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与军装[二战]——梅菜扣肉包
时间:2019-02-12 11:21:42

  雷奥妮拿着棍子“梆梆”敲了敲大理石的台面,大声说道:“如果被我发现谁敢偷吃,我就把你的嘴给你缝上!”
  众人立刻吓得不敢再盯着食物看,雷奥妮将厨房的人敲打了一翻就出去了,可能是去监视大厅和卧室的人去了。
  厨房里还有两个看起来手脚很麻利的年轻女孩,气色也比她们好了很多。“我是汉娜,大家分三部分,一部分去洗餐盘,一部分去清洗食物,还有一部分去整理配菜。”
  沈云疆被派去削土豆,这个活儿还是挺不错的,最起码能坐着干。她从早上四点多到现在天都快黑了,连一下都没坐过。当然并不止她一个人,所有的人都一样。
  她把削好的土豆泡进盆里,在削满第五盆的时候,雷奥妮进来了。
  “你们可以回去了,明天早上五点钟到这里集合!”
  沈云疆站起来揉了揉有些僵硬的手腕,跟着大部队出去了。这个时候天已经很黑了,她们这群人没有再回营房,而且被安排在了别墅下面空荡荡的地下室。
  地下室很阴暗,只有一个很小的电灯泡,还忽明忽暗的,没有床,只有几个薄薄的板子和几个破床单丢在那里。
  终于没有人再监视她们了,姑娘们顿时松了一口气,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你看到了吗?天呐,我在切火腿的时候真的好想藏一片在口袋。”
  “幸好你没有那么做,被抓到了就完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吃饱过了,简直是折磨。”
  “对啊,我在为即将到来的那些军官们整理卧室的时候真的好想躺在松软的床铺上睡一觉,哪怕只有一会儿。”
  “唉……”
  说着说着,众人突然悲哀起来,“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呢?”
  “因为我们是犹太人。”
  “可是我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而已,从没有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喂,别说了,万一被听到就不好了。”
  沈云疆什么话也没说,虽然她听不懂,不过从她们的语气上也能听出她们悲伤的心情。
  “你呢?”之前给她翻译过的姑娘怼了怼她的胳膊,“你不是犹太人,应该也不是什么政治犯,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
  “谁知道呢?”沈云疆叹了口气回答她。
  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好,那个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再问。
  又惊又吓了一整天,姑娘们渐渐没了声响,沉沉地睡了过去。虽然是寒冷的冬天,阴暗的地下室,可是也比营房那种四面透风的环境好很多。大家挤在一起,也能暖和一点。
  沈云疆却没办法睡着,她很担心格尔塔。虽然自己现在身体并没有出什么问题,那也就证明格尔塔还活着。可是不在眼前,总感觉有些不放心。
  其实就是在她眼前又有什么用呢?如果真的倒霉被抓包了,她还不是没有任何办法。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在这吃不饱穿不暖又睡不好的集中营顺利生下孩子呢?
  她很茫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估计等宴会结束后她们还会被送回营房,到时候她就多帮衬着点再说吧。
  格尔塔的事情想完,沈云疆又不得不想起了那个男人。他的副官称呼他为指挥官,想必就是这个集中营最大的头头了。怪不得看起来就很让人害怕,能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恐怕手里早就尸骨累累了。
  可是他今天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她本来还想着可能是因为她身份不明所以没有被剃头发,现在想来应该是有其他原因。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她想不出来。
  还有后天要举办的宴会到底是要宴请什么人呢?这么大阵仗,应该是一个大人物。到底是谁呢?
  沈云疆脑子一片纷乱,呼叫了下系统,想让它给点提示,却被硕大的“无可奉告”四个大字堵了回来。
  什么破系统!
 
08  第8章 安魂弥撒
 
  在忐忑不安中她们还是迎来了第三天,在早上十点钟左右,沈云疆正在厨房擦餐盘的时候透过窗户远远地看到集中营的大门打开了,为首的是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后面跟着一排军车。
  一位穿着制服,四十岁左右,带着银边眼镜的男人从车里下来了。沈云疆感觉他有点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
  那个男人从车上下来以后不经意间抬头望向了窗户这边,虽然隔得远,他应该看不到她,可是沈云疆还是心虚地低下头赶紧专心干活。
  墨尔德斯带着希姆莱在集中营中巡视了一圈,很是满意,然后来到了别墅的书房。
  希姆莱站在窗边指着不远处说:“我想要在这里进行有必要的农业实验,成立大量的实验室和植物栽培部门,还有牲畜的饲养。”
  墨尔德斯微蹙了一下眉头说:“这里位于索拉河和维斯瓦河交汇处,经常会有洪水发生,而且有很多都是沼泽地,水质污染严重,恐怕有些困难。”
  “我不想听到困难二字!”希姆莱说,“对于一个高级党卫队军官来说,困难根本不存在!如果遇到麻烦,你的任务就是解决它,至于怎么解决,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墨尔德斯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徒劳,他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沼泽地的排干与开垦问题。
  这边沈云疆刚擦完盘子,就被汉娜指挥去给书房的两位长官送咖啡。她刚想推脱,汉娜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托盘直接塞给她,“快去!”
  别的人手上的活都还没干完,她只好接了过来。她站在门口,而且将他们两个的对话都听到了。这时候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好啊,现在进去的话会不会不合适啊,万一正憋屈的指挥官一枪爆了她的头怎么办?
  沈云疆盯着这个门看了半天,门口守着的两个士兵问她:“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进去?”
  “是。”
  她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那个中年男人背对着门口看着窗外,墨尔德斯则站在旁边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动静扭过头来,那双阴冷的眸子向她看来。
  沈云疆被他看的端着托盘的手都开始抖,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轻轻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然后弯了下腰就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另一个男人也转过了身。
  她直起身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他的脸,电光火石间想起了他的身份。
  海因里希·希姆莱。
  她在历史书上见过他,党卫队帝国长官,纳粹盖世太保首脑,犹太人大屠杀计划中的推动者与倡导者。怪不得这么大阵仗,原来如此。
  虽然知道了他的身份,沈云疆还是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两个人各怀心思并没有怎么去注意她。
  她回到厨房后又被安排去摆盘,这个简单,难不到她。她表面看起来是在专心的干活,实际上心不在焉的在想他们两个的谈话。
  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经营农业,无异于异想天开。可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一定会想办法实现自己的梦想。只是恐怕会有数千人要为他的这份梦想付出生命的代价。
  别人她现在管不了,她只是希望到时候格尔塔不要被选中去做挖沟排水加固河堤这种工作吧,不然她真是回天乏力了。
  转眼间到了傍晚,别墅大厅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穿着原野灰制服的军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妇,挤得满满的。
  沈云疆她们只在厨房忙活就行了,不用去大厅,心里压力也小了很多。等食物上的差不多了,终于破天荒的能稍微喘口气了。
  大厅里的男男女女跳舞的跳舞,弹琴的弹琴,吃饭的吃饭,一派和睦。
  别墅里衣香鬓影其乐融融的气氛跟外面惨烈的营房真是莫大的对比,有几个犹太姑娘羡慕地看着外面的这一切。她们可能过了今晚就要回那个简陋冰冷的营房继续做苦工了。
  沈云疆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她甚至想早点回去,好看着格尔塔。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食物已经都被撤了下来,只留下果盘和酒精,看情况这群纳粹军官是准备通宵狂欢的节奏。
  她们这群被选来的女仆被分成了两部分,一大部分留守,一小部分去地下室休息,十二点以后来值夜。
  沈云疆被安排去休息了,姑娘们到了地下室都还不怎么累,毕竟这可比她们之前做的工作轻松多了,而且也能吃饱。
  既然睡不着,大家话匣子就打开了,大家围坐一圈,开始交谈。
  她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不过也被她们那股快乐的情绪所感染。
  看到她微笑的样子,那个会德语的犹太姑娘对她说:“看到他们唱歌跳舞的样子,让大家回想起了之前在家里周末和家人在一起也是这么开心。”
  “所以,大家更应该打起精神,无论在什么样的困境,都不能打垮我们的意志不是吗?”沈云疆眨了眨眼睛说道。
  “是啊。”
  “主啊,解救我,从永恒的死亡中解救我……您终将降临,以烈焰审判这个世界……”可能被今天的气氛感染,她突然轻轻哼起了一首歌。这个歌的旋律沈云疆是听过的,这是朱塞佩·威尔第最高难度的作品《安魂弥撒》。
  其实在这个场合是不适合唱这个的,可是谁在乎呢?这个阴冷昏暗的小地下室不会有人来,她们不敢对纳粹抱怨什么,只能以这种方式唱出来。
  沈云疆站起来将围裙解下,走到圆圈中间,行了个开场礼,她不会唱这个,但是旋律早已深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她跟着她们轻哼,然后合着她们的歌声开始跳舞。
  “每一件事都将揭示出来,无人能有隐瞒!”
  轻柔的女低音演唱出一个长长的抒情旋律,她轻轻抬起手臂,手指尖微微翘起划过眼前。
  “当正义得不到保障时,我所说的这个可怜的人将请求哪一个保护者来帮助呢?”
  她骤然瘫倒在地,向前匍匐,扬起上半身与后背呈现一个优美的弧度,表情虔诚。
  “当该诅咒的毁灭了,并送向痛苦的烈火时,召唤我到天国。”
  “上帝啊,让永久的光芒照耀着他们,永远照耀着你的圣徒,因为你是仁慈的。”
  随着歌曲的高昂她的动作也愈发急促,然后在最后诚挚的祈祷中单腿站立,踮起脚尖,做了个720度的转圈然后深吸气,柔软的双臂探向空中,仿佛在祈祷上苍。
  “解救我……”
  “解救我……”
  一曲唱毕,她们都已经泪流满面。
  而门口阴影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不知道呆了多久。
  他那双看起来温柔多情的蓝眼睛饶有兴趣地弯了弯,然后从阴影处走出来说:“哟,看我发现了什么?”
 
09  第9章 为了荣誉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坏了,唰一下全部站了起来,面朝门口,瑟瑟发抖。
  说话的也是一个纳粹军官,军服里的衬衣最上方两粒纽扣已经被解开了,手里还拎着一瓶威士忌。大家害怕极了,生怕因为刚才的唱的歌惹怒了他。
  利斯特有些踉跄地走了两步,姑娘们拉着手小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
  “呵……”他低声笑了笑说:“放心,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唔……”他眼睛看向站在最外侧的沈云疆说:“我来找一个黑色长发的亚洲姑娘。”
  沈云疆眉心微动,“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没说话,直接走去拉起她的胳膊醉醺醺地说:“你们伟大的指挥官找你。”
  沈云疆更感觉不妙了,墨尔德斯找她,绝对没好事。可是她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跟着这个看起来有点不着调的男人出去了。
  已经到地下室出口了,沈云疆停下脚步看着他说:“这位长官,您还不打算放开我吗?”
  利斯特慵懒地说:“怎么?长官的行为你也有权利质疑?”
  “当然没有,我只是怕您和一个女仆这么亲密被别人看到会对您有影响。”
  “你说得对。”利斯特放开了她的胳膊,举起手里的威士忌灌了一口,然后看着她的头顶说,“可惜了。”
  “可惜什么?”
  “长官说话让你插嘴了吗?”
  “哦……”
  “你去吧,墨尔德斯在大厅等你呢,我就不去凑热闹了。”利斯特将酒瓶一扔,摆了摆手朝卫生间走去。
  沈云疆觉得这个军官有点奇怪,不过也没时间多想,她摇了摇头径直向大厅走去。
  宴会已经进行到一个白热化的阶段了,还真是越夜越美丽,有些军官和交际花调情调的难舍难分,然后直接回楼上卧室休息去了。
  墨尔德斯和一个穿着狐裘的贵妇不知道在交谈什么,他那张万年冰山脸的线条看起来稍微柔和了一点。
  “指挥官,听说您找我?”沈云疆走到两人旁边,恭敬地问道。
  那位贵妇扭过头来打量了她一下,沈云疆这才看到原来她怀里还抱着一只黑猫。
  “这就是你说的上好的材料?”她抱着猫围着沈云疆转了一圈。
  沈云疆一听材料二字,头皮都发麻了,她在二战史上唯一一个印象深刻的一个女人就是伊尔斯·科赫,那个喜欢把有纹身的人身上的皮扒下来做灯罩的女魔头。可是她身上没有纹身啊?
  “是的,我觉得跟您的爱宠毛色挺配的不是吗?克拉雷塔夫人。”墨尔德斯抓起她的一缕头发说道。
  呼……还好是头发。沈云疆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扒皮,怎样都好说,虽然还是有点可惜,毕竟这是她蓄了好多年的头发,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是损失一把头发而已,她还是勉强能接受的。
  “嗯……”克拉雷塔夫人点点头,抚摸了一下她的马尾,看起来很满意,“确实很不错。”
  “那么……”
  “聊什么呢?”突然冒出的一个人打断了墨尔德斯的话。
  沈云疆看到是那个在地下室叫她过来的男人,他已经将衣服整理好了,穿的整整齐齐,微醺的神态也不见了,看起来精神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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