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听到这话,双手不觉地紧紧握成拳头,单薄地身子微微发抖。
“你我的事情……”贾环斟酌了下用词,他自己说的太直接会吓到林黛玉。“你对我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也没有正式回应过你。”
林黛玉低着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仔细看的话,能看到有泪水落下。
“我一直担心你对我的心思弄错了,这几年我照顾你,让你不觉地依赖我,我怕你把兄妹之情弄错男女之情。”
林黛玉猛地抬起头,双眼含着泪水看着贾环,“我没有……”因为刚刚一直紧紧咬着唇,她的唇瓣被咬的发白,让她看起来特别柔弱。
“你现在还小,会弄错感情是正常的。”
“我今年十二了,一点也不小,对你的感情……才不是什么兄妹之情……”林黛玉从小感情细腻和敏感,她对贾环的感情,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绝不是什么男女之情。
看到林黛玉眼里的认真和倔强,贾环这一刻明白林黛玉对他的感情不是什么依赖的兄妹之情,但是她还是太小,一时间迷恋他也很正常。
“表妹,我不想你日后后悔。”
林黛玉直视着贾环的双眼,一字一句说地非常认真:“我不会后悔!”自从她父亲过世后,来到荣国府,环哥哥对她一直很照顾,甚至比老祖宗对她还好。他事事为她考虑到,事事都替她安排的非常周到,面对这样的环哥哥,她怎么可能不动心,可以说她变得非常贪心,她想要环哥哥一直这样对她好,也只对她好。
“我给你三年的时间,等到你及笄的时候,你对我的心意还是没变,我就娶你。”
娶她?
林黛玉瞬间睁大双眼,无比惊愕地看着贾环。
“等我高中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推掉皇上的赐婚。”贾环早就想好用什么借口推掉皇上的赐婚。“三年后,如果你的心意没变,我会请皇上为我们赐婚,让你风风光光嫁给我。”其实,他对林黛玉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说实话,让林黛玉嫁给别人,他心里还不放心。
林黛玉原本一张苍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红地都能滴出血来。“环哥哥,你……”
见林黛玉被他吓到了,贾环歉意一笑:“抱歉,我刚刚的话太直接,但是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林黛玉看到贾环脸上的认真和严肃,知道他不是在说笑,心里不由地雀跃起来。
“环哥哥,你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环哥哥,三年后,你就等着我风风光光嫁给你吧。
见林黛玉同意了,贾环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我和你约定好,就不会食言。这三年,你就不要多想。”
“环哥哥,你真的能……要是皇上非要给你赐婚,你要怎么办?”毕竟不能抗旨,要是抗旨了,后后果不堪设想。“还有宫里的德妃娘娘要是给你……”就算皇上不赐婚,宫里的德妃娘娘也会给环哥哥安排一门好的婚事。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拒绝,而且皇上还不会怪罪。”
见贾环说得这么笃定,林黛玉心里就放心了,小脸上不觉地露出笑容:“那就好。”
“我给你三年的时间思考,希望你能好好地考虑。”他可不想日后林黛玉后悔。
见贾环说的这么郑重,林黛玉的态度自然也非常庄重:“环哥哥,我会好好地思考的。”三年后,环哥哥就会知道她对他心意从来没有变过。
贾环听到林黛玉的保证,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这样,我就放心了。”
看到贾环嘴角边的笑容,林黛玉只觉得心头狠狠地颤了下,然后一股热气直冲她的脸上,让她的脸变得又红又烫。
“环哥哥……你……殿试……一定能高中的……”
“承你吉言。”贾环不好在大观园久待,对林黛玉温声地说道,“你先离开吧,我待会就走。”
林黛玉乖巧地点点头:“好。”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望着贾环,“环哥哥,这三年里我还可以给你写信吗?”
“可以,和平时一起即可。”
林黛玉听到这话,小脸上立马浮现一抹比阳光还要灿烂明媚的笑容:“好。”
贾环目送林黛玉离开,失笑地摇了摇头。
等林黛玉离开后,贾探春走过来:“环哥儿,黛玉并不是好的人选。再说,老太太一直宝玉能娶黛玉。”环哥儿要是高中了,京城里的豪门千金可以说任他挑了。他要是选择一门好亲事,对他以后的仕途会有很大的帮助。而林黛玉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县主的名分,什么都帮不了环哥儿。最重要的是林黛玉的性子,敏感多疑又喜欢耍小性子,不适合环哥儿。
贾环明白贾探春的意思,笑着说:“我的前途我自己挣,不需要靠娶女人来帮我。至于老太太想要贾宝玉娶她,王夫人和贾元春是不会答应的。”
“你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而林黛玉不适合做当家主母,她有可能帮不到你,甚至还会让你经常费心。”贾探春并不是不喜欢林黛玉,只是客观地觉得林黛玉不是个好的人选。“再说,她的身体不怎么好。”
“如果三年后,她的心意没变,我就娶她。她不需要帮到我什么,我娶她回家自然是要疼爱她。至于她的身体,这几年在我的照顾下,已经好很多了。”林黛玉的身体这几年被他照顾都很好,几乎没有犯病了。
贾探春见贾环心意已决,就没有再劝说什么了,毕竟说多了只会惹他不高兴。
“你心里有数就好。”
“这三年,你在府里多多关照她。”等殿试过后,他就会很少回荣国府,不可能时时都能顾及到林黛玉。
“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
有贾探春帮助,贾环心里会放心很多,“我走了。”
贾探春忽然想到薛宝钗,叫住了贾环。
“我瞧着薛宝钗对你也有一些心思。”
“薛宝钗对我?”贾环被贾探春的这句话惊到了,一脸吃惊地表情。
见贾环这副惊诧无比地模样,贾探春不觉笑出声:“你不会没有发现吧?”
贾环还真的没有发现,因为他从来没有多看薛宝钗一眼。
“不是吧,她怎么可能对我……”
“环哥儿,你现在这么优秀,哪个姑娘不喜欢你啊?”贾探春揶揄道,“我敢打赌整个京城有一半的姑娘都想嫁给你。”
“我以为她喜欢贾宝玉。”毕竟原著里薛宝钗是真的喜欢贾宝玉。
“环哥儿,和你相比,宝玉现在什么都不是,你觉得以薛宝钗还会看上宝玉吗?”
贾环被这么一说,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挺吃香的。
“我对她没有那个意思。”
“我怕到时候王家人会来做媒。”贾探春担心王子腾会来做这个媒,到时候老太太一定会赞成。
“王夫人不会同意的,薛宝钗是她中意的儿媳妇,她是绝对不会同意我娶薛宝钗的。”
“太太再不同意,能扭得过王子腾吗?”
“那你觉得王子腾能扭得过贾元春吗?”不管是王夫人,还是贾元春都会同意他娶薛宝钗的。
听贾环这么说,贾探春心里就安心了:“也是,宫里那位德妃娘娘是不会同意的。”提到贾元春,贾探春微微皱起眉头,“德妃娘娘怕是给你找好亲事了。”
“她找好了,也要看我配合不配合。”贾环嗤笑一声,“你以为她能拿捏住我吗?”贾元春还要靠着他,在后宫坐稳她的德妃位子,是绝不会和他翻脸,或者闹僵。
“你心里这么有数,那我就放心了。”
“比起我的婚事,你还是先多在意你的婚事。”贾环说道,“你如今十四岁,到了可以说亲的年纪。王夫人说不定因为我,会给你找一门不怎么好的亲事。”
贾探春笑着说:“你不会不管我吧?”
“当然不会。王夫人如果有这么方面的动静,找人通知我,我来处理。”
有了贾环这句话,贾探春心里就不再担心了:“好。”
贾环又跟贾探春说了几句,都是让她好好照顾林黛玉的话,听得贾探春直翻白眼。
叮嘱完,贾环就离开了大观园,回到自己的院子。
在荣国府呆了两天,殿试就开始了。
殿试是科举考试中最顶级的考试,也是最后一次的考试。考生能不能飞跃龙门,就看这一次了。
殿试是有皇帝亲自主持,所以没有主考官,只有阅卷官。由皇帝亲点大学士两人人、部院大臣六人充任。殿试只考制策一场,当日交卷。殿试的考题,有时候是由皇帝亲自拟定,有时候是大臣拟定。不过,这次的殿试考题,就由庆业帝亲自出题的。
殿试的一切事宜都是由礼部主持,在保和殿考。
当天,天还没有亮,贾环就起床了,和平时一样,起来的第一时间锻炼身体,然后沐浴、用膳。
因为要考一天,宫里又不提供饭食,所以要自带干粮。雪竹帮贾环准备了一些肉干和糕点。为了怕考试中出现突发情况,贾母还特意给贾环准备了一根百年人参,让贾环带进去。因为,人参能保命。
贾政亲自送贾环去宫里,等他们抵达宫门口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
等贾环下了马车,其他人看到他,开始议论起来。都在猜测他今天在殿试上能不能高中状元,来一个六元及第。
卯时一到,宫门打开,一百五十个贡士在太监李公公的带领下走进皇宫。
贾环不是第一次进宫,没有像其他考生那样好奇地东张西望。
过了一会儿,在李公公带领下来到了保和殿的大门。在殿试正式开始前,还有些礼仪程序要走。
因为贾环是会元,所以他站在第一位。
李公公临走的时候,小声地对贾环说道:“贾公子,奴才祝您金榜题名!”
“承公公吉言。”
李公公说完祝福的话就离开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礼部主持了。
礼部的人走完礼仪的程序后,就开始点名,然后强调一些注意事项,最后对考生们说了一番鼓励的话。
这些事情做好后,考生们暂时还进不了保和殿。在进入考场之前,老规矩搜身检查,看看有没有作弊的。
因为殿试是最高级别,又要面见皇上,所以考生们要仪容干净和整洁进入保和殿。
有的人稍微不干净,就会被拉去洗漱,直到弄干净才能进去。
等检查完,礼部的人带着一百五十个考生前往保和殿的门口,肃立恭候圣逾。
很快,保和殿里传来一个声音:“宣庆业幸亥贡士觐见。”贾环他们这一届的是正常的科举考试,不是恩科,所以没有加恩科两个字。如果是恩科,刚刚就会说“宣庆业幸亥恩科贡士觐见。”
礼部的人带着贾环他们一百五十个人有序的进入保和殿。
保和殿里已经有不少官员在内,他们站在一旁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一百五十个贡士,最让他们关注的自然就是贾环了。
说实话,一百五十个贡士里,长得最好的就是贾环,他也是最小的,又是会元,自然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
这次负责监考殿试的官员们都对贾环报以十二分的好奇。
官员们看到贾环的长相和气度都十分地满意,对贾环的印象非常好。虽然这个时代不像后世那么看脸,但是还是有点看脸。
再看看其他的考生,有的满脸皱纹,有的还有白头发,有的长得太胖,有的瘦的跟竹竿似的。大部分的人长得端正,但是不好看。也有长得眉清目秀的,但是一副懦弱地模样。
官员们看来看去还是觉得贾环最好。
庆业帝坐在龙椅上,扫了下一百五十个贡士,果然还是贾环长得最好。
“臣等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环他们一百五十个贡士跟随者在场所有的官员们行礼叩拜,这个行礼特别隆重,要对皇帝行三叩九拜的礼仪,毕竟这是一百五十个贡士第一次面圣,自然要神圣。
“平身。”庆业帝威严的声音在安静的保和殿里响起,让不少贡士的心里一紧。
行完大礼后,庆业帝按照规矩要说几句圣训,大概的意思是这次殿试是顺应天意,你们这些考生也要顺天应民,好好地考,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庆业帝说完话,便对候在一旁的官员们点点头,官员们会意让一百五十个贡士对号入座坐下来。
等一百五十个贡士坐下来后,就开始发放考卷。
庆业帝坐在龙椅上,撑着下巴看着下面的情况。
贾环第一个拿到考卷,先把考卷看了一遍。因为殿试只靠策论,所以就一道考题。
在答题之前,先把自己的信息填好。等一切写好后,再开始答卷。
这次考题有三四百字,简单地总结下就是让考生们为朝廷出谋划策,怎么治理好国家。
说实话,这样的考题太笼统了,回答起来并不容易。为国家出谋献策,第一眼会觉得很简单,但是其实并不容易。
这个考题拿给那些官员们做,他们都不一定能答好。
考生们看到是这么“简单”的考题,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又是兴奋。他们读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给朝廷分忧么。这道题简直就是送分题,让他们把心里的雄心壮志写下来。
庆业帝见大部分考生都开始提笔作答,而贾环迟迟没有下笔,心里不觉感到奇怪。他出的考题并不难,贾环应该不会为难。
贾环没有急着下笔的原因,是在想通过哪几个方面来写。治理好一个国家,可是关乎到方方面面,所以不能马虎。
从农、工、商、军事国防、教育、少年等方面来说。
为什么要提到少年?
贾环想到上辈子梁启超那番“少年强则国强”,不管是在哪个时代,孩子们才是一个国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