坐立不安,眼巴巴地看着程漆,就连陶枝都有些兴奋,脸色红扑扑的。
程漆慢条斯理地喝完杯中酒,扫他俩一眼,笑骂:“出息啊。”
说完,照着程实脑门弹一下:“去把鞭拿出来。”
程实嗷地叫一声,一溜烟跑没了。
阿婆去小厨房准备明早的饺子,屋里一时只剩他俩人,陶枝咬着酒杯的杯沿,眼睛圆又亮。程漆玩儿着她手指,看她神情,低笑:“待会儿让你点一个?”
陶枝眼睛更亮:“能行吗?”
“怎么不行,”程实已经在院儿里招呼开,他拉着陶枝站起身,戏谑看她:“不害怕?”
“有一点,”陶枝穿好了外衣,跟着他往院里走,“但还是想。”
鞭炮是程漆带回来的,除了挂鞭,还有花炮。小男孩皮实,喜欢花里胡哨的花炮,程实打了火,直接烧着引线,然后怪叫着往回跑。
跑到一半,花炮就炸了,绚丽的光灼得人眼睛疼,陶枝却舍不得眨眼,藏在程漆身后笑着看。
程实一连放了几个,陶枝有点心动,拽拽程漆的袖子。程漆回手捏她耳朵:“这个引线短,待会儿你点挂鞭。”
花炮都放完了,程漆走过去把长长的鞭挂起来,引线垂下来。陶枝从来没点过爆竹,兴奋又害怕,程漆就站回屋檐底下,含着一点笑意看她。
打了火,陶枝怕烧着手,显得有些笨拙,一不小心把火烧到了半截引线的地方。她吓得一下扔了火石,赶快往程漆方向跑。
还没跑到,身后已经噼里啪啦响成一片,陶枝心头一抖,忙跑过去扑进了程漆怀里。
程漆早张开双臂,接她个满怀,然后笑着捂住她耳朵。
到处是翻飞的纸屑,还有程实的大笑声,陶枝在他怀里掉个个儿,看着热热闹闹的景象,也跟着笑了起来。
拿出来的鞭都放完了,陶枝和程实都意犹未尽,程漆对着两张期待的脸,无奈:“屋里应该还有,拿去。”
程实搓着小手:“没了呀,我刚看的时候就这些。”
程漆“啧”一声,提着他的领子往屋里走,声音远去:“我要找着了怎么办……”
陶枝乐着,跺跺脚在院里等他们。忽然,墙头传来一声软绵绵的猫叫,她小跑着过去一看,那只白猫不知怎么竟然又受了伤,肚子上被划出了一条大血口,流了好多血。
她一惊,连忙垫着脚小心地把白猫抱下来,低头看它肚子上的伤,“大过年的,你怎么还跟人打架了?”
小白猫瞳孔涣散,有气无力地喵一声,爪子勾她的手。
“好了好了没事了,”陶枝回头看一眼,程漆和程实还没回来,阿婆在小厨房里,她放下心,手掌慢慢贴上它肚子,“一会儿就好了。”
热意从体内涌出,草木清香拨开浓郁的硝烟味儿,温柔地拂在小猫血淋淋的伤口上。过了片刻,陶枝移开手,果然已完好如初。
小猫爬起来,喵喵叫了好几声,低头舔舔陶枝的手背。陶枝笑着挠它下巴,听见程漆回来的声音,在它屁股上一拍:“去玩儿,不要再和人打架了。”
小猫一下翻上墙头,再跳下去,没了踪影。
屋里果然又翻出来几个花炮,陶枝弯唇迎上去,被程漆拉进怀里。
—
今天是年三十,九州之内人人欢庆的好日子,可苏酒却觉得,这一日格外糟糕。
他唯一的亲人不知在哪儿,也并不想和他过年。连府上的下人都告了假,回家和亲人团圆,整个府邸空空荡荡,即便地龙烧到最旺,也觉得冷。
他不由地想起了曾经住过的那个家。
年节时,阿婆一定会做上一大桌菜,香味扑鼻。她还会包压岁钱给他们,哪怕他们已经不算小孩子了。
苏酒忽然不可控制地想去看看,看看他们今年是不是也一样,欢欢喜喜地吃着年夜饭,幸福美满。
走到那条巷子时,他便听见了震耳欲聋的爆竹声。院门关着,他看不见里边样子,却能听见小孩兴奋的大叫和程漆不耐烦的低骂。
隐约,还有女子的轻笑声。
苏酒就立在墙边听了好久。等到他们放完了鞭炮,各自回屋,他才回过神。身上一点热气也没有,冷得像块冰。
他脚步动了动,往巷子外走,忽然,路边传来一声猫叫。
他低头一看,是只白猫,正趴在地上舔自己的毛。苏酒正想走,眉心忽然一跳——他看见那小猫身下有一滩血。
苏酒蹲下身,不怎么熟练地抱起那只猫,左右看了看,分明没有伤口。
他指尖沾上一点血,闻了闻,心头划过一丝疑云。
—
陶枝回了房,半天才暖和过来。已经到了平日睡觉的时候,可这年过得实在热闹,她半点不觉得困。
——对了,程漆说要过来的。
陶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烦他,又有些……期待。
她捏了捏袖子,犹豫一会儿,脱了鞋缩进被子里。
此时程漆正在隔壁,拧开手里的白瓷瓶,不慌不忙地倒进晚上温的甜酒里,晃一晃。老六给的这东西确实是香,那是种难以形容的醇厚味道,像酒,又似乎不是,只是闻着,便让人口中生津。
程漆弄好了,揣着酒壶晃出来。陶枝屋里果然还亮着灯,他轻笑一声,直接推门进来。
四目相对,陶枝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程漆自然看出她瑟缩,笑道:“你抖什么。”
“我没有。”
程漆走到床边,大摇大摆地掀了她被子,自己蹬掉靴子坐上来,动作自然无比,看得陶枝来气:“我让你上来了?”
“上过多少次了,”程漆哼出一声,一捞她膝弯儿,让人屈膝侧坐在他怀里,“还新鲜?”
陶枝咬咬嘴唇,脚后跟踹他大腿,被轻松按住。他指尖顺着裤子往上,摸着她光滑细腻的小腿,“闹什么,爷是来给你送好东西的。”
陶枝把他手拿出去,“什么东西?”
程漆脸上的笑容透坏,拿起放到一边的酒壶,“这个。”
陶枝呿一声:“不就是晚上喝的酒?”
程漆拧开盖儿:“你再闻闻?”
陶枝本就嗅觉灵便,他刚拧开一条缝,她就已经闻出了不同,香得要命。她抿抿唇,抬头看他:“是什么?”
“好东西,”程漆抬到她嘴边,诱哄:“尝一口?”
陶枝觉得他怪怪的,可又抵挡不住那醉人的香味儿,将信将疑地捧起来喝了一小口。
刚一沾上舌头,陶枝就觉得自己飘了起来。
那是股极其柔和的味道,绵甜悠长,滑进喉咙之后顺着食道一路温热,余味清香,情不自禁地就想喝第二口。
程漆垂眸看她连喝了三口,脸色便泛出红晕,神情也迷离起来。
他拿走那只酒壶,故意在她耳边问:“好喝吗?”
陶枝醉了。不是往常那种醉酒的头昏脑涨,她只觉得轻飘飘的,脏腑之间干净清爽,整个人像片树叶一样,荡在清风里。
大脑停止了思考,她看着程漆,好半天之后才点点头:“好喝,好好喝。”
程漆到底有些忧心,揉揉她脸颊:“难受吗?”
“不……不难受,”陶枝反应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快活。”
程漆就笑了。
他低声问:“还想喝吗?”
“想,”陶枝重重点下头,睫毛颤几下,眼里一片水光,“给我。”
程漆早把酒壶放到她够不着的地方,薄唇勾着,坏到骨子里。
“给你可以,”他低声,“先抱我一下。”
陶枝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隐约觉得不太对,可那股渴望缠着她不放。陶枝皱着眉琢磨,程漆也不催,就笑吟吟地看她。
半晌后渴望占了上风,她慢慢伸出细长胳膊,小心地搂上程漆的脖颈。
程漆一垂眼,见她小脸温润又无辜,尖尖的下巴支在他胸口上,胸前两团绵软毫无防备地与他结实胸膛相接,随着呼吸无意识地磨蹭着。
他瞳色一黑,压着她更贴近自己,然后拿起酒壶,又给了一口。
喝完,陶枝意犹未尽,程漆却再次抽走。掌心揉着她臀瓣儿,笑得残忍:“还想要?”
陶枝舔干净唇上的余味,眼角湿润一片。给喝一口又拿走,逗小狗似的,陶枝迷蒙之中也觉到了委屈,哽咽着:“你给我。”
程漆笑:“亲我,亲好了就给你,都给你。”
陶枝眨巴着眼睛看他,瞳孔清澈得让程漆几乎都觉得自己太无耻。但他没打算放弃,勾唇看着她,点点自己的喉结,“往这儿亲。”
若有旁人在场,怕是都要骂他不要脸。程漆好整以暇,耐心等着猎物送上门来。
陶枝感觉得到他在欺负人,但那句“都给你”却清晰地传入耳中。她懵懵懂懂间想:好像也不很吃亏。
于是陶枝还维持着抱他的姿势,慢慢把唇凑到他颈边,轻轻吻上了他的喉结。
刚一碰触,那凸起便剧烈地滚动了一下。陶枝觉得有意思,笑着又亲了亲。
程漆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从她衣摆伸了进去,在她滑嫩的后背上用力抚弄,哑着嗓子:“乖,咬我。”
陶枝不明所以,张嘴就咬了一下。她咬下的瞬间,程漆在她衣服里的手用力一掐,在她背上留下了清晰的红痕。
陶枝疼了,眼角氤氲出泪,不满道:“给我。”
程漆呼吸深长,暗自吐纳几次,克制着没有再多动作。他把人往上提了提,指着自己的嘴:“还有这儿。”
陶枝烦了,察觉他故意捉弄,干脆捧上他侧脸,“啵”地在唇上亲了一口。
刚想退开,程漆便按着她后脑压回来,“好好亲。”
陶枝委屈极了,看着他薄薄的唇,凑上去发狠咬了一下,然后便贴着,不知道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