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系统——马桶上的小孩
时间:2019-02-12 11:24:38

  南河:不要说得好像我有什么绝世容颜一样好不好,我摘掉面具也就是普普通通,搞得就像我一旦露出真容天下都会为我倾倒似的干什么啊!
  师泷也略有些吃惊,瞥向南河露出的一小截下巴,心底不断猜测着。
  就算南河最终没有嫁给太子舒,但陪伴辅佐公子一事已经算定下来了。有晋王认定的王师身份,又说不定有昳丽容貌必定会讨得舒的欢喜,不论是为王师还是为后,她以后都将会是曲沃的新权贵。
  甚至是他师泷谋划如此之久,可能都会被她压上一头……
  师泷本来没把南姬当回事儿,这会儿却不得不重视起来。
  只是她太神秘了,必须要让人尽快查清楚才行。
  白矢被驱逐这一事在军中闹大,第二天,晋公亲自出来与众军官会面,说自己既已经选择了舒,就只能放弃白矢,这都是为了晋国考虑,谁要是对此不满,也可以离去,去追逐你们的公子白矢去吧。
  诸位军官自然不会离去,一时愤怨,但也不得不换位思考,认为晋公做的也没什么错。只是……
  那之前的告书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军中不少人都开始怀疑……晋王是不是老糊涂了。
  晋王没有多做解释,他被送上了车,当夜与晋国的军队一起驱车赶回曲沃。
  与此同时,却也有一支部队告别晋王,没有踏上回曲沃的方向,而是一路往旧虞去了。
  南河的待遇也不错,她的车紧随在晋王的车后,坐的还是她来时的那辆铁木小破车。看着晋王的车也没比她高大多少,她不得不承认:……晋国,确实是穷啊。
  可就是这样一个穷苦晋国,众虎环伺,谁也没能打下来。
  车马队伍蜿蜒在晋国的山地之中,望不见头尾。但队伍之中,就他们这辆小车最显眼,因为岁绒又在烧药膏香料,车窗车缝溢出烟去,远远望过去,他们这辆车就是个移动的香炉……
  而千里之外,有个发了病的人,也在烟熏火燎的宫室内,无奈的掩鼻闭眼,躺在床上。重皎命人用艾草熏屋,以药囊挂在帐子四周,景斯又让他服药之后在宫内好好休息。
  这会儿,灰白的烟弥漫着午后的走廊,下午的黄光照的屋里像是神仙住的地方似的,宫人穿着厚白袜走的悄无声息,生怕惊扰他休息。
  辛翳躺在帷幔里,揉了揉有点堵的鼻子,觉得实在是大惊小怪。
  他确实发烧几日都没有退,但温度都很低,应该不打紧。不过在亲征晋国之前他已经忙了好一阵子了,出征几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回来之后又要为荀师入殡,可能确实撑不住了。
  他请了原箴,范季菩两人回到郢都,大概几日就能到了罢,到时候,因战事停顿的国务就要重新开始整顿,又要开始忙碌了。
  辛翳喝了药后浑身发汗,他将重皎给他的玉铃放在枕边,仿佛要确认它会不会响似的,忍不住摸了摸。那玉仿佛也生了一层薄汗,腻滑温热。
  或许是因为生病,他脑袋里也有点昏沉,一会儿想起重由说的“以色事主”的传言,一会儿想起荀南河包裹在被褥中的赤裸肩膀……
  这几日里,辛翳都不敢让自己回想,只觉得自己太冒犯,又觉得心里有压不住的恨意。或许是此刻病的稀里糊涂,一闭眼,理智也关不住,那些画面不自主的钻进脑子里来。
  她病的瘦了,安静的闭着眼,任他捏着她的手臂,将她纤长的胳膊从衣料中褪出来,皮肤白的发蓝,肘节圆润,透着青灰色。但就是病中,她身上依旧肌理腻洁,拊不留手,显得如筑脂刻玉般……
  她穿上深衣时,是所有人心中端方有礼,不可轻辱的君子典范。她常站在回廊旁等他,临风而立,宽袖窄腰,谁也不敢冒犯,有种说不出的奇异禁欲感。
  但当她就这样解开衣带,赤裸身子躺在被褥之中,却又是另一幅样子。
  辛翳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回忆,还是在做梦了。
  他感觉那日如今时,他也正跪在榻边,满心惊惶,脑子都麻了,不知该如何动手。但荀南河就静静躺着,并不催促,也不睁眼,有着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温驯样子。
  他没觉得香艳,只觉得……她比想象中瘦弱多了。
  但就是这样的她,教导出了他和数位楚国能臣;就这样的她,在楚宫中多年如一日的保护了他……
  辛翳低头,似极不舍与缱绻的低下头去,将被褥与她一并裹紧,俯下头去,侧脸贴在她腹上,感受她在人间留下的最后一点温度,而后转过头去,脸埋在被中,轻轻的亲吻了一下她容珠的肚脐。
  他只想尽力留住那一点点热度。
  而后却忽然有一只手推了他一把,听到了熟悉的冷冷的声音:“辛无光,你在做什么?”
  辛翳愣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来。
  荀南河睁着眼,拥着被子惊怒的望着他,脸上还有一些隐隐泛红。
  她咬牙切齿,声音却冷淡:“你给我解释解释。”
 
 
 
第11章 汝坟
  荀南河拥着被褥,看到自己衣物都被褪去,面上表情更是难看,光洁的小腿缩回了皮被之中,两眼隐含怒光,冷冷道:“请大君避让,让臣穿戴整齐后,再见过大君,再恭贺大君亲征得胜归来!”
  她脸色已经可谓恼怒,还有几分难堪。
  辛翳手足无措的站在榻边,脱口而出:“我已知道了。”
  荀南河:“什么?”
  辛翳:“是我亲自替你更衣的,我已经知道了。你别想瞒我。”
  荀南河压低声音:“所以……”
  辛翳:“所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荀南河不说话。
  辛翳陡然恼了,咬牙切齿:“我就知道,荀师从来没打算告诉过我!荀师对我瞒的事情,也不知这一两件了吧!”
  荀南河抬头,也把被子裹得更紧了些,神态坦然:“除了此事,我还有什么瞒过你?”
  辛翳看她肩颈露在外头,散乱的长发披在肩上,他想要从她那张永远自若的脸上揣测出一两分真心,半晌才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曾经说漏嘴过,说帮我,一切都为了任务。如果任务成功,你就可以回去——”
  荀南河竟难得露出几分慌乱神色:“你……你竟然连这个也知道!”
  辛翳看她慌了,似张狂得意的笑道:“但不管你有没有达成任务,你都不会回去了。你的家?你只有郢都这一个家!”
  荀南河脸色微微泛白,他的话却恐吓不住她太久,她立刻恢复神色,淡淡道:“大君恨我也是难免。但我……无话可说。”
  辛翳心底陡然有些恨她如此淡然的样子,拔高音量道:“你只能在这里,你哪也回不去!楚宫才是你的家!你就是死,也要死在郢都!葬,也要葬在纪山,要和我辛氏姬姓一家共长眠!”
  荀南河微微一愣,看着他,竟笑了:“好啊。大君之命,臣不敢不从。”
  辛翳心底一烫,但这就跟被扎一刀似的,先是烫的才感觉到了疼。
  他站在脚踏上,半晌才反应过来,冷冷笑了:“是了,你根本就不怕。当重皎说你的魂魄在人世间游荡时,我就该想到。我何须担心你,你是游魂,是鬼神,真的逍遥自在去了——“
  荀南河皱眉,似乎没听懂他的话。
  她性格看起来温和,实际上是烧不烂咬不动的铜豆子,听见辛翳说话这样不客气,也有些火大:“辛翳,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斥责你失礼,已经是看在你已长大的份上了!好,我是欺瞒了你,要杀要剐你随意吧,但现在,你给我出去!”
  辛翳膝盖抵在了床榻上,更往前逼了一步:“这是孤给你修建的府邸,郢都更是王土,孤想在这里就在这里!你是王臣,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何况,你是女子,你、你连王臣都不是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竟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荀南河近几年已经很少被他气成这样了,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剧烈咳嗽起来,指着他,道:“我是女子,就不再是王臣?!好,很好。出征之前,你既与我有过争执,今日又对我如此失礼冒犯,便是既不把我当臣,又不愿与我做师生。那便请大君将我逐出楚国去,不过是像八年前那样流浪卖药,我甘愿。”
  辛翳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恶劣,但他居然伸手拽住了她手里的被褥,笑道:“不,孤有个好去处给你。”
  辛翳俯下身子,微微偏头,在她耳边轻语。
  荀南河脸色白了,陡然冷笑:“辛汪汪,我耗费八年,养出来你这样一条恶犬,你也休要叫我先生!放手!”
  辛翳伸出手去,他捏住了荀南河因为病弱而尖尖的下巴,似乎能将她半张脸都握在手里。荀师那样高傲冷静的人,竟然有这样一捏就能揉碎似的骨肉。
  他以现实中从来不敢在她面前显露的狂傲姿态笑起来:“先生的一副柔骨皮囊,不用在道儿上可惜了。“
  他说着,捏的荀南河白皙的脸上几个泛红的指印,一用力,将她摁回了榻上。他分不清是自己在发热,还是南河也病的在发烧,但掌心是滚烫的。荀南河怒到声音沙哑:“辛无光!放手!”
  辛翳抬手捂住她的嘴,使她不得再用那常年来斥责教育他的口吻说话,而后一只手扯开她紧紧裹着的被褥,手按上了刚刚他亲吻的腰腹。
  荀南河面上显露出被轻薄后极度的愤怒,她直直瞪着辛翳,而后又露出几分失望与痛苦,伸手挣扎起来。辛翳心底一凉,但不顾一切的野望一下子将头脑冲的滚烫。
  他已经不是小时候,荀南河根本抵不过他的蛮力。她在他略粗暴的触碰下颤抖,但又似乎在挺着让自己不要哆嗦,紧紧闭上了双眼,似乎觉得恶心,以至于不再想看他一眼。
  辛翳将她从被褥中捧出来,贴近自己。
  荀南河抽出手来,抬手就要向他脸上打去。
  辛翳松开了捂着她的手,猛地捉住她手腕,将这双细瘦的写出过不知多少策论文章的手折在她头顶。
  荀师虽然会骑射,但是早在多少年前就力气不能与他相比了,这会儿被他摁住,更是动弹不得。
  荀南河咬紧牙关,就算他手劲再大,就算他的手指过分用力的抚过,她也绝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来。
  辛翳脑子里充血,他不懂那些,只知道蛮横的满足自己的新奇,直到她的腿折起,荀南河颤抖的唇间终于漏出一点声音来。
  “杀了我吧。”
  她喘息了一下,又立刻咬住唇,将声音咽下去,半晌道:“早知有今日,我不如毒死你。”
  辛翳笑的埋头咬住她:“先生疼我,不会舍得。”
  荀南河痛楚的闷叫一声,蜷起泛着冷汗的身子,咬牙切齿:“你这是不伦!”
  辛翳大笑,一抬手将她揽住:“你们都一个个这样说,可外头早就有了荀师以色事主之名,不若就坐实了罢。”
  南河不再说话了。她甚至不再看他,只死死抓着软枕,妄图让自己脸上依旧保持平日的冷漠,却渐渐眼梢泛红,忍不住低吟……而一滴眼泪也从她眼角掉了出来……
  辛翳似乎隐隐听到了一声哽咽,他猛地抬起头来。
  她哭了。
  荀南河竟然……哭了。
  他、他都做了些什么!
  “先生!”
  辛翳猛地弹坐起身,惊醒过来。
  宫室外天已经快黑了,他满身大汗坐在帷幔之中,一阵微冷的风吹进来,十几盏铜灯火苗跳动,他的中衣黏在身上,又冷又紧,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只记得自己在荒唐,反应迟钝了半秒,才猛地想起荒唐的另一主角是谁。
  他居然……
  辛翳傻在了原地。
  他是不是个变态啊!都他妈在梦里做了些什么!
  辛翳猛地抓起了床头的皮被,脑袋埋了进去。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烫了起来——
  这岂止应该脸红,这现在就应该自刎谢罪!
  他都说了些什么混蛋话,做了些什么人渣事儿!
  死者为大,更何况南河还未下葬,他居然就梦见了……
  难道南河入梦来找他,说不定还要交代点家国大事,慈祥的爱抚一下他的脑袋,顺便探一探他是否还病着,结果就变成他在梦里把、把南河给摁倒了……
  而且还不是你情我愿!
  而是特么的强上啊!他还记得自己掐着她脖子,逼她蜷起腿来,南河恨得咬牙切齿,气得眼泪都掉下来,却被他弄得……
  辛翳猛地把被子罩在头上,真想一头撞死在宫柱上!
  他心底真有几分瞧不起自己的羞愤。
  他算什么没良心的东西!梦里都是这样的荒唐!
  就算是他心里对南河有几分恨也罢,可这些年,她对他的好却也是不掺一点水,这么多年,就算南河不喜欢他,就算南河什么也不告诉他就走了,可那些旧日里生动的细节,全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
  她是真的关心过他。
  他日日胶着复杂痛楚的心境里。一面觉得南河可能心里根本就没有他,可能她带着任务而来,随意就走,还有许许多多的任务等她完成,他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任务”,但却知道他对她而言并不是特殊的。另一面,那些鲜活的细节,那些她往日里并不言说却在做的行动,都时时刻刻在证明南河是真的宠他……
  但他也分辨不出来。
  她的那些无奈又忍俊不禁的叹息,那些坐在他身边无言又温暖的陪伴,是因师生之情,还是君臣知己……
  然而脑海中,往往还有另一个声音,无时无刻道:想再多,又有何用。
  他不肯早说清楚。她都已经不在了。
  这声音几乎在他所有的回忆与痛楚中见缝插针。
  辛翳动了动身子,却听见被子扯动了玉铃。
  对……他临睡着之前,还在摸玉铃,难道真的是南河的魂魄到他身边来了,他却——
  辛翳实在忍不住,抓着脸哀嚎一声,摊在床上。
站内搜索: